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楚楚這兩天很煩悶，接到太子府帖子的那一瞬間，仿佛天降甘霖，連收拾都沒有收拾一下，直接帶著兩個婢，坐上馬車就去了太子府。

后大門，一個俊年盯著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沉默地站了良久，漆黑的瞳眸里像是有深沉偏執的澤流轉。

馬車在太子府門外停下，皇甫楚楚在管事嬤嬤的引領下抵達棲殿，云子姝還在更梳妝，見來得這麼早，不由訝異：“早飯吃了嗎？”

皇甫楚楚搖頭：“還沒。”

“那正好，稍后跟我一起用早膳。”云子姝從梳妝臺前站起，聲音還帶著幾分倦懶，“我今天有些貪睡，剛起。”

皇甫楚楚頓時來了興致，眼睛都在放著：“是不是昨晚上折騰得很了？”

殿侍們低著頭，已是滿臉通紅。

云子姝角一：“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小兒家家的還沒出閣呢，就滿腦子不正經想法。”

“反正都要經過這一遭的，有什麼可害的？”皇甫楚楚不以為意，面上毫不見小兒家該有的，“我雖然還沒出閣，但是離出閣也不遠了，母親早就把那些冊子悄悄拿給我看了個遍。”

云子姝頓時默然。

也對。

世家貴們出閣之前，母親都會教一些閨房之道，告訴嫁人之后會經歷些什麼。

云子姝沒有母親，跟司滄聯姻之后從大雍來到東幽，也不曾有人告訴過這些，不過有些事倒也無需旁人來提點。

“我倒是沒看過什麼冊子，也沒有你那麼多不正經的想法。”云子姝失笑，抬手輕著小腹，“不過這該來的都來了，最近困乏不是因為被折騰得很，而是有了喜事。”

皇甫楚楚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目不由喵向云子姝的肚子：“有喜了？”

“嗯。”

“這可真是太好了！”皇甫楚楚也為高興，“都說東幽皇族子嗣單薄，太子妃這一來就有了孕，這以后不得繁榮昌盛，兒孫滿堂？”

云子姝跟一起在桌前坐下，侍給遞上一碗燕窩粥，給皇甫楚楚端了盅銀耳蓮子羹。

云子姝看了一眼：“最近有煩心事兒？”

“看得出來嗎？”皇甫楚楚了自己的臉，隨即惆悵，“我好像把一只狗養了狼。”

“嗯？”云子姝先是不解，隨即反應了過來，“就上次舞提起的，你家里那只？”

皇甫楚楚點頭：“我原本以為他就長得好看，放在邊賞心悅目的，等以后尋個機會看他想做什麼，想仕就仕，想參軍就參軍，或者在家里做個護衛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以我家這個條件，就算是個侍衛走出去也風無限，娶妻不在話下。”

頓了頓，“而且以他的外表條件，就算娶個大家閨秀也不難吧。”

云子姝沒說話，就靜靜聽著說。

“可是他最近太不對勁了，一直纏著我，不就問我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理想中的夫婿是什麼樣子，還問我是喜歡霸道型的，還是溫順型的。”皇甫楚楚頭疼，“簡直膽大包天。”

云子姝眼神玩味：“他喜歡你？”

“我跟他不合適。”皇甫楚楚堅定地搖頭，“他那張臉長得倒是合我眼緣，可惜年紀太小了。”

“不是比你大嗎？”

“只大了一歲。”皇甫楚楚道，“太子妃應該知道的，子老得比較快，男人三四十才最有魅力，反正在我看來，他眼下就是個臭未干的年，跟我不合適。”

“應該是你的偏見。”云子姝沉，“可能你們初識的時候他年紀比較小，這些年下來，你印象中就覺得他一直是個孩子。”

皇甫楚楚皺眉。

云子姝問道：“你對他是什麼覺？”

“沒什麼覺，就覺得養了個弟弟。”皇甫楚楚嘆了口氣，“他最近太纏人了。”

“突然間變得纏人的原因是什麼？”

皇甫楚楚擰眉猜測：“可能是因為母親最近開始張羅我的婚事。”

云子姝了然：“那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暫時還沒有。”皇甫楚楚搖頭，“母親搜羅了許多世家公司的畫像，估著得有二三十張，正在挑選最合適的，可我一點嫁人的興趣都沒有。”

“其實想要分辨自己的心意并不難，反正你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既然你母親開始替你張羅婚事，你最近不妨就留意一下，世家公子中有些到了適婚年齡且家世、樣貌、才學等各方面都比較符合你標準的，觀察之后，看誰更能讓你心。”

皇甫楚楚微訝：“應該不可能一見面就心吧。”

除非容貌過于俊出眾，讓人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的，然而目前為止，皇城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男兒。

云子姝道：“多觀察一下其他男子，你會下意識的把他們和你家里那位做個比較，這樣比較容易分辨自己的。”

皇甫楚楚皺眉：“太子妃覺得我喜歡他？”

“賞心悅目，大多源于見起意。”云子姝輕笑，“我當然無法確定你真的就喜歡他，也不可能給你出餿主意，但你既然說他容貌出，讓你覺得賞心悅目，這其中難道就純是欣賞，而沒有夾雜著一點點心？”

皇甫楚楚皺了皺眉，沒說話。

“兒家的芳華耽擱不得，婚姻大事更是容不得草率。”云子姝正說道，“如果真的不能確定自己喜歡誰，那麼嫁給一個知知底的靠譜之人，顯然比嫁給一個陌生人更能有安全。”

知知底的靠譜之人？

皇甫楚楚放下筷子，惆悵地托著腮：“我現在都沒辦法確定容湛究竟是不是知知底了，他最近的表現讓我覺得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很大的偏差。”

“改天帶來太子府見見。”云子姝道，“能讓你如此愁腸百結，想來也不是個普通人。”

皇甫楚楚沒說話，最近也經常有這個想法，總覺得容湛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溫順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