《系統我做圣母》27.求助

小娘子鼻尖通紅, 平時總是明亮有神的雙眸微微低垂,長睫微, 神黯然。

似乎怕周嘉暄責怪,垂下眼簾不敢看他,捂著臉小聲怯怯道:“阿耶那一下沒打準我的臉, 打到我頭上的金箔了,我腦袋好疼。”

把金箔剪各種巧玲瓏的花朵形狀, 用以在發鬢間做裝飾, 是時下流行的一種妝容。

九寧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今天簪了不牡丹花金箔, 這會兒發髻散, 金箔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只剩一支固定發髻的金簪可憐兮兮地掛在散的發間。

瞧著怪可憐的。

漂亮了, 小小年紀就開始講究, 不管什麼時候都穿戴整齊,襦衫長披帛一套套搭配好, 出門赴宴參加賞花會更要隆重裝扮, 賞紅花時穿藕,賞黃花時穿茜, 賞紫花時穿素,首飾也一匣匣分門別類放好, 換一套, 首飾跟著換個花樣, 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周嘉暄嘆了口氣, 沒有多問。

“好了, 都是阿耶不好,別難過了。”

不管阿耶那一掌有沒有打到觀音奴的臉,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就是他錯了。

見周嘉暄沒有怪自己的意思,九寧立刻眉開眼笑,著他的肩頭,蹭蹭他的臉。

周百藥那一掌掃過來時,擺好姿勢,抬起胳膊主一迎,讓他的掌挨著自己的手過去,然后噗通一聲順勢往地上一倒。

聲音響亮,特別嚇人。

其實那一掌沒打正,力道都落在手背上,當時正廳里的人本沒想到周百藥真的會打,沒有注意到的小作。

連周百藥自己都呆了。

周嘉暄送九寧回房,“頭還疼嗎”

九寧往榻上一躺,一手扶額,一手捧心作虛弱狀,輕聲說:“有點頭暈。”

一大早起來就被走了,還沒吃朝食呢,這是給的。

周嘉暄抬手,手指一下一下輕兩鬢,幫整理好發。

“先睡會兒,待會兒讓郎中看看。”

九寧神著呢,本不想睡,趕道:“肚子也疼,早上什麼都沒吃。”

周嘉暄一時無語,看不像是頭疼的樣子,無奈一笑,扭頭,吩咐侍婢們準備朝食。

灶房仆婦很快送來熱騰騰的杏酪餳粥和剛做好的五福餅。

九寧傷著臉的事像了翅膀一樣,已經飛快傳遍整個周家。仆婦很心,怕不方便,特意將五福餅按照五種餡料切一小塊一小塊的,上銀簽子,更容易口。

等九寧吃完朝食,郎中過來了。

周嘉暄要他仔細檢查九寧的腦袋,“剛剛挨了一下,不知道嚴不嚴重”

榻上的九寧立刻擺出一副張兮兮的表,大眼睛看看周嘉暄,再看看郎中,有些無助。

好害怕呀

周嘉暄拍拍的手,溫和地安

郎中很不高興,忘了尊卑,厲聲斥道:“腦袋是多脆弱的地方,一下可能要人命的,怎麼能對著這里打”

小九娘多乖多聽話呀,生病的時候從來不會哭鬧,讓吃藥就吃藥,而且生得這麼漂亮,誰見了都覺得眼前一亮,郎君怎麼能狠得下心打

虧他還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怎麼能打自家閨

郎中在心里暗罵自家主子,仔仔細細檢查好幾遍,確認九寧沒有傷到腦袋,吐了口氣。

“還好沒事,以后不能這麼沒輕沒重的。”

周嘉暄放下心,親自送郎中出去。

九寧倚在榻上打了個瞌睡,醒來洗把臉,換了紅地狩獵紋窄袖錦袍,束起長發,走出房門,對站在廊檐下背對著自己的卷發年道:“蘇家哥哥,我們去箭道吧。”

周嘉行似乎愣了一下,徐徐轉過,眼簾抬起。

“早上落雨了。”他看一眼九寧,抬頭著雨后明凈的天空,“今天不用練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九寧覺得他的目似乎有意無意在自己臉頰上停留了那麼短短一瞬。

想要確認的時候,周嘉行已經收回視線了。

喔一聲,轉回房,右腳踏進門檻時,忽然想起什麼,又轉過,擺擺手,示意侍婢們退下去。

等其他人都退下了,走回周嘉行跟前的長廊上。

“蘇家哥哥,你們是不是每隔十天就給阿翁寄一封信”

周嘉行嗯了一聲,這不是機,周都督不在江州的時候,府中幕僚會每隔幾日去信報告江州最近一段時間的事務。

九寧靠坐在欄桿上,雙手托腮,看著周嘉行那雙淺的眼眸,低聲音問:“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周嘉行站在外邊廊檐下,和廊檐里頭的九寧平視。

雨后空氣清新,日也像是被雨水一層層淘洗過,格外明澈,斜斜落在頭頂上。

歪著腦袋看他,烏黑的眸子,神態天真平和。

周嘉行不由得想起商隊從海上帶回的明珠,從普普通通的匣子里取出來,登時滿室寶氣浮

那一刻,來往沙漠、中原幾十年,最見多識廣、什麼奇珍異寶都見過的薩寶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明明輝很和,卻讓人不敢直視。

有些人天生就比別人多幾分出眾氣質,容懾人,不可視。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笑出一對梨渦的小娘子早上才被自己的父親打了一掌。

周嘉行一早在箭道檢查馬匹和箭囊用,比周嘉暄晚到正廳,但目力敏銳,隔著大半座場院就能看清正廳里的形,清晰地看見周百藥那一掌狠狠朝著九寧的臉扇過去。

竟然沒有哭,連啜泣也沒有。

或許是習慣了被這樣對待,所以反應平靜,睡一覺起來,又和往常一樣神采奕奕。

母親很早就過世了。

周嘉行不是多管閑事的子,尤其不想管九寧的事。

他只負責在箭道的安全,其他的事和他無關。

口中卻淡淡問:“什麼事”

九寧眼皮低垂,小聲說:“正院那邊的人肯定會寫信告訴阿翁今天阿耶打我的事,正好你也要向阿翁匯報養馬的況,能不能順便幫我捎句話”

這是要告狀

“什麼話”

“今天是我不對,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頂撞阿耶,阿耶才會打我的。”

九寧嘆口氣。

“你幫我和阿翁說一聲,請他不要生阿耶的氣。”

周嘉行詫異的眼神掃了過來。

九寧對他笑了笑。

嘿嘿,才不是好心。

正院的人一般不會在信上提起這種瑣碎小事,周百藥更不會主給周都督寫信,九寧輾轉替周百藥求,就是為了晦地告狀:阿翁不要怪阿耶呀,雖然他打了我,但是你不要怪他。

周都督脾氣暴躁,看到信后肯定然大怒:什麼,不的兒子趁老子不在家的時候打了寶貝孫

不怪周百藥怎麼可能

周嘉行回到周家也才幾個月而已,不懂周家父子之間的復雜關系,自然也看不九寧的真實用意。

這個妹妹太天真了,竟然還對父親抱有期待。

果然是養的小娘子。

周嘉行如此想。

卻鬼使神差地對著九寧點了點下

九寧笑意盈盈,梨渦輕抿,“蘇家哥哥,謝謝你”

周嘉行已經轉面對著庭院,不看了。

九寧角輕翹。

以為給一個后腦勺就能嚇走

二哥,你太天真。

看得出來,周嘉行仍舊不怎麼想搭理,但不像一開始那麼冷漠,漸漸有一化的跡象。

早上那一下沒白摔。

周嘉行這人心冷如刀,不知憐香惜玉為何,不過對輔佐他的部下和幕僚很好。

之前九寧對周嘉行示好,更多是為了試探。

高絳仙還沒出現,眼前只有一個周嘉行整天晃來晃去,想不關注他都不行。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直到發現周嘉行是那個能幫自己躲過懲罰的,九寧才開始認真考慮怎麼接近他。

思前想后,覺得最好的方法是培養和周嘉行的戰友

周嘉行不喜歡周家人,所以家人這個份不僅不管用,還是阻礙。

但如果是一個同樣被生父苛待的孩子,就不同了。

反正,所有黑鍋全往周百藥頭上扣。

十郎和十一郎昏迷不醒,兩房人急得團團轉,全城的郎中請了個遍,也沒能治好堂兄弟。

最后請來的老郎中和之前幾位一樣,知道兄弟倆是什麼癥狀,但就是束手無策。

兩房老太太哭得死去活來,十一郎的姐姐五娘眼睛都哭腫了。

老郎中醫者仁心,臨走時建議兩房人去永安寺運氣。

“對癥才能下藥,我對毒蟲咬傷了解不多,不敢隨便開方子。聽說永安寺雪庭小師父博學廣聞,醫妙,他或許知道怎麼解毒,府上可以試試。”

下人連忙將這話轉達給當家主母。

十一郎的祖母眼淚,立即道:“那還等什麼,快去請啊”

管家沒

老太太手中拐重重地往磚地上一敲,怒喝:“還傻站著干什麼”

管家為難道:“雪庭小師父俗家姓盧,出高貴,傳言說他是當今圣人小時候的玩伴。如今雪庭小師父跟著慧梵禪師翻譯整理經書,雖然常常開俗講,但聽說一年到頭只出幾次山門。江州每年有不世家想方設法往寺里遞帖子,雪庭小師父一概不理會。想見他,必須上山。”

“上山太麻煩了,十一郎這個樣子,本不能顛簸。”一旁的五娘聽了這話,忍不住,“上次家里齋僧,雪庭不是來吃齋飯了嗎咱們周家是江州的族,只要拿帖子去請,他一定會來的。”

“五娘有所不知。”管家搖搖頭,“慧梵禪師常常參加法會,雪庭小師父卻很下山。上次使君盛邀請,雪庭小師父婉拒說來不了,后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來了,使君連說了好幾聲難得。”

老太太巍巍站起,“既然使君的帖子有用,那就去找使君討一張帖子來。”

“阿婆。”五娘站起來,扶住老太太,小聲說,“我聽八娘說,雪庭小師父認識九娘,還送了生辰禮。”

老太太皺了皺眉。

九娘的母親崔氏出自名門族,好像也是從長安來的。

“對對對,瞧我這記”老太太高興起來,“雪庭小師父是九娘的親戚,都是自家人,只要九娘開口,雪庭一定會來的”

重新看到希,一屋子哭哭啼啼的眷齊齊松口氣,吩咐邊侍婢:趕去找小九娘幫忙。

管家出去忙活,回來時,一臉愁容。

“十郎他母親剛才去那邊大房大鬧了一場九娘父親扇了掌,聽說扇得不輕。”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臉上訕訕。

五娘臉上發燙,忽然想起來,就在剛才,的祖母、嬸嬸們正破口大罵九娘囂張跋扈,心思歹毒,還說要是十郎和十一郎有什麼三長兩短,就和大房拼命

結果一轉眼,們這些罵過九娘的,得求著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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