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沉默片刻，坐直，緩緩點頭：“兩萬兵馬，訓練過程中不斷地進行淘汰，最后留下的一萬人定能為銳中的銳。”

司滄嗯了一聲：“不一定是一萬，或許是八千，或許是一萬二，數字不是最重要的。”

云子姝抬眸看他，眉梢微揚：“司滄。”

司滄看著。

“你適合做天下霸主。”云子姝揚眉說道，“比任何人都有資格。”

司滄抿：“能不能為天下霸主并不重要，我也沒有那個想法。”

“如果我想讓你做天下霸主呢？”云子姝笑了笑，眼底澤清澈明亮，“你會如何抉擇？”

司滄看著，擰著眉，像是有些為難：“我還是想看殿下做皇。”

“為什麼？”

司滄說道：“天下各國尚未出過皇，殿下若能功，以后定會名垂千古，萬世流芳。”

云子姝揚眉淺笑：“你焉知不是臭萬年？”

“不會的。”司滄起耳鬢一縷發，聲音無比堅定沉穩，“能做上皇之位的人，后世不管是男人還是子，都定會對殿下贊頌不已，他們會認為殿下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奇子。”

“原本我都有點搖了這個想法，只想著復仇就行，畢竟我是個子，皇子們爭儲尚且你死我活，對子來說，這更是一條荊棘之路。”云子姝倚在榻上，沉眉淡道，“若你有心，我還是覺得你更適合，然而這會兒聽你這麼一說，我又覺得千古出一帝確實稀奇，值得一試。”

“搖是正常的。”司滄道，“每個人在不同的環境中時，心境都會變得不一樣，以前在大雍，殿下邊環繞著一個又一個敵對之人，他們的存在便是時刻提醒著殿下已故之人的海深仇，提醒著殿下從小到大遭的不公，復仇之心自然強烈。”

如今來到東幽，面對的是另一撥人，雖也有刁難，可他們跟云子姝沒有直接的仇怨，司滄跟云子姝的份地位亦跟以前有了些許不同，即便與一些人有敵對關系，那也是因為利益和立場而起。

所以連復仇之心都可暫時擱置，其他想法自然會生出些許不同。

“如今我復仇之心依然強烈。”云子姝眉眼微斂，聲音里多了幾分深思，“不過有些想法的改變，其實并不完全因環境所致。”

云子姝心里清楚，更多的是因為。

能讓無堅不摧的男人都為之低頭，何況是子？司滄對的深，給的庇護，時刻把放在心里第一位的在乎……在在都可以讓子變得。

本就是一柄利，是甜的毒藥，一點點腐蝕強悍的意志，讓人變得。

“殿下別想太多。”司滄給云子姝續了杯茶，聲音格外沉穩有力，“只要我跟殿下不變，信任不變，其他事都不重要，我的目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助殿下復仇，拿回本該屬于殿下的一切。”

云子姝回神，目微抬，看著他如刀削斧刻般俊的側，角微揚：“嗯。”

是啊，想那麼多干什麼？

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只要他們所做的一切合乎他們自己的心意，不管誰做天子都不重要——因為夫妻本為一。

他們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麼，知道對方在意的是什麼。

在，信任在，其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傍晚的一寸寸西去。

云子姝和司滄待在殿共度了半日靜謐時，天落下黑幕時，香蘭和月瑩領著侍們備好了晚膳。

司滄和云子姝剛要坐下來，外面就傳來了管事稟報，“太子殿下，宣王妃帶著人求見，說是給太子妃帶了些見面禮。”

宣王妃？

云子姝稍一擰眉，很快知道了此人是誰：“東陵越的母親？”

司滄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回話的管事，聲音淡漠：“宣王已經被降為郡王，稱呼莫要弄錯了。”

“是。”

“天太晚了，太子妃不見客。”司滄語氣冷漠，“以后任何沒有帖子的求見都可以直接拒絕。”

管事低頭應下：“是。”

云子姝沒說話，任由司滄決定，宣郡王妃這麼晚求見的目的不用猜也能想得到，無非是為了的兒子而來。

可東陵越已經被皇帝下令杖責，還剝了世子之位，郡王妃現在過來求見有什麼用？難不還指去找皇帝求，饒恕東陵越，恢復他的世子之位？

云子姝淡哂，又不是菩薩，對一個試圖謀害自己的人以德報怨？何況東幽律法不是擺設，皇帝都已經下旨置，還能因為旁人求就收回命不？

宣郡王妃之事只是一個曲，很快過去，誰都沒有在意。

晚膳結束之后，云子姝稍作休息，之后盛邀請司滄共洗了一次鴛鴦浴。司滄欣然應約，并與共赴一場激烈的巫山云雨。

云雨結束之后，司滄攬著云子姝躺在床頭，目落在云子姝絕艷的臉上，不自地親了又親：“殿下。”

“嗯？”云子姝偏頭看他，對上他俊人的臉，角微揚，忍不住手勾畫著他的眉眼，“司滄，你若自小生活在東幽，只憑這副出容貌，只怕都會迷倒一大片世家貴。”

尊卑觀念自古以來就深人心，司滄以前份特殊，文武百對他忌憚居多，無人過分在意他的容貌。世家貴得見他的機會則很很，就算有機會見到，也不會對一個暗影衛什麼念頭。

可若他是太子，且擁有如此出的容貌，那顯然就不一樣了，除了尊貴份之外，他的容貌絕對會為世家貴們爭相稱贊并傾慕的理由。

“我長得很好看？”司滄握著的手，低聲詢問，“殿下喜歡這張臉嗎？”

云子姝想了想：“這張臉自然是極為好看的，不過我喜歡的不僅僅是這張臉。”

“嗯。”司滄著的臉，心頭一暖，眉眼流出溫依的模樣，“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