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當爹那些年》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眾人上了候在圍墻外面的一輛看起來略寒酸的青布馬車,進去之后獨孤默才發現里面別有天,座上設著厚皮墊子,還放個小泥爐正煮著茶,車一片茶香,連靠背的枕都準備的妥妥當當,敢這是世子爺的車駕。

車夫是個四十來歲滄桑的大叔,吆喝一聲:“坐穩嘍!”甩開鞭子,馬車便穩穩的沿著幽州城僻靜的巷道走了起來,過了約莫半盞茶功夫,外面漸漸熱鬧起來。

黎杰說:“世子,那人說話口音有點奇怪,我們的人在城跟了他足足六七日,才發現他跟車馬店里的老板似乎有種奇怪的默契,上次跟丟的那人也去在聞記出現過。可聞記車馬店開了足有十幾年了,周圍鄰居都說聞老板是個好人,怎麼辦?”

“好人?”金不語嘲諷道:“在北狄人里他說不定確實是個好人呢。”坐直了子,若有所思:“聞老板的長相雖然不像北狄人,甚至連說話也是幽州城里的口音,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手上還有握弓弦磨出來的繭子,他又不是山間獵戶,平常老百姓怎麼會有這樣的繭子?”

黎杰躊躇:“那怎麼辦?”

獨孤默聽的云里霧里,坐著發愣的功夫,金不語練的拉開馬車暗屜,從里面拿出一包餞塞給他,金黃的杏脯,香甜的桃脯,好幾種擱在一起,世子挑了兩塊杏脯送進里,還催促他:“吃啊。”

他揀了塊桃脯口,香甜有嚼勁。然后,在他吃的正香的時候,世子出了個缺德主意:“要不想辦法往他上潑一瓢大糞,等他洗澡的時候去瞧,看看他肩頭沒有紋著狼頭?”

獨孤默想象那畫面,頓時覺得胃里反江倒海,恨不得把餞砸在狗世子頭上——一定是故意的!

那缺了八輩德的狗世子居然還湊近他耳邊小聲安:“放心,就算給北狄細作潑大糞,我也不會舍得讓人給你潑的,別擔心!”

獨孤默收起了餞,默默轉頭,放棄了跟爭論。

他被戲弄好幾次,也不是頭一次吃這種虧,無論是武力還是胡攪蠻纏,他哪里是狗世子的對手。

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覺自己就是那個講道理也沒用的秀才。

馬車停在宋記酒樓,幾人從送菜的小側門進去,上了二樓雅間,黎杰把窗戶開了條小,帶著手下倆小子匆匆離開,偌大的房間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兩人喝了一盞茶的功夫,估著時間差不多了,金不語拉了凳子坐在窗戶旁邊,還向他招手:“小孩兒,過來給你看一場好戲。”

對面赫然是聞記車馬店,正是過年的時候,許多客商都已經回家鄉與親人團聚去了,零星幾個客人滯留于此,也是各有原因。

過得片刻,聞氏車馬店門口涌過來幾個乞丐,唱著行乞的調子堵住了客棧的大門,伙計出來驅趕,那幫乞丐不依不饒,沒想到與乞丐吵了起來。

外面的靜驚到了里面的人,聞氏胖胖的老板聞銘穿著皮裘籠著手筒趕了出來,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向眾乞丐拱手:“各位爺,大過年的堵在聞某的客棧門口不大好吧?不如各位去后門口等著,我讓廚房給各位準備點饅頭?”

各乞丐謝他。

聞銘打發走了乞丐,正拱著手筒站在門口看風景,忽然有輛糞車直直沖了過來,那拉糞車的驢子好像驚了,直沖了聞老板而來,旁邊看熱鬧的客人拉了他一把,聞老板倒是避開了驢子的踩踏,但糞車蓋子許是沒蓋好,馬車斜沖過去的時候糞桶里潑出來的糞水澆了聞老板一頭一臉……

金不語拊掌而樂:“了!”

獨孤默從小到大養的金尊玉貴,行走坐臥皆有人侍候著,讀的是圣賢之書,行的是風雅之事,往來相伴的皆是人上人,還從來沒見過這類潑皮無賴之事,來幽州流放算是此生吃過的最大苦頭,方才聽金不語說便已經直犯惡心,眼前景讓他直接彎腰干嘔了起來。

背上上一只手,接連拍了兩下,那缺德鬼分外詫異:“咦咦,你惡心什麼?又沒潑你上。”

獨孤默:“……”這還是侯門里出來的世子?

街上的無賴怕都沒這麼缺德吧?

那無賴遞了一盞熱茶過來,等他漱口下逆氣之后,才道:“有些事呢,見多了就習慣了。比如你以前是高門貴公子,一雙手金貴的大約只握過紙筆扇子吧?可幽州城討生活的人,大冬天雙手裂著紅的口子,你當他們生下來便如此嗎?還有那掏糞的大爺,沿街收糞,你當他不覺得臭?不過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獨孤默雖自負才華過人,但從不曾接過農事,家里仆從之流平日也穿著面面,普通老百姓的稼穡艱難都是從書里所聞,何曾仔細關注過老百姓的生活?

那一頭聞銘從糞水里爬起來,氣的一腳踹翻了糞車,結果又淋了自己一頭一臉,這下子不徹底個十七八回,看來是洗不干凈了。

金不語在雅間笑的真打跌,還罵聞銘蠢:“你說他這是嫌自己淋的還不夠徹底,非要再來個淋浴嗎?”

獨孤默下嘔意,問道:“外面滴水冰,按理說……糞車里的穢也不應該是水狀的,他過后想起來難道不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金不語看起來知城百姓生活方式,很快為他解了疑:“這糞車是每日上城中富戶家收集糞水,再送去城外田莊地里,那些下人們為了多賣兩文錢,都往里面加水,當天自然不可能凍起來。”

經此一鬧,別說是在宋記吃飯,就算是把宮宴端過來,獨孤默也沒什麼胃口了,他接連灌了好幾盞茶,眼睜睜看著世子爺快要消滅完兩盤宋記的點心,還教育他:“小孩子要惜糧食知道嗎?就你這樣正長的,若是上狄人圍城,還東挑西揀,早都死了,更別說長個大高個了。”某些時候倒頗有幾分長輩的樣子,還替他的未來心:“小心將來長不大,就這副小崽模樣,連媳婦兒也討不著。”

獨孤默忍無可忍,拿起盤子里最后一塊綠豆糕,在于“小孩子終于聽教”的目之下,直接塞進了里:“您吃!您吃!”閉吧您!

倒也不惱,不不慢咽下去之后,起拍拍本就不存在的點心屑,又笑出了一臉浮浪,低了聲音問:“小孩兒,要不要去看聞記老板沐浴?”

獨孤默讀書人的節還是有的:“非禮勿視。”

金不語:“也對,一個胖大男人有什麼可看的?等下次人沐浴,爺帶你去開開眼,那才香艷呢。”

獨孤默:“……”他現在終于理解了老先生為何自顧自坐在臺上講解,不但從不肯提問世子,甚至都不給與自己理論的機會。

讀書人跟這種街頭的地流氓有什麼可理論的呢?

可憐他一個吊著膀子的傷病患者,大冬天的被這地從宋記后門拉出來,七拐八繞被拉去一個僻靜的小巷里,的一名親衛在外面接應,狗世子翻一躍,輕巧上了墻頭,連個聲兒都沒聽到,便進了這家院里。

外面候著的年興的告訴他:“別人都以為聞記老板長年住在客棧里,要不是潑他一糞,誰能想到他竟然在巷子最深還置了個私宅呢。”

獨孤默無語天:“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外面傳言文不武不就的世子爺手了得呢?”文不是真的,武不就有些牽強了。

果然流言只有五分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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