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的空間，曖昧的聲音，袖子上黏著一個妙齡，江續忍不住呼吸變得急促。

他甩掉了林西的手，撇開頭去，不與林西對視，語氣依舊冷冷的：「睡你的。」

林西想想還是不放心：「一般不是這樣吧？正常不會疼得人直嗷嗷吧？」見江續不理，又喚了一聲：「江續？」

一直看著別的江續突然轉過來，燈打在他頭頂，一道高大的黑影子完全籠罩住了林西，那種迫式的高差又來了。

江續低著頭，一貫冷靜無波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無言的忍耐。他冷冷看了林西一眼，突然拎起前的林西，魯地往床上一丟，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不到你見義勇為。」江續瞪了一眼：「睡覺。」

林西著自己被摔痛的屁，又坐了起來：「可是……」

見林西又要往床邊爬，江續表變了變。他微曲膝蓋，跪在床上，手撐著床頭，上半突然湊近，最後角勾了勾：「你到底睡不睡？」

這種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把林西嚇了一跳。此時此刻，江續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喑啞，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到江續溫熱的呼吸，林西這才意識到在這種曖昧的聲效之下，招惹一個運的、荷爾蒙發的年輕男人是多麼不明智的行為。迅速把自己一團，整個人躲進了床角。

「江續，你可不能飢不擇食啊！」

江續瞪了一眼，一手拎起被子，隨手一丟，就丟到了頭上。

「嘭——」回答林西的，是被子蓋住的悶悶聲音。

林西在被子下面憋了幾秒，又探出頭來。

見江續起向外走去，林西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去哪兒？」

江續隨手拿起了房卡：「找廁所。」

「房間里不是有嗎？」

江續隨手關掉了房間里的燈，拽拽地回答：「不習慣。」

「……」

江續出去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去大號，去得時間實在是有些長。林西本來還熬著，熬到後來就熬不住了，這一天又累又折騰，也疲憊了。黑暗中，林西眼睛一閉，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十一月末，這座城市已經冬許久。

江續在走廊的窗檯向外看去，瑟瑟秋風已經將原本生機盎然的世界，席捲了一派蕭條的景象。後街的商鋪關閉了霓虹燈，早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只有幾盞路燈寂靜佇立。

靠在窗檯前站了許久，久到所有的神經都恢復冷靜，才重新回到房間。

沒有開燈，只是循著月辨著方位。躡手躡腳走到飄窗前，想了想又索到床邊。

林西已經徹底進夢鄉，發出平穩的呼吸，沒有一防備。

清淺月勾勒著面部飽滿的廓，是這個年齡獨有的樣子。閉著的眼睛，睫纖長，像兩柄小扇子，在眼窩打下兩片影。腦中似乎還有眼睛睜開時那慧黠的芒。

秀的鼻尖像面上一座溫的山，山下連綿的，是飽滿小巧的。

黑暗裡，似乎都能看見那一抹櫻桃一樣的紅，一直在勾/引著他。

睡夢中的林西小聲說著夢話。江續俯下/，聽到甜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模糊卻又清晰。

夢中的一本正經地說，「Nicetomeetyou」。然後砸吧砸吧，囈語未停：「MynameisHanMeimei.What』syouname」

冥冥中，好像有一把溫的箭，瞬間中他懷中的肋。

江續手，撥了撥林西睡了的額發，溫地回答著的夢話。

「Nicetomeetyou.MynameisJiangXu.」

******

第二天，一清早林西就被醒了。迷迷糊糊的時候看見江續，不得不說，完全是被嚇醒的。醒來后的兩三分鐘，前一夜的記憶才逐漸回到腦子裡。尷尬地看了江續一眼，好在他似乎並不介意的樣子。

從被子里鑽出來的一刻，一涼氣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看著自己著完好，林西鬆了一口氣。

在廁所隨便用冷水了把臉就準備離開了，要出房門的那一刻，林西回過頭來待江續：「我先走，你晚點再走，別讓人看見我們一起。」說完又囑咐了一句：「住店的錢還有計程車的錢我會還你的，這事兒你別說出去了。」

江續還是一貫的樣子，冷冷乜一眼，不耐地揮了揮手：「走吧。」

回到寢室，寢室里只剩付小方了，其餘的兩隻都有早課。

林西一臉幽怨地站在付小方床前，站了好一會兒，付小方依然在呼呼大睡，最後忍無可忍把給拍醒了。

「……你回來了？」付小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後來想起來，你好像沒帶錢包，再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了，昨晚你在哪兒睡的？」

「手機後來沒電了，睡的賓館。」

付小方拉著床尾的棉睡，往上套。瞪了林西一眼：「原來你還有錢啊，害我著急死了，想著你沒帶錢包，得睡街上了。」

「別提了。」林西不想再去回憶那尷尬的一夜。一臉不開心的表：「昨天在賓館還到我想追的那個男的了，他帶生去開房。」

「啊？」

「男人還真是不靠譜，他自己說的，我考到550就和我做朋友，結果他本就和高中同學有一啊！」

付小方從床上爬了下來，拿上了自己的牙刷和水杯往臺走去，臨進去又回頭看了林西一眼：「這種話一聽就是拒絕，一般人也不會信。」

「哼。」

在寢室洗漱完畢，林西和付小方換了服，準備去吃個早飯。

臨出門前，林西看了一眼剛充上電開機沒多久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有好幾個來自韓森的未接來電。

付小方看見屏幕上的名字，問：「不回啊？」

「不想浪費電話費。」

「你牛。」

兩人剛從寢室走出來，還沒走出兩步，就看見寢樓下那棵二十幾年的樹下，站著一個黑臉怪——韓森。

林西圈著付小方的胳膊，皺著眉停住了腳步。

「韓大爺，您這是又找我有什麼事啊？」

韓森裹著一黑皮，流氓氣息外，一雙倒八字眉彰顯著主人惡劣的脾氣。他瞪著眼睛盯著林西，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

「你昨天沒回寢室？」

林西沒想到這事兒這麼快傳到韓森耳朵里，立刻憤怒地扭頭看向付小方，一臉殺意。

付小方舉雙手喊冤：「這次真不是我，我還沒來得及啊！」

「你真沒回寢室？」韓森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兩度，他氣急敗壞地來回踱步，簡直像一個出差回家，發現妻子出軌的憤怒老公。

「今天別人和我說看到你從賓館出來，我還不信！」韓森越說越生氣：「林西你說說，你才多大？都學會夜不歸宿了？你……」

韓森又瞪了一眼，氣急敗壞地教訓起來：「你是不是學那些不像話的人，和別人去開/房什麼的？」

林西覺得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打斷了他：「我和你啥關係啊？」

韓森聽到林西這話，怒氣值突然滿格，一臉一擼袖子就要乾的表：「是誰？說名字，老子要打死他！」

「……」看著韓森在這上躥下跳的，林西全程小S冷漠臉，許久，終於忍無可忍。

「韓森，你的戲是不是有點足？」

……

林西一個晚上沒回寢室的事很快就被韓森鬧得不人知道了。他完全一副瘋狗姿態，揚言要抓到和林西去「開/房」的夫，搞得現在大家看林西，都跟看潘金蓮似的。

林西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韓森這麼一鬧，林明宇也知道這事了。

晚上，林明宇把林西到場，說要和談談。

下午五點多，不不願地到了場。場上有訓練和鍛煉的同學，林西在角落的雙杠區看到了林明宇，發現他不僅了，還了江續。

那尷尬的一夜過去七八個小時，這還是林西第一次看見江續。他上穿著一件黑薄棉襖，配上他短短的頭髮，看上去十分神的樣子。

人到齊了，林明宇從雙杠上下來，一副大哥的姿態。

「好了，現在都在，我來理一下你們昨天晚上的事。」

「……你是不是聽什麼七八糟傳言了？」

不知道林明宇又準備搞出什麼事兒來，林西懶懶地抬頭，還沒來得及鄙視他，就看見他毫無徵兆，「嘭」一拳直接揮到江續臉上去了……

林西本來雙手兜，一見此此景，趕上前去拉住林明宇：「你幹嘛啊！你瘋了嗎！」

林明宇雙眼通紅，滿臉憤慨：「江續，我當你是最好的兄弟，你他/媽睡我妹妹！」

眼前一片混，林西想想覺得抱歉，又趕去扶江續。看著江續那張緻的小白臉上，被林明宇揮出一道紅印，林西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了。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該不會毀容吧。

「林明宇，你怎麼這麼野蠻啊！」

林明宇狠狠瞪了林西一眼，然後又走近江續。依舊氣勢洶洶：「我告訴你，你敢不負責任，老子打死你！」

林西見林明宇誤會，正準備解釋，人還沒走過來，面前已經多了一隻橫過來的胳膊，林西詫異地看向胳膊的主人。

只見江續用手背了角，深沉的眸中帶著幾分篤定。

「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