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無奈？

云子姝沒說話，安靜地看著窗外風景。

傍晚時分，司滄提前從軍營回來，回府之后就直接來了棲殿，“殿下。”

云子姝轉頭看他，司滄表看起來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只有細看之下才能發現他眼底藏著一層張：“殿下今日進宮了？”

“嗯。”云子姝點了點頭，視線再次轉向窗外，“我去天祿閣走了一趟，在那里遇見了卦妃娘娘。”

司滄在側坐了下來。

“卦妃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云子姝角微揚，“原以為是個險子，圖謀不軌，包藏禍心，然而見面之后卻發現，似乎不是這樣的人。”

司滄薄微抿，沉默未語。

“司滄，你以前見過嗎？”

司滄斂眸默了片刻，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未曾。”

“你對一點好奇都沒有？”云子姝轉頭看他，目漆黑而清澈，“畢竟當年若沒有的存在，皇帝和皇后可能不會丟棄你，你也就不會承那麼多年苦楚。”

司滄搖頭，手輕環著的腰，聲音低沉：“我從未因為自己的經歷去怨恨過誰，不管是卦妃還是皇帝皇后，因為在大雍這二十年，我從不覺得自己委屈。”

只要待在有的地方，于他而言就是信念所在，相比起心里的滿足，上承的疼痛和苦楚不值一提。

云子姝揚：“你這樣一說，反而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多事之人。”

“不會。”司滄聲音溫，“我知道殿下是心疼我，站在一個父親和母親的角度，他們確實是失職。我不怨不恨，不代表他們可以抹殺自己的冷無。”

對他來說，皇帝皇后只是兩個沒有的陌生人，皇后不招惹他，他就不會去報復，從小到大的經歷對他沒有造一一毫的怨恨。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完全是皇后和司徒家自作自，他們招惹子姝，就是犯了司滄的逆鱗，所有后果自己一力承擔。

而對于皇帝，他們之間則純粹是易，司滄以前不曾怨恨武帝，現在也不會去恩他。

純粹的易反而更容易讓人放心，沒必要拿脈說事兒，也不必牽扯太多虛偽的。

連花費時間修補親都不必，彼此都省事兒。

“你不問問我今天為什麼進宮？”

司滄抿，目落在一旁的幾案上，隨手拿起云子姝方才擱在上面的王史，“殿下怎麼會想到看這個書？”

“此前你一直說要封攝政王，我覺得奇怪，想知道東幽史上有沒有攝政王的先例。”云子姝笑了笑，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沒想到真的就有個王攝政。”

司滄斂眸：“這位王很了不起？”

“是嗎？”云子姝像是來了興趣，微微坐直，“你對了解多？給我講講？”

“以前看過關于的記載。”司滄語調平靜，著幾分抑的緒，“是教導過帝的帝師，一生堪稱傳奇，只是最終……”

“最終怎麼了？”

司滄沉默了好一會兒：“的家族太過顯赫，自的能力也太過強大，芒蓋過了君王，時常讓人以為那個皇朝姓衛，連皇帝都覺得太耀眼了。”

“所以最終遭了君王忌憚？”

司滄緩緩搖頭：“應該不完全是忌憚，可能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力。”

云子姝沉默片刻：“你覺得文帝過東姝王嗎？”

司滄微怔，眉眼間似籠了一層云霧般的澤，“不是過。”

“嗯？”

“是一直著，得很深。”

“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正史，也看過雜史。”司滄笑了笑，拂去眉眼一閃而逝的緒，“男人是否真的喜歡一個人，從一些細節方面的描述可以判斷得出。”

云子姝喝了口茶：“帝王的注定無法做到太過純粹，其中摻雜了很多的不由己。”

司滄垂眸，目落在臉上：“殿下覺得他可恨嗎？”

“誰？”

“文帝。”

“不知道。”云子姝搖頭，有些疏懶地倚著他臂彎，眉眼又染上一困倦，“不知，無法輕易做出評判。”

“殿下若想了解更多一些……”

“我不想了解。”云子姝打了個呵欠，轉過頭，沖著他笑了笑，“司滄，旁人的事與我們無關。不管他們發生過什麼，都影響不到我們，我們不是故事中人，了解那麼多起作用嗎？”

司滄抿。

云子姝闔上眼，聲音也多了幾分懶怠：“若錯在文帝，我們固然可以痛罵一句文帝負心薄，但也只能在無人的時候罵一罵，畢竟他們是先祖。作為東幽皇族子嗣，不好對他們太過不敬。”

說完，無奈地嘆息一聲：“何況罵了又有何用？過去的事早就過去了，有憾也好，有怨恨也罷，都彌補不了，索就讓他們過去。”

司滄沒說話，不發一語地把抱起來往室走去：“先睡一會兒，稍后起來用晚膳？”

云子姝嗯了一聲：“瞇一會兒就行。”

“我在這里陪著你。”

云子姝說了聲好，就闔上眼睡去了，其實并不是真的多困，只是不想繼續跟司滄討論文帝和東姝王罷了。

看得出司滄有很多話想說，但在云子姝看來，不管文帝和東姝王與他們有多牽扯——哪怕就如心里浮現出來的那個荒謬念頭一樣，也不想深究。

云子姝不是蠢人，相反，有著遠勝于一般子的敏銳。

司滄和卦妃說的話，他們對待此事的反應，他們說話的語氣，甚至是他們說話時細微的表變化，以及自己晚上夢到的畫面和聲音，都在在把朝某個真相上指引。

可是云子姝不想被人如此控制著，被地去接一段不該屬于的記憶，哪怕這個人是司滄。

想到這里，云子姝忽然不困了，睜開眼，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司滄。”

司滄沒說話，就這麼看著。

“我們談談吧。”開口，語氣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