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外響起紛沓而至的腳步聲。

“公子！公子！”護衛拍門的聲音響起，雖不放心，卻也不敢輕易進來壞了主子的好事，“您在裡面嗎？”

安懷山急促地著氣，抖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腕和肩膀一陣陣劇痛鑽心，疼得他臉慘白扭曲，然而目落在發黑烏青的手腕上，他忍不住一陣膽寒。

該死的雲子姝，你夠狠。

他完全沒想到雲子姝居然這麼冷酷無，隨攜帶匕首不說，下手也這麼利落。

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公主居然會有這麼好的手？安懷山咬牙，無比悔恨自己失算。

“公子！”護衛繼續拍門，“公子沒事吧？”

“進……進來，”安懷山痛苦地開口，聲音嘶啞，還帶著劫後餘生的恐懼，“進來！”

護衛推門而，看到坐在地上的安懷山上染了，臉大變：“公子！這是怎麼了？哪個該死的傢伙傷了公子？我去把他大卸八塊！”

“來人！”另外一人匆匆大喊，“公子傷了，快來人啊！去請夫人過來，趕去把大夫也請過來！”

閣樓里一片混，安懷山劇痛之下又驚過度，眼前一黑，終於徹底暈了過去。

雲子姝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抵達涼亭時，迎上了雲子震驚煞白的臉，淡淡一笑：“四姐方才說自己過得很好，我猜今日之後，你將再也沒有好日子過。”

雲子心頭震駭：“你——”

“海棠園的閣樓可能有點鬧鬼，一會兒有子喊救命聲，一會兒響起男子的慘，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雲子姝聲音平靜，卻讓人心底發寒，“本宮今日欣賞了尚書府的海棠，也見識了尚書府的禮節，算是開了眼界，就此告辭。”

“殿下。”冷月走上前，“我們回去吧。”

雲子姝嗯了一聲，轉頭掃向四周：“怎麼不見潘姑娘？”

雲子不安：“……在湖畔……”

為了避嫌，潘靈靈和安馨兒此時都在湖畔散步，離閣樓遠遠的，聽不到一點靜才好，就算聽到，們也不會多管閑事。

畢竟今日的計劃只是安懷山想占雲子姝的便宜，料想著雲子姝會吃下這個啞虧，沒人打算去捉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可是誰能告訴，為什麼雲子姝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

“好。”雲子姝笑得意味深長，“本宮方才跟四姐說過，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對我壞，我加倍奉還。”

雲子一怔。

“這句話希四姐永遠記住。”雲子姝說完，微一頷首，“告辭，不用送了。”

走出海棠園，穿過迴廊抵達前院，雲子姝看到了司滄。

那個人站在那裡就是一柄隨時等著出鞘的劍，鋒銳斂，讓人不敢忽視他的危險。

看見雲子姝出來，司滄眉目溫了些：“殿下。”

“嗯。”雲子姝舉步往外走去，“回去吧。”

“不好了！不好了！”海棠園裡一人大聲呼，“公子了傷，快去找大夫，快請夫人過來！”

雲子臉一白，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雲子姝離開的方向：“來人！把九公主攔下！”

司滄正護著雲子姝正要往外走去，忽然聽見後面傳來的厲喊，眉目驟冷，“冷月，冷霜。”

“在。”

“誰敢攔路，格殺——”

“不用。”雲子姝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讓他們儘管來。”

話音剛落，烏的護衛就手執刀劍涌了過來，把九公主和司滄幾人團團包圍住。

雲子疾步而來，看著站在雲子姝邊的司滄，眼底劃過一恐懼，強自鎮定地說道：“九妹，夫君傷的事我需要查清楚才能放你離開，還請九妹見諒。”

“安懷山傷，跟本宮有什麼關係？”雲子姝冷冷看著，“難不四姐以為是我做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雲子道，“只是想等事弄清楚之後再離開比較妥當。”

“四姐這就錯了。”雲子姝淡笑，“今日邀請我來喝茶賞花的是你，不是我主來的，你家夫君傷是你們自己的事，不能賴到本宮頭上，走遍天下也沒這個理兒。”

雲子語塞：“我……”

“都說捉賊捉贓，捉雙，就算你要查兇手，也應該先去問問你家夫君，傷害他的人是誰，再憑他的口供調查真兇，而不是在這裡一廂願地認定誰是兇手。”

雲子無言以對。

雖然認定安懷山傷的事一定跟雲子姝不了關係，甚至雲子姝也定然已經明白故意把引去閣樓就是一個謀，可這樣的事就算心裡如何清楚，上卻不能說出來。

“作為安懷山的妻子，你此時應該先去看自己的夫君，了解他的傷勢如何，然後讓大夫給他治傷，而不是在這裡揪著本宮不放。”雲子姝語氣淡淡，“如果安懷山真的是本宮手打傷的，你大可以帶他去宮裡告狀，或者請大理寺出面調查。”

說完，轉往外走去，不打算配合留下來等待查明真相。

雲子這次沒有阻攔，因為知道本阻攔不了。

雲子姝說得對，當務之急是了解安懷山的傷勢，了解到底誰傷了他，事實上，雲子也非常懷疑其中出了什麼差錯。

方才司滄一直被人拖著，本不可能進海棠園，冷月和冷霜則待在海棠園外沒有離開過，閣樓里只有安懷山和雲子姝。

雲子姝一個子能傷得了安懷山這樣的男人？

而且護衛聽到慘聲匆匆跑過去時，若是看到雲子姝行兇，一直會及時抓住，不會讓離開閣樓……所以，到底是如何全而退的？

在離開之後，閣樓里是否還出現另外一個人？

直到雲子姝上了馬車離開，雲子還是沒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大哥了傷？”潘靈靈和安馨兒從長廊上匆匆而來，兩人一臉焦灼之，“傷勢如何？要不要？他好好的，怎麼會傷？”

雲子轉頭看著兩人，眉心微蹙：“還不太清楚看，我去看看。”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連自己的夫君都照顧不好？”安馨兒厲聲斥責，在下人面前也毫不給面子，“大哥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看你怎麼跟母親解釋！”

雲子腳步一僵，屈辱的覺在此時得特彆強烈。

突然就想到了雲子姝，在蕭家了氣，可以一氣之下休夫搬回公主府居住，哪怕被世人謾罵非議，哪怕被父皇責難，哪怕背上一個離經叛道的名聲，可到底是有勇氣的。

不像自己，日日委屈日日，安家從老到沒一個人尊重，安懷山打更是家常便飯，明明出皇族，是金枝玉葉，可沒有一個人把當公主看待。

以前覺得能忍，這一刻忽然覺得有些難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