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穿二代》小人之心

姚志華的這篇小說《心墳》,正是以在北大荒自殺的高中同學卞輕輕為原型,從男主原型汪建的視角,寫一個大革命年代的悲劇故事,而又不僅僅是故事,更多的是刻畫時代和人,很是人心。

了江滿那句「心中有座墳,葬著未亡人」的啟發,姚志華在作品中把這句話改了「心中有座墳,葬著不歸人」,結果這句話被許多讀者銘記,也許這一代人經歷了那個悲年代,更加能吧,一時熱度簡直堪比百年後的網絡金句。

黑馬青年作家姚志華同志火了。

他站那兒跟江滿說話,手裏還端著鹹菜碟子,聞著辣炒小鹹菜的香味饞人,乾脆了一丟進裏:「不是跟你顯擺啊,媳婦兒,這回還真得記你一功。」

「臟不臟!」江滿沒好氣地瞪他,這傢伙剛燒完火,就沒洗手。

姚志華則笑嘻嘻不當回事。

江滿:「記我一功,我有什麼好?」

「兩百八十二塊稿費,給你兩百五,行了吧?」姚志華嘖了一聲,搖搖頭,「不行,兩百五多難聽,給你兩百四吧。」

這什麼道理啊,江滿:「兩百五不好聽,怎麼不給我兩百六?」

「你就不能多給我留點兒!」姚志華抗議,「不然我怕不夠花的。」

話音沒落,屋裏「哇」的一聲,江滿趕他:「快快快,暢暢醒了。」

姚志華放下鹹菜碟子就往屋裏跑。

江滿追著喊了一句:「先抱起來把尿,裹著小被子,可別給凍著。」回頭看著灶臺上的鹹菜碟子,表示心累。他端回去,結果在他手裏端了半天,下手著吃了半天,耍了這半天皮子,又給丟這兒了。

江滿熄滅了灶膛的火,用高粱稈排子端起兩碟菜和裝蛋的碗回去,進屋一看,剛睡醒的小姑娘正在被窩裏鬧脾氣,撅著嘟著臉,小手拍打著姚志華不要他。

一看見江滿進來,暢暢趕眼淚汪汪地撇著:「嗚嗚,媽媽抱!」

重複每個假期的故事。剛回來時跟姚志華生,過幾天才慢慢起來。等到姚志華剛跟小孩培養出點兒「父」,差不多又該開學了。

給小孩穿好服抱起來,江滿抱去洗臉,姚志華就去廚房盛粥。三口人一邊吃飯,一邊姚志華提起買自行車的事。

「反正買得起,買一個你平常騎車帶小孩趕集上店,我們過年走親戚串朋友,騎新車,我放假回來出個門也方便。」

「不是錢的事兒。」江滿說,一輛自行車一百多塊錢,要買早就買了,以前是孩子小不太出門,覺著錢還是裝在兜里實惠。不過往後暢暢大了,就可以騎車帶孩子出門去玩了。

於是江滿想了想說,買就買吧,穀雨那兒應該能找到自行車的工業券。「你買了,別人問你怎麼說?」

三百多塊錢稿費,這消息要傳出去麻煩可就來了。

姚志華:「媳婦會持家攢下來的?」

想想他媳婦當個生產隊會計,半個人的工分也沒幾個錢,全年生產隊結餘還不知道幾百塊呢,全都貪污了也不夠,不又笑道:「再不然,就說跟穀雨借了一部分?」

「這個行,就這麼說。」江滿點頭贊同。

「嗬,我們暢暢自己會剝蛋了。」姚志華停下筷子,看著小孩白的小手指慢吞吞剝掉一小片蛋殼,還拿在手裏看了看。他把自己手裏剝好的蛋遞過去,「來,給你這個,這個給爸爸剝。」

小孩手一,躲開了,姚志華失笑:「爸爸不吃,爸爸幫你剝。」

「你別管,人家暢暢自己能剝。」江滿自顧自吃飯,只留意著兒的作,一歲半的小孩,小手的作很慢,卻慢慢悠悠很有耐心。

姚志華:「才多大,等剝完都冷了。」

江滿:「冷就冷唄,冷了就熱水捂一下。給自己學又沒壞,你看這麼點小孩,手指多靈巧。你小時候一歲半,肯定不會自己剝蛋。」

「我小時候一歲半,哪有蛋吃?」姚志華仍是有些不放心,留心注意著兒的作。

「我們暢暢會剝蛋了,看我們暢暢多能幹。」

江滿剛誇完,胖乎乎的小手指摳下一塊蛋白下來,小姑娘歪著腦袋,看了看手指上的蛋白,淡定地連手指一起送進裏。估計整個蛋剝完,就可以當月球模型了。但小姑娘顯然很樂意自己手。

陸安平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兩口子一左一右喂孩子吃飯。

「來了?」姚志華站起來招呼道,「等你不來,我們就先吃了。你吃了沒,給你盛粥?」

「吃過了,老隊長一早孫子去喊我。」

姚志華幾口喝碗裏的粥,滿足地肚子,問道:「那你今天怎麼個打算?我要去縣城買自行車,給家裏買點年貨啥的,你去不去?反正肖秀玲他們也得晚上能回來。」

陸安平說不去,想留在家裏。

江滿看著陸安平言又止:「我看你……一起去吧。你在村裏幹啥呀?」

陸安平:「我就在村裏串串門,見見老鄉們,等秀玲他們回來。」

「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陸安平愣了下,反應過來有些無奈,「弟妹,我回家來過年。我跟你保證,不會有別的事。」

江滿抬抬眼皮子:「你等也得等到晚上啊。不是我說你,你瞧瞧人家姚志華回來,包里都是給我和小孩帶的東西,孩子的餅乾糖果,過年的新服,你再瞅瞅你,一個提包,空著兩手,這大過年老人孩子的,也不多給家裏買點年貨,虧你都好幾年沒回來了呢。」

陸安平臉一變:「你提醒我了,我……我一心急著回來,下了飛機就上火車,什麼都沒顧上。還是在火車站的時候,給楊楊買了包糖和餅乾。」

姚志華:「那正好今天一起去,不耽誤。反正你在家也是乾等著。」一邊說著,一邊在陸安平注意不到的角度斜了江滿一眼,眼神里滿是揶揄。

陸安平問怎麼去,姚志華說借輛自行車,正好回來時他買了新自行車,一人一輛帶著年貨回來。

姚志華問江滿:「要不你也去吧,我們帶暢暢一起去玩。你帶暢暢坐客車舒服些,我到站接你們。」

「今天有點冷。」江滿搖頭不去。

於是兩個男人一起出門。江滿在家裏收拾了一下,給暢暢做了雙過年的新棉鞋,吃過午飯太西落,聽見隔壁有靜,肖秀玲回來了。

「回來了?」江滿領著暢暢進去,肖秀玲爹娘和肖餘糧也跟來了。江滿也沒繞彎子,「秀玲姐,陸安平回來了你知道不?」

「一進村就聽說了。」肖秀玲臉有些蒼白,一臉疲憊,熱水洗把臉,問江滿,「人呢,不是說在你家嗎?」

「去縣城買東西了,我跟他說你們得晚上回來。」江滿笑了下,看著肖秀玲有些擔心,一問,肖秀玲說暈車。

「暈得七葷八素的,加上可能涼了,肚子難,車上吐了兩遍。」肖秀玲看看旁邊的小陸楊,小孩都五歲多了,倆眼睛烏溜溜看著

肖秀玲給江滿使了個眼:「楊楊,你不是給小妹妹帶了鍋盔嗎,姥姥拿去廚房烤烤,烤熱了你給小妹妹吃。」

「對對,楊楊幫嬸子帶小妹妹玩。你兩天不在家,小妹妹都想你了呢。」江滿把暢暢給肖大嬸,看著倆小孩手拉手去廚房烤鍋盔吃,跟肖秀玲進屋說話。

一進屋,還沒坐下肖餘糧就急著問:「三嫂,他陸安平啥意思啊,是不是來要楊楊的?他敢!我弄死他個狗東西!」

江滿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肖秀玲則扭頭責備道:「你呀,跟你說多回了別躁躁的,你要在屋裏就先聽江滿說,不想在屋裏你就出去,替娘哄小孩去!」

肖餘糧訕訕閉了,肖大叔則蹲在門口吧嗒吧嗒地老煙袋。

一家人剛參加完喪事回來,一進村聽說陸安平回來了,有上回的事在先,直覺就沒往好打算,臉都不太好。

江滿就把知道的一一道來,把陸安平的表現和姚志華了解到的都說了。

「……事就是這樣。今天一早跟姚志華去縣城買年貨去了,估著過會兒也該回來了。」

「上回來那的,不是他新娶的媳婦?」肖大叔問。

「陸安平自己說不是。」

「那他這趟回來……是來跟秀玲複合的?」

「叔,他說的要都是真話,他們不能複合,應該是回來團聚的。」江滿說。

原先陸安慧和吳萍來要孩子,心裏就有過疑問,覺得以陸吳兩家和陸安平,不該讓兩個人千里迢迢跑來要孩子,按照這年代常見的作,應該陸安平來,隨帶個警衛員,說不定還還驚當地某個幹部作陪,擺出一副高姿態的臉,給一筆錢、給點什麼好條件,或者承諾安頓好肖家生活之類的。

所以陸安平說的那些,江滿基本上是相信的,有陸安慧和吳萍的事在前,撕都撕開了,這種況下,陸安平似乎也沒有孤一人跑來騙人做戲的必要。

可是一別三年,一句「出國了」解釋不了所有的事,出國前的兩年他一直沒回來,出國一年兩人毫無聯繫,肖秀玲現在是什麼打算,陸安平下一步又是什麼打算,過日子不是一句話的簡單,往後兩人還能不能過下去,肖秀玲滿腹對陸安平幾年來的怨氣,還能不能接他,這些總得仔細想一想。

所以江滿才自作主張,乾脆把陸安平支開,好讓肖秀玲心裏先有個準備。

其實江滿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多事了,本來是個冷的人,可跟肖秀玲得久了,自覺不自覺地都牽涉進來了。江滿這樣的子,寧願先從壞的方面考慮。

「你說,他要是奔著楊楊來的,會不會先騙住我們,找機會把楊楊帶走?」肖秀玲思量半天,問了這麼一句。

不是沒有先例。鄰鎮一個男知青,在當地結婚生了孩子才幾個月大,離婚回城了,去年忽然又跑回來說要跟媳婦孩子團圓,幾天後把孩子抱走了,的只知道他是杭城人,地址住都不清楚,兩眼一抹黑,找都沒法找。

「我覺得不大可能。」江滿道,「陸家又不是沒名沒姓的小老百姓,他把孩子帶走,我們大可以去首都他家裏鬧,赤腳不怕穿鞋的。他這樣的家庭出比我們小老百姓更怕影響,總不該這麼笨。」

「那就不管他。」肖秀玲說,「只要他不跟我搶楊楊,隨他怎麼著,反正他也呆不久。」

江滿想了想,笑道:「其實我都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以他的家庭份地位,沒必要這樣做戲,你們連正經的結婚證都沒有,他做戲能做到哪天?覺陸安平不能是那種人,興許人家就是回來跟你團聚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肖秀玲說,「他三年多沒回來看一眼,一年時間沒通過信,不是一句不得已,不是一個出國了就能過去了的。江滿謝謝你啊,你才是真替我著想。」

「說啥呢秀玲姐,咱倆還用說這話。」

江滿在廚房找到暢暢,小姑娘正興緻坐在灶門口,吃烤鍋盔吃得兩角黑糊糊的餅屑。

「暢暢,我們回家嘍。」

小姑娘看看手裏的鍋盔,再看看小陸楊,腦袋一歪,慢慢悠悠地:「不走,玩。」

「你回去忙吧,倆小孩一起玩,我看著。」肖大嬸說。

江滿就先回去做晚飯。估著陸安平晚飯不用在他們家吃了,或者說吃不吃都不用管了,江滿就去小菜園裏挖菠菜,包薄皮大餡的燙麵包子。

上鍋蒸拿出來一個剛想嘗嘗,姚志華騎著鋥亮的新自行車回來了,一進門就喊:「嚯,做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燙麵包子。」江滿手裏拿著包子看他,「你可真長,我拿出來都還沒撈到吃呢。」

「不是我長,一準是媳婦心疼我等著我。」姚志華笑嘻嘻耍貧。

「嘖,我發現你這人心態可真好。」江滿話沒說完,人家姚志華已經停好自行車,幾步竄過來,手沒洗臉沒刷,一低頭一張,一口把手裏的包子咬掉大半個。

「……」江滿嫌惡地看看手裏半個包子,索抬手往他裏塞,也不管塞不塞得下,自己轉再回去拿。

「呼,好吃。」姚志華鼓著,吞下裏那麼大的包子,「放了豬油渣?」

「菠菜、豬油渣和條。」

「好吃,這面比死麵筋道。我買了,明天再包一鍋餡的。」

姚志華吃裏的包子,去井臺洗手洗臉,把自行車上的東西拿下來。看得出市場已經活絡起來了,資貧乏的年代漸行漸遠,又上他這麼個暴發戶心態,鴨魚、乾果海貨、糕餅罐頭,買了那麼一大堆。

「看看咱新買的自行車,咋樣?我還給你買了塊手錶。」他自己暑假用稿費買了塊手錶,趁著過年,這次給江滿也買了一塊。姚志華一邊拎東西,一邊囑咐江滿,「你收拾準備吃飯,我去把暢暢抱回來。」

「那邊……」江滿用下示意了一下隔壁,「陸安平進去了?」

「進去了。嘖嘖,你可不知道……」姚志華頓了頓,習慣地的臉,「媳婦兒,我發現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壞,肖餘糧抱著子等著他呢。先不說了,我去把咱閨抱回來,可別把我們孩子嚇著。」

隔壁肖秀玲家裏倒是安靜,居然沒掀起暴風驟雨,陸安平抱著小陸楊,眼眶紅通通的,像是掉眼淚了。小陸楊被他抱在懷裏,小臉嚴肅,默默地也不吭聲。

姚志華無聲一嘆,心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再看看自家閨,乖巧坐著小板凳吃糕糕看熱鬧,姚志華抱起閨悄悄退場。

「怎麼這麼安靜?」江滿擺好飯菜,接過他懷裏的暢暢。

喂點兒,別給吃太多了。」姚志華說,「陸安平那個夯貨,可算聽了你的話了,看見什麼都想買,跟東西不要錢了似的,比我還能買。我去的時候,我們暢暢一手蛋糕,一手綠豆餅,還吃了橘子罐頭和麥芽糖。」

還罵人家夯貨,也不看看他自己買的了?江滿吐糟一句,擔心地抱起小孩,的小肚子:「之前還吃一塊鍋盔。暢暢,咱是漂亮的小姑娘,可不能這麼憨吃,東西吃雜了肚子不舒服,知道不?」

知道啥呀,暢暢咧著傻樂呵,小手一指桌上的包子:「吃!」

姚志華撲哧笑了出來。

手把閨抱過來,讓坐在自己上,用筷子鉗開一個包子,怕燙麵不消化,包子皮自己吃了,喂吃了一個包子的餡兒,也沒敢再喂粥,給喝了點開水,反正睡前還要喂一頓

自己能吃了,不要老喂,別太熱的我都讓自己吃。」江滿說。然而姚志華喂閨吃飯簡直就是個樂趣。

怕小孩吃多了積食,吃過飯江滿在屋裏生了個火盆,指揮著暢暢在屋裏拿這拿那,故意支使在屋裏活溜達。偏這小孩習慣地慢吞吞,被媽媽支使著一會兒拿這個,一會兒找那個,忙得不亦樂乎。

外頭天冷,江滿自己出去在院裏溜達了一圈,隔壁亮著燈,留意聽聽,仍舊沒什麼靜。

「沒吵吧?」見進來,姚志華示意了一下隔壁。

「你自己聽不見?」江滿使喚他,「去去,倒水給你閨洗腳睡覺。」

收拾給孩子洗漱,哄睡了,兩口子也上床捂被窩。

姚志華一邊摟著媳婦一邊摟著孩子,忍不住嘆:「你說今晚陸安平,能混上我這待遇吧?」

「什麼待遇?」

「老婆孩子熱炕頭啊,小別勝新婚。」姚志華笑嘻嘻地眨眨眼,隔著一道牆,那邊實在太安靜了些,連個大聲爭執都沒聽到,「你說他們怎麼個況,吵也不吵,親熱也不親熱,我剛才還專門著牆聽了半天呢,怎麼跟老夫老妻似的。」

江滿呵呵兩聲:「你們男人真是猥瑣污齪。」

私心裏覺得,肖秀玲明顯是還沒放下這個男人,畢竟兩人曾經那麼好,陸安平以前對媳婦孩子也的確不錯。可是肖秀玲畢竟已經不是剛嫁給陸安平時候的十八歲了。人經歷的磋磨多了,大約就變得理冷靜了。

「要是你呢?」

「我?」江滿說,「當初我生完暢暢你回來時,我其實想拿刀剁了你。」

「這麼狠?」姚志華咋舌,不怕死地問,「那你怎麼沒剁?」

「弄巧拙了,悔不當初啊。」江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會先提離婚,橫豎我不急,還等著跟你提條件,撈點兒什麼好呢。」

「噗……」姚志華悶頭憋笑,一把抓住往被窩裏摁。

吹燈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聽見隔壁有靜了,江滿就借故跑去肖秀玲家。一進門,陸安平正在打水刷洗圈和廁所,換了家常裳,把自己捯拾得利索。

江滿目在他腳下那雙半舊的手工大棉鞋上打了個轉,回想他昨天穿的應該是皮鞋,這鞋子恐怕是他走之前留下的舊鞋。

打招呼:「早啊。秀玲姐呢,我來找點兒豆醬,姚志華個饞傢伙非得要吃炸醬麵。」

「秀玲出去了。」陸安平看起來心還不錯,面帶笑容,「豆醬……你知道放哪兒嗎,我還真找不到,你自己拿。」

「楊楊還起來沒?你們今早做什麼飯,不然楊楊去我們家吃。」

「早飯去爹娘那邊吃。」陸安平笑容不變,「弟妹,謝謝你啊,我都聽說了,他們娘兒倆你可沒照顧。」

「嗐,我跟秀玲姐我們倆,同病相憐,我們互相照顧。秀玲姐照顧我還多一些呢。」

路去廚房,從罈子裏舀了半碗豆醬,回到家跟姚志華嘀咕:「這就和好了?這傢伙這就滿復活了。」

「啥意思?說人話。」姚志華沒聽懂。

「我說陸安平,可不是前天剛來時那個樣子了,一大早氣神好的。」

然而等到日上三竿,小陸楊跑來找暢暢玩,江滿才從小孩裏聽說實,昨晚上肖秀玲跟陸安平談了一晚上,一直到很晚,帶著兒子回爹娘那邊住了,陸安平一個人在這邊睡的。

「你媽呢,沒過來?」

「媽媽跟姥姥做豆腐,你晚上別做飯了。」小陸楊小臉上滿是高興,爸爸回來了,雖然還不是多悉,可父子親卻不是假的,陸安平三年沒見孩子那個心疼,變著法子討好他,陪他玩抱著他,給他買了那麼一大堆吃的玩的,還給他買了過年的新服。

父子緣,小陸楊似乎接良好。

落的時候,肖餘糧給江滿送了一小鋁盆的豆腐腦來,還熱乎乎的。

「你家今年做豆腐做得早啊。」江滿笑問。

「我娘說早兩天做,省的生產隊石磨和驢都用不過來,挨不上。」肖餘糧說。反正這大冬天,做出來的豆腐放到點豆腐的漿水裏,吃上一個月都不會壞的。

江滿把豆腐腦倒進自家的鍋里,鋁盆洗了下還給肖餘糧,想想家裏也沒啥能給他的,陸安平買那麼多東西,他們有的他家裏也都有,就乾脆算了。

「你姐呢?」

「在家呢。」肖餘糧說,「大過年,我娘讓跟楊楊回老宅住。」

江滿心說,這怕不是肖大嬸的主意,應該是肖秀玲自己決定的,沒過來怕也是想跟陸安平擺明態度。

本來想去轉轉,轉念一想,這事誰也不能替肖秀玲做決定,尤其江滿自己,就沒有那種「勸和不勸分」的觀念,索就不過去了。

回去切一碟蘿蔔乾,碎碎地切丁,放點兒辣椒面,醬油醋泡一下,做豆腐腦的澆頭,再熱幾個饅頭,一頓滋潤可口的晚飯就結了。

結果陸安平就這麼住下了,每天一早起來打掃收拾,收拾完了就往肖家老屋那邊跑,一進門就喊「爹、娘,我來了」。

這傢伙除了在村裏相的人家走一下,吃飽了帶著小陸楊滿村子轉悠,打鳥爬樹,培養父子,也不管肖餘糧的臉有多臭,忙活著殺殺魚辦年貨,居然坦然留下來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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