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竹這個詞對于司滄來說已了常態。

自打回到東幽開始，他的表現一直就是運籌帷幄，所有事都在掌控之中，且越來越有決勝千里的趨勢。

“今晚好好休息，養蓄銳，明日來一場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湛騎。”云子姝點了點司滄的額頭，“你家太子妃要大放異彩了。”

司滄捉著的手，極自然地放在邊親了一口：“殿下的芒無人可掩蓋。”

翌日天還沒亮，舞郡主和皇甫楚楚就到了太子府大門外，兩人清一干練利索的深紅騎馬裝，眉目颯，英氣十足。

“們來得這麼早？”云子姝坐在鏡子前，一頭烏發被香蘭扎了高高的馬尾，看著同樣干練，“所有朱釵耳環都別戴，累贅，本太子妃今日要憑真本事服人。”

香蘭笑著應下：“是。”

云子姝站起，香蘭在腰間系上一細而堅韌的長鞭，“這個可以用來防，若馬場上有人不知死活地怒太子妃，太子妃也可以拿來教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

云子姝看著香蘭，角微揚：“香蘭姑姑很有讓人敬畏的氣度。”

香蘭雖年紀不大，但宮里對有份的大多以“姑姑”敬稱，香蘭能被司滄安排到云子姝邊伺候，本就意味著靠譜可信。

香蘭連忙說道：“太子妃折煞奴婢了。”

云子姝手了香的臉，像個調戲良家的登徒子似的：“真。”

香蘭臉紅。

月瑩則站在一旁竊笑。

“你們二人芳齡？”云子姝隨口一問，“是不是已經到了該考慮姻緣的時候？”

“沒那麼早呢。”香蘭福，語氣里多了幾分笑意，“了宮的子尋常都是二十五歲之后才考慮姻緣，奴婢和月瑩如今等級高，待太子殿下登基，太子妃了皇后，我們還要繼續服侍您，等著以后能混個一品當當呢。”

做皇后邊的一品，不比嫁人生子來得風有面子？

嫁個靠譜的男子還好，若是遇到不靠譜的，整日里飛狗跳，爭斗不休，哪有當來得舒服？

“有志氣。”云子姝點了點頭，轉往外走去。

司滄迎面而來，看著云子姝這副利落颯的打扮，面上泛濫：“殿下。”

云子姝挑眉：“被我迷住了？”

司滄點頭：“嗯。”

“穩重點。”云子姝淡定，“們都看著呢。”

香蘭和月瑩連忙把視線轉到一旁，不約而同地開口：“奴婢什麼也沒看到。”

冷月和冷霜同樣把視線撇開，心里卻忍不住想，太子殿下越來越不矜持了，明明那麼穩重寡淡的一個人，一到了太子妃面前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楚楚和舞已經在外面候著了，我先過去，晚上回來陪你。”云子姝說著，傾在他臉頰一吻，低聲補充一句，“晚上回來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司滄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見云子姝已經招了招手，帶著香蘭、月瑩、冷月和冷霜往外走去。

轉注視著云子姝纖細修長的影，司滄心頭泛起漣漪，無法克制地悸著，再想到那句話，冷峻的臉上竟破天荒地染了些許紅暈。

他的殿下很彪悍。

太子府大門外停著兩輛馬車，云子姝走出去，看見了站在車旁的皇甫楚楚和舞郡主。

“太子妃殿下。”皇甫楚楚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著云子姝的穿著，“這套騎馬裝真颯。”

云子姝眉目微揚：“多謝夸獎。”

“走吧。”舞郡主掀開自己的馬車布簾，“我們三人同坐一輛馬車。”

云子姝沒意見，皇甫楚楚也沒意見。

三人陸續進了車廂坐下，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們帶的護衛不算多，卻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為了讓太子妃殿下當眾出丑，司徒婉昨晚回去就發了帖子，把王府燕郡主、榮王府萱郡主和宣郡王府芷姑娘約了出來，看來今天是發了狠想讓太子妃吃點虧了。”舞郡主冷笑，“表面溫婉無害的司徒家嫡長，實則就是個蛇蝎心腸的毒，心狹窄，自私自利，真以為旁人都看不出的心思？”

“是什麼人我不關心，反正不是好人。”皇甫楚楚從不掩飾自己對司徒婉的不屑一顧，只關心今日馬場上會發生什麼，“東幽崇尚武學，不管男，越是有本事的人越能獲得尊重，馬場上也是。太子妃殿下既然應了戰，就一定要讓們心服口服。”

云子姝淡笑：“那是自然。大老遠從太子府趕到北郊馬場，可不是為了鬧笑話去的。”

“戰場上沒有尊卑，全憑本事。”舞郡主點頭，“所以司徒婉才敢肆無忌憚地把其他幾個子都上，以東陵燕、東陵萱和東陵芷對太子妃的態度，他們一定非常樂于落井下石。”

云子姝冷冷一哂：“王府、榮王府和宣郡王府對太子歸來一事極為不滿，他們的兒對我這個太子妃自然也是厭之骨，司徒婉把們約上來，不用想都知道心里打的什麼主意。”

“按照規矩，馬場圍侍不能進，護衛也進不去。”舞郡主擰眉，“這幾位郡主貴定會利用機會激將起哄，為的就是讓太子妃落單。今日一展騎是小事，我擔心的是們會下黑手，所以進了馬場之后，太子妃定要時刻跟我和楚楚待在一塊，我們三人絕不能分開。”

皇甫楚楚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云子姝倚著車廂，不發一語地注視著們，角微揚，表慵懶閑適，眼神帶著幾分玩味。

“怎麼了？”舞郡主挑眉，“太子妃覺得我小題大做，杞人憂天？”

“沒有。”云子姝漫不經心地搖頭，語氣帶著幾分認真，“我只是覺得……有朋友其實好的。”

小人常見，真心的朋友不常有。

雖然不管司徒婉打什麼惡毒的主意，都可以應付，但這毫不影響因為得了兩個真心的朋友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