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石頭準地打在了青鸞的額頭上，他一個激靈，立刻跳了起來。

他的姿輕如飛燕，毫沒有影響到睡在自己另一邊的老太太。

青鸞掂量了下那塊石頭，看也不看，就往老太太的上丟過去。準地砸中了對方的睡。

原本就睡的死死的老太太，這下睡得更死了。連翻的作都沒有。

青鸞這才放下心來，推門出去。

門口站著一黑的紫棠。他朝青鸞歪了歪頭，示意青鸞跟自己走。

青鸞一聲不吭地跟在紫棠後，出了大門。

夜裏的村子，格外寧靜。毫靜都瞞不過屋子裏的人。

饒是紫棠、青鸞這般的高手，也無法做到一點氣息都釋放不出來。

睡在屋裏的陸詩秀，自然是聽見靜了。

輕輕拍著自己側的四寶，哄著孩子睡。一邊起，從窗戶裏往外看。

月如晝，陸詩秀小半個頭突然出現在地上，自然引來紫棠和青鸞的注意。

青鸞下意識地就要從地上撿起石頭，卻被紫棠阻止了。

紫棠衝青鸞搖搖頭，假裝沒有發現，徑自離開。

青鸞也無法，隻得跟在後麵也離開了。

到了屋外僻靜的地方，紫棠轉過，想也不想，直接朝青鸞臉上甩了一掌過去。

青鸞了自己被打腫的臉，沒吭聲。

他知道這次是自己莽撞了。擅自行不說，一定還連累了紫棠挨了主子的訓。

青鸞心裏本就有些怵紫棠。嚴格算起來，紫棠還是他半個師父。

如今師父教訓徒弟，就沒有不著的道理。

“魯莽！”

紫棠這是真被氣著了，連往常慣有的冷靜都沒能保持住。上來就打上了人。

“我知道你心疼小主子們，可我們是主子的人！主子沒發話，你多做這些幹嗎？”

紫棠指著青鸞，手都在發抖，“你要不想聽主子的話，大可以回京去！”

青鸞一聽，立刻抬起臉來。

剛才紫棠拿一下，是下了死力氣的。現在青鸞半邊臉腫的話都說不利索。

“子……紫棠，你替我同主子求求。讓主子別趕我回京！”

紫棠冷笑，“我替你求？主子能聽我的？”

“我告訴你，這回主子可是發了大火。原本打算慢火燉青蛙，一點點慢慢來。現在可好，全都被你給攪和了！”

紫棠看著青鸞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也萬分不舍。

他們一道來的弟兄們，死的死，傷的傷。完好無損還站在這兒的，就隻有自己和青鸞兩個人。

一起出生死，一起背對背痛擊追殺者。一起吃過苦，一起找到了主子。

這十年來，他們一直都是在一，從沒分開過。

“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

紫棠的話音兒也慢慢了下來。

“我們的職責，就是聽主子的命令。”

紫棠朝陸詩秀的屋子看了一眼，“何況我並不覺得，夫人有哪裏做的不好的地方。”

青鸞瞪大了眼睛，顯然是對紫棠的稱呼，大為震驚。

“夫人？！紫棠，主子這是認了？”

紫棠搖搖頭，“沒認，”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想反駁自己的青鸞，“可是也沒不認，不是嗎？”

“我這一聲夫人，也並未錯什麽。”

紫棠和青鸞不同，他跟在主子的邊更久，更能明白主子的心意。

陸詩秀是個奇怪的人。前麵拚了命地想轍，很信想要賣掉孩子。可現在，卻了護著孩子的第一人。

前後反差如此之大，甚至他們連反差的緣由都沒能找到。

這乃是陸詩秀的奇怪之。

可紫棠卻認為，不管陸詩秀曾經做過什麽。現在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才是最真實的。

人孰能無過？也許曾經陸詩秀認為，家裏的確過不下去了。又或者不想耽誤自己的前程。所以一心想要擺掉幾個孩子。

但人是會改變的。興許陸詩秀又自己想通了呢？家裏沒有個大人，的困與無助，是無法對人言的。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落在旁人眼裏，當然就是陸詩秀前後行事反常，其中必然有妖。

與青鸞不同，紫棠對陸詩秀的觀要好很多。

“主子接下來，自然有主子的行事。你切莫要因己衝，就壞了主子的好事。”

紫棠想起臨過來前，主子對自己的提點。

青鸞的表立刻嚴肅起來，“主子接下來打算怎麽做？我青鸞赴蹈湯火，在所不辭。”

紫棠似笑非笑，“你已經夠在所不辭的了，再下去，怕是主子真要怒。聽話，接下來的事，就依著主子，莫要再擅自行事。”

青鸞點點頭，又問：“那我明日一早，就帶著那老太太離開？”

紫棠想了想，“也好。以免耽誤了主子的事。”

兩人說定，就此離開。紫棠自然是回到謝鎮主子的邊，青鸞繼續留在張家，靜待第二天到來。

陸詩秀一直沒睡，就等著青鸞回來。尋思著，那個莫名出現的黑人，難道就是這個小青子的同夥？是過來踩點的？

陸詩秀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讓張嬸子去請裏正和村長過來。

自己也不出攤了。

賺錢再要，也沒有幾個孩子的生命安全重要。

第二天一早，睡得安穩的老太太起來打了個哈欠。除了覺得上有些酸疼外，並沒有到哪裏不適。

可老太太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昨晚進柴房的時候沒注意，這兒的線，是這麽差的嗎？

等老太太抬頭，發現全村的人，有鋤頭的拿鋤頭，沒鋤頭的拿鐮刀，還有拿著子棒子的。齊刷刷用同一種目死死盯著自己。

老太太嚇得不行，踢了踢睡在地上的青鸞。

“起來，快起來！”

青鸞著眼睛，看著屋外黑的人，也愣住了。

自己本來還想早點起來，帶著老太太趕從張家走呢。

怎麽一起來，外頭就跟變了天似的。

這麽多人圍著柴房，是要做什麽？

村長看他們二人醒來，氣得白胡子直飄。

“好哇，好哇！我們小李村，竟然進來了拍花子。而我這個做村長的，竟然還不知道！”

村長指著屋裏還一臉懵的兩個人。

“你們倆，都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