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了太后和家之外，還有誰知道？”云子姝問，說完又道，“當然，也除了你。”

司滄道：“家和太后是主導整件事的直接參與者，當年參與這件事的其他人已經全部被滅口，如今除了國舅和太后之外，只有皇上知道，卑職知道，以及殿下知道。”

家是太后的娘家，他們知道很正常。

而且家也不會是所有人都知道，畢竟擅自調換皇族子嗣乃是足以誅九族的大罪，越多的人知道，意味著泄的可能越大。

老國舅是當年除了太后之外唯一的主導之人，只是他有沒有這個告訴給兒子和孫子，誰也不知道。

云子姝沉默片刻，忽然諷刺地揚：“所以父皇想殺家，其實不完全是因為兵權，更是想讓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部消失。”

司滄點頭：“是。”

家不但握著兵權，也掌握著皇帝致命的，所以他才不余力地想除掉他們，然而這些年家行事滴水不，皇帝一直抓不到家的把柄，再加上太后從中阻撓。

他想除掉家，談何容易？

因此可以確定，的父皇如今也是投鼠忌的境。

云子姝斂眸沉思，在思索著這件事里的關鍵點。

須臾，抬眸看向司滄：“父皇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司滄道：“當年太后把公主掉包出去之后，暗中一直跟季家保持著往來，季家嫁給皇上時，皇上尚未登基，但太后有九把握可以確保皇帝登基。只要計劃一，既能讓親生兒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又能給季家帶來更大的好，所以這件事雙方都同意。”

云子姝眉心一，這才忽然想起整件貍貓換太子的事件中，季家也是參與者之一。

“原本這是一個很完的計劃，雙方互利，太后靠著皇上坐穩了太后之位，既能一世榮華，又把自己的兒找了回來，即便不能正大明地相認，但盡可能地做些補償卻是可以的。”司滄聲音淡淡，“并且只要確保皇上和皇后生出來的兒子被立為儲君，那麼皇族脈也算是回歸了正統。”

云子姝緩緩點頭，計劃確實是不錯，但人心不可估測，沒有人可以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只是季家家主多了個心思，他認為太后可能會偏心自己的親生兒，皇上一個人在宮里勢單力薄，萬一太后生出對付他的心思，于皇上不利。”司滄目落在子姝臉上，平平靜靜地道出真相，“季家老家主就想辦法，悄悄把真相告訴了皇上。”

……果然如此啊。

云子姝默了一會兒，隨即淡哂：“萬無一失的計劃到底也出現了意外，所以才說世事難料。”

司滄嗯了一聲，聲音疏冷了些：“沒想到皇上得知這個真相之后，很快對皇后起了殺心，甚至連皇后生的嫡長子也不放過。”

云子姝抬手抵著眉心。

人心難測，帝王之心更是無法深不可測。

關乎自己的世和脈，關乎著座下的那張椅子，他怎麼可能容許有不可控的意外發生？

太后機關算盡，最終卻依然害了自己的兒。

不知道膨脹的野心得到滿足，心安理得了一生榮華富貴的太后，午夜夢回之時，可曾深深地悔恨過自己的所作所為？

云子姝聲音沉寂了些：“本宮記得季家老家主已經故去兩年。”

“是。”司滄有問必答，沒有毫要瞞的意思，“季家老家主的擅自泄是皇后被害死的主因，太后對他懷恨在心，不可能放過他。”

“誰殺的他？”

司滄斂眸：“卑職殺了他。”

“父皇知道？”

司滄點頭：“皇上知道是卑職殺了季家老家主，也清楚卑職知道當年的。”

云子姝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太后命你去的？”

“應該算是易。”司滄道，“卑職替除掉季家老家主，太后答應卑職，必要時候，家必須保護好公主殿下安危，做殿下最有力的后盾。”

云子姝抬頭，詫異地看著他。

司滄道：“季家其他人暫時還不知道這個，所以以后若有需要用到錢的地方，殿下可以找季家開口。”

云子姝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

季家其他人不知道當年的，也就是說，他們依然認為已故的皇后才是季家兒……云子姝表微凝，是啊，當年參與的人都死了。

甚至連母后那個名義上的母親也已經不在人世。

云子姝角掠過嘲諷的弧度。

皇帝是商賈季家兒子，的母后才是真正的皇族脈。

太后為了母憑子貴，找可靠的人調換兩人的份，之后又利用季家龐大家產助皇帝登基，把兒弄進宮為后。

簡直就是一出完的“貍貓換太子”計劃。

可人心到底是經不起考驗的。

皇權之下波詭云譎，歷來都是謀詭計，兇險重重，發生什麼樣的事都不該覺得奇怪。

千般算計萬般手段，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云子姝不知道太后有沒有過后悔。

的兒死了，恨不恨皇帝？恨不恨自己當初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行為？

亦或者，為了榮華富貴，其實并不在乎兒是如何死的？

司滄沉聲開口：“家可以為殿下所用，但殿下不能對他們太順從。”

“順從？”云子姝從思緒中回神，淡漠輕笑，“本公主不知道什麼是順從。”

說完這句話，云子姝放下茶盞，起走了出去。

一個驚天就在一頓飯和一盞茶的功夫里被消化殆盡。

司滄陪著云子姝抵達花園里，沿著幽靜小路漫步，園中空氣清新，讓人心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

“殿下。”司滄難得主問起一個人，“蕭云衡最近怎麼樣了？”

云子姝淡道：“他正在跟黎雪相親相，本宮沒興趣關心他們。”

讓蕭云衡住進來，只是為了暫時堵住皇帝和太子的，免得他們三天兩頭給下這個旨意那個命令，可不是為了把蕭云衡接過來好吃好喝供著。

“本宮最近剛好也閑著，就看看蕭云衡和黎雪兩個人的能不能經得住這番磋磨。”云子姝隨手摘下一朵花，“若是能經得起，那本宮確實也應該高看他們一眼，索就全了這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