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了敲，然後打開了。

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門口，看到向弦，立即欣喜地問：「向大哥，有進展了嗎？」

向弦搖搖頭。

莫瑤頓時眼可見地失落起來，但很快就再次揚起笑容：「沒事，向大哥你那麼厲害，肯定能找到辦法的！」

「嗯，你陪聊聊吧。」向弦沒有多說，離開了房間。

莫瑤把房門輕輕關上，走到魚缸前，彎下腰，「向琴，晚上好。」

連接著大腦的屏幕上，那條大腦波線起伏略微明顯起來。

莫瑤看著，嘆息道：「我每次看到你的緒，都忍不住嘆生命好神奇，你都只剩下一個腦子了，居然還活著啊。而且不止還活著，你是不是還有意識？」

波依然起伏增加了些許。

「向琴，謝謝你。」莫瑤近魚缸，臉上笑容燦爛到近乎有些扭曲，「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活到現在，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我唯一的好朋友。」

波起伏激烈起來。

莫瑤看著，彷彿看到了一個可憐的靈魂，被困在這個魚缸里，說不出話，哭不出來，沒有人知道在想什麼，想要表達什麼。

太慘了，誰又能想到，這顆腦子的主人，原本是一個多麼可漂亮的小姑娘，在學校多麼歡迎？也那麼善良，看到有人被排，有人欺負，就會出手幫忙，想要給人送溫暖。怎麼那麼落落大方，敢說敢做呢？

因為有一個超級厲害的哥哥啊。

那為什麼我的哥哥，就是個垃圾呢？

莫瑤每次都會忍不住想，在哥哥只會打，罵賠錢貨，讓趕離開學校打工的時候，就想起同樣沒有父母只有哥哥的向琴。向琴的哥哥就不會這樣，哥哥會讓好好讀書，給買書買漂亮服，在被欺負的時候保護，厲害到連學校校長都因此對向琴特殊照顧。

好羨慕啊，好嫉妒啊。

15年前，西部大撤離，人們瘋狂跑，唯恐慢一步就淪落地獄，路上都是人，混，混，全部一片混。踩踏死的不計其數，稍微小矮小一點的人都十分危險，甚至還有因為人群過於擁窒息死的。危險程度，比起怪襲擊竟然也不遑多讓。

向琴拉著莫瑤藏在學校宿舍里：「瑤瑤別怕，我哥會來接我的，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離開。」

莫瑤害怕極了，聞言卻仍然忍不住有些嫉妒，拉著的手說：「萬一不會來呢？」

「不可能。」向琴篤定道。

幾天過去了，向琴和莫瑤一直躲在學校里，外面的混仍然在繼續，但是又好像安靜了一些，這安靜中夾雜著些許恐怖，是一座城好像要死掉了一般的恐怖，連風都像是這座城瀕死的息。

「我哥哥會來接我的。」向琴仍舊篤定，眼睛十分明亮。

然後，終於等到了。

先找過來的是一支來找向琴的小隊，「是向琴小姐嗎？」

「是我！」向琴拖著莫瑤出去。

「可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人，向先生可就要親自進來找了，走吧。」

這時外面已經不像幾天前那樣人群擁了，相反的，已經很難看到人了，反倒是有很多骸，怪的，人類的，都有。還有幾隻大型的在遠肆，炸聲、槍擊聲從遠傳來。

那邊的靜按理說會吸引很多怪過去，安全係數會很高，然而他們卻倒霉地遇上了一隻剛剛產卵，飢腸轆轆的蛇形怪——宛如狂蟒之災里的那種巨型蛇怪。

這種怪行敏捷，很難對付。

「我草……」領隊的都忍不住發出一聲絕的罵聲，使命讓他咬牙說：「小三小四，你們帶著向琴離開，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的安全。」

向弦是稀有的高級人才，為了讓他能好好工作，做出有利於大眾的貢獻，國家會滿足他一些需求，這支小隊便是為了找向琴而來，莫瑤是順帶的，沾了向琴的才能獲救。然而這個事實還是深深刺痛了莫瑤，人分三六九等，向琴比更高等是嗎？

在保護們的人都被蛇形怪吞掉，兩個無助的初中生無頭蒼蠅般狂奔，卻遇上一隻蠑螈般的怪時，莫瑤腦子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已經將向琴推了出去，自己轉跑走了。

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著要逃命，要活下來。

運氣很好，這一路狂奔，居然沒有再遇到任何一隻怪，甚至還遇到了進來找妹妹的向弦。

「是你？向琴呢？」向弦立即認出了莫瑤，他看過向琴和的合照，這是向琴的好朋友。

莫瑤驚慌失措，腦中電石火，在千鈞一髮之際，展現出了奧斯卡影后般的演技，「向琴的哥哥，快，快救救向琴！」

哭著給向弦帶路，利用自己對這片路線的了解，故意帶著向弦繞了一段遠路，等找到向琴的時候，向琴已經只剩下一半的了。

「小琴！小琴！」莫瑤撲過去，崩潰地嚎啕大哭，「向弦哥哥，你快救救小琴，快救救呀！」

莫瑤已經忘記向弦當時是什麼表了，但知道自己那時發出來的演技毫無破綻。人為了活下去，有時候會發出想象不到的能力。

這15年來，莫瑤因為向琴的「最好的朋友」份，獲得了向弦的庇護，在第6區像個公主一樣長大。

「我現在仍然很羨慕你，向弦哥哥到現在還沒有放棄你。」莫瑤說：「但是我已經不嫉妒了，因為……活著的人才是最大的贏家。」

莫瑤開心地笑起來。

這顆腦子還活著，但是莫瑤沒當向琴還活著，那怎麼可能呢？或許有可能，但至也得二三十年後了吧，那時，想已經活夠了，或者已經有了另外的出路，已經無所謂了。

向琴是莫瑤害死的，這個，至在還青春洋溢的時期，不會有人知道。

屏幕上的腦電波起伏激烈，像是充滿了難言的痛苦和憤怒。

……

未知的恐懼永遠是最嚇人的，周金被綁在實驗室里幾天，已經被自己嚇瘦了好幾斤，連的護士小姐喂他吃飯，都吃得戰戰兢兢，生怕這是斷頭飯。

這會兒終於見到那扇門打開了，周金當即大起來：「向先生！向先生，我說的是真的，我有證據，真的有證據！」

「在哪？」向弦問，目卻已經落在了他周金藏卡牌的位置。

周金已經顧不上卡牌會被拿走這事了，「在里，卡牌在里！」

即便是現在，向弦也是不信周金說的那些事，但是向弦還是人進來了周金。

里果然藏著兩張卡牌。護士把卡牌仔細消毒幾遍，向弦戴上橡膠手套后，才接過那卡牌。

卡牌製作得倒是像樣的，看起來很高級，沒有毫劃痕，冰鑄一樣……

周金說：「向先生，你腦子裡想著『變』，然後轉一下卡牌。」

向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照做了，下一秒手上的卡牌消失了，一雙翅膀在向弦背後冒了出來。

向弦：……

向弦：…………

向弦：………………

世界觀遭遇重大襲擊。

事實勝於雄辯，饒是向弦，瞳孔都不由得猛地收了。

後的翅膀那麼碩大，那麼真實，還被他的椅靠背卡住了，想說是催眠或者幻覺都不可能。

周金莫名：「向先生！看吧向先生，我沒有說謊！這是真的！你要還不信，你去找安銳！安銳獲得的是鋼鐵之軀，他還中了SSR級別的復原丹，把他砍了都重新長出來了！」

向弦猛地看向周金：「你說什麼？長出來了？」

之前周金也說過安銳卡的事，但是並沒有提及安銳斷重生的事，畢竟他自己也心虛，怕說了這種白眼狼行為會被殺掉。

「沒錯！」

背後的翅膀變回卡牌，回到向弦手中，形顯形，讓他的雙消失在了原地。

向弦不得不信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神的存在，他卡牌，轉離開。

「向先生！向先生求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啊……」

向弦沒有理會，他吩咐手下。

「找到安銳，請他過來一趟，就說是關於卡牌和斗篷人的事。」

手下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出去找人。

向弦的人在9區找到了安銳，聽到向弦想要跟他聊聊卡牌和神人的事，安銳腳步頓了頓，跟著6區的人走了。

安銳不確定，是向弦也遇到了江星灼，還是向弦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但無所謂，安銳現在很願意跟人談論這件事和祂。

「安先生。」

「向先生。」

兩人雙手輕輕握了一下便放開，然後面對面坐下。

「事實上，我對你們那晚的遭遇很興趣，並且我認為，那個神生，是你召喚出來的。」向弦開門見山。他讓周金把當時的場景事無巨細地講給他聽過了。

安銳沒有否認，他也認為江星灼是自己召喚出來的，說得很明白了，因為的卡池裡出現了他的核心卡牌，才會到召而來。

想到這個，他的心頭便微微發燙。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那時心裡在想什麼？」在遭到那種背叛，天真的幻想被破，心都遭折磨，最絕的時候，安銳在想什麼，為什麼會召喚出那種東西？

安銳看著向弦，眼神和向弦以前見安銳時都不同，這讓向弦愣了一下，安銳以前眼裡有，這在棄之地里很罕見，如今，安銳眼裡也有，可是這有些特別，非常特別，向弦一時竟不知道這是什麼。

安銳說：「我在祈禱。祈禱魔鬼出現，跟我進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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