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重錦回到宮里，如實把安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做了稟報，并道：“安懷山一口咬定是潘靈靈做的，潘靈靈自己不承認，事發之時沒有目擊者，所以暫時無法確認誰說的是事實。”

皇帝已經用完午膳，聞言皺眉：“安夫人沒問問的兒子和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明重錦低眉回道：“的不太清楚，安公子所中之毒連薛太醫都無能為力，安夫人正在為兒子的狀況擔憂，無心其他。”

“無心其他？”皇帝怒道，“這麼點小事都查不清楚，安榮他還能干什麼？”

明重錦沒說話。

“算了，讓他自己看著辦吧。”皇帝冷哼，“如果只是他們的家務事，朕懶得多問，不過安榮把他的兒子教得太過不，長此以往，安家只怕要敗在這個紈绔的手里！”

明重錦還是沒說話。

皇帝于人前所言不必盡信，不管他是真的憤怒也好，還是做做樣子，臣子只需安靜地聽著就行。

為了鞏固帝位，他可以寵信、重用自己的心腹大臣，然而得皇上重用的家族若是太過繁盛，子孫后代一代比一代強，對于皇帝來說不是好事——尤其是猜忌心重的皇帝。

所謂的圣意不可測，便是如此。

“這兩天讓人好好留意宮外的況，順便盯著嫡公主府。”皇上走到案后坐了下來，像是隨意一提，“看看子姝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舉。若是再有誰家郡主貴或者夫人邀請做客，多派人盯著，別再讓莽撞得罪人。”

明重錦低頭：“是。”

“下去吧。”

“臣告退。”

明重錦轉離開。

皇帝不發一語地盯著他的背影，眉眼晦暗不明。

潘家兒刺傷安懷山？怎麼可能？

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若說這件事跟云子姝沒有關系，他斷然不會相信，云子姝近日來去到哪兒，哪兒生出事端，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皇帝心驟然郁下，獨自坐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轉往外走去：“擺駕長春宮。”

太監高喝：“皇上有旨，擺駕長春宮！”

宮道上甲胄林軍林立長街兩旁，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重重守衛極為森嚴。

坐著輦的皇帝所經之，軍整齊劃一地跪下，視線低垂，直到帝駕走遠，他們才站起，繼續安靜地站崗值守。

帝駕抵達長春宮，太監通報，吳貴妃率宮人出來迎接，“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揮手：“妃平。”

起走下輦，皇帝握著吳貴妃的手走進寢宮，“太子沒過來請安？”

“太子這兩天忙于功課以及出宮巡查，臣妾讓他專心做好自己的事，不必每日過來請安。”吳貴妃笑道，“儲君理當以國事為重，替皇上分憂解勞才好。”

皇帝點了點頭，“貴妃這兩天若是有空，可以把四公主進宮里來，關心一下在安家的生活狀況。”

四公主？

吳貴妃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是一副不解的神：“這是怎麼了？可是四公主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安家發生了一些事。”皇帝在主位上坐了下來，表有些不悅，“安家嫡子被刺傷，安懷山自己指認是西平侯府的潘姑娘所為，但潘姑娘是安懷山表妹，朕以為不太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吳貴妃皺眉：“安懷山指認潘姑娘？”

宮沏了茶呈上來，恭敬地放在皇上手邊。

皇帝端起茶盞，聲音微沉：“朕讓明重錦去安家問過，得到的口訊確實如此。”

吳貴妃心里生出一種異樣覺，緩緩開口問道：“今日九公主有沒有去尚書府？”

“去了。”

“對于安懷山的指控，潘家姑娘怎麼說？”

“自然是否認。”皇帝有些郁，“不如此，安家兒也證明不是潘姑娘所為，因為事發之時，兩位姑娘本不在現場。”

吳貴妃道：“皇上有沒有懷疑過，可能是九公主所為？”

“朕有這個想法，但是沒有證據。”皇帝擰眉深思，“安懷山一個大男人不可能連個子都對付不了，更不可能看錯傷他之人，如果是子姝所為，他為什麼要指認潘靈靈？”

吳貴妃沉思著：“會不會是子姝威脅他？”

“威脅他什麼？”皇帝問道，剛問完就如醍醐灌頂一般，“安懷山中了毒！”

吳貴妃臉微變：“他還中毒？”

皇上點頭：“如果真是威脅，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子姝怎麼可能做得到刺傷一個七尺男兒，還能給他下毒，并威脅他不能供出自己？”

吳貴妃眼底澤晦暗不明：“潘靈靈出現在安家的目的，可能跟賜婚一事有關。”

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暗中唆使安懷山去侮辱云子姝，這種事若是出來，只會讓人覺得心思惡毒，手段齷齪，心狹隘，況且安懷山應該也不會蠢到招出這件事。

皇帝皺眉：“賜婚？”

“臣妾昨日召見了西平侯夫人，說是要把云子姝賜婚給的兒子，今日潘靈靈就出現在云子姝出現的地方，應該不是巧合。”吳貴妃道，“所以有沒有可能是，云子姝聽到了什麼風聲，故意想報復潘家？”

皇帝沉默下來，表略微有些沉。

如果這樣解釋下來，似乎就通了。

四公主邀請云子姝去了安家，潘靈靈說了云子姝不喜歡聽的話，云子姝找機會刺傷安懷山，嫁禍給潘靈靈？

“司滄是跟著云子姝一起去的，但剛進尚書府，兩人就分開行，子姝由子負責招待，司滄在男客那邊——”

“有沒有可能是司滄做的？”吳貴妃猜測，“安懷山一個大男子，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去客那邊吧？”

皇帝搖頭：“他就是在客賞花海棠園閣樓里被傷的。”

吳貴妃表一頓，點了點頭：“四公主應該知道真相，明日臣妾招進宮問問。”

“嗯。”皇帝拍了拍的手，“那這件事就給你了。”

吳貴妃笑著應下：“皇上放心，臣妾心里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