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玉》第十八章 村民籌錢
聽完盧氏的講述,玉心中慨,同樣是沒有爹的人家,就有娘疼有哥管的,劉香香卻被自己的親兄長當是財般轉手就給了別人。
“娘也不怕你們年紀小,聽了這些個不該聽的事臟了耳朵,但凡是個人總是要做錯事,可是那劉貴就不只一個錯字了得,智兒、俊兒,你們兩個是我一手教大的,從沒經過旁人的手,娘很清楚自己孩子是個什麼子,也不怕你們將來會像那豬狗不如的東西一樣。”盧氏說到這里頓了頓,眼中已經帶上了十分的慎。
“娘打算從家中取五貫錢出來,做個先,好讓村長發全村人籌錢給劉家把香香的賣契給贖回來,咱們村子里也有二十七戶人家,每家再湊上個一貫半貫的也就夠了,只是這五貫錢卻是明年收糧以后用來給你們兩兄弟蓋間屋添些家的,娘讓你們做個主,是要新房子還是挽救一個和你們并無關聯的可憐子。”
盧氏話一說完,就盯著兩兄弟等著他們答話,心中也是忐忑,這筆錢其實說什麼都是要借出去的,只是借此考校兩個兒子的人品,希不要讓失才好。
“當然要借!香香姐不能嫁給流氓!”盧俊昨晚并沒有去劉家湊熱鬧,剛才聽盧氏講完劉香香的事就有些憋不住話了,若不是氣氛太抑,他恐怕早就跳起來咋呼了。
玉一臉古怪地看著盧俊憋紅的腮幫子,不知為何覺得他激的樣子十分可疑。
盧智等盧俊發表完意見這才緩緩開口說:“房子咱們夠住就行,暫且不急,還是救人要。”
盧俊趕忙在一旁襯映道:“對對對!大哥說的對,咱們家房子又不是不能住了,等以后再蓋也不遲,娘,咱們趕去給劉家送錢罷,晚了香香姐就該嫁給壞蛋了!”
說到“嫁給壞蛋”幾個字的時候盧俊的牙齒都在嘎嘣嘎嘣地響,玉這才恍然大悟,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不對勁了,原來盧俊那副表竟然就像是別人活活搶了他老婆一樣!
那劉香香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卻是聽說長的漂亮,盧俊也十一歲了,這年頭的小孩子都早的很,要說有個暗對象也不奇怪,似乎劉香香比他還大上兩歲,也不知道盧俊是看上人家姑娘長的漂亮了,還是因為喜歡歲數大的。
玉知道自己想的遠了,連忙又把思緒拉扯回來,又見盧氏把目轉向自己,愣了一下之后才反映過來的意思,于是連忙點頭應聲道:“大哥二哥說的對。”
于是一家人就此拍案,盧氏當下就分配了任務。
“我先去村長家里同他商量籌錢的事,盧智你去趟劉家知會們娘倆一聲,讓們在家里等著。”
“好。”盧智起離開了。
“盧俊去你牛大嬸家喊上到村長那里找我。”
“嗯!”盧俊也連忙跑了出去。
盧氏轉待走,卻被一雙小手給扯住了角,回頭就見玉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娘,那我呢?”
“你看家。”說完就掰開的小爪子出了門。
這下家中就只剩下了玉一個“閑人”,本來就因為劉香香一事而心沉悶的,更是輕易地被盧氏的一句話打擊到了。
***
盧氏到了村長家把籌錢的事說了,趙村長當下就答應了,那劉家的趙氏也是他本家的一個親戚,算起來要他一聲叔父的,能幫襯的他當然也不會推辭。
靠山村里住著的二十來戶,雖然有王氏那樣不著調的,但大多是都是格淳樸的,同劉家關系好的早就存了幫上一把的心思,關系不好的看在村長的面子上也不會推辭過去,更何況還有盧氏這麼個先例在,人家同劉家本也說不上幾句話的寡婦這個時候都把錢拿了出來,其他人就不好不出力了。
于是村長帶人挨家挨戶地找過去的時候,多的都答應拿一貫出來,的也愿意出個三四百錢的。
趙氏又求盧氏給記個帳,于是一行人來到盧家小院里,盧氏拿了紙筆坐在院子里,誰來送錢就給誰寫記下一筆,等到正午的時候錢已經湊了大半,只余幾戶男人不在家的尚且拿不了主意,需等到中午才行。
出過錢的人也都沒有散去,二十余人在盧家的小院子里,有蹲在墻籬閑等的,也有湊在一起說閑話的,玉坐在屋門口看著他們臉上各式各樣的表,心里有些不同尋常的覺冒了出來。
原本在劉香香一事上,只是拿著一種旁觀的態度,雖然并不是個狠心的人,但畢竟靈魂曾經做過二十年的現代人,信息業的發達讓看多了世態炎涼,社會環境使生活在那
個時代的人,不得不對于不關己的事表現出一種淡淡的冷漠。
可是看著眼前這群由以為能夠幫助劉家拜托困境的村民,卻有了一種置其中的覺,也算是這群人中的一員,的親娘正在全力幫助那個命苦的小姑娘,不再是看熱鬧的人和圍觀者了。
只是,真的等劉家把錢還回去以后,劉香香就能擺這厄運了嗎,那個鄭立的人就真的愿意把到手的娘再推出去?
一直以來,似乎忽略了這個時代的本質,那是比現代更多一分的殘酷,這個社會三六九等分級嚴重,金錢和權利的作用更是突顯,不像二十一世紀雖然人們勢利,到底還是有法律道德的大帽子在頭上。
鄉野之地,律法道德的限制更是薄弱,別說那劉貴真的是欠了人家錢才拿妹妹去抵債,就以劉香香的長相來說,除非避不出戶,不然早晚是會遇到這種事的。
這個時代的人想要自保,太難,平凡一些的還好,但凡有上幾分姿的,又世貧苦的,誰能擺命運的試探?
肩頭突然被人輕拍了一下,玉扭頭看著坐在邊,眼中的迷茫尚未散去,只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心中的不安來。
盧智略帶疑地問道:“怎麼了?”
玉搖頭,無法告訴他自己只是突然明白了些事,不愿意去多想卻不得不再次審視這個社會,因而心口發悶。
“是被昨天的事駭著了?”
老實地點了點頭,卻知道自己不只是被嚇著了這麼簡單,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把這個社會看待的太過好,缺乏了一種危機意識,只是因為從天而降的親就被幸福砸暈了頭。
“不用怕,大哥才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
看著盧智稚小臉上認真無比的表,心中一陣苦,這個孩子雖然聰明懂事,但畢竟年紀小沒出過門,盧氏又持家有道沒有讓孩子們吃過什麼苦,因此他并不了解這個不平等的社會殘酷的一面,有些事不是不想遇到,就可以避免的。
現在的生活是很幸福,可是想要更自在地活著,就必須要有自保的手段,權利和金錢是最直接的,大哥盧智是肯定會參加科舉的,這個朝代的科舉制度發展的也已經相對完善。
據所知每年朝廷都會舉行常科考試,科目又分為明經、進士等幾十種,而進士一科又是其中最容易出仕的。
常科的考生有兩個來源,一個是生徒,一個是鄉貢。由京師及州縣學館出,而送往尚書省試者生徒;不由學館而先經州縣考試,及第后再送尚書省應試者鄉貢,鄉貢經由司供舉薦長安應試者又通稱舉人。兩者最終都要參加尚書省舉的禮部試,也就是所謂“春闈”。
那張鎮鎮長就是鄉貢出的舉人,只是沒有通過長安“春闈”,因此便無緣出仕,可依然回鄉混個了鎮長做。
單從他上就可以看出,這個年代參加科考是多麼容易出頭的一件事,依盧智現在的形來看,四年后能應試時,隨便也能考個舉人回來了,至于“春闈”出頭也未嘗不是沒有可能。
但在這個年代供應一個科考生可要比上輩子供個大學生難多了,大學生只要是能考上去國家就給貸款補助,再不濟也有個社會捐款之類的,可是這時候的考生就算考上也不一定能得到舉薦“春闈”的資格,前后就算不用拿錢通路,也要上下打點一番,就他們家現在這個況,因盧氏有筆墨省去了上私塾的一項費用,雖不至于供應不起盧智,但也是相當困難的。
還是沒有錢啊,因為沒錢所以劉香香被親哥哥拿來抵債,因為沒錢所以干旱讓以糧為生農民夜不能寐,因為沒錢所以盧氏閑事也要一針一線地做活,因為沒錢所以一件服改了四五遍還要繼續穿,一塊能讓一家人興地吃上好幾天......
又想到了自己的異能,要好好利用這一項而不被人發現,其實也不是一件難事,對此已經有了打算,本想再等自己長大幾年,可是劉香香一事卻如當頭棒喝,讓難免考慮著是否要把此事提前更好一些。
腹中“咕嚕”一聲悶響,玉這才覺得了,抬頭看了看正盯著額頭出神的盧智,又看了看院子里依然沒有散去的人群,嘆了一口氣起去灶房找吃的。
早上的窩頭還剩下一個,墊著腳尖從灶臺上的碗里取了掰下一小塊來放進里嚼了嚼,已經習慣了窩頭獨有的干,反而能從中品出一些香甜來。
就在呆在灶臺前小口小口吃著窩頭的時候,院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皺眉咽下最后一塊,拍了拍黏在指頭上的屑渣,然后掀起簾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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