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錢錢來到事務所，同事們大多已經到了。

“早上好啊，小錢錢。”肖熱地跟打招呼。

“早上好。”錢錢說。把包放下，對坐對面的越明宇打招呼，“早上好。”

越明宇戴著耳機，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沒有回應。

“小明，”肖忍不住問道，“你每天戴著耳機聽什麼呢不怕把耳朵聽聾了”

越明宇還是沒反應。

“孤僻。”肖小聲嘀咕，“真該讓老大給你做做心理輔導。”

說曹，曹到。韓聞逸和夏見靈肩并肩有說有笑地進來了。

辦公室里的同事們紛紛和兩位老大打招呼。

“大家吃過早點了嗎”夏見靈從包里掏出一個大袋子，笑瞇瞇地說，“今天早上烤了一爐蛋黃，都來嘗嘗吧。”

眾人呼啦啦就圍過去了。

夏見靈的廚藝十分厲害，凡是做出來的東西，香就不用說了，味道更是不輸任何一家五星級餐廳。隔三岔五做些小點心帶到事務所來分給大家，每次都被眾人哄搶一空。

“早上時間比較匆忙，”夏見靈不好意思地說，“所以做的數量不多，每個人拿一個嘗嘗吧。”

錢錢上裝了食雷達，鼻子特別靈，夏見靈一進來就聞到香氣了，知道今天又有員工福利。所以夏見靈把點心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比別人更快一步地站到夏見靈面前了。

蛋黃小小的，一個也就荔枝那麼大。錢錢一口咬掉半個，好吃的想哭。

“靈姐，”口齒不清地說，“我要是男的，我一定娶你回家”

“別胡說。”韓聞逸居然小小地瞪了一眼。

錢錢：“”想娶夏見靈，礙著韓聞逸什麼事兒了

隨后趕來的肖壞笑著說：“喲，老大吃醋了老大你怎麼連姑娘家的醋都吃啊”

錢錢怔了一怔。這才突然反應過來，事務所里一直有傳言，說韓聞逸和夏見靈是金玉，同是名校高材生，畢業后又一起合伙來開事務所，雖然對外不承認，但他們私下里可能已經在往了。

了。兩秒后，垂下眼繼續認真地啃手里的蛋黃。

“靈姐手藝這麼好，咱們老大以后可有福氣了。”肖一邊繼續沒大沒小地繼續調侃著，一邊手去拿一個蛋黃。然而他出的手撈了個空。

在他到袋子之前，夏見靈撤回了手。

“你沒份”夏見靈說。

肖：“”

“你的太忙了，”韓聞逸涼涼地幫腔，“應該沒空吃東西。”

肖：“”他到底說錯了什麼，怎麼同時把兩位老大都給得罪了啊tttt

錢錢啃完了一個蛋黃，好吃得想手指，眼睛忍不住往袋子里瞅，很想再吃一個。

同事們一個接一個地拿，袋子里的蛋黃越來越。就連越明宇都面無表地過來拿走了一個。眾人都拿完，袋子里就剩下最后一個蛋黃了。錢錢的目黏在上面挪不開。

“給你”夏見靈把最后一個蛋黃到錢錢的手里。

錢錢眼睛一亮：“謝謝靈姐”

“那是我的”空手回到座位上的肖哭無淚。

錢錢捧著最后一個蛋黃打算大快朵頤，卻覺后背有一道目盯著，看得背脊發涼。全辦公室的人都品嘗到了夏見靈的手藝，人人都在稱贊好吃得不得了，唯有肖連點碎屑都沒嘗到，幽怨的心可想而知。

錢錢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蛋黃。

夏見靈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錢錢小聲問：“靈姐，我可以給別人吃嗎”

夏見靈微微一怔，旋即目和地看著錢錢，同樣小聲地回答道：“是你的，你做主。”

于是錢錢就捧著最后一個蛋黃回到了座位上。

夏見靈先進自己的辦公室去了，韓聞逸還在外面，和劉小木說話。

“小木，今天有人預約咨詢嗎”韓聞逸問劉小木。

劉小木作為韓聞逸的助手，手里有韓聞逸的咨詢安排表。一旦有人預約韓聞逸做心理咨詢，他會立刻做好登記，然后通知韓聞逸。然而他連看都沒看安排表就回答：“沒有。”

韓聞逸近期不接咨詢工作，所以他手里的咨詢者其實只有張瓏一個。只要張瓏不來預約，那他就沒有咨詢任務。

韓聞逸搖了搖頭，顯然有點失。

“老大，”閑不住的肖又開始八卦，“上次找你咨詢的是個孩子吧你每天早上來都要問問人家有沒有約你，那個生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啊”

韓聞逸挑眉，目轉向他：“你想說什麼”

肖忙吐了下舌頭：“沒有沒有，我就開個玩笑。”

事務所里都是年輕人，大家沒有上下級觀念，平時開玩笑什麼的都很隨

便。

韓聞逸淡淡道：“有些玩笑不可以開。”

肖立刻噤聲了。

劉小木問韓聞逸：“老大，要不要我給打個電話，說服繼續來接心理咨詢”

韓聞逸搖頭：“不。你記住，每一個來訪者必須是自覺自愿踏事務所的大門的。如果他們是被強迫的、被的，甚至有一丁點不是心甘愿的，我們就很難幫助他們。”

只要來訪者有那麼一點心不甘不愿，他們就很有可能對心理咨詢師有所瞞或者欺騙。這樣一來心理咨詢師非但幫助不了他們，甚至有可能使況惡化他們發現心理咨詢并沒有起到效果，但他們并不會認為原因出在自己不夠坦誠。以后他們很可能會更加抗拒對人吐心聲，并且心理負擔也會加重。

劉小木很無奈。他知道韓聞逸最近雖然不接其他來訪者的咨詢，但他的工作其實特別忙。事務所里一大堆事等著他理，他還要錄制網絡節目，很難出時間接待來訪者。但他還是每天早上都問一下，如果有張瓏的預約，他會先推掉其他工作，優先接待張瓏畢竟這件事他已經開始做了，他就希能做好。

“會不會是因為咨詢費太貴了”錢錢突然開口了一句。

眾人的目都聚攏到上。

“呃，我隨便猜的，”錢錢說，“畢竟一個小時的咨詢費就大幾百上千，不是所有人都舍得花這個錢”

韓聞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

“要不下次再來，我們給打個折”劉小木覺得錢錢的說法有道理。作為一個手頭很的大學生，他也知道咨詢費這道門檻會把很多人擋在門外，“就說我們在搞優惠活”

可是韓聞逸又一次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行。”他說，“我們可以在合理范圍把價格訂得低一點，但是一旦訂下了，不管是打折、免單、買幾送幾，一律都不可以。”

“哎為什麼”劉小木懵懵懂懂的。

韓聞逸掃視了一圈辦公室。外面還有很多同事在工作，他們在這里談，會影響其他同事。于是他說：“來我辦公室吧，我慢慢講給你聽。”

劉小木趕抱起筆記本跟著韓聞逸往他的辦公室跑。

等劉小木和韓聞逸離開以后，錢錢拿出了剛才夏見靈給的最后一個蛋黃。

“八哥，”捧著蛋黃在肖面前晃了晃，“你想吃嗎”

肖咽了口唾沫，用力點點頭。

錢錢便把蛋黃遞過去。肖一把接過，整個囫圇塞進里，一邊吃一邊地噴屑：“小錢錢，你對我真好。”

錢錢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法，不嘖了兩聲。

“老大和靈姐肯定很喜歡你。”說。在事務所里就跟著大家一起管韓聞逸老大。

“啊”肖不解。剛才他們還剝奪他吃點心的權利呢，這也喜歡他

“老大很討厭別人在男關系這種事上跟他開玩笑的。”錢錢托著腮說，“以前上學的時候，他有個同學經常在他面前說這些，結果他特別嚴肅地要求別人道歉，把人家給嚇壞了。”

肖一愣。事務所里的人知道錢錢跟韓聞逸是打小就認識的。

“而且別說靈姐了，像我這樣臉皮厚的，大庭廣眾調侃我的男關系，我也會有點尷尬的啦。”錢錢又說。

跟韓聞逸相識多年，知道韓聞逸從小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隨便將男拼湊在一起的低俗玩笑。看韓聞逸剛才的態度就知道，他現在依然不喜歡這樣的事。夏見靈也同樣，作為一個生，想必不會喜歡別人當眾拿的男關系打趣。

假如他們之間沒什麼，這樣的玩笑會讓他們尷尬和反；假如他們真的有什麼，既然他們不說出來，就說明他們不想讓人知道，不想為大家的話題。

肖咽了口唾沫。蛋黃比較干，他有點噎住了。

“所以他們肯定很喜歡你，你看靈姐最后還是讓我把蛋黃拿給你吃了。肯定是你平時工作表現特出，”錢錢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厲啊兄弟。”

肖把蛋黃徹底地咽了下去，看向錢錢。這漂亮小姑娘臉上的表依舊和平時一樣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但他知道，錢錢是好意地在提醒他他剛才說的話，的確是有點不妥的。他本來沒在意，可仔細想想，整個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拿到點心，韓聞逸和夏見靈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如果不是錢錢幫他討了個臺階下，他就得承這份“殊榮”了。

肖不好意思了頭：“謝謝你，小錢錢。”

錢錢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蛋黃是靈姐做的，也是同意我給你的啦。謝我干嘛，謝靈姐去唄。”

在和肖談的時候，一直有意地低了聲音。的位置在靠窗的地方，從距離上來說應該只有肖和坐在對面的越明宇有可能聽見但越明宇整天戴著耳機，就算大聲吼他也聽不見。

味的蛋黃已經沒有了，錢錢咂回味了一下殘留在齒之間的香氣，了個懶腰，開始干活。

對面的越明宇漫不經心地朝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