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甜》第7章 第七章

這世界荒誕又真實,怪陸離。

有一段小時候的記憶。

大概是我讀小學的時候吧。

我是8歲學的,就讀于萬良中心小學。

記憶中的學校不大。

只有一幢教學樓,一間食堂,靠東面有一幢二層的樓房。看起來是荒廢的,不用于教學。

在教學樓前有一塊很小的場,場上有兩籃球架。

看起來搖搖墜。

在學校的西北角有一個孩子的天堂——小賣部。

因為實在過去太久了,很多事在記憶中也慢慢模糊了。

只記得班主任姓戎。

開學第一天的時候要選班委,也就選一個班長一個副班長。

也是從那次起我知道什麼做勢利。

一個同學的媽媽是婦主任。

顯然班主任想討好,二話不說就給他兒子當了班長。

那時候年紀下,不懂那麼多。

現如今想來實在是令我嗤之以鼻。

為什麼我這麼生氣?

因為本來那班長的位置是我啊!

我卻只能屈于副班長之位,唉,我的伯樂在哪兒呢?

你們猜結果怎麼樣。

第二天晨讀的時候,他帶頭在教室后面玩拼圖。

老師來了實在氣憤,在我們的一片聲討下,他“榮”的被卸職了。

于是他便了建校來的傳奇人,人送“一天沒”。

我覺得這麼說實在不妥。

他當班長的時間應該說連一天都不到,他“一天沒”也過于抬舉他了吧。

很好,正義得到了聲張。

然而新班長自然又不是我。

大牙。

哦!那是我給取的綽號。當然“人如其名”有兩顆大大的門牙。又因為頭也很大,看起來就像一只大頭兔子。

更有意思的是大牙的右半邊門牙是缺一半的。

是四年級的時候被人推倒摔在地上摔斷的。

當然這是后話了,我放在以后再講。

第一天上課班主任先帶我們看了看學校。

很巧,帶我們看第一個地方便是食堂。

只是在那時候我們的意識中還沒有食堂這個概念。

老師問:“小朋友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同學們你一我一的開始發言。

有說是育室的,有說小賣部的,有說音樂教室的。更有甚者說這是廁所。

老師聽完差點暈倒。

害怕我們再說出更離譜的答案便給了我們提示說:“小朋友們,這是大家一起吃飯的地方啊。有哪位小朋友知道這里應該什麼嗎?”

爭風頭的機會來了。

我跳起來大喊:“我知道!這飯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同學都笑了,不過三秒之后我們都不說話了。

因為我們突然意識到如果這是飯堂的話我們不都變了飯桶了嗎?

老師趕忙說:“猜的八九不離十,這食堂。以后中午吃飯就來這吃知道嗎?”

我心想:“明明就是飯堂,還騙我們說是食堂。聽都沒聽說過這個詞,你要當飯桶你自己當吧。我才不是飯桶。我要是來這里吃我就是小狗。”

年輕就是瞎幾把立flag。

我在食堂吃了六年。

順理章的當了六年的小狗。

不過這個到現在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小時候的生活真的是愜意。

每天手,飯來張口。

老師布置的作業很,放學很早。

可以盡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說出口的話可以轉頭就忘。

每天可以很早上床睡覺。

第二天元氣滿滿的去上學。

只知道被,從來不知道別人的覺。

那時候覺親人間的離別是一件離自己很遙遠的事。

從不擔心第二天睜開眼邊的親人會突然離開。

可總是事與愿違,這樣的日子在我四年級便到了頭。

只記得那天天空是沉沉的。風不大,吹著人有點冷。

放學的時候聽見校門外人聲鼎沸。

不時還有警笛聲傳來。

我們都知道,有事發生了。

我沿著校園路往外走,看見有許多人聚在校園旁長河的盡頭

他們個個神張,激烈的對話。

幾個穿著警服的公安人員在維持秩序。

周圍也拉起了警戒線。

老師我們只顧低頭回家,別看熱鬧,別靠近長河。

我很害怕,跑到一旁聽大人們討論。

大概聽出了事的原委:

就在今天早上4.5點鐘左右,住在長河旁的一戶人家里的老人清早起來倒痰盂時不小心失足掉進了長河淹死了。

因為是冬天,天亮的晚,家里人都沒有發現,直到中午發現人失蹤后才在河里發現了痰盂。

我聽的心里發怵,想趕快離開這里。

力穿過人群,聽見前面喊聲哭喊聲混一片。

好不容易了過去,便看見幾個老人的親屬癱倒在地上,手腳不控制的揮舞。

又好像要抓住什麼。

個個冠不整,滿臉淚水的朝著長河大聲的哭喊,類似于:我們做兒的還沒好好盡孝,你怎麼就走了。這種話。

旁邊的人和公安人員都在安他們。有一個好像是老人的兒因為悲痛過度昏了過去。

我突然想起了前段日子我看到的一個段子:老人拿手機去店里維修,工作人員告訴他手機并沒有壞,老人突然哭了,說:“那我的孩子們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心里一陣

我們總覺得時間還很長,邊的人都還在。

可是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也許這一秒的眼前人,下一秒便相隔。

含辛茹苦幾十年把幾個兒拉扯大,正是該好好福,讓兒盡孝的時候,卻還沒來得及說聲告別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記得我看過這麼一個公益廣告,講的是一個兒小時候對媽媽說長大了就讓福。媽媽說:“好。”

兒長大了,媽媽的鬢角也有了銀兒說等結婚了就讓福。媽媽還是說:“好。”

后來兒結婚了,又對媽媽說等有了孩子就讓福。

媽媽依舊說:“好。”

兒有了孩子,孩子對的外婆說:“外婆,等我長大了就讓你福。”

這個公益廣告到此戛然而止。

場景是那麼的似曾相識,只不過媽媽已經老了,頭發白了,眼睛花了,背也駝了,可是堅信兒的話:“媽,我會讓你福的。”

可能等不到了。

乘你的人還在眼前,想說的話一定要趕說,想做的事也要趕做。

“抬上來了!抬上來了!”一群人大呼。

霎時,人群的目都循聲去。只見老人的尸被公安人員抬了上來。蓋著白布。

臘月的季節,河水冷的刺骨。

兩個壯的大男人下水不到20分鐘也開始發。顯然老人的尸早已被凍僵,直的。他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抬上來的。

當家屬看到老人尸的那一刻,他們徹底崩潰了,發瘋似的跑向老人。幸虧在場的人們把他們拉住。

場面一片混,老人尸被匆匆抬車里。

警察開始驅散人群。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生離死別的場景。

現在想來仍目驚心。

我從沒想過失去一個親人會令人如此悲痛。

我只是一直覺得這件事離我還很遠很遠。

一年半后,也就是我五年級的時候。

那天我正在上課。

班主任突然我出去,說是我父親找我有很重要的事兒。

我很疑,他為什麼會突然來找我。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能覺到不安。

老師讓我等在辦公室外面。

對于他們的對話我只聽了個大概。

好像是家里人出了什麼事。

回家的路上,我問父親發生了什麼?

父親面,他想了想,才開口對我說:“你大伯快不行了,我帶你去見他最后一面。”

父親知道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對于一個年僅十字出頭的孩子來說打擊有多大。

他想委婉的向我表達又怕說不清楚意思。

那一刻,我沒有覺到很難過,只是心里有一種奇怪的覺,好像了什麼東西。

一個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記憶中的大伯是個刀子豆腐心的男人。

他外表看起來很剛強,子骨也朗。

但他心里細膩。

小時候我調皮,父親三天兩頓就打我。

他打我我就跑,往哪跑?往大伯那兒跑。

我家和大伯是鄰居。

每次我都會躲在大伯后,朝著我父親吐舌頭。

父親在大伯面前不敢“放肆”,當然回家以后肯定不了皮之苦。

大伯總是會把好吃的就給我。

他雖然沒有文化,但他明白教育孩子的正確方法。

他雖然常常對我說要好好讀書,讀書才有出路。

不過他只是那麼說,從沒有因為我考的不好而訓斥我。

大伯特別干活,一個人上山抓蜈蚣;去地里除草播種;背著上百斤的稻谷走幾里路。

他的背膀很堅實。

雖然大伯很瘦,但看起來很有力,人也特別的神。

在我記憶里,大伯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我曾天真以為他會一直對我這麼好,一直不會離開。

一路上我一直回憶著腦海里好的記憶。

我反反復復的想著父親剛剛對我說的話,也一直無法讓自己去相信這個事實。

當我見到大伯的時候,他躺在里屋的床上。

里面很昏暗,房間里站滿了人,家里的長輩都到齊了,看來他們都在等我。

我看著大伯,愣了神。

父親輕輕推了推我,示意我走上前去。

我照做了。

我站在大伯床前,大伯干枯的雙手握住我的小手。

那渾濁的雙眼里似乎著他對我殷切的期盼。

他費力的用低啞的聲音對我說:“大伯不行了,你要好好讀書,讀書才有出路啊。”

我看著大伯,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一顆一顆滴落在他手上。

著眼前的大伯,他那如蘆花般花白的頭發,渾濁的雙眼,干枯如柴的雙手,靠著床邊的營養維持著生命。

“這不是我的大伯!大伯你起來好不好,像以前那樣給我吃好吃的。讓我騎在你肩膀上,我好好讀書,你起來好不好?”我帶著哭腔似的哀求他。

大伯一直看著我,結不停的上下滾卻始終沒有再吐出一個字來。

父親讓我出去,家里別的長輩還要話要說。

我一個人坐在門前,呆呆的著遠方的天空。

已經沉西山,一顆星辰也已緩緩墜落。

長頸鹿的脖子那麼長,哽咽的時候是不是很難

駱駝有長長的睫,想哭的時候能不能說眼睛進了沙?

孤單的時候會不會一起想著誰?

我沒有長長的脖子,卻哽咽的說不出話。

我知道我要帶著大伯的希好好活下去。

大伯的葬禮那天我沒有哭。

偌大的火葬場大廳充斥著悲痛的哭喊聲。

長輩跪在前面哭的悲痛絕,我沒哭,因為我所有的眼淚在那天都給了那顆星辰,我知道大伯也不愿意看到我哭。

一直到大伯火化,我都沒有什麼真實

我大腦一片空白,我什麼都回憶不起來。

什麼都回憶不起來。

我像是置于一片荒野,四一片荒蕪,而我哪里都去不了,只有我自己。

葬禮結束,離開前我在心里最后念了一句:大伯好,對不起,這麼多年一直沒好好你的關懷。

沒有回答。

我又回到了那個小屋,后來那小屋里最后一盞燈也熄滅了。

我的大伯去世了。

我默默鞠個躬,回憶突然都回來了。

我每年過年都會說的那句大伯好,每個好的午后都能見到大伯在田里耕作的影,吃飯后一支煙默默回房間睡覺的大伯……

我回到車上,突然間嚎啕大哭,像是要把這兩個月的眼淚都流完。我就這麼趴在方向盤上,被回憶淹沒,任憑自己的眼淚一行行往下流。

原來過了這麼久,我才能夠讓悲傷掩埋自己。

思念是想要穿越時間,去看看過去的你。

我終于明白這世上存在著所謂的來不及。

來不及就是再也沒有辦法跟那些人說說話了。

這世上比生離更痛苦的,是死別。

后來的后來,母親總跟我說覺到有人在邊。

似乎想對說些什麼。

其實我知道那就是大伯。

他一直在我邊從未離開。

這世界荒誕又真實,怪陸離。

我還有好多人沒有遇見,還有好多事沒有做過。

我不確定的事更是太多,世事難料。

還是那句話,誰也不能確定以后會發生什麼。

未來的人或事我不會再去擔心,我也不會讓那些對我重要的像大伯一樣的人再離開。

大伯,我現在績特別棒,別擔心。

今天是2017年9月25日。

你離開我快6年了。

如今我走過很多地方,就像你看遍了銀河,也依然獨你最鐘的那顆星。

可我想念你和我的那段時,想念閉上眼睛能聞到的味道,想念地上偶爾一排的螞蟻,想念那時在晚上還能跟你說上一兩句話的自己。

最想你。

大伯。

這個年也該慢慢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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