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九天》第308章 認錯
話音落下,席間驀地響起幾聲低笑。
“太子妃殿下來東幽第一天,寶珠郡主就在皇上和文武百面前揭太子妃的底,這應該算是明晃晃的敵意吧?”皇甫楚楚漫不經心地一笑,笑容頗帶著幾分諷刺意味,“如今在太子妃生辰宴上示好,就想把過去的賬一筆勾銷?”
云寶珠臉脹紅:“我已經跟子姝姐姐賠過罪——”
“賠罪道歉,就能把自己做過的事一筆勾銷?”皇甫楚楚挑眉,“殺了人的罪犯賠罪道歉就能讓死人復活?強搶民的惡霸賠罪道歉,能讓人家恢復清白之?”
云寶珠語塞,一時急得眼眶發紅:“我……我知道錯了嘛,為什麼你非要揪著我不放?難道做過錯事的人就不能有悔改的機會?”
“做錯事的人可以有悔改的機會,但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皇甫楚楚淡定回道,“若犯了錯無需到任何懲罰,只需一句輕飄飄的賠禮道歉就能解決,那做壞人也未免太容易了,還有誰愿意去做好人?”
云寶珠急得看向云子姝:“子姝姐姐,我們才是一家人……”
云子姝悠哉地品嘗著珍饈,聞言淡道:“我覺得皇甫姑娘說得有道理。”
云寶珠一僵。
云子姝道:“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不管是以前、此時還是往后,做了不該做的事,就要為此承擔相應的責任,誰也不該例外。”
云寶珠心頭一沉,敏地覺得這句話是意有所指。
難道云子姝知道了什麼?
不,不可能。
云寶珠努力讓自己心安,面上卻一副泫然泣的模樣:“可是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如果子姝姐姐不愿意原諒我,我……”
云子姝目微抬:“你什麼?”
“我就長跪不起,直到子姝姐姐原諒我為止。”云寶珠說著,竟真的站起離開席位,走到坐席中間的毯子上,面對著云子姝跪了下來,“子姝姐姐若覺得還不解氣,我自己掌可好?”
云子姝眉梢輕挑,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要是沒別的目的,誰能相信?
以前與作對,滿肚子毒心思的子,忽然改邪歸正跟認錯,且態度如此堅定謙卑……太從西邊出來了?
“掌不掌是你自己的事兒,要跪多久也是你自己的事兒。”云子姝端起茶盞,從容優雅地抿了一口,“原不原諒你則是本宮的事兒。云寶珠,別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我做個菩薩。”
云寶珠臉一白,眼眶一紅,眼淚撲簌簌地開始往下掉。
席間貴們面面相覷。
司徒婉眉心微皺,有些難以相信云子姝竟如何狠心,不但狠心,且毫不顧及自己的面。
就不想在眾貴面前博一個寬容大度的名?非要讓人覺得氣度狹小,睚眥必報?
“今天是太子妃生辰,寶珠郡主如此行為,是故意想敗壞太子妃的心?”站在云子姝側的香蘭皺了皺眉,語氣里多了幾分提醒,“皇族規矩嚴謹,公主、郡主、朝廷命婦,言行舉止皆有一套規矩約束,貴人面前切不可失態。寶珠郡主在宮里待了這麼久,每日學習宮規,卻連最基本的儀態風度都維持不住?”
云寶珠表驟變,連忙用帕子拭著眼淚,聲音哽咽:“我……我不是故意的……”
“寶珠郡主確實意識到了自己以前的行為有失,今日賠禮認錯也是出于真心,并非虛假意,還太子妃殿下大人有大量,能原諒一次。”吳靜儀站起,沖著云子姝屈膝一禮,“臣以往對太子妃殿下也是多有冒犯,今日同樣想求太子妃殿下一個恩典。”
見狀,閣樓里二十多個貴皆是皺眉,目齊齊落到了臉上,表各異,一時卻無人開口說話。
心里卻忍不住想著,這兩個人是提前商議好了,今日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賠禮道歉,太子妃原諒?
席間一片安靜。
好一會兒,坐在右邊倒數第二個位子的子淡淡出聲:“今日是太子妃生辰宴,本該熱鬧愉快,既然們真心認錯,太子妃不如就原諒們這一次,也好搏一個大度寬容的名。”
云子姝聞言,悠悠抬眸看去。
說話的子穿著一杏羅,白皙,眉目俏麗,眼底卻帶著幾分細不可查地倨傲。
這番話從里說出來,仿佛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然而云子姝只是扯了扯角。
“這意思是如果我不原諒們,我就不夠寬容,不夠大度?”笑得意味深長,“萱郡主不知道以下犯上是什麼意思?”
說話的子正是榮王府郡主東陵萱,聞言不疾不徐地說道:“我以為們是太子妃殿下的姐妹,就算以往有點,應該也談不上以下犯上。”
跟王府的燕郡主一樣,對于這位異族來的公主做太子妃一事本就滿懷敵意,何況流落在外多年的太子突然歸來,就此斷絕了們兄長爭儲的希,誰心里沒點不甘?
在他們眼中,不止云子姝是外人,便是司滄這個太子同樣是個外人。
不過東陵萱比起那位燕郡主到底要聰明一些,不會太過刻意地把敵意寫在臉上。
“本宮一直以為,不了解況的人不該擅自開口。”云子姝聲音冷了三分,“萱郡主對吳靜儀和云寶珠了解多,就敢在這里一廂愿地猜測他們是本宮的姐妹?”
東陵萱臉一變:“我……”
“還有,”云子姝平靜地提醒他,“按照皇族規矩來說,萱郡主在本宮面前應該自稱‘臣’,若連自己的規矩都沒有學好,萱郡主覺得自己有資格提醒本宮該如何做事?”
東陵萱表徹底僵住,臉忽青忽白,好一會兒,才低頭道:“臣知錯。”
正在這個時候,梯間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這是在干什麼?太子妃生辰宴不該是熱熱鬧鬧的?怎麼還有人跪在地上?這是惹太子妃生氣被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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