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很快被帶到棲殿，一黑斗篷，走到院子里才出整張臉，剛一進院子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九公主殿下！”

夏天熱，公主殿的窗子一直是開著的，殿點著驅蚊的香料，云子姝過窗子看向潘夫人，神散漫：“潘夫人這麼晚過來求見本宮，有什麼事？”

“求九公主救救旭之。”潘夫人磕頭，“求九公主救救旭之！”

“救潘旭之？”云子姝挑眉，“潘夫人何出此言？”

“求九公主救救旭之！”

云子姝看著，“誰讓你來的？”

滿朝文武可以求的人那麼多，太子，晉寧長公主，蕭大將軍，甚至是其他幾位皇子……潘夫人偏偏來求？

潘夫人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求九公主救救旭之！求九公主救救旭之！”

云子姝面無表地看著，須臾，端過手邊的茶盞，斂眸輕啜一口。

冷月和冷霜視線也落在潘夫人上，眼神平靜而凌厲，像是隨時防備著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之前吳貴妃想把本宮賜婚給潘旭之，這件事潘夫人好像抵的，是不是覺得本宮配不上你的寶貝兒子？”云子姝漫不經心地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寒涼笑意，“吳貴妃還讓潘夫人帶話給安懷山，讓他對本宮行不軌之舉？”

潘夫人臉煞白，連連磕頭：“臣婦知罪，臣婦該死！公主開恩！求公主開恩！”

“聽說潘旭之還在人前詆毀本宮，說本宮不再是冰清玉潔之，說本宮殘花敗柳……嘖，西平侯府好歹是勛貴之家，怎麼把兒子教了這般沒有口德、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臣婦知錯！”

“潘夫人。”云子姝好意提醒，“你現在應該自稱民婦。”

潘夫人哀求著：“九公主高抬貴手——”

“讓本宮高抬貴手？”云子姝像是不解，“事的起因應該是潘旭之殺了安尚書引起的，對潘家的置，父皇也是按律辦事，跟本宮有什麼關系？”

潘夫人驀然抬頭，眼底凄厲：“這一切都是九公主的算計，公主難道不承認嗎？！”

云子姝角含笑：“污蔑公主是什麼罪名，潘夫人可知道？”

“我知道錯了，是我的錯！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旭之！”潘夫人哭求著，“民婦不該貶低公主，旭之不該在人前詆毀公主，我們罪該萬死——”

“既然罪該萬死，又為何過來求饒？”云子姝聲音驟冷，“潘夫人都認為自己該死了，本宮全你又何妨？”

潘夫人僵住，震驚地看著云子姝。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宮。”云子姝眉頭微皺，“當心本宮一個不高興，命人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

“你終于承認了！云子姝，你終于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潘夫人緒驟然激，眼底澤冷，“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這個惡毒的子，你為什麼要害我們？為什麼？”

“為什麼？方才潘夫人自己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云子姝冷冷挑眉，“你也知道詆毀公主是死罪，一個侯夫人不好好教導自己的兒子，不但敢唆使他人暗害本宮，更縱然兒子大放厥詞，這不是你們自己找死？怎麼，你真以為吳貴妃給你家賜婚，本宮就會看上了你西平侯府？往自己臉上金也不是這麼的。”

潘夫人死死盯著云子姝，眼神既是驚懼，又是怨恨。

云子姝角微揚，“西平侯跟安尚書府是親家，安尚書得皇帝重用，是太子親信，你們就真以為自己是棵蔥了？”

潘夫人又恨又悔：“旭之只是隨口一說，本不是真的冒犯公主，民婦也不是有意——”

“潘夫人不必替自己辯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價。”云子姝打斷了的話，“潘旭之殺人是事實，父皇手留只判了他牢獄二十年，只把西平侯貶為庶人，還沒把你們發配邊疆、充軍為奴呢，潘夫人該知足了。”

“旭之重傷在，被關在暗的大牢里，連兩個月都撐不過，怎麼可能撐二十年？！”潘夫人憤怒又焦灼，句句都是質問，“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若出了事，我們還怎麼活？！”

“潘夫人知道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怎麼不好好教？”云子姝淡淡一笑，“這不是你們自己做的孽嗎？”

潘夫人臉僵白，咬著牙不說話。

“潘夫人可以走了。”云子姝放下茶盞，關上窗戶，“本宮最近脾氣特別差，誰惹了本宮，都別指本宮手。”

潘夫人尖聲開口：“云子姝，你不得好死！旭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

“居然還敢咒罵公主，真是膽大包天。”冷月表瞬間冷了下來，“來人！把帶下去，扇腫了再趕出去！”

管事嬤嬤一抬手，就有兩個壯的侍上前，把潘夫人拖走。

“別用手打，用板子。”管事嬤嬤吩咐，“當心打疼了你們的手。”

話音落下，沒多久就響起了潘夫人痛苦的慘。

云子姝關起窗戶，眉心微皺：“煩。”

“屬下讓們離遠一點。”冷月走出去，并朝冷霜使了個眼。

冷霜雖不說話，但察言觀的本能還是不差的，不發一語地跟冷月一道走了出去，順便帶走了殿所有伺候的丫鬟，并關上門。

“不煩。”司滄走到側，手平的眉心，“讓殿下不順心的人，殿下就讓十倍不順心，不必憋在心里讓自己不痛快。”

云子姝目微抬，定定看著他好久，忽然揚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