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聽我解釋……」

陸仁珈冷冷瞅了林西一眼，還沒說話，突然有個生在後呼喚著陸仁珈的名字。

陸仁珈看了一眼，禮貌地說：「我高中同學我。」

林西見他要走，趕抓住了他。有些急了，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兩度：「我和江續沒關係，是我哥要我來的。我對你是認真的！」

「嗯。」陸仁珈回自己的手：「我先走了。」

林西看著陸仁珈離去的背影，有些難過。

遠遠的，那個喊陸仁珈的生，一直意味深長地盯著林西，等林西回過去的時候，卻已經撇開視線。奇怪。

林西正沮喪的時候，江續突然出現在背後。他了的肩膀。

一回頭，就看見江續的視線，也一眼就落在了手裏的紙板上。

「鞋盒上拆的？」

林西可不會傻到承認：「不是。」

「背面寫著『達芙妮』。」

林西趕翻過來看了一眼，隨即訕訕說道：「寢室沒有別的紙板了……」

江續懶得理，捋了捋自己的袖口，淡淡說：「我進去了，你就坐觀眾席，結束了別跑。」

想到陸仁珈，林西又裝作不經意地問了江續一句：「你們這是什麼比賽啊？」

「外研社的英文演講比賽。」

英文演講，怪不得陸仁珈來了。林西又問：「是有什麼獎勵嗎？這麼熱鬧？」

「贏了這場，之後會代表省里去參加全國的比賽。另外，能拿一筆獎學金去國外當換生。」江續這次倒是解釋得耐心的。

林西聽到這裏，突然想到最開始打聽時，別人說起陸仁珈，家境一般，高三複讀給家裏造了一些負擔，之後他一心讀書，是想靠讀書改變命運。

林西慨極了，陸仁珈也有他的不易。

「我有個同學也參加這個比賽了。」林西嘿嘿一笑：「他陸仁珈，你照顧照顧。」

江續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嗯。」

進禮堂，選手們都在背著自選主題的演講稿，只有江續一直坐在那裏專註地想著事。

「陸仁珈。」

聽到這三個字，江續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

被名字的男生穿著一黑西裝，大約是借來的，有些不合。他個子不高不矮，五看上去有些像演員陸毅，斯斯文文的。

那兩個人一直在江續邊說話。生大約是男生的老同學，話題多是敘舊。

「……」

「陸仁珈，你真的這麼想贏嗎？」

男生一直在低頭看著演講稿：「看看稿子吧，雖然你是奪第一的熱門，也別蔑視對手。」

「出國有那麼好嗎？」生對比賽似乎心不在焉。

陸仁珈笑了笑：「那是我的家境無法為我實現的夢想，你說好嗎？」

「……」

一陣窸窣聲中，主辦方的老師過來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拿來了簽筒，大家各自籤決定命運。江續很不巧到了最後一個，而那個說話的孩只在江續前面幾號。從落座開始，一直夠著脖子，找著那個陸仁珈的人。

江續看著眼前的一幕，若有所思。

前面的四十幾個選手比賽完，最高分一直是陸仁珈。

時間漸漸過去，終於到了那個和陸仁珈聊天的孩。

江續安靜地聽著的演講，一口流暢的英倫腔，連讀標準，稿子也寫得可圈可點，邏輯合理，觀點分明，著實彩。

江續往前看去，那個陸仁珈的明顯表落寞了幾分。

演講完畢，問題環節。考就孩的演講提出了三個問題，給了一分鐘的時間準備。從考的語氣和表來看，考對生的表現是很驚艷的。

而當考再一次問出問題的時候，江續看到臺上的孩，突然直了背脊，不卑不地回答了考。

「Sorry，Idon』tknow。」

「……」

一片驚愕的嘩然之中，孩得了一個很一般的分數。

看到這裏，江續笑了笑，突然起，離開了禮堂。

*****

林西雖然坐在觀眾席，但卻比賽場上的人還要張。

陸仁珈最後的勁敵大概就是江續了。林西看了一下屏幕，江續到50號，是軸的。

陸仁珈不是很，江續卻是了解的。智商逆天，不管參加什麼比賽從來只得第一，同學們還給他取外號，「超級賽人」。

林西正想著這事，手機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短訊。

【出來】

來自江續。

林西回頭一看，江續已經在出口那等著了。

走出B大的禮堂，林西有些驚訝：「你不是還沒比嗎？」

「突然不想比了。」

「為什麼？」林西突然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怕輸啊？」

江續回過頭看了林西一眼，認真的鄙視：「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個字。」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江續不比了，陸仁珈奪冠的機會就很大了，林西也忍不住跟著高興了起來。

「江續，好人一生平安。」

「白癡。」江續背上了背包：「走了。」

「你先走吧。」林西想繼續等陸仁珈，要是他得第一就趁機獻殷勤。

「不行。」

「為什麼？」

「林明宇會找我麻煩。」

林西不想和他糾纏，正往反方向走，雙手習慣裹了一下外套，突然覺得那手不太對勁。再一掏……

「我的錢包——」

比賽的結果是顧不上了，陸仁珈是誰也快忘記了。

錢包里有很多證件，林西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B大到公總站，找了幾個小時，就在林西要哭出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出門時，只拿了公卡，忘了同在桌上的錢包。打電話給付小方，果然得到了確認……

得知這個結果，跟著折騰了幾個小時的江續，徹底黑了臉：「你是白癡嗎？」

林西：「……對不起……」

因為錢包耽誤了幾個小時，林西一看手機，居然已經十點半了。

「怎麼辦？」林西和江續還在B大：「這時間還有公回學校嗎？」

江續瞪了一眼：「這個時間了，還坐什麼公，打車。」

「打車？」林西算著兩所學校的距離：「怕是要300多吧？」

「你回不回學校？」

「回回回！」

兩人剛下計程車，林西的手機已經狂震了起來。

付小方火急火燎地打來了電話：「林西，寢室門關了，查寢的來的時候，我們給你唬弄過去了。你別回來了，在網吧包個夜，晚歸一次行要扣50分，不劃算！」

林西握著掛斷的手機哭無淚。

這付小方，是不是傻？難道忘了沒帶錢包的事了嗎……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學校大門關了。林西本來就差兩個學分，行再一扣，學位證就危險了。

不得不地了江續：「那個……能不能借我十塊錢？」

江續看了一眼：「做什麼？」

「我回不去了，寢管得嚴，我準備去網吧坐一晚上……」

「男寢也關了。」江續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時間：「找個地方睡覺。」

林西一聽江續這麼說，立刻驚恐地抱住了自己的：「我是不會和你去開房的！」

江續鄙夷地看了林西一眼：「你倒是想得。」

雖然林西不想和江續一起去開房，可是這會兒沒錢又沒地方睡覺，除了跟著他，也沒有別的出路。

賓館的前臺都長得差不多，掛幾個時鐘，代表不同城市的時間。此時已經很晚，也沒什麼人了。

前臺的小姐眉眼有些吊梢，頭髮用盤髮網都盤了起來。見江續和林西走進來，表冷漠：「住宿？」

林西看了江續一眼，江續對那前臺點了點頭。

「份證。」

江續從包里拿出自己的份證遞給，並解釋了一句：「忘了帶錢包，可以只押我一個人嗎？」

那小姐頭也沒抬，將江續的份證號輸進了電腦：「這次就算了，下次記得帶。」

林西心想，哪裏還有下次？

「房間100，押金100。」

江續拿出錢包，手上突然一頓：「能刷卡嗎？」

「刷卡機壞了。」前臺指了指牆上得一張白紙條，提醒他們：「喏。」

林西視線看過去，紙條上寫著——只收現金。

靠，要不要這麼倒霉？

林西頭一撇，正好看到江續的錢包，一共就兩張百元鈔，剩下都是塊。

早知道不坐出租了，三百多塊啊！

「200開兩間，不押錢可以嗎？」林西還在苦苦掙扎。

前臺小姐鄙夷白了一眼：「不行。」

就在林西一籌莫展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江續的聲音，還是一貫的低音炮。

「開一間。」

說著，錢已經遞了上去。

前臺小姐利落地從屜里拿出房卡：「0726，電梯前邊走右手邊。」

「啥？」林西眼睛瞪得老大，拿起了桌上那張房卡，質問著江續：「怎麼能只開一間？那你借我十塊，我去包夜。」

「這樣可以嗎？」江續冷冷瞥了一眼，將錢包里最後幾張塊遞給了林西：「房卡給我。」

「什麼？」林西愣愣地看著手裏的塊，加起來都沒有五塊。

「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