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冷秋時節，冷風如刀，穿行在冰冷的鋼鐵叢林之中。

清晨醒來雲布，一團一團如黑霧般的綿籠罩於上空，將最後一縷不風地遮擋住。唯有邊一縷淺白的雲微微著金的，折出灰金的冰冷澤。

喬南嘉醒來便看到床邊搭著兩條冬季穿的加絨打底。

有同學為了時髦，刮風下雨乃至下雪都可以著腳脖晃悠，而在一位母親的眼中，下雨便意味著冬的到來。

——有種冷，做媽媽覺得你冷。

喬南嘉無奈地把加絨打底塞進屜裏。

先是打開微博，私信還停留在昨半夜整理的幾條指導上。

不知道一晚上過去，貓和人是否安好。

喬南嘉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敲打，發送消息。

南有嘉魚：柏同學，貓今還好嗎？

……

昨晚一夜沒睡好，喬南嘉難得打著哈欠，表困倦，一副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刷牙的時候差點兒一頭栽倒在浴室。

困。

太困了。

鏡子裏照出一張頭發糟糟的鵝蛋臉，臉略顯憔悴，一雙杏眼眼眶泛青，像極了程序員熬夜加班一星期後，覺被掏空。

喬南嘉還記得，上一回熬夜還是初中畢業，為了紀念他們自由解放，舒帶去網吧玩。

舒玩了一晚上的LL，喬南嘉睡得昏黑地。

……可能已經老了。

喬南嘉裝好泡了枸杞和核桃的保溫杯，忽然悲從中來。

“叮。”

悉的提示音響起，喬南嘉瞬間恢複活力作迅速地拿起手機。看到信息容不由瞪大了眼睛，困倦一掃而，到差點兒捂住哭出來。

啊，男神竟然主給發信息了！

手機屏幕是私信界麵。

木白煩：還活著。

收到信息就像是打了一劑腎上腺素，喬南嘉充電完，充滿活力。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甚至快樂到想去場上跑兩圈。

不過，起時間——

喬南嘉的目落在手機上。

糟了，要遲到了！

***

期中考試過後，高二年級整表現不佳。

除去穩穩當當的年級第一柏彥和穩穩當當的年級倒一柏燃，總平均分呈下趨勢。

隻能明，即使放假之後要考試，同學們依然會選擇焦慮地玩耍。

聽績排名出來之後全校開大會，大校長當眾將年級主任罵了個狗淋頭，將各科年級主任也罵的夠慘，以至於這一次的家長會直接變批評大會。

喬南嘉穩穩拿到全班第一的績，年級排名還上升了幾位。

喬父穿著新買的皮夾克高高興興過去開會，麵麵拿著獎狀回家，這大概是他一年到頭唯一僅有的那麽幾次開會全程被誇的好時了。

家長會之後，便開啟了地獄模式。

兩周一考，一月一大考。

今是兩周考，同樣分考場，有考號，陣容堪比期末考。

走在路上，同學們死氣沉沉，唉聲歎氣，活像是喪附。看這況，期末勢必要出一張完的答卷才能結束地獄般的痛苦。

眼看還有十幾分鍾即將開始考試，喬南嘉一路狂奔，飛快地衝學校一路跑到考場門口。

“報告！”

一聲極響亮，著氣，滿頭大汗，臉頰泛著紅。整個考場的人都抬起頭向行注目禮。

喬南嘉頭一回考試遲到，這讓有些尷尬。監考老師有意想訓兩句，板著臉：“都什麽時候了才來，高考能這麽遲嗎？有沒有點時間觀念？……”

老師的話還沒訓斥完畢，有人側著從喬南嘉旁肩而過。

他的修長，穿著鬆垮垮的墨藍校服，手裏隻拿著一樣明筆袋，旁若無人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你站住！”考場老師指著他，秒打臉瞬間氣得麵鐵青，“柏燃，誰讓你進去的，我同意了嗎？”

柏燃背對著講臺站在原地。

迎著眾人矚目的視線，他慢騰騰地別過半張臉，纖細的眼尾挑起漫不經心的弧度，就連嗓音也是帶著年氣的毫不在乎。

“鈴沒打，我沒遲到，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老師差點氣歪了臉：“你……”

叮鈴鈴——

上課鈴準時響起，發卷時間到了。柏燃客氣地點頭，表極冷淡：“該發卷了，老師。”

……

全班寂靜。

不知是誰，坐在座位上，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這一場的監考老師是五班班主任，出了名的難纏事又多，逮住個犯錯的學生就能批評好幾遍。在場的學生多多見識過他的威力，難得見他吃癟，簡直大快人心。

喬南嘉站在門口一臉無辜：“老師，我……”

“進進進，一點眼都沒有。”他兇地揮手，趕把卷子發下去。

再不發，耽擱了時間，等會兒教導主任巡視，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喬南嘉坐在座位上。

和柏燃同組，座位中間隻隔著一名男生。坐在第三排，柏燃坐在第五排，兩人目標集中，監考老師開場冷颼颼的目直盯著兩人。

可惜，兩人一個打著瞌睡筆疾書，一個寫了名字就趴著睡覺，全程完全沒有違規作。

一開始他還在盯著，盯著盯著就沒了興趣。

柏燃昨晚一夜沒睡好，早晨來了打掃的阿姨，他將貓崽子和一堆玩意一腦扔給對方，等著去學校補覺。

一想到晚上還要繼續煎熬，柏燃的心更差，睡得也不太舒服。

他的桌子好像在微微晃，晃的幅度越來越大。伴隨著前排男生踢凳子時的晃，後背抵在他的桌子上，一晃，又一晃。

十分有規律。

柏燃心煩躁指數呈指數函數噌噌飛漲，他伏在桌上，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

喬南嘉遇到了一個大難題。

坐在後排的男生是年級出了名的打架的混混，考試全靠抄。認出是三班學霸後，坐直了一遍又一遍地踢的凳子，隻為讓把試卷出來。

喬南嘉正陷瞌睡模式，被踢凳子反而把給踢醒了。

沒有向惡勢力屈服，裝作聽不到似的埋頭寫卷子。

後的男生沒打算放過，趁著監考老師出門跟教導主任話的功夫，著嗓子道：“快讓我看，要不然你放學死定了！”

他又使勁踢了一下喬南嘉的凳子。

“咚！”

這一聲不是喬南嘉的凳子，而是坐在後排的男生被踢翻凳子，直接摔在過道上。咣當的響聲靜極大，把喬南嘉也驚得夠嗆。

教導主任和監考老師聞聲衝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冷了臉：“怎麽回事！”

“他踢我凳子！”

“他踢我凳子！”

喬南嘉和男生異口同聲向後指，不同的是，喬南嘉指著他，他指著柏燃。

兩人皆是一愣，男生罵了句髒話氣急敗壞。

始作俑者柏燃坐在凳子上，麵無表。

“莫子涵，柏燃，你們兩人出來！還有那個生也出來！剩下的人繼續考試！”

喬南嘉頭一回驗考試中途被出去的特殊驗。

柏燃一手抄兜走在前排，跟在柏燃後，想著自己沒寫完的卷子，又開始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不得不，的心裏是有些激柏燃的。

若不是柏燃，搞不好今放學隻能翻牆回家。

……當然，能不能翻過去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