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當爹那些年》第 12 章 第十二章

金不言一言落地,滿堂皆驚。

金守忠:“不言,慎重!”

竇卓:“孩子,你可得考慮清楚了!”

竇路也愣在了地上,仰頭注視著妻子冷漠的面孔,怔怔不能言。

比起混不吝的世子,金不言算是幽州城閨秀之中的楷模,從小就懂事乖巧,格溫婉,嫁人之后更是孝順公婆,友手足,從不口出惡言,于人往來也面面俱到,就連挑剔的竇夫人除了不滿于三年未孕之外,挑不出別的病。

金不語握住了長姐冰涼的手,將擋在后,替擋住了所有人的目,毫無商量的余地:“竇路既然在外面有了可心的人,我長姐也不必在府里占著正室的名頭,盡委屈。”們的母親便是頂著正室的虛名郁郁寡歡,最終孤寂離世。

竇路忽道:“我……我不和離!”

他雖然也在幽州大營,上有七品校尉的職,可是誰都知道那不過是竇大將軍疼兒子,定北侯要給婿做面子,同郭子華這樣憑真本事掙來的全然不同。

背靠大樹好乘涼,他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金不語低頭嘲弄一笑:“這事由得你說了算麼?若是……若是和離不了,可別怪本世子把今日如意館那番話宣揚的滿世界都是。”

竇路漲紅了臉:“你無恥!明明是你姐姐……”

“我姐姐怎麼啦?”金不語目在他下三路掃了一眼,好像要把他惹禍的苗給切了,竇路不由便瑟著往后退了兩步,結結道:“和離就和離,當我怕了你們姐弟不?”

“住口!”竇卓斥責兒子:“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金守忠忍著咆哮之意試圖跟兒子講道理:“不語,你年輕莽撞不懂事,非要讓你姐姐和離,將來可怎麼辦?”

小的們三言兩語意見達一致,定北侯與竇大將軍卻滿心的不樂意,如果不是瞧多了定北侯與蘇溱溱恩的畫面,金不語都快要以為金守忠與竇卓是真了,只想翻個白眼告訴兩位:干脆你倆親,放我姐姐自由得了!

道:“父親真是奇怪,姐姐就算是和離了,府里難道還能一碗飯吃?還是莫非……誰會給姐姐臉看?父親的長,定北侯府的大小姐,婚后忍氣吞聲,多人看在眼里,難道不會依樣畫葫蘆,將來娶了不棄回去,也這樣對小妹?”

萬喻見多了世子不靠譜的模樣,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為了長姐出頭,不惜力抗定北侯與竇路兩人,不由出若有所思的目

郭子華卻瞧得清楚,分明是定北侯在府里偏心妾室的兒,恐怕世子與其長姐從小到大在府里沒委屈吧?不然何至于連一本事也不敢顯人前,而要費盡苦心的藏拙?

而向來與他好的金不畏見提到自己同胞妹妹,頓時面有怒:“誰敢?!”

金不語氣笑了:“怎麼金不棄是父親的兒,長姐便是外面撿來的孩子了?還是連父親也覺得沒娘的孩子就活該被人欺負?!”

這句話直接把金守忠到了墻角。

心固然更疼蘇溱溱生的金不棄,可是幽州城誰人不知定北侯深早逝的元配,營中將士們都覺得他太過溺世子,怎的反倒在元配所出的長盡委屈之后,不但不為長出頭,還要忍氣吞聲?

金守忠如果不為長撐腰,豈不讓人懷疑他的深

定北侯心大恨,恨不得把金不語拖回侯府去狠揍三百鞭子,好讓清醒清醒,面上卻只能死忍著,聲問道:“不言,你真要和離?”寄希順的長改變主意。

竇卓也道:“孩子,自你嫁竇家,我與你母親疼你如同親生兒一般,只是路兒不懂事,時時惹你傷心,都是為父沒有教好兒子,這廂給你賠禮了!”他話鋒一轉,說道:“只是一家人關起門來過日子,吵吵鬧鬧也就算了,若真是走到和離那一步,你母親便要傷心死了!于你自己也未見得好。世子年輕氣盛又尚未婚,他懂什麼?你可得考慮清楚了。”

他的話翻譯過來便是——世子是個靠不住的,你此時靠著,彼時可未必靠得住,還是咱們老竇家靠得住,只要你不提和離,大家還是可以糊里糊涂把日子過下去的。

金不語握著長姐的手,攔擋著所有人投過來的目,擲地有聲的撂下一句話:“竇大將軍多慮了,只要我金不語活在這世上一日,便是長姐這一輩子的依靠!”

金不言熱淚盈眶,站在弟弟握著的手,如同抓住了巨浪之中救命的舢板,哽咽著道:“父親,兒嫁竇家三年無所出,深愧疚,您就準了兒和離吧!”

金守忠:“……”

竇卓:“……”

兩人對視,竟然是攔無可攔。

但其余親眼見識過世子大鬧如意館的人皆不由自主去瞧竇路,竇路頓時大怒:“和離就和離,說這些話作甚?”

一語驚醒夢中人。

往日竇路跟竇夫人其實沒埋怨金不言生不出孩子,按照竇夫人的話來說便是:“就算是只金,不下蛋也沒什麼用!”

他輕視金不言,很大程度上便是覺得不能為竇家傳宗接代,有愧于夫家,才更好拿,平日也沒因為此事打妻子,往日這些話可算是刺金不言的利,可是自世子在如意館說過“種子的問題”,他雖然表面加,心卻頗為忐忑,生不出孩子,別真是他的問題吧?

議事大廳里筆墨紙硯齊備,既然金不語姐弟倆執意要和離,毫無轉圜的余地,定北侯教兒子兌的不好再說什麼,當下只得人來擬了和離書,兩方按了手印,自有人送到幽州城府里去登記存檔,此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

金不語向竇卓握拳一禮:“竇將軍得罪了!只是兒姻緣講究個你我愿,長姐與貴府公子此時和離尚留有余地,別等到他日當真鬧到不可開的份上,那就不好看了!”

竇卓梆梆道:“此事全憑世子作主,老夫又算得了什麼!”

金不語笑道:“將軍說笑了,日子過不過得下去,是令郎與我長姐在過,可不跟竇將軍沒關系嘛。”不再理這老頭發牢,向金守忠道:“長姐才和離,心不好,年節下侯府事多紛擾,長姐暫時先不回侯府了,住到兒子別院去,待得父親壽辰,兒定帶著長姐回府向父親賀壽!”

“兒告辭!”

金守忠心道:你這是怕老子回去死你吧?

可是當著營中數員大將又不能口出惡心,只能苦苦忍,眼睜睜看著們姐弟倆攜手而去,心不知道多憋屈。

此間事了,鄧利云等人勢必要隨著金不語一同回城。

一幫人出了軍營,金不語道:“今日多謝各位兄弟替長姐做了見證,好好的接風宴讓這等小人給壞了興致,不如咱們去別院好好喝一杯,順便替長姐慶賀新生,苦盡甘來往后必全是坦途!”

金不言還握著弟弟的手,猶恐在夢中,回頭愣愣看著軍營:“這就……和離了?”

金不語心酸難言,回握著的手笑道:“不然呢?要不弟弟再進去揍姓竇的一頓給長姐出氣?”

“這就很好了!”金不言長出了一口氣,滿目的依賴,仰頭看著金不語,心不無歉疚:“姐姐……姐姐拖累你了!”本就境艱難,卻還要為了的事與定北侯跟竇卓對上,往后營中之事恐怕更不上手了。

金不語毫不在意的笑道:“咱們一母同胞,乃是這世上最親之人,談何拖累?”打趣道:“姐姐的婚事頭一回不由自己,往后便挑個可心的兒郎好好過日子!”環顧邊幾位狐朋狗友,嫌棄道:“都是我友不慎,兄弟里竟沒一個是好人,連個姐夫也挑不出來。”

鄧利云等人對自己倒是有清醒的認知,當下轟然大笑:“人以群分,世子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樣,也不大像好丈夫啊。”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就不禍害好人家的姑娘了。”金不語:“倒是你們,最近沒被家里老母親婚吧?”

眾人齊齊道:“姐姐,趕管管你這弟弟吧!”

金不言抿直笑。

弟弟這幫狐朋狗友皆是格曠達之輩,也并不曾因金不言和離而有什麼異樣的眼,反而各個寬,世上好兒郎千千萬,長姐才貌雙全,不怕覓不到良人。

這個說家中長兄不錯,讀書好人又上進;那個說家中次兄模樣格皆不錯,溫厚寬容,可以居中牽線,直逗的金不言才和離,前一刻還在大營里哽咽難言,出營之后便被這幫人逗的笑出了眼淚。

“你們呀……”都是一幫淘氣的兒郎。

上了馬車,聽著弟弟吩咐親衛集齊人手去竇家拉嫁妝,還喚了丫頭去清點東西,心中一片安定祥和,只覺得日子終于有了盼頭。

往后余生,再不必聽人口吐惡言,怨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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