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譚音都抖了抖，不得不小心翼翼挪了下坐姿，以保持岌岌可危的平衡。

此刻坐的椅子，在如此人湧的食堂都還能空著，並不是為了虛位以待的到來，而是這把椅子先天不足，本來應當固定在地麵的螺早就鬆了，這裏的椅子設計又是一端連接著對麵另一端的，因此一旦一端用力不當，很容易造另一端人仰馬翻。

“你是譚音？”

和對方氣勢洶洶的作相匹配的，是對方咄咄人的聲音。

譚音咽下裏的丸子，抬頭，一下子認出了來人，長卷發，鵝蛋臉，皮白皙紅潤，著講究，隻需要幾眼就能瞟到顯眼的大牌Logo，漂亮，雖然一雙圓眼睛裏充滿敵意，但仔細看，仍有些俏。

這不就是那天晚上楚杭熱辣約會之夜的主角？！

還沒等譚音有所反應，對方就繼續開了口，輕蔑地冷笑了一聲：“看你這反應，是譚音沒錯了。”

“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希你腦子清醒點，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以為天假借學習小組的名號就可以黏在楚杭哥哥邊，他給你補習隻是因為這是學院的任務外加他心地善良，但這不能為你心積慮勾引他的機會……”

譚音沒給對方大放厥詞的機會，義正言辭地打斷道：“你簡直是口噴人啊，誰心積慮勾引呢？我現在沉迷學習無心，我早不你的楚杭哥哥了，我的是學習，學習使我快樂！你再造謠信不信我把這次建築力學隨堂測驗前20名的考卷直接拍你臉上！”

對方沒想到譚音如此彪悍，一下子愣了愣，繼而臉又沉了下去：“我聽說過你，你之前苦追楚杭哥哥，還為他跳了樓，一看就是死纏爛打的類型，我不相信你會這麽輕易就罷手，但我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我好心勸你一句話，你本和楚杭哥哥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本配不上他。”

聽到這個，譚音就不樂意了，渾的戰鬥因子都被激活了：“我怎麽配不上你的楚杭哥哥了？”

“楚杭哥哥統高貴……“

“你又不是給貓配種，還講統不統啊？而且他統怎麽高貴了？不就是祖上有點法國統嗎？法國統就高貴了？我隻知道法國人是全世界禿的最快的，楚杭現在頭發是看著茂盛，但很難說啊，沒準一到三十他尊貴的法國統就讓他難逃宿命直接地中海了呢？”

“你！”

譚音翻了個白眼：“你什麽你，你懂虛功原理嗎？你知道極慣矩是什麽嗎？你懂梁力圖規律嗎？”

“……”

“你看，你什麽都不懂，還好意思和我說我和楚杭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至有這麽多共同語言呢！”

“……”

“何況你懂不懂行，你來找我要我別再糾纏楚杭，好歹應該掏出一張支票吧？沒有支票，也至走個支付寶轉賬吧？再不濟掏出一遝現金也行啊！”

對方簡直目瞪口呆：“你怎麽這麽厚無恥！”

“我不是都為楚杭跳樓了嗎，那我還有什麽豁不出去啊！”

“你簡直不要臉到極點！”

譚音放下了筷子：“你是今年大一新生吧？”

對麵生警惕起來：“大一新生怎麽了？難道你還要和我講論資排輩？嗬，我和楚杭哥哥是一起長大的，那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疙瘩裏發黴呢！”

“尊老是中華民族傳統德，你一個大一的，應該好好和我這個學姐講話，有禮貌講文明知道嗎？”

“就憑你？！”

譚音平靜地了：“我警告你，你再這樣，我就要走了啊。”

“快滾吧你！難道以為我想看到你？！真是恬不……”

對方話音還沒說完，譚音便猛地站了起來，幾乎是同時，對麵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生在錯愕中隨著椅子平衡力的缺失，本來不及應對，就哐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靜之大，姿勢之狼狽，引得熙熙攘攘的食堂裏各目都聚焦了過來。

譚音看著姿勢不雅摔在地上的對方，搖了搖頭：“果然是新生哎，都不知道這張椅子的奧妙之，還不肯尊老，年輕人，所以這就是生活教你的一課啊。”

譚音說完，笑了笑，不顧對方想要衝上來掐死自己的表，正要來一個事了拂去不留功與名，轉就看到楚杭一臉複雜地站在不遠，也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

他抿著，走了過來，看了譚音一眼，然後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接著才越過譚音，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生。

“楚杭哥哥！”對方見了來人，果然撒抹淚委屈一條龍服務全上了，指了指譚音，“故意害我摔倒。”

楚杭扶起了對方，就鬆開了手，他皺了皺眉，低聲嗬斥道：“菲菲，別胡鬧了。”

他說完，才轉頭看向譚音，楚杭隻看了譚音一眼，便垂下了視線，聲音低沉：“為我豁出去跳樓不值得。”

譚音：？？？

“至於我三十歲禿不禿，也不勞你費心了。”

“……”

“現在你的績已經提高不了，沒有必要再按照之前的頻率組學習小組了，以後我們盡量郵件通就行了。”

譚音哭喪著臉道：“這一下變遠程教育了？從大學直接變函授？不太好吧……”

楚杭涼涼地瞥了一眼：“給你講課也很損耗力，不是你好心提醒的嗎？我可是有法國禿頭統的，我怕這麽講下去，我大學沒畢業就要禿了。”

“……”

“行了，讓讓，你擋著我路了。”

“……”

譚音趕讓開了路，然後目送著楚杭背脊拔地淡然離去。他的後腦勺上，此時頭發烏黑濃，譚音卻突然不合時宜地好奇起來，楚杭未來到底會是哪種禿法？是地中海型禿，還是M字禿？

第十一章

雖然以後沒有楚杭的現場指點讓人有點鬱悶，但譚音很快就把這個曲忘在了腦後，明天是周末，也是譚音兼職第一天上崗的日子，不像楚杭和蔣一璐一樣是A市本地人，因此趕回宿舍準備再悉悉A市市的路線圖。

隻是當譚音剛打開電腦，蔣一璐突然就從門外衝了進來，兩眼放語氣激：“譚音，太勁了！我聽說剛才在食堂，有兩個的為了楚杭打了起來！有一個把楚杭直接抓禿了一塊！太要命了！對了，其中一個的，就是之前和楚杭約會吃晚飯的那個，我打聽過了，段影菲，法學院今年的新生，楚杭的青梅竹馬！至於另一個求而不得就把楚杭抓禿的猛士，我還沒打聽到名字。”

“……”

蔣一璐沒在意譚音的沉默，眼欽佩道：“我覺有超越你，功引起楚杭的注意！抓禿哎！這是對楚杭形象上直接的打擊！比你畫那個漫畫還嚴重！”說到這裏，拍了拍譚音的肩，“所以姐妹，我早你不用擔心，強中自有強中手！隻不過這位猛士杠上段影菲，恐怕也不太妙，這個段影菲我打聽過了，家裏特有錢，但為人特小心眼，報複心很重，在男生麵前特別會裝，反正肯定是要找人麻煩的……”

譚音麵目表地聽完：“你這消息哪兒來的？”

“我的線人啊！”

“你這線人新傳院的吧。”

蔣一璐愣了愣：“你怎麽知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為我他媽就是那個猛士！”譚音憤怒道，“這本就是假八卦！我本沒和段影菲對打，我也本沒抓禿楚杭！這是赤-的汙蔑！”

蔣一璐聽完譚音的解釋，瞬間義憤填膺地拿出了手機：“氣死我了，我現在就把這線人罵一頓！這簡直假新聞啊！還騙了我一百塊信息費！”

“算了，罵什麽啊！”譚音製止道，“這麽會抓大放小，無中生有，添油加醋，把廣大無聊大學生的Ｇ點踩的這麽準，又是新傳院專業出，這以後絕對是個新聞人才啊！你還不好好結！”

“……”

*****

好在在蔣一璐的強勢辟謠下，最終譚音總算在校園論壇洗刷了抓禿楚杭的惡名，不過對此類校園誤傳的謠言倒也不太在意，如今的譚音，看著自己銀行卡餘額，正一門心思想著賺錢。

譚音這次兼職的中餐廳名字得之味，與其餘餐廳和團了麽這些外賣公司合作的模式不同，得之味的外賣送餐人員完全是自己雇傭的，除去一批長期合同工外，偶爾生意好的時候，也招募譚音這樣的大學生兼職送餐。

得之味給譚音的兼職條件，一個月底薪兩千，每送一單有五塊錢提。對於隻周末兼職的學生來說，這算是一個非常高的底薪了，而究其原因，除了是忙季外，更重要的是因為未來三個月，都是A市的梅雨季，隨時可能出現陣雨，外出送餐條件比較艱苦。

“我理解你們學生可能偶爾周末會有事，一旦有事，提前請假就行，但相應的，會按照你請假的比例扣底薪。也就是說，想要拿到兩千的底薪，必須一個月的所有周末雙休都全天候送餐。”

餐廳的負責人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聲音平和，但態度認真，對於他的話，譚音十分接，倒不怕雨天送餐辛苦，周末下雨也無所謂，隻要別打雷就行，一旦打雷，為了不在新聞頭條上整出“市區一小電驢無人卻自行駛”之類的靈異焦點，就隻能請假不送餐了。

“這是我們餐廳的送餐製服。”

譚音又聽餐廳負責人說了些工作須知，才去衛生間換了製服，拿上今天的第一份外賣單，戴上頭盔就出門了。

真正幹起來，譚音才發現，現在新聞口徑裏外賣員們月過萬的這個錢，可真不是容易賺的，今天雖然沒下雨，但天氣悶熱，從臨近中午到現在，作為第一次上崗的新手，譚音一共送了九單，已經熱得額邊的頭發都氣沉沉地到了臉上。

當又一次回到餐廳，準備取了餐離開，便聽到其餘幾個相的外賣員一邊等餐一邊在聊天。

“你送了多單了？”

“十六單了，不過待會估計就不能送這麽快了。”

“為什麽啊？”

“你看這天，這麽悶，又沉，才中午，天都黑了，待會準要下暴雨，怎麽可能還能像之前送的那麽快，哎！我就說我最討厭這梅雨季，因為雨天路不能開太快，每天白白接好多單……”

……

譚音取了餐，下意識便也看了一眼門外的天，明明天氣預報說沒雨，但如今這個架勢，確實怎麽看怎麽像在醞釀著一場大雨。

送完這一單吧！

譚音想，送完這單，自己就不再送了。一來免得下雨了不好收場，二來這個點了，點餐的人也不多了。

不過這一單，地址倒是有些遠，清江花苑，A市有名的園林式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