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昭明帝去了德妃的宮殿。

德妃這段時間日子過得還不錯，后宮位分高的妃子里數年紀小又沒孩子，賢妃和淑妃都沒把放在心上，也懶得針對。

自從吳氏被降為昭容，后宮淑妃和賢妃的爭斗好像突然被提到了臺面上來，以往歲月靜好早就不復存在了，不過這些波及不到德妃。

每天就侍弄侍弄花草，養養魚，著宮人們的伺候，逍遙日子過得無比舒坦。

外面傳來一聲“皇上駕到”時，德妃剛從梅園回來，上的披風還未及除去，就趕轉迎了出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昭明帝走過去，親自把扶起來，“德妃手怎麼這麼冷？”

“臣妾剛從花園回來。”

昭明帝嗯了一聲，手的臉：“不過這兩天氣倒是越發好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德妃被挽著走進殿，在榻前坐下：“回皇上，臣妾現在是皇上的妃子，是大雍的娘娘，對臣妾來說，能得皇上寵就是最好的消息，哪還有其他的好消息？”

“你倒是會說話。”

這句話落音，昭明帝心頭忽然掠過一抹異樣想法，平靜地開口：“你現在真把大雍當了自己的家？”

“當然。”德妃嗔，“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不把這些當家，難不還指回去東幽嗎？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說到此，語氣不免有些惆悵：“不知道爹……父皇和母后現在怎麼樣了？”

“不必傷懷，他們都好得很。”昭明帝握著的手安，“德妃啊，朕有件事想問問你。”

司徒雪抬眸：“皇上想問我什麼？”

“朕聽說東幽有一位最公主，你知道是哪一位嗎？”

“東幽最公主？”德妃面上浮現不解之，“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昭明帝眉頭擰了擰：“東幽有幾個公主？”

“十幾個。”德妃順口回道，“有的歲數大了早已嫁人，有的早早夭折了，還有幾個眼下應該十四五歲……嗯，十五六歲吧，正好到了出閣年紀。”

昭明帝問道：“最公主是這其中之一？”

司徒雪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在追問最公主，沉眉想了想：“在臣妾眼中，幾位公主長得都好看，沒有最之說。”

反正那些公主沒一個是皇后所出，皇帝對他們也不重視，不的有什麼區別？

還不如司徒家的兒顯貴呢。

昭明帝皺眉：“沒有最公主？”

司徒雪點頭：“臣妾方才不是說了嗎？公主們長得都不錯，但是沒有最一說。”

不管是第一才還是第一人，那是需要千人捧萬人贊的，不然盛名如何傳出去？皇族幾位公主一點存在都沒有，幾位親王家的世子為了爭奪儲位，寧愿跟朝中重臣家的嫡來往。

公主們不皇后重視——至不如司徒家皇后姑姑重視。

相比之下，朝中有實權的大臣兒都比公主歡迎。

昭明帝心頭微沉，所以為了求娶最公主一說本不存在？

那麼真相是什麼？云宸故意說謊，還是有人授意他說謊？

德妃察覺到他異樣，遂問道：“皇上，怎麼了？”

“沒什麼。”昭明帝回神，面上泛起一笑意，“那東幽皇帝登基之后，后宮可有干政之權？”

德妃拿不住他的意思，但已經猜到了應該是東幽有什麼消息傳來，之前關于新帝登基一事，皇上沒有瞞，只是德妃現在并不知道皇后是誰，是云子姝還是姐姐司徒婉？

皇上問后宮干政之權，是想知道云子姝是不是如今的東幽皇后？

“皇上對皇后還是比較尊重的。”司徒雪斟酌著說道，“但是朝政大事后宮一般不會干涉，不過皇后偶爾若是提出什麼意見，皇上也不會較真……臣妾所言皆是新帝登基之前的皇上和皇后，如今的新帝和皇后如何相，臣妾就不太清楚了。”

說完這番話，司徒雪還在心里思索著，按照常理來說，姐姐司徒婉有姑姑的支持，就算當時沒做太子妃，待新帝登基選秀，進宮做個貴妃還是可以的，以后慢慢終能熬皇后，云子姝早晚是被打冷宮的命。

但如今在大雍后宮，得不到關于東幽的的一丁點消息，一切只能靠猜測，司徒雪有時也難免牽掛著司徒家的命運。

如果新帝登基之后，姐姐司徒婉能為東幽皇后，那麼司徒家早晚會為東幽第一門庭，

“皇上，東幽新帝登基之后，嫡公主是不是已經做了皇后？”德妃旁敲側擊地打聽著，原以為昭明帝應該會知道一些，“臣妾判斷，若是嫡公主能做皇后，東幽和大雍兩國定會好，以后親似一家人。”

昭明帝心有所：“嫡公主乃是太子妃，按規矩，新帝登基，本就應該為皇后不是嗎？”

“可是異族公主啊。”德妃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皇上年輕一些，臣妾來和親，皇上會讓臣妾做皇后嗎？”

昭明帝神微變，原本他以為云子姝做皇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然而此時聽到德妃這麼一說，瞬間又有些不太確定。

不過轉念一想，德妃是東幽使臣順帶過來的，而子姝卻是他們太子明正娶的妻子，和親陣仗浩大，儀式隆重，兩者不可相提并論。

“皇后生下的孩子是嫡子，按照東幽皇族祖制，嫡子必須優先于其他皇子繼承帝位，皇后所生的孩子若要繼承帝位，則統必須純正。”德妃想了想，“不過這一代皇族子嗣單薄，剛剛登基的皇上自小并未在宮中長大，他會不會遵循祖制，誰也不知道。”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他們現在無法得到確切的消息，皇帝是誰他們沒見過，皇后是不是云子姝他們也不知道。

所有去東幽見過新帝皇后的人都被留在了東幽，一時半會兒無法回來，什麼時候能回來亦無人得知。

所以這意味著很多種可能，朝堂上大臣們所爭執的，哪一種都有可能是真的。

而未知之事，往往才最讓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