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楚楚腳下生了一樣，突然間對議親一事毫無興趣，“我對他們沒什麼想法。”

皇甫凌風轉頭，目沉沉帶著探究。

“我不去了。”皇甫楚楚被他看得心虛，“大哥跟母親說一聲——”

“去看看。”皇甫凌風語氣平靜，徑自往男客所在的宴廳走去，“母親特意為你辦的，別辜負一番辛苦。”

皇甫楚楚猶豫一會兒，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站在宴客廳的二樓，跟母親一起看一樓廳里吃酒閑聊的公子們，平心而論，今日能被邀請過來的公子們都足夠優秀，不管是家世、學識還是人品，都沒得說。

其中有些跟皇甫凌風經常有來往的，也都認識，畢竟見過不止一次。

可皇甫楚楚心里清楚，這里沒有心悅之人。

若是有，也不至于等到現在。

“其實我覺得平樂長公主家的公子不錯，不過他已經有了未婚妻，傅公子也是人中龍，但他同樣了親。”皇甫夫人站在一旁開口，語氣里有些憾，“齊家嫡子倒是個乘龍快婿，不過你父王覺得我們兩家不能結親。”

皇甫楚楚心不在焉地聽著，暗道他們跟齊家確實不能結親，閣首輔本就掌朝政大權，若是跟大將軍王府結親，兩家勢力結合起來足以顛覆皇權，便是皇帝如何相信大將軍王的忠心，也容不得這樣的事發生。

何況對齊瑾也沒什麼覺。

皇甫楚楚聲音很輕：“順其自然吧，母親說不是要養我到十八歲嗎？親事不用著急。”

皇甫夫人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誰也沒看上，眉心微皺：“皇城優秀的男兒都在這里了，只要是沒親的你都可以挑一個，我可以差人去問問對方的意見。”

“娘。”皇甫楚楚攀著的手臂，帶著點撒試探的口吻，“如果我喜歡的人已經過親了呢？”

過親了？

皇甫夫人一驚：“誰？”

皇甫楚楚沒說話。

“兒，你到底喜歡上了誰？”皇甫夫人信以為真，連忙追問，“趕告訴我。”

“娘可以先回答我，如果他已經過親該怎麼辦？”

皇甫夫人糾結了片刻，語氣微妙：“對方既然已經過親，就證明有了原配妻子，你總不會要給人家當小妾吧？楚楚啊，要是不怕你父王砸斷你的，你就盡管去。”

“我喜歡的是太子。”

皇甫夫人表一僵，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太子？”

皇甫楚楚點頭。

“真的假的？”皇甫夫人表驚疑不定，“楚楚，你可不許與我開玩笑——”

“當然是假的。”皇甫楚楚戲謔一笑，轉踩著樓梯下去，“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就算對方是皇帝也不可能。”

皇甫夫人恨不得打一掌：“你怎麼這麼口無遮攔？就算在自己家里也要防止隔墻有耳，你這丫頭真是越大越讓人心……”

母二人悄悄走了出去，沒有驚廳里吃飯的公子們。

皇甫楚楚記掛著容湛，既生氣他的逾矩，又擔心他被責罰，心一時有些復雜。走到宴廳后面的花園里，猶豫著是該回去攬月閣，還是去祠堂看看。

若是去祠堂，只怕會讓那個家伙更加得寸進尺。

可萬一大哥真的重罰他……

“楚楚，怎麼了？”皇甫夫人見魂不守舍的，不由關切詢問，“有心事？”

皇甫楚楚遲疑地看一眼：“娘。”

“到底怎麼了？”

“您覺得容湛在我們家，算是怎樣的一個人？”皇甫楚楚語氣帶著斟酌，“我的意思是說，你跟父王把他當養子還是家里人？或者只是一個外人？”

“我們家什麼時候把他當了外人？”皇甫夫人有些納悶，“雖然他不姓皇甫，但這些年吃穿住行樣樣都沒虧著他，你大哥以前還親自教他武功，督他功課呢。”

皇甫楚楚點頭：“我知道。”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皇甫夫人覺得奇怪，然而看著兒此時一臉言又止的猶疑，忽然靈一閃，再想到容湛那清俊出塵的容貌，“楚楚，你不會是……”

“沒有。”皇甫楚楚下意識地否認，并連忙打斷了的話，“母親別猜。”

皇甫夫人皺眉，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我先回攬月閣，母親去忙吧。”皇甫楚楚說完，逃一般飛快地轉離開。

皇甫夫人若有所思地盯著的背影，眉頭擰了擰，忍不住懷疑楚楚不會真的喜歡上容湛了吧？

以前兩人朝夕相，也沒發現有什麼苗頭啊。

不行，得弄清楚這件事。

皇甫楚楚一口氣沒歇回到攬月閣外回廊上，瞥見站在外面的冷月和冷霜幾人，才冷靜下來緩緩停住腳步，然后忍不住想給自己兩掌。

張什麼？

抬手了自己的臉，皇甫楚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看著近在咫尺的門檻，不由稍稍遲疑，容湛是個練武之人，在祠堂跪一會兒應該沒什麼大礙，反正傷不了他。

誰讓他一點規矩都沒有？

況且若真表現得那麼著急，反而顯得自己過于在意他了，只會讓他越來越得寸進尺。

于是皇甫楚楚心安理得地決定先不去理會他，淡定走進屋里，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楚楚，這麼快就回來了？”舞郡主轉頭看著，眼底浮現興味，“看得怎麼樣？有沒有中意的郎啊？快說來與我們聽聽。”

皇甫楚楚從容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今日是我的生辰宴，又不是選夫宴，胡說八道些什麼？讓有心人傳出去，還以為我嫁不出去了呢。”

舞郡主微愕然，隨即嘖嘖兩聲：“故作鎮定，一看就有貓膩。”

此言一出，在座的貴們不約而同地朝看過去，眼神里都著幾分興味和探究之。

皇甫楚楚冷哼一聲：“瞧你們一個個三姑六婆似的表，我偏不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