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向看陸續不回應,就往他后瞅,發現他手里什麼都沒有，表一怔。

剛才明明就拿在手里的，什麼時候放回去了？

曲向向抿,既然陸續不想被看到,那就不追問了,瞄到了什麼,臉上頓時一喜,兩三步到他后面的架子前。

“店里熱銷的是周杰倫的專輯誒,還在搞活,買二送海報。”

陸續尚未言語，就見孩扭頭,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周杰倫的歌你聽嗎？”

他的薄了，說,“聽。”

曲向向立馬就雀躍起來,“上次我跟你說的時候，你都沒有多大的興趣,我還以為你不聽呢。”

陸續沒說什麼。

店里放起了熱銷歌手的專輯。

曲向向聽出是什麼歌,下意識就跟著節奏搖頭晃腦,里輕聲哼唱，“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陸續左耳聽唱，右耳是磁帶里飄出來的歌聲,覺像兩首歌。

詞是一樣的，旋律就……不存在相同的地方。

很神奇。

曲向向投的哼唱了會，后知后覺自己又出洋相，只能習慣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陸續，你來店里買什麼磁帶？”

聞言，陸續就隨手拿起一張專輯，曲向向湊過去一看，樸樹的，的眼睛一亮，“我喜歡聽他的《那些花兒》跟《白樺林》，都很好聽，我哥還會彈唱呢。”

聽出后半句里的自豪跟崇拜，陸續的眉頭一皺。

“我哥最喜歡的是小虎隊，他房間里的墻上了很多海報，一半是他們，一半是柯南。”曲向向語氣輕快的說，“我哥他……”

話沒說完，眼前的人就已然轉走開。

曲向向，“……”

好吧，他不興趣，那就不說了。

付錢的時候，陸續直接給了老板一百。

曲向向小聲跟他說，“我的還是我自己來付吧？”

陸續沒回應。

曲向向拿錢給老板，老板說，“既然你倆是同學，那就算在一起好啦。”

說著就麻利的找零。

曲向向只好把錢放口袋里，準備一會兒出去了給陸續，靠乖乖的長相，以及的言詞，功跟老板多要了一張海報。

出了書店，曲向向就把錢給陸續，“還有那次刷你飯卡的錢，我這幾天都給忘了，沒想起來。”

陸續側低頭，一言不發的看著。

曲向向手舉了半天，都有點酸了，輕蹙眉，“你不要，下次我再找你幫忙的時候，我會不好意思。”

陸續轉開臉，下顎線條繃的冷，嗓音里沒有緒，“不是朋友？”

曲向向忙說，“是啊，是朋友。”

看出他不高興了，嘆口氣說，“就因為是朋友，我才不想因為錢的事傷到。”

陸續毫不猶豫的開口，簡明扼要，“不會。”

“你知道這里面的惡循環嗎？”曲向向嚴肅著臉，把偏現實的走向分析給他聽，“你一次不要我還，兩次不要我還，以后我潛意識里就會有一種想法，找你借錢，不還是正常的，甚至是應該的，那到時候我該多討人嫌啊。”

陸續還是那兩個字，不會。

曲向向對著陸續的堅持跟冷淡，滿臉的無可奈何，竟然遇到了一個比還固執的人。

錢不要，那只好想辦法換東西給他了。

吃的喝的，怎麼都行。

左邊傳來錢夢的聲音，“向向，你在這兒啊！”

提著購袋過來，低頭跟曲向向|咬|耳朵，“我試個服的時間，你就跟陸續了面，還一塊兒買了磁帶，知道這什麼嗎？”

曲向向說，“巧。”

“錯，這有緣千里來相會。”錢夢咂，“我差點兒唱了出來。”

“……”

錢夢往陸續上瞟，“怎麼回事，他好像在生氣啊？”

曲向向在耳邊說了還錢的事，“本來好好的，我一說完，他就那樣了。”

錢夢一臉一言難盡的表，“大姐，你跟他分那麼清楚，他肯定不高興啊，高興才怪。”

曲向向說，“那我不還，好意思？”

“nonono，看似只是十三塊七的小事，其實涉及到的知識點很多，”錢夢正道，“我一時半會跟你講不清楚，周一午休的時候我好好跟你講一講。”

曲向向表示拒絕，“別跟我講了，你一講，我就頭大。”

錢夢握住的手，“要講，相信我，同之間的友跟異之間的友，存在本質的區別，你吃虧就吃在沒什麼異朋友，梁正跟他那幾個哥們都不算啊，陸續這種才算，你不懂，我必須得跟你講一講。”

曲向向服了。

只喜歡簡簡單單的，不論是事，還是人。

簡單的順其自然。

錢夢站直了，音量恢復如常的跟陸續打招呼，意料之中的沒有半點回應。

捋了下細碎短發，“我跟向向要去樓上吃點東西，你去不去？”

曲向向看向陸續，眼神詢問。

陸續沒應聲，徑自往扶梯方向走。

錢夢說，“酷斃了。”

曲向向跟一起看陸續上扶梯，“有嗎？”

“太有了，”錢夢嘖嘖，“可惜了，酷那樣，不適合我們這等凡夫俗子。”

補充了句，“你不算啊，凡夫俗子里面沒你。”

曲向向說，“我有三頭六臂？”

錢夢答非所問，“向向，我從一開始就有種直覺，你跟陸續，你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曲向向看那麼認真，自己的玩笑話都沒法開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樓上跟樓下是兩個環境，裝修都有很大的差異，很溫馨。

陸續在扶梯口等曲向向跟錢夢，三人一同進了一家店，買了飲料。

錢夢請的客。

有優惠券，全抵掉了。

錢夢坐到沙發上，還回憶著付錢時的形，幸虧出門的時候把優惠券塞包里了，不用花什麼錢，不然陸續會被搶著要拿錢的向向氣死。

轉而一想，就想自己。

平時陸續都是一副柴米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個頭很高，看人的時候眼簾垂著，像藐視，像不屑，再配上那張冷冰冰的臉，真真是誰都不care。

被氣到了極點的畫面，絕對勁，可遇不可求。

錢夢痛心疾首，我勒個去，多好一機會啊，不但沒抓住，還給趕跑了。

失策了，真的失策了。

曲向向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麼了？”

錢夢眼神復雜的回應，親的，你不懂我的痛。

過會一小會，錢夢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看到一對兒小拿著吃的喝的坐在不遠，親的有說有笑時，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

抒音樂，浪漫調，悠閑舒適的氛圍，這些都更適合兩個人來。

三個人的話，有點兒暴殄天。

錢夢看看面前的俊男。

一個在說著什麼，另一個歪著頭聽，盡管他沒有回應，也沒出明顯的緒波，卻奇妙的能夠讓人確定，他并不厭煩。

兩人之間有種無比的和諧。

錢夢的手指在杯子上不停點，心里有了主意，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怎麼想就怎麼做。

于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溜走了。

把三個人的尬聊，變了兩個人的閑談。

錢夢去附近的小超市里打公用電話，跟媽打電話，讓媽開車來接。

掛了話筒，錢夢往商場方向去。

陸續會送向向回家的，全須全尾，毫發無損的送回去，當時準備開溜前就是這麼認為的。

似乎很莫名其妙，又似乎有跡可循，充滿了邏輯。

錢夢的夢想就是開一間工作室，裝修自己喜歡的樣子，然后努力將興趣好變職業，當一名有道德，講仁義的顧問。

為了夢想，訓練自己去觀察生活，觀察邊的一切。

慢慢就養了習慣。

現在可以肯定，對陸續來說，向向是特別的。

陸續那棵草好像長在雪山之巔，冰寒刺骨，誰稍微靠近一點點，就會被冷氣凍到。

要是想去擁抱他，絕對會在到的前一刻被凍傷，凍死。

錢夢覺得，如果將來某一天，有個人可以把他從山頂拽下來，去掉周的冰雪，出藏在里面的翠綠，變得朝氣蓬。

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向向。

我的媽！

錢夢一掃前兩天的霾，整個人都了起來，得好好給竇還沒長開的向向上上課。

曲向向打了個噴嚏，見陸續往自己這邊看，就吸了吸鼻子說，“明天有雨，氣溫更低了，得穿。”

陸續收回視線，低頭喝汽水。

曲向向看了眼陸續的鼻子，鼻梁高，側面看很有立，原來影響形象的翹邊創口撕掉了，暴出的傷疤讓他看起來多了些許叛逆的氣息。

還有幾分戾氣。

“你要吃醬油，不然疤就消不掉了。”曲向向說，“像那個西紅柿，紅紅的水果啊蔬菜啊什麼，都可以多吃。”

陸續淡聲開口，“沒有科學依據。”

“……”

曲向向孩子氣的瞥角，“是沒有，不過多吃些水果蔬菜，總不會有什麼壞。”

陸續||挲著杯口，“要去哪？”

曲向向很自然的告訴他，“本來我跟錢夢約好了，逛完街就去嘉年華三樓，那里現在有坐的地方了，就在書架旁邊，我們打算去看看書。”

陸續沉默著轉了轉杯子，忽地往桌上一扣，起道，“走吧。”

曲向向仰頭，“啊？”

陸續垂眼看，“嘉年華。”

曲向向把杯子里的果都喝掉，快步追上陸續，“其實你不用陪我去的，我可以自己去，我看書不知道看到多晚呢，這邊很好坐車，我能自己回……”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腳步，及時剎住車，把話說完整，“回去。”

陸續沒說什麼，他繼續前行，走到扶梯那里時，微微偏了下頭，意思明了，就是在說，快點，我在等你。

曲向向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去了以后，曲向向就糾結上了，不是要看什麼資料，散文，也不是看什麼人生哲學一類的書籍，只是想看小說。

上次錢夢借給看的那幾本都看完了，一發不可收拾。

曲向向在書架前徘徊，視線嗖嗖嗖的掃，發現有一本是之前看過的作者寫的，的視線掃過去，又掃回來，扭頭對旁邊的陸續說，“你去那邊吧。”

陸續沒。

曲向向說，“你找你想看的書去。”

陸續的目漫不經心的從書架上掠過。

曲向向有種被發現小的張，急了，下意識推了推他的胳膊，“去撒。”

那是一種不自覺流出的親昵的撒。

陸續的呼吸猝然一頓，耳子上泛起淺淺的紅。

他快速背過去，形近似倉皇的離開，沒走多遠又折回來，看見孩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開開心心的抱著窩到角落里去了。

換了個視角一看，發現書皮上寫著四個字，《狼的》。

“……”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