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妃點頭。

皇后頓時沉眉不語，云子姝有了孕，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族唯一的子嗣，若是個男孩，甚至將為東幽下一任儲君。

皇后心總是無法舒展，就像被什麼東西勒住了似的難，一想到自打云子姝來了東幽，接二連三發生的那麼多事，即便如今有了孕，也覺不到毫喜氣。

司徒家還在喪期，卻有了喜事，這不是諷刺是什麼？

況且卦妃的言下之意不是不明白，說就算云子姝是個不祥之人，但眼下已經有了孕……云子姝是個不祥之人。

皇后站起，輕輕嘆了口氣：“妹妹好好休息吧，我回去想想。”

“嗯。”卦妃點頭，沒多說什麼。

皇后離開之后，卦妃一個人躺著，好一會兒，輕輕揮手：“你們都出去。”

“是。”嬤嬤帶著宮退了出去。

一個黑人憑空出現，單膝跪在榻前：“娘娘。”

“太子重傷，把這個消息傳給王府和榮王府。”卦妃閉上眼，眉眼平靜幽深，“順便派人把太子妃有孕的消息泄給司徒婉知道。”

“是。”

“去吧。”

黑人轉瞬消失。

殿一片安靜，卦妃抬起自己的手，平靜地看著自己這雙白得沒有一的手，掌心的生命線越來越短，眉心輕蹙：“真希你能爭氣一點。”

被太子府護衛統領率先帶來的聞老太醫提著藥箱匆匆抵達書房暖閣，細細查看傷勢之后，表有些凝重，“太子殿下傷在肩背，傷得倒是不重，可傷口發黑，顯然是暗上抹了毒，老臣一時半會兒還無法確定這是什麼毒……”

“該怎麼理就怎麼理。”司滄靠坐在榻上，中了暗的一邊肩膀已經全部發黑，他的臉卻著紙一樣的白，聞言淡道，“就按照一般解毒的方子開了就行。”

“可是太子殿下，這有點冒險啊。”

司滄聲音漠然：“你只管照辦，出了任何問題與你無關。”

“是。”聞老太醫只得遵命而行，很快打開藥箱，拿出一柄匕首，“請太子妃殿下個人進來，利索一點的，給老臣打個下手。”

云子姝淡道：“我來吧。”

“別。”司滄劍眉微皺，“讓冷月進來。”

云子姝看他一眼，知他是擔心肚子里的孩子，于是也沒勉強，開口喚了冷月進來。

聞老太醫讓冷月點了盞燭火，把匕首在燭火上烤熱，隨即竟是直接劃開司滄肩上的傷口，凝聚在肩膀周圍的一黑瞬間洶涌而出。

冷月眼疾手快，拿著純棉的白帕子在司滄傷口下方，滲出來的黑一腦兒被帕子吸收，轉眼白的帕子就了黑。

云子姝重新遞了塊帕子給。

司滄穩坐在踏上，除了臉有些白，表竟是毫未變。

聞老太醫利落地挖出暗，開始傷口，黑在他大力之下一點點滲流出來，全部滲進了冷月手里的棉帕子上。

直到流出來的眼可見地由黑轉紅，老太醫才停下來，開始清理拭傷口，敷了一些上好的金瘡藥，包扎好之后就去開方子，并讓人隨他去太醫院取藥。

宮中太醫院除了聚集一群醫湛的太醫，還珍藏了許多天下難尋的名貴藥材，即便一時半會兒無法確定司滄中的是什麼毒，但大半毒素已經被排出，就算還殘留了一些，只要不是見封的劇毒，喝上幾解毒圣藥保住命是沒問題的。

然而聞老太醫剛這麼想著，云子姝開口住了他：“太醫請稍等。”

“太子妃殿下？”

“外面任何人問起，就說太子傷重，況不太好。”云子姝吩咐，“太醫院只能竭盡全力治好太子。”

老太醫聽完，很快明白了的意思：“皇上那邊……”

“一樣。”云子姝語氣平靜，“不許在任何人面前了口風，也不必擔心引起朝堂不安，任何后果我跟太子自己承擔。”

“是。”聞太醫應下，“太子妃殿下放心，老臣明白。”

聞老太醫剛走一會兒，前去追擊刺客的冷霜就返到了暖閣：“刺客自盡了，上沒有任何份標記，查不出份。但屬下可以確定他不是死士，也不是暗衛。”

云子姝表始終冷漠：“確定不了對方的份，就沒辦法查出幕后主使者？”

冷霜點頭：“暫時是的。”

人一死就代表線索已經斷了。

“既然沒有線索，那就把所有能懷疑的人全部合理懷疑一番。”云子姝語氣淡漠，聲音冷若寒冰，“王府，榮王府，宣郡王府，司徒家和宮里的皇后，還有卦妃都派人盯著。”

冷霜恭敬應下，隨即轉離開。

“覺怎麼樣？”云子姝轉頭看向司滄，目落在他白得不正常的臉上，“疼得厲害？”

司滄搖頭：“沒什麼大礙。”

云子姝沉默。

司滄覷著的臉：“姝兒還在生氣？”

云子姝走到一旁坐了下來，語氣淡漠：“你自己不拿當回事兒，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司滄抿：“姝兒應該知道的，我這個雖然不是百毒不侵，但一般的毒也奈何不了我，況且曾經傷都是家常便飯——”

“所以你覺得本沒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云子姝淡笑，“反正死不了嘛，是不是？”

當然不是。

就算心里是這麼想的，卻打死也不能說出來。

司滄挪到跟前坐著，用沒傷的那只手臂環著：“將計就計，才能把所有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太子殿下。”護衛站在暖閣外稟報，“又有幾個太醫過來了，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而來。”

云子姝轉頭看向司滄。

司滄不發一語地在榻上趴了下來，閉上眼，云子姝開口說道：“讓太醫都進來。”

“是。”

奉旨而來的幾位太醫很快進了暖閣，恭敬地請安，“太子殿下況怎麼樣了？”

“聞太醫方才給太子清理了毒素，傷口包扎了起來。”云子姝表凝重，“但是太子況不是很樂觀，你們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毒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