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既然已經在心里生發芽，勢必就要弄個清楚。司滄不說，不代表云子姝不會主尋找答案。

忙忙碌碌又跌宕起伏的四月很快過去，迎來了五月仲夏。

貴們上的春衫換了單薄的夏裝，桃紅柳綠，飄逸出塵。

自打武帝決定退位開始，每天都有堆的折子送到太子府，司滄越發忙碌起來，早上天不亮就起去書房理政務，召各部大臣議事，晚間回到寢殿時，偶爾還會把一些折子帶過來跟云子姝一起討論。

“東幽兵馬強壯，經濟上卻并不算富庶，皇帝年輕時常年征戰，國庫消耗得很快，也就這些年才緩解了一些。”司滄把一份折子遞給云子姝，“這是最近查到的貪污較為厲害的員，殿下覺得應該如何置？”

云子姝看了眼折子上的名單，“這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不完全是，但大部分是。”司滄語氣沉穩，“吏部尚書這些年通過買賣等不正當的手段圈錢，僅他一個人就圈了不下六百萬兩白銀，吏部兩位侍郎是他的左右手，整個吏部都在他們的把控之下。”

云子姝坐在榻上看折子，看了一會兒就有些犯困，強打起神沉思：“若整個吏部都在他的把控之下，一時半會兒只怕還不得他們。”

司滄道：“殿下覺得何時可以？”

“如果皇上真打算讓你九月登基，有些事就可以安排上了。”云子姝想了想，“新帝登基往往都會開恩科，廣納賢才，對于天下學子來說，這是一個機會。”

科考通常都是三年一次，只有新帝登基這種特殊的況才會多開一次恩科，主要是為了讓朝廷注新鮮，給新帝培養更多年輕有才干的人才。

“不過恩科選拔人才歷時也不短，進殿試至需要一年。”云子姝把奏折放在一旁，托著下沉，“最近傅南川不是正在加訓練飛羽軍嗎？就以國庫空虛為由，讓吏部那幾位員拿出銀子來養兵，底下通過花錢買的那些個員該置的找個理由置了，逐個擊破，讓他們從部開始潰散。”

司滄把云子姝合上的奏折重新展開，指著上面的兩個名字道：“這二人是有名的惡霸，大字不識幾個，卻仗著萬兩紋銀買來的縣令一職橫霸鄉里，長期壟斷當地米糧，低價收高價賣，造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云子姝皺眉：“如此說來，東幽朝其實該存在各種問題急需整治。”

“兵權和貪污是最大的兩個問題。”司滄道，“東幽尚武好戰，造掌兵權的人多，兵馬分散，大大小小的將軍不計其數；皇帝一心征戰，難免就會忽略政，文臣雖沒有兵權，卻能無限度地擴養門生，造結黨營私的況嚴重，層層勾結，牽一發而全。”

云子姝眉心微皺，不發一語地思索著。

司滄坐在側，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目為抬，落在云子姝泛著瓷白澤的側上，忙碌了一天的疲憊與此刻仿佛煙消云散，只剩下充實與滿足。

不過司滄很快察覺到幾分異樣，“殿下困了？”

云子姝打了個呵欠：“有點，不過還好。”

司滄皺眉：“昨晚又做夢了？”

“不是做夢的原因。”云子姝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聲音染了幾分疏懶，“這兩天好像有些神不濟，總是犯困，可能是天熱的原因。”

司滄一怔，天熱的原因？

這兩天確實有點熱，然而他看著子姝泛著幾分倦的眉眼，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殿下上一次葵水是三月中，這都五月了。”

葵水？

云子姝一愣，轉過頭看著司滄。

四目相對，瞬間明白了司滄的意思，“你是說我可能……”

司滄收起折子，起走過去，打橫把云子姝抱了起來：“不管是不是，讓太醫過來看看踏實。”

說罷，吩咐冷霜進宮去請個太醫過來，隨即抱著云子姝走向室，把放在床上。

云子姝擰眉，的葵水確實延遲了一些日子，而且跟司滄親快兩個月了，幾乎每天晚上都有之親。

司滄坐在床沿，薄微抿：“殿下喜歡孩子嗎？”

“喜歡。”云子姝輕著腹部，想象著可能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待在里面，便覺得生命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不過我似乎還沒做好準備。”

如果真的有了孕，那麼無疑的，這個孩子的到來暫時還不在他們預料之中，不過既然來了，也歡迎就是。

“你呢？”云子姝抬眸看著司滄，“你喜歡男孩還是孩？”

司滄沉默片刻，緩緩搖頭：“我不太喜歡小孩。”

云子姝挑眉：“不喜歡孩子？為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只是覺得……”司滄斟酌著說法，“沒接過，很麻煩。”

云子姝淡笑：“我會生一個流著我們倆共同脈的孩子，這個孩子因我們相而出生，不但承襲了我們的脈，還會繼承你的皇位。”

頓了頓，“你沒有會過來自母親的呵護，可能還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父親，不懂得如何跟孩子相，但是這些都沒關系，我們可以提前做一些準備，慢慢索，長大了會有的。”

司滄沉默一瞬，緩緩點頭：“嗯。”

一個流著他們共同脈的孩子……司滄冷的心扉因為這句話而變得，他目落在云子姝腹部，沒過多久，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可是聽說生孩子對子來說很辛苦，且很危險。”

云子姝微默：“所以呢？如果真的懷上了，難道要把他掉？”

司滄連忙搖頭，胎對子來說同樣危險。

所以為子，不管怎樣都要承擔一些未知的風險，甚至隨時可能丟掉命。

司滄心頭無端蒙上一層影。

“別擔心。”云子姝溫安，“暫時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就算有也是件好事兒。宮里太醫這麼多，還有我陪嫁帶過來的醫可以照料，不會有什麼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