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我做圣母》28.裝睡

九寧傷了腦袋, 下午不用練琵琶,也用不著管賬目上的事。

讓銜蟬把雙陸棋盤抬來, 銜蟬說:“那個費腦子,三郎說不讓娘子玩。”

九寧百無聊賴,斜倚在廊下臥榻上, 一手支頤,頭上沒有梳髻, 長發松松挽著, 肩上披了印花薄毯, 一眼空曠的庭院。

“那你們斗給我看, 好不好”

笑著問。

這會兒侍婢們心里正難, 只恨上午不能替九寧挨那一掌, 聽說想看斗, 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不僅僅只在世家貴族間流行,也盛行于民間市井, 江州有不場、斗坊。

世家互相攀比, 炫富手段層出不窮,其中有一種炫耀方式就是比賽誰家養的斗統更純正, 數量更多。

風氣如此,誰家里沒養幾只斗, 世家小郎君都不好意思出門。

周家作為本地風頭正勁的一流世家, 也養了不專門用來參加比賽的純種斗雖然周都督、周百藥和周嘉言、周嘉暄幾個主子都不好此道。

侍婢們忙活了一陣, 很快在長廊前的空闊場院搭起臨時的斗場。

得知九娘想看斗, 豢養斗的僮仆不敢怠慢, 心挑了幾只神采飛揚的斗,親自送到院子里。

他訓練的斗很聽話,排整齊的步伐跟在他后,雄赳赳,氣昂昂,羽閃閃發亮,又漂亮又威風。

地上鋪設一層薄毯,僮仆把斗放在薄毯上,吹了聲呼哨,兩只斗立刻擺出架勢,全高高豎起。

院子里的侍婢們都圍過來看。

九寧也來了興趣,坐直子,指著兩只斗更鮮艷、更漂亮的那一只,道:“我選它贏”

看它多神氣,多漂亮紅,爪鋒利,站在薄毯上,姿態高傲。

做人要風風,做斗也得講究派頭。

銜蟬剝了一粒葡萄送到九寧邊,輕笑,“九娘看好它,它一定會贏的”

侍婢們笑一團,走過來找九寧討彩頭。

這是斗的慣例,外邊市井男兒訓練斗賭錢,斗訓得好的,可以日進斗金。眷們看斗比賽時也會賭點小錢。侍婢們這是想哄九寧高興,故意鬧著玩兒。

九寧隨手褪下手里戴的竹節形金臂釧,放在一旁的高足幾上,指指那只威風凜凜的大公,“我押它。”

侍婢們跟著下注,有的拔下頭上戴的簪子,有的取出繡帕,有的解下腰間香囊,不拘什麼,總之都要押一樣的東西。

僮仆機靈,見九寧更喜歡鮮亮的那只,比賽的時候稍稍用了點心思。

們圍一圈,揎拳擄袖,大聲為兩只斗吶喊助威。

不一會兒分出勝負,自然是九寧看好的那只斗贏了比賽。

而且一連三場比賽,換了三個對手,次次都是漂亮大公贏了。

侍婢們轉跪坐在榻前,垂頭喪氣,一臉懊喪,找九寧討饒:“娘子真是慧眼如炬,連贏三場,我們都輸了。”

九寧很得意。

雖然知道僮仆肯定了手腳,也妨礙不了的好心

一院子眉清目秀、青春年的漂亮小娘子費盡心思逗開心,為了哄笑,故意輸給能不高興嗎

九寧不僅高興,還覺得心里的。

推開侍婢送到手邊的裝彩頭、銅錢的托盤,擺擺手,一副紈绔公子揮金如土的架勢。

“好了,彩頭你們都拿回去吧,賞你們的。”

這彩頭自然也包括一開始放的金臂釧和后來加的幾只荷囊,荷囊里裝了幾十顆珍珠。

銜蟬再拿兩只荷囊來,對侍婢們道:“拿回去鑲了,做幾支新簪子戴。”

侍婢們忙直起子,喜滋滋拜謝。

“謝九娘賞賜。”

九娘大方爽快,們這些伺候的下人幾乎天天都能拿到賞賜。

而且九娘從不嫉妒,自己打扮得漂亮,也鼓勵侍婢們裝扮,不會像其他貴主子那樣忌諱邊下人涂脂抹、穿打扮。

們運氣好,跟了個好主子,只盼著主子天天都能笑口常開,們見了心里也歡喜。

養斗的僮仆也拿到一筆厚的賞錢,笑得合不攏

九寧要他好好照顧那只最神氣的大公

僮仆恭敬應了,表示一定會像孝順他阿耶一樣供著那只斗,睡覺都要抱著它

侍婢們忍俊不,正說說笑笑,周百藥的侍從走了進來。

氣氛瞬間凝固。

九寧眼珠一轉,立刻往榻上一躺,雙眼一閉,假裝剛才那個被侍講的笑話逗得眉開眼笑的人不是自己。

侍婢們反應迅速,不約而同收起笑容,放下廊前的竹簾,遮住榻香幾,板著臉迎上前。

“娘子頭疼,剛吃了藥才睡下。不知阿郎有什麼吩咐”

語氣冷冰冰的,像摻了冰渣子。

周百藥的侍從悄悄抹把汗,說明來意。

“十郎和十一郎的祖父、祖母求到郎君面前,郎君不忍讓他們失,說到底是一家人,不能不管,請九娘起來給雪庭小師父寫封帖子,只要寫幾個字就好。”

十郎和十一郎的家人這會兒正在正廳那里哭天抹淚,求周百藥趕去請雪庭來給兩個小郎君解毒。

一屋子男紅著眼睛懇求,都是族中親戚,周百藥不假思索,立馬應了下來。

然后打發侍從過來傳話。

銜蟬冷笑。

其他侍婢站在后,排一排,和一起冷笑。

被七八雙眼睛冷冷注視,侍從頭皮發麻,冷汗涔涔。

以前九娘房里的侍婢個個順謙卑,回話時頭都不敢抬,怎麼最近一個個都張揚起來了只要小九娘委屈,們就跟護崽的老母一樣趕張開翅膀一窩蜂飛跑過來,老母連老鷹的眼睛都敢啄,這些侍婢膽子也大,敢當面頂撞郎君。

“郎中說娘子摔得不輕,以后還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病。”似乎怕吵醒九寧,銜蟬特意低了聲音,“別說提筆寫帖子了,娘子起來坐一會兒就頭暈,請族里的親戚過兩天再來吧。”

侍從踮腳看了看長廊里頭,竹簾匝匝圍著,看不清里頭形。

九娘如今脾氣越來越大,連周百藥都拿束手無策,只能下手打。侍從份卑微,更不敢得罪九娘,想了想,回去復命。

“郎君,九娘吃了藥睡下了。”

聽了這話,在正廳里等待多時的眾人們面

其實他們也不想拉下臉來求九娘。

他們剛才求過周刺史。

周刺史很和氣,沒有大包大攬,如實說他只能請得慧梵禪師,雪庭小師父份貴重,一般人請不的,連他也不行。

兩家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后發現除了找九娘幫忙以外,別無他法。

郎中囑咐說現在不能挪十郎和十一郎,他們不能上山,只能請雪庭師父下山,而雪庭師父很下山,除非九娘這個表外甥請他。

周刺史知道十郎和十一郎的事,叮囑道:“你們想以九娘的名義請雪庭小師父下山,一定得先征求九娘的同意,讓親筆寫帖子,或是找討一樣信,別自己做主張。雪庭小師父是高門子弟,又是潛心修行之人,容不得別人欺瞞。他們高門子弟很講究誠信,惹怒他,他當場抬腳就走,可不會管十郎和十一郎的死活。”

最后還強調了一遍:“得罪了雪庭小師父,我也不依的。誰敢胡鬧,家法置。”

佛道盛行,周刺史需要借助慧梵禪師師徒的名招攬更多信眾來江州。

兩家人尷尬地輕咳幾聲。

他們還真想過冒用小九娘的名義去請雪庭師父,反正都是周家人,打發個下人去傳話就行了,等把人騙下山來,他是出家人,能見死不救嗎

十郎的母親五嬸甚至連偽裝小九娘侍從的人選都挑好了,車馬齊備,隨時可以

沒想到這條路先被周刺史給堵死了。

眾人無奈。

如果只是個江湖名醫,甭管他要多酬金,或是脾氣有多古怪,憑著周家的權勢,他們有的是法子把人請過來。

但雪庭小師父可不是一般的游醫,他是慧梵禪師寄予厚的嫡傳弟子,小小年紀就名揚四海,各方名儒高僧都和他平輩相

而且他是盧家嫡出子弟。

雖然赫赫揚揚的盧家只剩下他這麼一個脈,那也是從先秦一直綿延至今的盧家,朝中一半文武員曾和盧家有舊,其他名門族和盧家世代通婚,都不會坐視盧家后人被人欺凌。

周家在江州可以稱王稱霸,出了江州,說句不好聽的,給盧家提鞋都不配。

貿然得罪雪庭,是外邊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們。

只能來求九寧。

可九寧卻推說自己病了不肯幫忙。

忙活了一下午的兩家人心中憤憤不平。

一時暗罵五嬸愚蠢暴躁,得罪了九寧。一時又怪周百藥這個當父親的沒用,連兒都管不了。

最后都在心里罵九寧,昨天還耀武揚威的,被打了一掌就起不來了

誰信

裝模作樣罷了。

老太太擔心孫子,忍不住站了起來,撒開拐杖,作勢要給周百藥跪下。

“求九娘看在我這老婆子的面子上,得饒人且饒人。”

周百藥唬了一跳,老太太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這一下要是跪下去,他還要不要名聲了

他忙幾步上前扶起老太太。

老太太淚水橫流,“可憐我那孫兒命懸一線,九娘是他的堂妹,一家子親戚,就是有再大的仇,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婦人們都哭了起來,紛紛從屏風后面繞出來,給周百藥下跪。

周百藥扶了這個勸那個,簡直是焦頭爛額。

婦人們嚎啕大哭,怎麼拉都拉不起來。

“是我們家小郎的錯,得罪了九娘,只求九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他們這次,九娘不出來,我們就長跪不起,直到消氣為止”

老太太年紀大,哭得背過氣去,兩眼一翻,暈倒了。

周圍的人忙過來抬起老太太,送到側間榻上安置。

五娘淚落紛紛,朝周百藥下拜,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叔父,九娘這是非要我們家賠一條命才肯點頭答應嗎”

周圍的婦人們哭得更大聲了。

正廳一團,周百藥被十幾個族人圍著指責,心頭火起,怒道:“那個孽障眾位叔伯稍等,我進去瞧瞧,諒不敢再耍子。”

他轉往蓬萊閣的方向走。

五娘和另外幾個婦人對視一眼,忙拔步跟上。

周家合族而居,整整一座坊,一大半都是周家的宅子。

江州百姓很敬重周刺史,分不清周家到底有多房,干脆把這一坊所有周家宅院都稱為刺史府。

其中,周都督一個人霸道地占了一半宅院,剩下其他房的人住在另一半宅院。

大房這邊人口,房屋多。九寧一個人住的蓬萊閣庭院深深,長廊回環曲折,是養花的院子就有好幾個。

每一座院子都又大又寬敞,回廊屋宇出檐深遠,古樸大氣。

婦人們家中人口多,住的地方仄,一個院子正房、廂房住滿了人,兩夫妻頭晚上吵架,第二天全家都知道了。

看著九寧住的蓬萊閣,再想想自己的閨房,一眾婦人沉默了。

路過一個沒有鋪設地磚,也沒有栽種花木的院子時,一個婦人撇了撇,道:“這邊很多年沒住人了,也不修整一下,房子空置太久,住著肯定不舒服。”

其他婦人勉強附和了幾句。

五娘沒說話。

周都督疼。九寧住進蓬萊閣后,就是蓬萊閣的主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隨便折騰,今天挖幾棵樹,明天拔幾株名花,后天推倒一面墻。周都督從不管,哪怕把房子給拆了都行。擔心一個人住寂寞,還讓人鑿了幾個池子,引來活水,架起水車給閑時取樂。最近還命人將好好的院子改建箭廳和打球場,只因為九寧說想和婢們玩蹴鞠。

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祖父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五娘低下頭,貝齒輕咬紅

九寧住得比好、穿得比好,那又怎麼樣

世人瞧不起這些俗

在江州,周家五娘的名聲可比九娘的名聲好聽多了。

九娘長得再漂亮也沒用,沒人敢娶

而自己端莊溫婉,已經有好幾家世家上門打聽親事。

這麼一想,五娘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知道周百藥肯定要來教訓自己,等傳話的侍從一走,九寧趕爬起來,指揮侍婢們收拾好院子。

做戲要做足,散開長發,打開卷草紋銀盒,挖了一星兒明的脂膏,用掌心的溫度化了,往臉上拍了些,拍得雙頰雪白。

上午還指著的鼻子罵,下午就來求救人,求人的姿態還那麼傲慢,竟然只打發一個下人過來傳話。

真當九寧是活菩薩

菩薩還有三分土

九寧挪到平時賞花的閣子里,躺在臥榻上,銜蟬抖開錦被幫蓋好。

閣子建在園子里,三面大敞,風景秀麗,撒氣就該選這樣的好地方。

這邊剛布置好,就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小婢沖進閣子,在屏風外面道:“阿郎來了,五嬸們也跟來了”

九寧在被子里扭來扭去,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眼睛一閉,合目裝睡。

不一會兒,周百藥沉著臉踏進閣子。

侍婢們跪坐在臥榻周圍的簟席上做針線,直起,恭敬道:“阿郎,九娘睡下了。”

起來”

周百藥揚聲道。

銜蟬答應一聲,掀開羅帳,推了推九寧。

九寧一

銜蟬道:“阿郎,九娘回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剛剛吃了藥,藥里加了助眠的東西。”

周百藥眉頭皺。

這時,等在閣子外的婦人們忍不住了,推開婢,踏上石階,沖進閣子。

剛走進閣子,眾人都是一怔。

九寧喜歡打扮得風風的,住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寒酸。閣子雖然只是賞花的地方,因為常在這邊午睡、看書、習字,也布置得富麗堂皇,一匹百金的錦羅幔帳,一面墻那麼大的博古架,架上累累的擺滿了各種珠玉寶石盆景,檀木鑲嵌云母石落地大圍屏上嵌了足足幾百顆明珠

看得人眼花繚,不知該先贊嘆哪一個。

九寧反正是沒什麼顧忌,有什麼擺什麼,什麼貴擺什麼,家陳設,玩裝飾,大多數是崔氏嫁妝里的東西,不僅華貴,還雅致。

只有窗下幾只古董金閃閃,一看就知道是給暴發戶炫富用的,和整個閣子的風格不搭。

這幾只古董原本是周都督房里的。周都督覺得自己眼很好,經常讓下人把古董搬到最顯眼的地方放著,大大方方顯擺,著裴先生等人贊那幾只古董。

有一次周都督問九寧那幾樣古董好不好看。

怕他不高興,九寧昧著良心夸那幾只古董造型獨特,鮮艷,獨匠心

一不注意,夸過頭了。

周都督以為喜歡,立刻讓人把古董挪到房里去:“觀音奴喜歡什麼,只管告訴阿翁。”

九寧一驚,趕推說不要。

周都督哈哈大笑,拍拍的發頂,“拿去吧,既然喜歡,就不要推辭。阿翁這里好東西多的是。”

九寧只能含淚收下祖父的饋贈。

這東西絕不能放臥房

周都督心舒暢,看,孫哭了,肯定很高興。

婦人們環顧一圈,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隨隨便便一座閣子都有這麼多好東西,九娘的臥房該有多奢華

五娘的視線在那幾只古董上停留了一會兒,垂眸走到婦人們后,心中暗諷:這麼俗的東西,也只有九娘會喜歡。

半晌后,們才想起自己沖進閣子的目的。

“九娘,嬸子給你賠罪。嬸子不該懷疑你。”

五嬸回家后被公婆和丈夫罵了一頓,這會兒再不復早上的理直氣壯,走到臥榻前,大聲道。

哪里不能睡,非要在閣子里睡,擺明了是故意的。

九寧不為所

五嬸皺了皺眉,趁侍婢們不注意,上前幾步,狠狠推一下九寧。

銜蟬驚了一聲,推開五嬸,“嬸子放莊重些,九娘還病著呢”

五嬸知道九寧裝睡,忍氣道:“九娘,嬸子給你賠不是,嬸子錯了,求你發發善心,救救你兩個兄弟。”

九寧側酣睡,呼吸均勻。

婦人們怒火直冒,但被侍婢們擋著,不能再上前,只能暗恨。

你永遠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九寧在裝睡,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就是不睜眼,就是不起來,就是要為難親戚,五嬸們有什麼辦法

婦人們對視一眼,想起老太太剛才用下跪打周百藥,心一橫,雙膝一,就要跪下。

今天先把這小九娘給哄好了,以后有的苦頭吃

自己的嬸嬸下跪,這樣的跋扈子,哪家敢娶

等膝蓋真的落地,跪倒在厚實的波斯絨毯上,婦人們齊齊呆住,久久回不過神。

這時候九寧不是應該馬上醒轉,從臥榻上爬起來攔住們嗎

就是不攔,房里的婢也應該替自己的主子攔一攔啊

為什麼婢們一個個杵在那兒不

婦人們目瞪口呆。

九寧竟然真的讓們跪下了

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嗎

臥榻上的九寧聽到一陣清晰的膝蓋落地的聲音,然后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眾人心頭仿佛萬馬奔騰而過,留下一片狼藉。

一個個風中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九娘竟然真讓們跪了

周百藥沒料到兒的氣這麼大,險些氣暈過去。

他打出那一掌后,心里是愧疚的。越愧疚,他越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越要找理由說服自己那一掌是九寧應得的:他是父親,兒不懂事,他打那一下,也是被氣狠了,說到底都是九寧自己太任

再加上族人們的挑撥,周百藥心里僅存的一點愧疚早就煙消云散,只剩下惱怒。

“你給我起來”

周百藥推開婢,大手扯住錦被,要拉九寧起來。

九寧心里直翻白眼,正要順著他的作起來裝個頭暈惡心什麼的,突然聽到一陣驚呼聲。

隨即是周百藥的一聲悶哼,什麼東西倒在地上了,旁邊的人似乎嚇到了,驚著跑過來,到都是腳步聲,一片嘈雜。

九寧眼皮悄悄掀開一條,往外面看。

剛適應線,直直對上一雙微微泛了點淺綠的眼眸。

九寧嚇了一跳,全僵直,趕閉上眼睛。

片刻后,眼皮又輕輕了幾下,睜開一點點。

那雙眸子還看著,目平靜。

九寧了一下,有些氣惱:明明知道在裝睡,就不能善解人意地當做沒看見嗎

眼珠一轉,干脆不裝了,小手抓著被子,對著周嘉行甜甜一笑。

梨渦淺皺。

周嘉行不知在想什麼,看到笑,立刻扭過頭去。

閣子里一團。

周嘉行剛剛帶過來的幾個健婦左手抓一個,右手拎一個,強行把跪著不肯走的婦人們架起來送出去。

作不客氣,里卻說著客氣的話:“九娘昏睡,不得驚擾,夫人們,得罪了。”

婦人們中發出一連串驚

周百藥躺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周嘉行剛才沖進來推開他,看起來好像沒怎麼用勁,但不知怎麼回事,周百藥竟然沒站穩,往后趔趄了好幾下,撞到熏籠上,打翻旁邊的香爐琴桌,然后臉朝地摔了個大馬趴。

侍婢們心中稱愿,沒有上前攙扶。

兩個僮仆實在看不下去,扶起周百藥。

周百藥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當著眾人的面丟丑,一張臉氣得能滴出來,讀書人的風度優雅全沒了,怒指周嘉行,喝道:“刁奴還不跪下”

周嘉行抬起眼簾。

臥榻上的九寧不裝睡了,興地坐起

差點忘了,要論拉仇恨,如果周嘉行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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