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配送範圍，因此這次寫生，是安排在附近村民家裏吃的。

隻是等兩個人前後腳到提供午飯的村民家，才得知午飯早就供應完了！

為了方便大家各自調整寫生和用餐時間，午飯時間比較靈活，是從中午十一點半到下午一點半，大家三三兩兩據自己的時間安排去吃，因此林老師便也沒有統計是不是每個人都吃了。

相當自責：“怪我不好，我應該再提醒你們一下，一畫起來，確實容易忘記時間。這邊的村民燒完飯就出去種地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上哪兒把人找回來再給你們做點吃的。”

楚杭家是搞房地產的，按照他的家境，算是正兒八經的貴公子了，然而貴公子本人對於沒午飯吃倒是鎮定：“林老師，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沒注意好時間。我也不是很。”

他的語氣平靜淡然，毫沒有抱怨和不快，禮貌而自若，和林老師又聊了兩句，他便回去繼續寫生了。

怎麽可能不呢，譚音想，自己一個的，都的現在前後背了，他一米八幾的高，需要的能量可比自己多多了，裝的倒和真的似的。

譚音跟上去，住了他：“楚杭，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掏出了自己的紅棗花生桂圓枸杞粥，我帶的還多的，夠兩個人吃了。”

楚杭看了譚音一眼，沉聲道：“我不。”

可惜上說著不要，卻很誠實，幾乎是同時，楚杭的胃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你肚子都了。”

“沒有。”

“我剛聽到了。”

“你聽錯了。”

“你真的了。”

“我不。”

“你肯定肚子了。”

楚杭終於忍無可忍：“譚音，你閉。”

譚音眨了眨眼，奉上了粥：“吃吧，我們選的寫生地點偏離大部隊，就我和你，你待會要是在這裏寫生暈了，我還得給你做人工呼吸。”

“我又不是溺水，做什麽人工呼吸？！”

“我隻是打個比方，你都暈了，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啊！為所為你懂嗎？你醒來後就算發現了個腎被泡在冰水裏，旁邊放著張紙條寫著‘打電話救護車，否則你會死’，也隻能接現實啊！”

“……”楚杭忍了忍，最終沒克製住，他糾正道，“這段子是假的，腎沒那麽簡單，你能不能別天看這種虛假新聞？有點科學神。”

“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總之，我建議你還是吃吧。”

楚杭皺著眉瞪著眼前的粥，猶自掙紮道：“我不吃紅棗花生桂圓枸杞……”

自己這下臺階都給楚杭找這樣了，楚杭卻還端著架子，譚音也沒耐心再勸說下去了，徑自把粥往楚杭手裏一塞：“你這矯病可真應該好好治治，等上幾天，為了活命，人連屎尿都會吃，哪來那麽多講究，還不吃這不吃那的。”

“……”

譚音打開保溫盒：“真的好吃！吃了不上當！”

楚杭梗著脖子：“我不想欠你人。”

“你這怎麽會欠我人呢？我給你畫了那種漫畫，我給你怎麽道歉都不為過，你喝了我心才會安。這不是欠我人，這是好心寬容的你給我機會贖罪啊！”

楚杭確實了，譚音紅棗粥的香味也飄溢了出來，他掃了譚音一眼：“我和你講清楚，就算喝了，我也不欠你人。你不要妄圖用一碗粥就對我提要求，我不會因為這碗粥就答應和你往的。”

譚音忙不迭點頭。

楚杭終於放下防備，喝起了粥。譚音的廚藝很不錯，楚杭皺著眉慢悠悠地喝了第一口，隨後，就喝得越來越快了。

紅棗花生桂圓枸杞，每一樣楚杭都討厭，然而加在一起熬粥，味道竟然還不錯？隻是為了保持表裏如一，楚杭一邊喝，一邊繃著臉，顯得自己是在勉為其難喝粥。

“你喝完吧，還有很多。”

楚杭不疑有他，他很快喝完了一整盒粥，然後他抬頭看了眼譚音，很快又狀若不經意地轉開了視線，語氣隨意道，“還有嗎？”

譚音這才笑瞇瞇地攤了攤手：“沒有了，不僅沒有了，其實你把我的那份也吃完了，我就帶了這麽一盒，這是我唯一的口糧。”朝楚杭眨了眨眼，“剛才你沒欠我人，但現在你欠了。”

楚杭皺著眉瞪著。

譚音盯著楚杭：“你看，你喝了我的粥，我就沒飯吃，撐到晚飯估計還有四個小時，我肯定會到胃痛，還可能會低糖暈倒，更何況挨的話，會增加我胃潰瘍和胃病的幾率，未來可能還會早死幾天……”

楚杭抿了抿：“你到底想幹嗎？”

“那個小組評分……”

“我不會徇私的。”

“……”

“粥，我會還給你。”

譚音炸了：“你在瀕臨死時候的一碗粥和平時的一碗粥意義能一樣嗎？！你就還我一碗粥？！楚杭！楚杭你別走啊！你這個陳世！喝了我的粥，過河拆我的橋！”

*****

楚杭又回到草垛後麵去繼續寫生了，譚音也認命地放下了書包，哀愁地歎了口氣，然後從包裏掏出了一包牛幹，對著古建築啃了起來。

吃著吃著，譚音忍不住慨道：“到底還是香啊！”

譚音滋滋地想，以剛才自己的演技，就算不能和楚杭冰釋前嫌，至刷了一波好吧？舍己為人把唯一的粥讓給楚杭，就算有私心，這個行為至也讓楚杭記憶深刻吧！

“譚音，這個給你……”

結果就在譚音啃著牛幹輕飄飄之際，楚杭的聲音響了起來，譚音抬頭，就這樣滿臉呆滯地被抓了個現行。

楚杭的手裏拿著一塊巧克力，而譚音，裏叼著牛幹……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簡直大型翻車現場。

楚杭瞪著譚音：“你不是說你什麽吃的都沒有彈盡糧絕了？把唯一的粥留給了我？那你現在在吃的是什麽？”

“那個……”譚音著頭皮道，“你知不知道紅軍兩萬五千裏長征的時候，實在沒飯吃了，就把皮帶拿出來切條煮了當幹吃，把胃填滿抵消？我這個其實是剛才地裏撿到的皮帶？”

楚杭冷冷地看著譚音。

譚音敗下陣來：“楚杭，你也不能怪我，有一句話說的好，人，要對自己好點……”

楚杭抿了抿：“你簡直不可理喻。”

“楚杭，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楚杭冷冷地說完，丟下了巧克力，“我隨手找到的，給你了。我不吃這種甜食。”

“巧克力還是你自己吃吧！我的牛幹你要不要吃一點？”

楚杭瞥了譚音一眼，麵無表道：“不用，你就好好吃獨食吧。君子不奪人之。”

“……”

第七章

譚音幾乎在懊喪中度過了下午，隻能化痛苦為力，努力在寫生本上畫著。

“譚音！可找著你了！”┆思┆兔┆網┆

傍晚快收工的時候，蔣一璐終於找了過來，因為不在同一個小組，每個小組又分了一片區域，因此寫生時蔣一璐和譚音並不在一起。

看了一眼譚音的寫生本：“你今天戰鬥力怎麽這麽強？畫的這麽猛？明天還有一早上呢，你這麽趕幹什麽？”

譚音沉重地歎了口氣。

蔣一璐不明所以：“楚杭為難你了嗎？對了，他之前下午的時候突然跑到我們每個人麵前，問我們誰隨帶了吃的，最後好像是孟悠然給了他一塊巧克力，也不知道怎麽了。”

譚音聽到這裏，心更沉重了：“我問你啊，如果有個人欺騙了你，背著你吃獨食，你在發現這個人的真麵目之前還曾經想著把搜羅的好東西給，得知真相以後，你……你會是什麽樣的？”

蔣一璐想也沒想：“你說的這是三角吧，我著你，你卻著一個傻，還用我的錢養傻是吧？這種事吧，我覺得自尊心一定很挫啊……”

譚音噎了噎，決定還是不和蔣一璐討論這個話題了。

蔣一璐卻一發不可收拾，絮絮叨叨分析了許久，才突然了自己的臉，然後抬起頭愕然道：“譚音，好像下雨了。”

譚音還沉浸在悲傷裏：“哎？下雨了啊，這漫天的雨，簡直就是我的淚我的罪。”

“你快清醒點，這雨看起來要下大，你看烏雲那麽多，我總覺得可能會打雷！”

譚音這才終於從瞎想裏離，看了眼天，也忍不住皺了眉，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晴，結果眼下這陣勢，顯然是在醞釀一場雷雨啊。

“反正撐過晚飯就行了，晚飯以後你就回自己房裏吧。”

譚音點了點頭，其實說自己房裏也不準確，這裏太過偏僻，不僅沒有飯店，也沒有賓館，唯一有的隻是村民自己搭建的樓，每一層裏用隔板搭了一間間，一人一個隔間，專門供來寫生的學生住，裏麵隻有一張單人床和簡陋的書桌椅，廁所浴室則共用樓層裏的，男分開。雖說條件艱苦是必然的，但譚音還是相當滿意，畢竟有了自己的小空間，遇上雷雨天，也不必擔心會穿幫。

畢竟是外宿，生怕學生出什麽意外，林老師生怕自己一個人管理不過來，於是為了方便清點人數和安全考量，把每組學安排在了一層，每層由各自的組長負責，確保晚上十一點必須回到各自房間睡覺。

晚飯過後，雨就漸漸大了，這地方荒的很，沒人會這個點出去，大家不是三三兩兩坐在大廳裏聊著天，就是各自窩著玩手機，因此雷鳴閃電的時候，也沒有人在意譚音的“消失不見”。

譚音是在廁所裏的，好在周圍沒人，也不突兀，慶幸地想，幸好剛才出房間沒關門，因此待會閃進門裏也不會引人注意。

然而沒想到，等走回去，剛才還無人問津的房門口，此刻正站著楚杭。

楚杭皺著眉在門口站了會，才轉敲了隔壁的房門：“陸思琪，你看到譚音了嗎？”

陸思琪搖了搖頭：“沒有啊，不在嗎？”

“恩。房門開著，人不在。”

……

“我確定不在廁所，也不會在浴室，因為我剛從裏邊出來呢。”

楚杭又依次問了幾個同學，得到的回複都是沒見到譚音。譚音一路跟著他，也不知道楚杭這麽執著知道自己上哪兒了到底是為什麽。

楚杭問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蔣一璐。

蔣一璐聽著窗外滾滾雷聲，自然知道怎麽回事，看了楚杭兩眼，四兩撥千斤道：“你這都晚上了，找譚音什麽事啊？孤男寡的，不太好吧？”

楚杭像是氣笑了：“你以為我想找他？我是的組長，要清點人數確保我們組每個人都安全回房了而已。所以譚音到底去哪裏了？”

蔣一璐轉了轉眼珠：“哦，這樣啊，譚音……譚音剛才出去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