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九天》第290章 東陵嫣
云子姝嗯了一聲,起跟他一起離開書房。
次日早,第一個來太子府的人居然是宮中六公主。聽到石嬤嬤稟報,云子姝沉默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香蘭和月瑩,“昨天在花園里,這位六公主可曾出現?”
“未曾。”香蘭搖頭。
云子姝緩緩點頭,也覺得應該未曾出現,畢竟昨日皇后是以給太子選側妃的名義舉辦賞花宴,公主們出不出現無關要。
不過說到公主,云子姝想到自己來到東幽這麼多天,似乎還沒怎麼見過皇族幾位公主。
“讓六公主進來吧。”
“是。”
云子姝還未用早膳,料想這個時辰六公主應該也還沒吃,遂命人在棲殿準備了一桌盛早點,并吩咐道:“稍后把早點送一份去書房給太子,順便告訴他,我跟六公主一起用早膳。”
“是。”
云子姝更洗漱之后,六公主東陵嫣就被人領了過來,嬤嬤引見之后,東陵嫣像是有些好奇似的,安安靜靜打量了云子姝好一會兒,隨即朝云子姝福行禮,“見過太子妃。”
云子姝目落在上。
六公主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段纖細小,容貌秀安靜,看起來一點沒有為皇族公主該有的派頭和架子,反而像極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家碧玉。
的后僅跟著一個宮,貌不出眾,姿態恭謹,沒什麼特別之。
“不用多禮。”云子姝走到桌前坐下,“你來得這麼早,還沒來得及用早膳吧,坐下跟我一起吃?”
東陵嫣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早點,緩緩點頭:“好。”
香蘭走過來,手里端著托盤走到桌前,月瑩把托盤上的白玉湯盅端下來放在云子姝面前。
東陵嫣安靜地看了一眼白玉湯盅。
“這是燕窩。”云子姝注意到的眼神,淡淡一笑,把湯盅推到面前,“給你吃吧。”
香蘭皺眉:“太子妃——”
“無妨。”云子姝不以為意,“不過一碗燕窩,又不是沒吃過。”
東陵嫣平靜地開口:“我沒吃過。”
此言一次,香蘭和月瑩齊齊朝看了過去。
云子姝淡道:“以后可以經常來太子府吃。”
東陵嫣看著,像是有些困。
“怎麼?”云子姝看一眼,低頭開始吃飯,“很奇怪?”
東陵嫣搖了搖頭。
“你是太子的妹妹,這點吃食太子府還是供得起的。”云子姝說道,隨即補充了一句,“不過前提是你并非別有居心而來。”
東陵嫣沉默片刻:“如果我真的別有居心呢?”
“那也無妨。”云子姝笑了笑,“橫豎吃虧的人不會是我。”
東陵嫣微微一默,沒再說什麼,專注地拿起勺子吃燕窩。
的侍站在一旁,眉頭微皺,像是言又止。
“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了,都出去吧。”云子姝平靜地開口,“我跟六公主說些己話。”
香蘭和月瑩立即屈膝告退,帶走殿其他人,只有冷月和冷霜還沉默站在一旁,像是影子般巋然不。
云子姝抬眸看向東陵嫣的侍:“你不出去?”
侍臉微變,遲疑地看了東陵嫣一眼,低眉垂眼地行禮退了出去。
云子姝收回目,語氣平淡:“皇后讓你來的?”
東陵嫣驀然抬頭看:“你知道?”
“猜得到。”云子姝斯文地吃著早點,“讓你來干什麼?”
東陵嫣眉心微瑣,沉思片刻:“皇后娘娘應該是后悔了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想跟太子妃修復關系。”
“你知道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東陵嫣緩緩搖頭:“約聽過幾句,們說皇后不喜歡太子妃,與太子妃為難。”
云子姝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起初說的是太子妃不得皇后喜歡,太子妃之位一定不會長久,幾天之后風向變了,有人說皇后在太子妃面前并未占得上風。”
云子姝淡哂:“是嗎?”
“宮里雖說規矩嚴,需要謹言慎行,不過宮與宮之間私底下的悄悄議論始終存在。們善于察言觀,因此也能捕捉到一些風向。”東陵嫣斂眸,“有些擅長做事說話的和侍,輕易就能得了主子的寵,比我們這些公主活得自在多了。”
“東幽皇族盛衰,公主多,所以不太值錢?”云子姝莞爾,“其實我這個公主在大雍也不值錢。”
東陵嫣有些訝異地看著:“太子妃不是大雍嫡公主嗎?”
“嫡公主有什麼用?就跟后宮那些妃子似的,得了圣寵的才有地位,不得圣寵的,正宮皇后或者嫡公主照樣人欺。”云子姝淡道,“所以命運還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里,別指靠別人施舍一點憐,因為最終只會大失所。”
東陵嫣垂眸看著面前的白玉湯盅,緩緩搖頭:“太難了。”
誰都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可是深宮之多的是不由己,不管是皇后嬪妃還是皇子公主,能倚靠的都是帝王恩寵。
失了帝王寵,就失去了話語權,失去了榮華富貴,甚至連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
“確實難。”云子姝點頭,“所以需要一點勇氣和智慧。”
東陵嫣不解地看著。
“勇氣,簡單來說就是把生死看淡些,抱著大不了一死的態度,行事上自然可以一點畏懼和忌憚,多一點膽量。”云子姝淡笑,“當然,能好好活著誰都不想死,所以把生死看淡的同時還需要足夠的智慧,多腦子,多用些計謀,一味的忍并不能讓人變得寬容,反而會加重他們欺怕的本。”
東陵嫣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些。
大概從未想過如此一番話會從一個子口中說出來,而且這個子比自己也只大了一兩歲,讓一時不知所措。
是的,不知所措。
以為云子姝被送來聯姻,到了這個對來說完全陌生的國度,一定會戰戰兢兢,誠惶誠恐,行事小心翼翼。
即便宮人傳言皇后沒能占到上風,也以為那是因為太子的庇護。
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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