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導。”

“嗯？”

丙一抱著小貓頭鷹從小冥國回來后驚訝發現苗芳菲竟然還醒著, 雖然一副困倦到仿佛隨時都會昏厥的模樣，一聲招呼伴隨著三聲哈欠，但苗芳菲確實還醒著。聽的說法, 竟是從吃下死蟲一號后保持清醒到現在了，比安雪鋒估的時間還要長出兩個小時。

“不只是死, 額，死金蠶蠱的功效。”

苗芳菲苦笑著擺了擺手, 向丙一展示自己抱在懷里的臭鯊魚, 悶聲悶氣道：“主要是因為這個。”

死蟲一號有死亡金蠶蠱的特, 能讓人強制保持清醒一段時間，只不過這清醒時間有限，按苗芳菲的自我，大概也就是清醒四十分鐘。但它最好用的一點就在于能把人從舊日夢中強制喚醒, 至于保持清醒可以考慮其他的辦法，就比如苗芳菲現在正抱著一籃臭鯊魚, 不僅吃下臭鯊魚能讓人保持清醒, 聞臭味也有類似的功效，只不過代價是被熏得頭暈腦脹罷了。

“這些鯊魚哪來的？”

丙一挑眉問道，他清楚記得阿鋒當時只搜出了一籃臭鯊魚，但現在苗芳菲旁卻起碼堆著三籃。不僅如此, 丙一環視四周, 發現其他食竟然也多了幾乎一倍。難道說在他磨拉貴爾的時候牙獵人他們去打劫原住民了？

“這是原住民們主上供的。”

&練生起火來煮上昨晚沒喝完的羊湯，拿長柄調羹隨意攪拌幾下后又切了幾個洋蔥, 一堆土豆胡蘿卜進去：“昨晚咱們弄得那麼大靜，這些原住民們都該信仰了。”

他沖著倉庫方向努了努，就見幾雙殷切向這邊的面龐張了回去，和昨晚剛到營地相比, 原住民對他們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嗤，除了餐廳其他地方就跟隕石轟過一樣，誰見了不害怕。”

牙獵人咬著塊黑麥面包嘲諷道，板著臉看芬里爾狼撒歡般從他旁竄到了丙一邊，親昵在他旁咕噥著，不停警惕好奇嗅聞丙一手里多出來的小貓頭鷹。小被它嗅得炸了，膽子倒是大，在丙一懷里還力想用翅膀去扇狼臉，哪怕被芬里爾狼很兇的齜牙都不甘示弱，堅決捍衛自己在主懷中的地位。

“怎麼，新的儲備糧？”

牙獵人看不得狼犯蠢，走上來拎起小貓頭鷹的翅膀打量卻驚疑一聲，哪怕被它尖喙死死咬住手指都不松手，把它上下審視了個遍，而后眉心鎖：“這小東西……”

“算是天使。”

丙一從牙獵人手中把撲騰到渾凌的小貓頭鷹接過來，緩緩用指腹給它梳理羽。小是真被嚇到了，一頭鉆進丙一懷中瑟瑟發抖，控訴牙獵人的可怕——牙獵人殺了太多天使，上有只有天使才能聞出的兇殘腥味，可以說他在全天使心中的好度恐怕已經跌倒負值了，連帶著芬里爾狼都被天使不喜，難怪小對芬里爾狼第一印象就很糟糕。

“早知道帶你一起去小冥國，說不定還能事半功倍。”

丙一聽了小撒控訴后卻對著牙獵人嘆道，天知道拉貴爾有多難訓，簡直是不吃，昨晚廢了他天大的功夫。

“哦？你遇到了什麼難題，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牙獵人不客氣的席地而坐，從B1手里搶過一小桶羊蔬菜湯，他不知道從哪里整來一個破爛鐵盆，就像村里喂狗的食盆似的，用雪洗得干凈。牙獵人往里面倒了大半盆羊蔬菜湯，拌著雪降溫，然后又往里面撕了一籃黑麥面包泡進去喂狼，自己也毫不顧及的吃黑麥面包沾剩羊湯。

經過昨晚生死并肩作戰，他們幾人關系明顯近了不，牙獵人也會跟他們一起搭伙吃飯了。B1聳了聳肩，不跟牙獵人計較，索原住民們送來的食有很多，昨夜大戰也沒毀了倉庫，食儲備很盛。B1又拿出一個小鍋，單獨給丙一煮魚湯喝，和牙獵人比起來丙一吃飯可講究得多，他懷里的小貓頭鷹也跟著學的有模有樣，到現在都不肯吃別的，只吃丙一親手喂的純粹火焰結晶。

“拉貴爾的信仰太堅定，連污染都不能讓搖。”

丙一閑聊著說起昨晚訓拉貴爾的事，自己手里也沒閑著，快刀切了不生魚片給B1。他不喜歡吃生食，B1倒是喜歡，說是亡靈對食里的能量更敏，經過烹炸烤煮后的食能量會流失很多，不如生的味。

“深淵污染也不行？”

&笑著接過生魚片，一小半留著自己吃大半用來煮了魚片粥，只有他們三人的量，旅客們向來不跟導游一起吃，哪怕是郁和慧跟佟和歌也習慣跟旅客們湊一堆，輕易不會來打擾導游們聯絡。

“直接上深淵污染太暴了，我舍不得。”

丙一笑道，勾起的角有幾分邪氣：“但不污染拉貴爾的神，真的很難搖的信念。”

“這人肯定又在拉貴爾面前演明神變天使了。”

牙獵人嗤笑，不客氣的指著丙一。在丙一聞言裝模作樣的慢吞吞挑了挑眉，佯裝訝異說‘果然還是牙獵人懂我’時做了個嘔吐的表，笑罵他真會裝。

確實正如牙獵人所言，丙一為了瓦解拉貴爾的神經在小冥國給他演了兩個多小時的明神德爾變天使，附加拉斐爾以說法、火焰天使法蘭西斯虔誠傳教、小貓頭鷹傾演唱圣歌以及他的信徒們（狄飛羽和神小火）一起大合唱，把拉貴爾的靈折磨的夠嗆。

等到靈虛弱到極致，神瀕臨崩潰的時候丙一強給喂了兩顆撒旦的葡萄，這事就了。

“總得來說拉貴爾不算墮落，的權柄讓不可能為墮天使。”

丙一總結經驗道：“我們是逐步的神，讓的緒失控。天使是不會有強烈的好惡等緒的，一旦緒失控，拉貴爾自高貴的品格將無法坐視這一切發生，會懲罰自己來保持心純潔，而懲罰卻也讓虛弱。”

長此以往此消彼長下，拉貴爾最終無法控制自己越發激烈的緒，頭上長出了一對羊角，發生了惡魔化的轉變。

‘其實不能算是完全的惡魔。’

丙一還記得拉斐爾當時低語道，向拉貴爾頭上的羊角時目竟有幾分羨慕：‘拉貴爾為神之友，不會背叛神，也不屑除神之外任何人對的評價。’

過去天使長拉貴爾曾被羅馬教廷逐出過圣人歷，當時的教皇指認為冒充圣者的惡魔。但哪怕是教皇的評價都不會對拉貴爾造任何影響，頭上長出的羊角不僅是惡魔的象征，更代表了高貴的‘雌羊’，‘Rachel’這個名字便有雌羊的意思，雌羊掌控著天上的領域，負責養育希伯來人的后裔。

換句話說便是‘拉貴爾不僅能為您審判懲罰那些叛徒，還能為您養育更多的信徒！’也就是說丙一把那群神小火和因火而死的信徒亡魂給拉貴爾照顧，用不了多久就能生出更多的神小火與信徒來，也不知道這算是怎麼生的，屬實是強的過分，連孕育這方面的權柄天使都能占，也難怪小翠對起了競爭心，不安擔心魔蟲會被天使勢力取代。

不過在丙一看來，兩方勢力互相平衡才更讓他放心。

“拉貴爾和我說，有煩人的冰霜巨人一直在追尋的蹤跡。”

丙一自然不會把拉貴爾的重要作用全給B1跟牙獵人，轉而說起帶來的新消息：“應該是始祖巨人的孫子貝格爾米爾。”

當初他們在鉆石黑沙灘搗毀了奧丁祭壇，讓始祖巨人雕像重現人間時，尤彌爾曾許諾會派出他的孫子，冰霜巨人始祖貝格爾米爾追殺拉斐爾。只不過現在拉斐爾和拉貴爾全到了丙一手里，貝格爾米爾卻還沒見人影。

“拉貴爾說他被火山絆住了手腳，并沒有全力追殺。”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巨人可是明的很。”

牙獵人不耐道，他本就沒指巨人能在殺天使上幫什麼忙。恐怕始祖巨人派出孫子，追殺天使不過是表面理由，真正要讓他做的還是解放被封在火山深的始祖巨人尤彌爾。

“尤彌爾被封在斯奈菲爾火山深，跟咱們今天爬的華納達爾斯赫努克火山沒什麼關系吧。”

&疑道，丙一意味深長搖了搖頭：“看似兩不相干，但誰知道呢。”

誰知道冰島的火山與火山間是否相連？就像小蜥蜴源源不斷從火之國運輸來純粹火焰結晶，而法蘭西斯跟郁和慧在接過火之國通道后都覺通道氣息和人間的火山十分相似。如果火之國中的通道真能連接人間各火山的話，那人間的火山深恐怕也該有通往火之國的通道才對，理論來說諸神黃昏之際火焰巨人就能經通道直達火山中心，通往巨人始祖尤彌爾被封印之地。

這麼重要的通道要丙一是尤彌爾，絕對會掌握再自己手里，北歐諸神肯定也有所察覺，今明兩日的火山攀登之旅恐怕就是諸神黃昏前諸神與巨人雙方最后的博弈了。

“大家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阿鋒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丙一抬頭看去，就見旅客們已經全都清醒過來，一臉失去記憶的純真相。凌晨零點過后強旅客們照慣例失憶，除了親歷翻江倒海記憶秒回的阿鋒之外，其他人都有點迷糊，再加上舊日夢困倦的影響，不人恨不得這兩天直接睡大覺，不愿再去爬勞什子火山。

不過哪怕刺頭如狼人沃克，對導游都還是很尊敬的，導游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導游怎麼說，那就怎麼干。

“經歷過前幾日的旅程，攀爬火山對大家來說不是難事，更相當于一種放松。”

丙一和阿鋒對視一眼，時間舊日夢中復生旅客的事路上再說。簡單收拾好兩日的食，帶上帳篷睡袋燃料等資和所有臭鯊魚后旅隊輕裝上陣，坐上了雪橇。外面一片黑暗，雪下的實在太大了，原本這段路他們該乘坐汽車到厄賴法冰蓋的，但現在雪太厚氣溫太低，只有最原始的雪橇才能正常行駛。

牙獵人之前的嘲諷話真了，只不過旅客們沒有狗來拉雪橇，最后還是芬里爾狼和狼人沃克變狼上陣，擔負起了拉雪橇的重任。現在活人，也沒必要按兩隊分，兩架雪橇一架坐人，一架拉著資，在一黑一白兩匹巨狼的牽拉下向冰蓋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