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九點二十分安排有一班校車，能趕上的就趕，趕不上的回家方式自己解決。今天是肯定趕不上了，兩人往校門口對面的公站臺走去。

陶聽言問：“小小，今天看你來來回回從我們教室門口經過好幾趟，你拉肚子了？”

何緲和講了遍自己來大姨媽的經過。

陶聽言沒有像以往一樣石破天驚地說“就說了你是可以生孩子的吧”，也沒有煽地慨“我家小小終于從孩長為了人”，的重點直接從南極偏到了北極：“陳斜他背你了？？？”

何緲腦海里劃過一連串的點點點點點點：“啊，這怎麼了，有問題嗎？”

的聲音不自覺有點拔高，因為有點兒心虛。畢竟這個行為，的確有那麼點兒曖昧。

于是又添了一句：“他背我是因為我肚子疼到直不起腰，沒別的意思。”

然而陶聽言在前往北極的路上一去不返：“好吧，我換個方式問，你的蹭他背上了？”

何緲：“……”

何緲問：“陶聽言你想什麼呢？”

陶聽言嘁道：“我想的有錯嗎？”

“……”何緲說，“能不能純潔點？”

“先問問你自己對他純不純潔吧。”

“……”何緲忍著一掌拍腦門上的沖，“別瞎想。”

陶聽言咦了聲。

另一頭，兩位年比他們先一步踏上公車。

孫斯堯一上車就發表了自己的困：“之前不是說不等我嗎？怎麼？今晚不準備開黑？”

“老爺子最近經常搞突襲，不拉總閘，好幾天不玩了。”

“那你前幾天不等我。”

“看心。”

“你今天心不錯？”

陳斜懶洋洋地了自己的耳垂：“還行吧。”說完又問了句，“你準備再在你姥姥家住多久？”

“沒幾天了，我爸媽國慶后就回。”孫斯堯臉上浮現出欣的笑，“怎麼？看你這意思好像是對我發出了什麼邀請？”

“嗯，爺爺我紆尊降貴地邀請你下了晚自習一起回家。”

“太打西邊出來了？”

陳斜腳尖朝他的小肚上輕踢了一腳：“廢話那麼多，接不接旨吧你就說？”

“接接接！和你一塊兒走，賺回頭率的，沒理由抗旨。”耐不住孫斯堯好奇心過于旺盛，車開了兩站，還是沒忍住問道，“老斜，你今天是不是中五百萬了？”

“嗯？”陳斜將窗戶開了條，夜風輕輕往里灌，吹在他臉上，他瞇著眼不知真睡還是假寐。

“你平時回家不都喜歡一個人走？”

見對方不搭理自己，孫斯堯耷拉下豎起的耳朵，結果很快就聽到后座那人說：“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等一個人的覺好像不錯。”

孫斯堯聽后，瞇眼看他數秒：“還說你沒有暗我？”

閉目的年微微睜開眼。

孫斯堯進一步說：“其實吧，我覺得你也還行，世俗的眼……”

陳斜一腳踢過去：“你丫照照鏡子。”

被踢的人反應快，及時撤了，沒被踢著，幽幽地吹出一口氣，吹開落在額前的細碎劉海，嘆息一聲。

公車上人，很安靜，說話反而煞風景，孫斯堯也不和他侃天侃地了，拿出手機開始刷朋友圈，一直刷到上次看到的態為止，最后回到頁首，習慣地再次一刷新，刷出一條態。

又是陶聽言這個變態刷屏狂發的。

問：被校草背是一種怎樣的驗？閨用實際行告訴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孫斯堯的大腦不自覺開始運轉。

陶聽言的閨不是何緲嗎？

校草不是自己后這尊佛嗎？

臥槽！

他轉過，雙手搭在公椅背上，問正閉著眼夜風的Bking年：“老斜，你今天背何緲了？”

Bking年睜開眼：“你怎麼知道？”

孫斯堯把手機遞給他看，陳斜掃了一眼，指尖一，手機被拿走。

“我的哥啊，不問自取是為知道不？”孫斯堯都無語了。

陳斜點開態右側的兩個小點，又點了下評論鍵，結果并沒有輸框彈出來，他不解問道：“怎麼沒法評論？”

“是不是網速不太行，刷新一下試試。”孫斯堯順手劃拉了一下屏幕，劃拉完他就驚了，“怎麼沒了？連態都沒了。”

陳斜的指尖在屏幕上又是一，確實不見了：“秒刪？”

孫斯堯不置可否：“應該是的。”

“什麼病？”

“誰知道生怎麼想的。”孫斯堯若有所思地說，“倆不是一塊兒回的嗎？有可能是陶聽言一發完，就被何緲勒令刪掉了？”

陳斜挑挑眉，沒說話。

孫斯堯角勾出一個欠兮兮的笑：“采訪一下校草，背級花是一種怎樣的驗啊？”

校草照搬了陶聽言的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靠！”孫斯堯說，“多說幾句會死！”

“你想聽什麼？”

孫斯堯煞有其事地想了想：“級花的在你背上，不？級花的呼吸噴在你耳邊，不？級花的……”

陳斜一腳踹他膝蓋骨上：“你他娘的……語文課上沒見你排比用得這麼好！”

公車抵達淮湖站，兩人沿著淮湖對面的人行道走了一段，上臺階，踏平地，到了家。孫斯堯在陳斜家蹭了一頓消夜，才著撐圓的肚皮滾回了自己姥姥家。

陳民鋒洗完碗，用巾著手，一轉就瞧見廚房門口倚著個膀子小流氓：“嘿，臭小子又溜給誰看呢？”陳民鋒將手的巾徑直丟他上，“給我滾回去穿服！”

小流氓接住巾，往旁邊的掛鉤上一搭，賴在廚房門框上：“這不是吃了陳民鋒/同/志的心消夜，心滾燙、如火中燒麼？”

“什麼鬼七八糟的？貧，先給我把服穿上，這都什麼天氣了，不穿服像什麼話。”陳民鋒說完往外走。

“好好好，我穿。”陳斜走到家居室拿起剛丟在沙發上的服，利落地兜頭套上，問，“爺，上次何緲和來找您，是看哪方面？”

陳民鋒問：“怎麼？和緲緲在班上得還不錯吧？”

“就那樣吧，順眼。”

“就你這副一天到晚狗眼看人低的樣，能說人順眼，也不容易。”

“注意措辭，我可是您親孫。”

“是，我的狗親孫。”

“陳民鋒/同/志，您知道您一并把自己也給罵了麼？”

老頭裝沒聽見，從柜子里取泡腳的中藥藥材，回答了他先前那個問題：“孩子，能看什麼方面？無非就是例假的問題。小姑娘十六歲了，離年也不久了，還沒見紅，長輩能不急嗎？說起來你去年背著我洗床單的事，不是還把我氣得不輕？”

“我后來不是認錯了麼？”

“哪認錯了？”

“之后我都當著你的面明正大地洗。”

“……要臉不要臉？”

“要，必須要，這張臉可是陳民鋒/同/志傳下來的，英俊倜儻，瀟灑風流，我還尋思著哪天給上個保險去。”

陳民鋒被他給氣笑了，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后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不等陳斜回答，老頭子自己就反應了過來：“來事兒了吧？”

陳斜“嗯”一聲：“您是行道人，所以想問問您，孩子在這個時候要注意點什麼？”

陳民鋒不可置信地問：“哎喲，你是我孫子嗎？居然也會關心別人了？”

陳斜“嗨”了一聲：“您孫子難得上一個看著順眼的同桌，那不得好好維系一下同窗之，您說是不是？”

“嘿，你說是，那不得是嗎？”陳民鋒把取出的黃柏放在戥子上稱克重，說，“經水之行，溫補為主。四合堂左邊柜子由下往上數第三個屜，有桂圓、紅棗和木瓜干，你明天都帶過去。”

陳斜張口就是：“我怎麼會有這麼優秀的爺爺！”

陳民鋒打開柜子，拈起一小撮白芷，示意給孫子看：“這麼優秀的爺爺，邀請你泡個腳，驅寒養生，泡不泡？”

陳斜裝腔作調的驚呼一聲，手指抵上額角：“你說我這，才想起來我們英語老師明天要收單詞本，我這就去補作業。”邊說邊溜。

陳民鋒：“……”

“嚯，臭小子！”老頭子低頭看著戥子桿上的斤兩，笑了。

翌日大清早，陳斜迷迷瞪瞪地走到餐桌邊坐下。

陳民鋒問：“單詞抄完了？”

“啊？”陳斜含混應道，“啊，那肯定的。”

陳民鋒把一玉米和一碗菜粥推到他面前：“專門給你做的粥，別又不喝。”

陳斜拿起玉米啃：“粥您喝了吧，我吃玉米就行。”

“只吃玉米干的，你什麼病，最近給你煮的粥、溫的牛都不喝了。”

陳斜頓了一下，想到每天一到學校就能看到的那罐出現在自己桌上的牛，了把頭發，說：“有生暗您親孫，每天給送牛，太深了，您孫子盛難卻，不好辜負人家，就只好委屈下您了。”

陳民鋒沖著他腦殼來了下：“你要敢早！敲斷你的！”

“您來真的！”陳斜著被敲的腦門，“那這不是緣分的事嗎？來了擋都擋不住！”

陳民鋒起又要給他來一下，陳斜靈敏地起，叼著玉米往外躥：“打殘了誰照顧您下半生？”

“還指你照顧呢？沒被你氣死就不容易了！”

陳斜出了家居室，說：“您和我們年級主任一定合得來。”

陳民鋒跟著他走了出來：“哦？那你們年級主任肯定和我一樣慈溫暖又氣宇軒昂。”

“是，我們年級主任和您一樣，生命不息，咆哮不止。”

陳民鋒跟在他后頭跑了幾步追趕：“上輩子欠你的，哪來的討債孫子，給我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說滾就滾。

陳斜回隔壁的房間拿上書包就要滾，陳民鋒的咆哮音再次隔空傳來：“小斜，給緲緲的東西帶上沒有？”

陳斜頭也不回：“您老費心了，帶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