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穿二代》找爸爸

「秀玲姐,你的信,郵遞員來時你不在家,就給我了。」江滿推門進了肖秀玲那邊的院子。

「你家姚志華又寄東西來了?」肖秀玲接過信來,隨口問了一句。

「寄了幾塊布來。」江滿說,「滬城那邊不是有不要布票的嗎。等會兒給你挑一塊,給楊楊做件服。」

「楊楊也不缺服。人家姚志華就是個有心的,喜歡往家裏寄東西,寄布料好。陸安平上次寄來兩套,給楊楊的有點小了,估計明年就不能穿了。」肖秀玲拆開信來看,江滿就先回去了。

不多會兒肖秀玲過來閑坐,說陸安平來信,說肖餘糧在部隊一切都好。新兵三個月不能跟家裏通信,肖餘糧自己沒能給家裏來信,這陣子可把一家人擔心壞了,肖大嬸整天沒事就念叨。

「這下子放心了吧?」江滿笑道,「陸安平既然把他弄出去了,還能甩手不管?」

「這不就是不放心嗎,我弟從小沒離開過家。」肖秀玲笑道,「不過我也跟安平說了,他私底下知道況就行了,可不許手多管,更不能照顧他,既然是他自己想當兵,就該比別的人要求更嚴才對。」

「你就放心吧,農村出來的孩子,沒那種氣的,我看餘糧肯定差不了。」

然後肖秀玲跟,說陸安平過了年想接他們娘兒倆過去。

「去首都?」江滿問。

「不去。」肖秀玲說,「我有病呢,我才不帶著楊楊去首都,他們那一窩子都在那邊,想想都心裏不舒坦。」

「去南方?陸安平能調過去?」

調不難,關鍵是他要調不簡單是他自己的事,他父親未必肯同意的,他打一百個申請都沒用。

「他說他都安排差不多了。」肖秀玲道,「我早就跟他明講了,我反正不會帶著楊楊去他們老陸家屋檐底下討生活,老爺子年紀大了我不說,尤其他那個姐,本也沒別的能耐了,整天就在娘家轉悠。」

這也是當初肖秀玲不願意跟陸安平複合的原因,相信陸安平,可不想過兩個人都為難的日子。

結果陸安平自己也是有見識,說一直呆在首都,可能會順水順風,可別人眼裏他就是個幹部子,某二代,靠的父族庇佑,離開首都,他說不定發展得更好。

大非洲他都闖過了,順順噹噹工作生活了一年,離開首都有什麼好擔心的。

「哎,合著你就快要走了啊。」江滿撇撇,「還說咱們老公母倆作伴呢,合著我還是搶不過他陸安平。」

「你行了啊,你這話去說給你家姚志華聽聽。」肖秀玲笑著給個白眼,「我前腳走,你還不是後腳就得走,說得好像你自己不走似的。」

「說真話,江滿,要不是看他一個人在南邊可憐,我還真不想去。跟你咱們倆這麼住著,養種菜,搭夥吃飯,沒事逗逗孩子,日子多舒服呀。」肖秀玲看看自己院子裏的大榆樹,一住幾年,這樹都長高了,「真要走了,這小院子還捨不得的。」

「這沒辦法。」江滿笑,「人家這是生產隊的房子,都白給咱倆住了這好幾年了。對了,秀玲姐,你可記住一件事,」指指肖秀玲,「你可記住嘍,不管去了什麼地方,往後能自己買房子你就自己買,有錢買你就不要往外賣。」

「我跟安平過去……」肖秀玲想了想,「反正都是公家分房子吧,用不著自己買啊。」

「怎麼跟你說呢。」江滿一臉哄地忽悠道,「這不一樣,你自己想想,房子總是自己的好,就像你我吧,住了人家生產隊這麼長時間房子,這是老隊長照顧,村裏人也厚道,一直讓我們安心住著,可萬一哪天人家需要收回房子呢?你就得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說的也是。」肖秀玲笑,「這房子咱倆安生住著,可得多謝謝隊長叔。」

「橫豎陸安平也養得起你們娘兒倆,」江滿正道,「男人掙錢人管錢,你管錢你幹嗎呀?存銀行?存銀行你還得擔心錢越來越,越不當錢了,指不定今天張三來借,明天李四來要。所以你買房子呀,房子又不會跑,也沒人能搶能。」

兩人聊了會兒自家的事,肖秀玲又提起老姚家的新向,心比天高一直沒嫁出去的姚香香,跑去羊城打工了。

「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婆婆跑來找我娘,問陸安平是不是現在在羊城,說不放心,人生地不的,想讓安平給關照一下。我娘就說,安平不是在羊城市,他平常要跑工地,聽說在海邊,還不定在哪兒呢。」

「要說老姚家對這個老閨還真上心,這都能找上你們家,也難怪養歪了。」江滿嘖了一聲,「去羊城打工不錯啊,姚香香還有這個行力?」

「說是奔同學去的,中學同學有去那邊打工的,寫信回來說,都是外國人來開的廠,只要勤快肯吃苦,一個月幹得好能拿到一兩百塊,在廠里吃,在廠里住,不出去也不花什麼錢,都能攢下來。」

可想而知,姚香香二十一了沒婆家,名聲又臭,在村裏人眼中就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了,妥妥砸手裏了。一聽一個月能拿到一兩百塊,趕地就投奔同學當打工妹去了。

隔天姚二嫂抱著老三姚琳琳來串門子,江滿看著孩子上灰突突補丁摞補丁的舊服,估著招娣、領娣穿了多年的,就把暢暢穿小的服挑了幾件,送給了

「這服還大半新呢,都是好布料,你接上一截還能穿。」姚二嫂說,理著服看了看又笑道,「瞧我,你家暢暢啥時候穿過打補丁的服了,都是好服,給我們家三丫穿正好,就能當走親戚做客的服了。」

完了又跟江滿說起姚香香打工的事:「……臨走的前一天老太婆來我們家,說要出去打工了,我們當哥嫂的不該給點錢帶著嗎,我就奇了怪了,去打工掙錢,怎麼還得我們給錢帶著,招娣他爸還說給兩塊吧,我氣不過,吵了幾句,我就偏不給。」

完了問江滿:「沒來你們家吧?」

敢來跟我要錢?」江滿笑笑,心說現在姚香香躲還來不及呢,「二嫂你做得對,我算是看了,老宅那一窩子,你越他們越欺負你。」

暢暢對姚琳琳這個小堂妹興趣,比爸爸買給的洋娃娃有趣啊,慢慢悠悠走過去,扶著姚二嫂的膝頭,研究懷裏的姚琳琳。

姚琳琳走路還不太穩當,姚二嫂扶著站在地上,暢暢就好奇地拉拉的小手,見姚琳琳沒反應,乾脆又出一小手指,人家的腮幫子。

「暢暢,不能弄小妹妹的臉。」江滿忙哄暢暢,「小堂妹管你姐姐呢,跟你玩,去看看你有啥好吃的,分給小妹妹吃。」

暢暢果然去轉了一圈,小胖手拿了半盒餅乾來,姚琳琳接過來就拿在手裏看,暢暢忙告訴:「好吃。」然後乾脆拿起的手,幫塞到裏。

姚琳琳嘗到味道,才趕吃了起來。

「你們家暢暢真聰明,說話也清楚。」姚二嫂發愁道,「三嬸你看,我們家三丫是不是有點呆呀,算算這都一歲半還多了,走路走不穩當,一走就摔,還得人領著,說話也就會爹娘,不清楚,別的都不會說。」

「一歲半的小孩,說話不清楚不是太正常了嗎。」江滿手把姚琳琳抱過來,小孩是不太活潑,有點黃瘦,個子也小,從小缺,吃米湯長大的孩子,看著有點人心疼。

江滿想了想說:「二嫂,這麼大小孩就算走不穩當,應該也能自己走了,你要不要帶去醫院看看,我擔心缺鈣。」

「缺鈣?」姚二嫂忙問,「缺鈣是啥?

「缺鈣就是……」江滿費了下腦筋,乾脆告訴,「就是小孩從小沒吃,缺了長的營養,骨頭容易,發育慢。其實我也說不好,二嫂你不如帶去醫院給醫生看看,人家醫生最懂了。」

想想農村孩子也沒曬太,就建議道,「平時你多給吃骨頭湯,吃蝦皮、豆腐、蛋,再不然你讓二哥去水庫捉鯽魚,給燉湯下麵條、燉蛋。」

「怪不得你經常給暢暢做魚湯燉蛋呢,看你們暢暢養得多好。」姚二嫂嘆氣,「三嬸,不怕你笑話,家裏窮的,哪來的閑錢給買骨頭、吃蛋呀,大包干以後我們孩子多,孩子又小,兩個大人種地都忙不過來,這孩子從小命不好,沒吃多,要不是你給了一包,月子裏就該死了。」

江滿一聽忍不住嗔怪:「二嫂你瞎說什麼呀,這麼點小孩,哪來的命不命的,我看這孩子將來命好著呢。」

「倒是希將來命好呢,我跟他爸都商量了,們姐妹三個,再窮也給們上學,就是我看我們家招娣,上學不太靈這個不會那個不懂的。我們窮是窮,還算好的呢,橫豎都能吃飽飯,怎麼也把們養活大。」

完了又跟江滿八卦,村后姚其嶺家,新生的第六胎送人了,還接了人家兩百塊錢。

「這樣的爹媽也是找。」江滿驚訝,「他家小孩又送人了?」

「又送人了,剛滿月人家抱走的,因為男孩,要了兩百塊,人家也沒跟他們講價,外地來的,沒讓他們見到面就讓中間人抱走了。」姚二嫂說,「他家這不都第六個孩子了嗎,前邊生的老五是孩,也送人了,兩年前的事,那個沒給錢。」

「我看呀,這樣的爹媽,送人說不定還是那孩子的福氣呢。」江滿說。

這姚其嶺家也是奇葩,眼下計劃生育管的不嚴也不能讓他家生六個啊,管了人家也不理,這兩口子,孩子卻一個一個地生,也不做措施,養不起送人。

江滿抱了抱姚琳琳,小孩又瘦,一邊心疼,一邊催著姚二嫂帶孩子去醫院。

幾天後姚二嫂來,說還真是缺鈣,醫生給開了補鈣的藥片。

江滿看著懷裏嘟嘟沒神的姚琳琳,心說幸虧這爹媽還不是太糟糕,還來得及。

姚二哥和二嫂養孩子倒也不是不盡心,大包干以後,別人家日子都見好,他們家因為三個孩子都小,老大招娣也剛上小學,要養活一家子五張,日子反而不如大集時候了,這兩年也夠不容易的。

一聊孩子,順帶就聊到姚老大家的姚高興,比姚琳琳小了三個月,聽說是夠皮的,老大家讓姚青葉退了學帶孩子,小孩倒顯得聰明活潑。

姚二嫂走了以後,江滿一時唏噓慨起來,這樣鄉村裏柴米油鹽、鴨豬狗的日子,居然就這麼過了這兩三年,暢暢都兩歲半了。

真有點懷疑自己還是不是前世的那個江滿,瞧瞧,連姚香香都跑出去打工了。

過了冬至,曆已經是一九八一了,給姚志華髮了個電報,一句話,十四個字:

11日晨五點半火車到滬接我暢

姚志華在傳達室取到電報,哎了一聲,針扎屁一樣,差點就跳起來了。

「怎麼了,志華?」跟他一起來的同學問了一句。

「……」姚志華定定神,笑道,「我媳婦要來了。」

「你媳婦要來了?」那個同學奇怪地看看他,「這不再有二十來天就放寒假了嗎,你媳婦跑來啥事啊?」

「沒啥事。」姚志華把電報摺疊好放進兜里,笑道,「我讓帶著孩子來玩幾天呢,正好放寒假我們一起回老家過年。」

裏說著,心裏頭貓爪子撓似的,各種擔心各種念頭,這娘兒倆惰大,都不大出門,喜歡在家宅著,怎麼冷不丁突然地要來滬城?之前也沒寫信說一聲,都沒聽提一句半句的。

在家裏啥委屈了?他爹娘又作妖了?出了啥事了?還是……不會是,孩子生病還是怎麼了吧?

回到宿舍,把那張電報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看了又看,十四個字來回看好幾遍,也沒看出個頭緒來。算算電報應該是出發前拍的,這個時候都該上車了,他再打電報回去也收不到,也只能幹等著了。

這邊姚志華心神不寧地等,那邊江滿帶著暢暢,興緻出發了。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在這個年代還真是不容易。儘管耳聞目睹早就知道,也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可顯然還是低估了出遠門的難度。

「姐,要不……還是小劉把你送到滬城吧,這麼大老遠,你一個人家還帶著個孩子,千里迢迢的……」縣城汽車站,送行的江穀雨一臉不放心。

「上了火車一路到站,有什麼呀。你呀凈說些不著邊的,小劉他還得上班呢,怎麼送我?你姐又不是三歲小孩,出個門還得別人送去。」江滿揮揮手,「行了,你回去吧,讓小劉送我到永城上火車就行了。」

「可是你這帶著個小孩子呢,」江穀雨一咬牙,「要不,你把暢暢留下吧,我給你帶,你自己去吧!」

「這話肖秀玲早說過了。我還不就是想帶著暢暢一起出去開開眼界。」江滿笑起來,「穀雨啊,你姐到底是有多笨,去一趟滬城,還能把你大外甥弄丟了?你就放心吧,趕回去帶你家浩浩去。」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敢去的地兒。

劉江東幹警察的,前又問了一遍,戶口本帶好了嗎,介紹信帶好了嗎,錢都帶足了嗎,車票可別丟了,然後一直拎著行李把娘兒倆送上火車。

他倒是各種不放心呢,人家娘兒倆上了車,坐在鋪位上一臉輕鬆。

臥鋪車廂四個鋪位,其他三個都已經有人了,一個戴眼鏡的男青年,一對中年夫妻模樣的,三人看樣子都是前邊的站點就上來了的,劉江東故意大剌剌把其他三個乘客都打量了一遍,點頭致意笑笑,拜託他們多關照一下,才在發車的催促聲中下了車。

為了送行,他今天還特意穿了警服。怎麼說也有點震懾作用啊。

其實這年代臥是相對最安全的,臥鋪車票很難買,姚志華每次放假都是買的座,累上好幾天,江滿還念叨他買臥鋪吧,姚志華說臥鋪不好買還不太相信,總覺得他還是想省錢。

結果等想買時才知道真不好買,沒買到,別人都是拿著介紹信和「條子」買,能坐臥鋪的都是多有點份的。

這個經驗江滿還真沒有。之後劉江東找了關係,才買到一張臥下鋪。

「姐,到了給我個電報。」劉江東隔著車窗揮手,「不然穀雨大概睡不著覺了。」

「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吧。」江滿揮揮手,指著車窗外暢暢,「暢暢,跟小姨夫再見。」

頭一次出遠門的小姑娘一臉新奇興著車窗跟劉江東揮揮小胖手,就從鋪位上下來,興緻走到臥鋪門邊,扶著門往兩邊張,看見經過的列車員,黑溜溜的眼睛也不怯生,反而好奇地仰頭打量

年輕的列車員腳步停了停,看著暢暢不回以微笑。白漂亮的小姑娘,小胖臉上倆酒窩,穿著棉襖,蔥綠的燈芯絨背帶棉,戴一頂鵝黃絨線帽子,帽子頂上兩個絨球晃來晃去。

一眼看見就讓人喜歡。年輕的列車員蹲下子,聲叮囑道:「小朋友,不要跑哦。」

兩歲半的暢暢歪著小腦袋,笑瞇瞇指著江滿,慢聲慢氣地:「不跑,媽媽。」

我有媽媽帶著呢,我不跑。

「這孩子真可。」列車員對著江滿笑了笑,依舊蹲著逗:「小朋友,你幾歲了,你去哪裏呀?」

「找爸爸。」小姑娘大概覺得表達的還不夠明白,咧開小笑了下,出幾顆小白牙,小手做了個往前的作,裏學著火車的鳴笛聲:「嗚~~去找爸爸。」

我坐大火車,去滬城,找我爸爸。

江滿帶著孩子爬上火車的時候,其實也有那麼一的擔心。

雖然久不出門,可每天也會聽收音機聽廣播,大隊部的報紙其實也就經常看,郵遞員甚至在大隊部沒人時,直接就送們家來了。

所以江滿很清楚,這個年代的綠皮火車普通時速只有四十到六十公里,最高時速也就八十公里。

火車緩緩啟,西邊的太已經落下了,們要在車上晃悠兩天三夜。沒有空調,天冷,車上也冷,車廂里充斥著某種空氣不流通的味道。

江滿前世這樣一個孤兒,什麼苦沒吃過?在家千日好,別的不怕,怕這麼小的孩子坐這麼長時間火車不能適應,委屈。

臥車廂里還算安靜,男青年一直呆在上鋪看書,那對中年夫妻小聲聊著些家常。江滿就坐在鋪位上跟暢暢玩手指,怕孩子冷,毯把暢暢小腳丫包起來,再圍上鋪位的被子。

天黑下來,江滿去倒了開水沖,煮蛋也用熱水溫熱了,盡量讓小孩在車上吃熱食。

給暢暢圍上小圍,幫把麵包撕小塊泡牛,暢暢就自己抓著小勺,坐在鋪位上,趴在小桌子上專心一意地吃東西。

「這麼小的孩子自己吃飯啦。」對面鋪位的阿姨笑道,「瞧瞧,自己吃得還好的,都沒有弄得灑出來。」

「會拿勺子就自己吃飯了。」江滿也笑道。

會拿勺子就自己吃飯,當然都在一旁看著,現在兩歲半的小姑娘不自己用勺子吃飯,拿筷子都已經拿好樣的了,自己吃餃子夾得穩穩噹噹。

簡單聊了幾句,老阿姨又友善地問江滿去哪兒,自己介紹說他們去更遠的杭城。

餵飽暢暢,等小孩玩了一會兒,又給吃了半個用熱水溫過的蘋果,江滿自己吃了一塊蔥油餅和煮蛋,剩下半個蘋果吃了,便領著暢暢沿著車廂過道溜達了兩趟,消消食活一下,然後回去哄著小孩睡覺。

小姑娘居然安之若素,很快就睡了,小腦袋拱媽媽懷裏,枕著鐵軌哐哧哐哧的起伏,居然睡得十分香甜。

江滿知道火車會晚點,也估計會晚點,可沒想到它能晚了兩個多小時,按列車時刻表應該五點四十到站的,發電報時就寫了五點半,結果五點剛過醒來,車窗外依舊黑咕隆咚的,看不到窗外景。問了列車員,說可能得晚上一個多小時。

似乎火車晚點就是個慣例,曾經生活的一百多年後,火車也晚點,不過那個時候火車已經基本上只用來貨運了,人們出行都是高鐵和飛機,都習慣了高鐵的準時準點。

江滿心說,反正不趕時間不著急,就讓姚志華多等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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