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Section 04

-今晚能否做我的伴?

-……

01.他手上托著一只黑貓,站在夏日的一片薔薇花海前

葉悄的職業很神——私人香水調制師。

這一次的顧客也很神,姓姜,姜媛芝。

葉悄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查過的資料,發現原來是現在的陸家夫人。

榮城有兩大建筑世家,一個陸家,一個夏家。其中陸家尤其矚目,是榮城人人都知道的存在。從改革開放初期開始,這座城市的規劃和建筑設計都有陸家人的參與,天文館、觀禮臺、歌劇院等許多標志的建筑也自出他們之手。

姜媛芝是大BOSS陸卓元的第二任老婆,網絡上的一些論壇說這里面大有故事在。

姜媛芝和葉悄想象中的差不多,或者說更年輕些,保養得當,分辨不太出年齡。坐在臺上一個人喝下午茶,見葉悄過來,親近地打招呼,倒也沒有擺架子。

葉悄直接進話題,聊起這次私人訂制香水的問題,說到一半,姜媛芝問起從旁經過的糕點師:“今天城遇會回來吧?”

被詢問的人點點頭。

“那晚餐讓廚房的人多準備幾道他喜歡的菜。”

“是。”

葉悄聽著一來一往的對話,記起陸家的相關資料中有提到陸城遇這個人。他是陸卓元第一任夫人林秋漪的兒子,陸家最低調的小輩,之前好像一直在國外,網上也有關于他的消息。

在出盡風頭的陸家,陸城遇可謂是一個低調抑或是說平庸的存在。

開往陸家別墅的道路寬敞開闊,兩旁滿是綠蔭。陸城遇估計了一下,如果這時候自己反悔,按原路返回,被自家再次打電話的幾率有多大。

想到這里,他認命地繼續往前開車。

正這樣想著,老太太的電話已經洋而來,人在埃及看金字塔,心還系在孫子上,“小城啊,到家了嗎?”

“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小晴也會過去,你記得多和知道不?你是男孩子,要主一點,不然今后娶不到老婆的……”

陸城遇:“……”

“怎麼不說話了?聽到沒聽到呀?”

陸城遇一陣頭疼,語氣認真地敷衍:“我在聽。”

“你都好久沒見過小晴了吧?怎麼說你們倆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我和怎麼扯也扯不上‘青梅竹馬’這個詞……”

陸、夏兩家好,陸城遇和夏覺晴小時候自然認識,但也僅僅只是認識而已。夏覺晴上小學就被封為“王大人”,高高在上慣了,和陸城遇向來不對盤。可偏偏他一直很喜歡夏覺晴。

可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和小晴見一面!”

“知道了,皇太后。”

陸城遇掛斷電話,想想待會兒和夏覺晴王大人的會晤,還真不怎麼期待。

“呲——”

旁邊的灌木叢中突然竄出一只黑貓沖到車前,陸城遇踩下急剎車,車子驟然停住。

陸城遇下車查看,黑貓蜷胎前,只差幾厘米的距離。

小家伙大概了驚嚇,瑟瑟發抖,也不跑了。陸城遇蹲下去看仔細,才發現它上和四肢的一些地方有傷口,像被什麼咬傷的。手一,它就不安地掙扎起來。

陸城遇嘗試著它的頭,差點被鋒利的尖牙劃破手掌心。

“不如你先睡一覺。”陸城遇說。黑貓湖藍的圓眼睛眨了眨,就像忽地聽到指令般,緩緩閉上,爪子也松懈地耷拉下來。

陸城遇滿意地抱起黑貓放在副駕駛座上。

墻上的時鐘走至下午四點半。

葉悄和姜媛芝談完事,大致了解清楚了偏好的香型,正準備告辭,陸家又來了新的客人。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清脆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在寂靜的午后聽得格外清楚。

簡約風的白小西服,手上握著深棕的包。長發披散在肩頭,發尾微微卷曲,一道好的形倒影在旁邊的落地窗上。

“小晴來了呀,快過來這邊……”姜媛芝立即起去迎。

葉悄出于禮貌,也站起來前去打招呼:“你好,我葉悄。”

夏覺晴打量,目審視,很漂亮的杏眼,畫了淡淡的眼影。

姜媛芝立即替們介紹彼此,一個建筑設計師,一個高級調香師,怎麼看都搭不上邊的職業,也沒有可聊的話題。

倒是姜媛芝親親熱熱地和夏覺晴寒暄起來:“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我聽你媽說,你平常可是忙得腳不沾地。”

夏覺晴滿臉無奈,“一早就給我打電話了,不知道為什麼,非讓我今天下午來這邊一趟,說是有驚喜。”

姜媛芝一頭霧水,“什麼驚喜?老太太古靈怪的,都猜不心里想的是什麼……”

葉悄被晾在一邊,聽們一句接一句地聊著,不好冒然話進去打斷們,說自己要先走一步。

干站著發呆。懸空的臺下方是一個橢圓形泳池,清澈見底,波粼粼,盡頭木柵欄前的薔薇花擁簇盛開,緋紅,空氣中仿佛有馥郁的芬芳。

有道修長的影從小路的拐角出現,葉悄驀然被日晃了眼,一陣刺痛,視線中出現串的黑點。

閉上眼睛,忍過這陣眩暈,過了幾秒再睜開,泳池前的影已經清晰起來。

竟然是他。前兩天才在酒店門前遇見過的男人。

著拉布拉多的頭,低聲勸大狗睡覺的畫面,葉悄到現在還能回想起細節。

他還是和那天差不多的休閑打扮,白,淺棕子。他的手臂上托著一只絨絨的一團的黑貓,站在夏日的一片薔薇花海前,仰起頭朝這邊過來。

夏日的風讓人昏昏睡。

這讓葉悄想起自己的初中時代,某天午后,坐在課桌前翻看的漫畫書里的好場景。

夏覺晴的一聲輕嗤打斷了葉悄飛的思緒,“呵,原來這就是說的超級大驚喜啊……”

拖長的尾音,帶著猜不出緒的戲謔覺。

姜媛芝也反應過來,笑著說:“我倒是忘了告訴你,今天城遇回來,看樣子是老太太想要撮合你們倆。”

陸城遇朝著臺上的幾人點了下頭示意,繞過泳池,從別墅的正門進去。把臂彎里的黑貓給管家,待說:“它現在睡著了,待會兒就醒,你讓王叔給它清洗干凈,上點藥。”

又好像不經意地提起:“今天家里好像很熱鬧。”

管家小心翼翼地接過黑貓,一邊向他解釋:“剛才夏小姐過來了……還有一位葉小姐,是夫人請來的客人。”

陸城遇不甚在意。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姜媛芝率先走下來,笑容滿面,讓人端茶倒水。太過客氣殷勤,反而像主人在招待客人。

葉悄察覺到氣氛有點微妙和尷尬。

聽到姜媛芝吩咐人開始著手準備晚餐,陸城遇委婉地拒絕:“不用麻煩了,我待會兒就走。”

“這怎麼行!”姜媛芝試圖挽留:“再過兩個小時你爸爸應該也到家了,你不等等他嗎?”

“不用了。”

姜媛芝并不肯輕易放棄,“我讓廚房提前做了你吃的點心,你嘗嘗?”

“謝謝阿姨。”依舊是客套的敷衍。

陸城遇是最后才看到葉悄的。

窗外的樹影投映在他后的白墻上,一陣搖曳,流在他肩上浮,他的聲音帶著輕笑和概,“這一回咱們總算可以正式地認識一下了。”

顯然前幾天的偶遇他也還記得,制服惡犬,他對有救命之恩。

“你好,我陸城遇。”

“你好,我葉悄。樹葉的葉,悄無聲息的悄。”

他們聽見彼此名字的時候,臉上的神十分同步地詫異了一秒。七年時間,加德滿都的一面之緣,當年不辭而別之后,如今是否還認得出對方?

葉悄握住陸城遇勁瘦干凈的指,這下覺得,不止這張臉眼,竟然連名字也聽起來耳

“葉小姐,雖然我們才認識不久,但我有個不之請。”

葉悄不明所以。

聽陸城遇繼續道:“今晚能否做我的伴?”

葉悄一愣,沉默了。

站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夏覺晴,也沉默了。

之后,葉悄花了十分鐘才明白過來,今晚有一場宴會,陸城遇原本被自家安排和夏覺晴一同出席。

但顯然陸城遇不是很樂意這個安排,于是平白把葉悄卷了進來,故意讓夏覺晴落單了。

至于這場宴會,據說是一場慶功宴。主人公是夏覺晴弟弟,陸城遇傳說中的基友——著名的新晉華人導演方木深。

葉悄覺得里面水太深,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拉下了水。也不知道陸城遇是不是故意的。

02.“你今天晚上的時間是屬于我的。”

黃昏之后剛夜,葉悄跟著陸城遇到了東籬居。

裝飾風格古樸的會所,著一清靜和安逸。葉悄沒想到年輕人的慶功宴居然會選在這種地方,果然聽陸城遇在耳邊說:“這是夏家長輩替方木深辦的席,他自己出不出場還不一定呢,你不必拘束,就當過來玩兒。”

對于方木深這個名字,葉悄之前并沒有多大的印象,剛剛拿手機百度一下,才發現去年取得票房冠軍的電影《長海巷1997》居然就是他導演的作品。他前幾年一直在國外發展,如今回國,似乎有轉移戰場的意思。

葉悄頗為好奇地問:“既然是長輩特地為他辦的,他還敢不過來嗎?”

陸城遇說:“他還真敢。”

曾經存在微弱,像菖一樣的年,如今變截然不同的人榮耀歸來,七年時在他上碾過,浴火重生之后已然是另一番模樣。

陸城遇還記得當年他從加都回去時,聽聞方木深已經下山,從小河寺被夏家的人接走。

不知因為什麼緣故,那小子像是腦袋終于開竅了,終于放棄了以后要當建筑師的念頭,不再千方百計討夏家人歡心,獨一人出國。

他在異國他鄉肆意瘋長,被打斷了肋骨,才活了現在這樣,變了導演方木深。

夏覺晴一人落單,也落單得漂亮。穿著一淺紫的長,襯得雪白,站在白熾燈下,前來搭訕的人也不會

客人陸陸續續到場,夏母姍姍來遲,看見陸城遇邊站著葉悄時,眉間不悅的神一閃而過。夏覺晴走過去挽住的手,低聲耳語幾句。

正如陸城遇猜測的,這邊的慶功宴熱熱鬧鬧,眾人推杯換盞間,主角卻一直沒有現

八點半已經過去,方木深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夏家的幾位長輩開始面不善。

陸城遇前去和夏母打招呼,葉悄則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卻迷了路。

面前迂回的長廊如同迷宮,片的海棠和玫瑰在沿途點綴,異常妖冶人,仿佛在恒定的室溫中怎麼也開不敗。眼前看到的水榭,亭臺,清池,繁花草木,好像一幅古卷在面前緩緩展開。

大概是選錯了方向,葉悄越走越偏僻,也沒遇見一個服務生。在下一拐角,卻聽見夏覺晴氣急敗壞又有些忍的聲音。

“方木深!你讓這麼多人等你是什麼意思!”

“讓夏家丟臉你就這麼開心嗎?”

電話那頭是震耳聾的音樂聲,嗨到的氣氛,方木深站在舞池正中央,單手摟著邊的伴,大聲吼道:“你說什麼?”

夏覺晴的眼睛里突然像淬了毒,面容冰凍三尺,“我說——你今天必須到家,要不然,就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喂?喂!”方木深醉眼迷蒙,看著手機屏幕暗了下去,發現對方已經掛斷。

旁邊正在喝酒劃拳的男男朝他涌過來,不知道誰勾著他的脖子調笑,“方導是不是醉了?”舌尖曖昧地過耳廓,他肆意地笑著,回過頭逮著住一個人熱吻,連長相也沒來得及看清。

模糊重疊的人影在迷離的燈下搖晃,方木深忽然找回一些神智,翻了翻手機的通話記錄,在第一行的位置看見夏覺晴的名字,才想明白剛剛原來不是一場幻覺。

“方導,這時候還看什麼手機呀,手機有我漂亮嗎?”一個才出道不久的二線星把手里的酒杯遞給他。

方木深笑著接過,卻沒喝,直接拿著往自己頭上澆,杯子摔得碎,瘋起來的勁頭讓旁人看得心驚膽

墨染似的黑發被浸漉地在眸瀲滟的眼角。蒼白削瘦的腰線從T恤中出來,青的蜘蛛紋若現。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年輕人,在不久前的金柏獎頒獎典禮上被看好為將來最有潛力的新晉導演。

他如今一呼百應:“來來來,繼續喝!”

夜晚的狂歡才剛剛開始。

這邊的慶功宴相對而言已經算是冷清了。

夏覺晴掛了電話之后,怒火滔天,差點把手里的手機給摔了。葉悄對上眼眸時,多有點被的眼神震住。

夏家的王大人,果然名不虛傳啊。

不過現在似乎拿電話那頭那個方木深的家伙沒辦法?

夏覺晴明知大概被葉悄全聽見了,立刻把自己武裝好,臉上不見一窘迫,仿佛方才那個大吼大風度盡失的人不是

肩而過時,葉悄:“我迷路了……”

“跟著我。”夏覺晴目不斜視地越過葉悄,好在也不是全然地置之不理,把七彎八拐的,帶回先前的宴席上,帶到陸城遇邊,語氣多有點惡劣:“看好你伴,別把人丟了都不知道。”

陸城遇領著葉悄到一旁,給端了點東西吃,葉悄對夏覺晴的評價很中肯:“有趣的一個人。”

“你離遠一點會比較好。”陸城遇奉勸道。

“嗯?”

“你念一遍的名字。”

“夏——覺——晴。”葉悄緩慢念道,狐疑地問:“有什麼不對嗎?”

“單念后面二個字。”

“覺晴?”

“對了,就是絕。”陸城遇笑了一下,他對這位名義上的青梅竹馬的態度可謂是模棱兩可,只向葉悄陳述了一個事實:“聽說,曾經大冬天的把弟弟方木深按在水池里,差點把他淹死,你說絕不絕?”

葉悄打了個冷,“是的。”

“今天的主角看來不會到場了。”陸城遇看向葉悄,說:“葉小姐,既然你答應了今晚做我的伴,那麼即便我們離開宴會,你也還應該是我伴對不對?”

“你今天晚上的時間是屬于我的。”

葉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他,短暫的沉默已經代表妥協和同意。

陸城遇得寸進尺,把臂彎讓給,轉瞬間換上了哄騙小孩似的語氣:“走了,這兒很無聊,我帶你出去玩。”

葉悄發現每當面對這張看上去人蓄無害的臉,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這是個相當危險的表現。

03.曾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打聽他的名字。

兩人酒足飯飽之后,從宴會現場撤離得比誰都快。

陸城遇帶著葉悄出來,進行的活居然是——沿著江邊馬路。孤男寡,月上柳梢,江面送來的清風都帶著幾分旖旎的味道,氣氛實在很微妙。陸城遇言辭懇切而真誠,一臉替葉悄擔憂的表:“剛才吃那麼多,現在就應該散散步消食。”

“葉小姐,有件事想問你。”

“你說。”

“請問你七年前,是否和父母一起去過加德滿都?”

他只是稍帶一問,葉悄的記憶已經復蘇,猶疑地問:“你是……當時的那個人?那個……陸城遇?”

他們在對方的眼睛里相互看到了一驚喜和訝異。

“開始只是覺得名字相同,慢慢卻發現,你越來越像當初我在加都偶然遇見的那個生,所以才冒昧問出口,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同一個人。”

葉悄重重點頭,滿臉都寫著“我也是”三個字!

在街頭偶遇時,覺得他悉;

在陸家見面,覺得他悉。

還為此自我反思過十秒鐘,葉悄啊葉悄,稍微矜持一點兒,不要見到帥小伙就把持不住,搞得好像你倆上輩子見過一樣。

七年時間,從年期進到青年,容貌或多或會產生一些變化,即便記憶模糊不清,但面對這個人的容時還是覺得

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不知從何而來。

“那現在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葉悄。”一別七年后,葉悄鄭重其事地做自我介紹:“黎洲人,現定居榮城,是一名調香師。需要定制香水的話,可以找我哦,人九折優惠。”

看著陸城遇,一本正經地調戲他:“看在你長得這麼賞心悅目的份上,可以給你折上折。”

起意,心懷不軌,但有賊心沒賊膽,一切流氓行為止于口頭。

葉悄恨自己拿不出與葛亦勛往時江湖兒的豪邁,隨手一挑,就住了人家的下:“妞兒,給爺笑一個……”

現在對面的人換陸城遇,發現自己除了腦袋發懵,臉頰不正常升溫,心臟跳頻率過快好像剛跑完八百米之外,實在拿不出以往應有的流氓架勢。

陸城遇顯然比淡定從容,說:“我是榮城人,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學習和工作,前陣子才回來。職業是一名建筑設計師。”

“你當初在加都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呀,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我還有想過去找你,結果頂著太轉了一天,也沒制造出‘巧遇’,還真是的……”

葉悄想起當年的自己,一覺醒來,那個說要賜予夢的年自然早已不在窗外。只是卻想要再見他一面,獨自在加德滿都的街頭巷尾打聽一個來自中國的男生。沒有他的任何聯系方式,除了姓名,對他一無所知。

說不出心口的悸是因為什麼,只是那時候,希見到他的愿那樣強烈,以至于現在回想起來還記得那種酸楚、期待、甜而又苦的心

那是17歲的

現在說起來,卻不過云淡風輕一句話,作為笑談。

“當時不告而別,是因為家里出了一點事,所以連夜離開了加都。”陸城遇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很嚴重嗎?”不然怎麼會那麼著急。

“是啊……”嘆息似的尾音,陸城遇語速輕緩地問:“你知道榮城最大的那個抗戰紀念館嗎?”

葉悄點頭:“但是好像已經廢棄很多年了。我曾經路過,看到館好像只修建了一半左右,沒有完工。”

“那是因為我母親林秋漪。”

葉悄一怔。

林秋漪曾經被世界建筑協會譽為“最天才的建筑設計師”,杰出的天賦不知讓多人眼紅。風華正茂,一度紅遍全國,甚至海外。

當年榮城最大的抗戰紀念館就是由林秋漪一手設計的,榮城政府和各方都給予了高度的關注。施工修建大一半,卻突然曝出林秋漪的設計抄襲了日本人月島川菱的一系列作品,淪為一大恥辱。由于當時的各家投資公司也紛紛撤職,紀念館的工程不得已擱置,到現在已為被人忘的廢墟。

“是不是很驚訝我為什麼可以把這件事坦然地說出口?”陸城遇一笑,“因為我相信。我始終相信這件事其中另有。”

“我母親當年因為這件事力過大,換上了重度抑郁癥,神失常,隨時有自殺的可能。突然有一天失蹤了,我們所有人都找不到的下落……”

“直到在加都的那晚,我告訴我找到了。”

一路往前走,葉悄聽到這兒的時候,心里沒由來地一沉,腳步頓了一下,就聽陸城遇繼續說道:“結果我趕回來,發現打撈上來的是的尸骨。”

葉悄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現在這樣平靜的。

的夜包容了所有,他眼睛里的狠戾和孤絕也被完藏起來,只有冷寂又平靜和聲音,一點一點地在耳邊如同春夜江水緩緩漾開。

葉悄忽然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無意識的,做出了一個舉

——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地握了一下,然后電般立即松開。

等反應過來,自己覺得一張老臉沒地方藏。

適當親的肢常常能給人帶來藉。或許太想要安這個人,所以不由自主,朝他出了手。

這次倒不是想著占便宜,只是心疼,心疼這個人而已。

陸城遇也難得出錯愣的神。這個夜晚,對著突兀地訴說往事,得來一個這樣的牽手。

覺到手心的溫度滾燙。

“明天周末,你有安排嗎?”

葉悄搖頭。

陸城遇一步一步達目的,“既然如此,陪我一起去看看紀念館吧?”

分明是詢問的語氣,怎麼就顯得如此篤定?仿佛知曉勢必會答應,如同孫悟空翻不出五指山。

葉悄雙手依著江邊的欄桿,側頭認真地打量起陸城遇。他今天穿了件淺的亞麻襯衫,袖子往上挽了一半,出一截線條流暢的手臂,偏白。出的側臉廓深邃,一旦笑起來給人的覺卻意外的溫和。

這讓葉悄想起一款經典的Memory品牌香水,尾調主要是琥珀和紫檀,摻了些許的月下香,給人以沉靜而安謐的覺。

覺得陸城遇有很多面,不羈的,溫和的,隨的,沉靜的,冷峻的,漫不經心的,自由放縱的……

但偏偏,每一面,都是所欣賞、所喜歡的。

于是別無他法,不可抗拒,決定聽從心的安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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