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誰家有個你這麼招眼的媳婦能放心啊。」

那氣勢，那勁頭,大約吉田真要是敢揣著什麼壞心思,覬覦他媳婦，姚哥他就敢親自表演一把手撕鬼子。

「你行了啊。」江滿無奈笑道,「咱先說好了,就算吉田明天再來，你可不許給我表現出來。」

「怎麼滴？明知道他居心不正，你還要跟他合作？」姚志華立刻不樂意了。

「跟他合作賺錢和防備他，兩碼事，互相不影響。」職場上什麼人沒有啊,難不就不工作了？江滿怕姚志華心裡膈應,解釋道,「在你眼裡我就那麼笨？你媳婦沒那麼好哄。」

隨手剝了個小橘子，遞給閨,慢悠悠道，「生意是生意，我又不怵他，他能怎麼著我呀。再說了,我琢磨著正好利用他，給松原那邊搞點兒力,讓他覺得我可能會跟吉田合作。」

暢暢了一瓣橘子送進裡,小蠕嚼了兩下,黑眼睛看看姚志華,便著他胳膊站起來,把剩下的整個小橘子往他裡塞。

姚志華也不是頭一回被閨「喂」了，這小孩本來吃的用的也沒缺過，不獨食，吃什麼都順帶給爸媽裡抓一把。姚志華樂在其中，便張開把橘子吃進來。

結果嚼兩下，嗯了一聲，鼻子眼睛都往一塊兒皺，看看暢暢，人家倒是把自己裡那一小瓣吃下去了。

姚志華自覺要做好榜樣，當著孩子也不能吐出來，齜牙咧地吞了下去。

「小乖乖，我說怎麼全塞給我吃了呢，酸的，酸死了。」他端起茶喝了一口。

江滿想阻止已經晚了，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喝熱茶你裡更酸。「

「……」姚志華放下茶杯，真的啊，一口熱茶喝下去，不沒減輕裡的酸，還發了。

「閨哎，你可真孝順。」姚志華搖頭失笑，拍拍暢暢的頭，「你怎麼吃下去了，暢暢，下次吃到太酸的吐出來，知道嗎？」

「要嫌酸，你就真沒法吃了。」江滿笑道，「我們家，就你最不能吃酸的。」

姚志華在果盤裡挑挑，挑了一個的，剝開嘗了一瓣，不酸，就遞給暢暢，轉頭問江滿：「那你覺得，那個吉田還會不會再來？」

「不知道。」江滿搖頭，兩手指夾起果盤裡的那張名片，「喏，留了一張名片，大約他會以為，我要是急於跟他合作，會自己找上門拜訪他吧。」

吉田的事，江滿的想法還在於他作為「社長的兒子」，能做多大的主。畢竟他年紀輕，要是此次中國之行，他的父親只是想讓他歷練一下，那麼實際決定權，起碼是直接對上的建議權，應該在他的兩個隨從上。

那兩個人看起來敬業幹練，那麼很有可能，經由兩名有眼的隨從，他們的合作能。

而如果吉田對此次中國之行全權做主，在江滿看來，這生意不做也罷，做了怕也會在合作過程中出現問題，比如故意刁難。

招商會的第五天，最後一天，姚志華果然請了假，全天陪著娘兒倆。一早吃過飯到了展位，隔壁展位的人就探頭探腦來聊天說話。

隔壁鄰居此行收穫也算不錯了，雖說沒什麼商業意識，可架不住人家地方得天獨厚，華天寶啊，他們帶來的各種乾鮮果品、乾貨，還是歡迎的，簽了好幾筆訂單。所以隔壁鄰居幾人都面有喜。

這不，一大早沒什麼人來，他們家工作人員的小焦姑娘一手荔枝幹，一手桂圓，又跑來逗暢暢了。

「暢暢，暢暢，姨，姨給你拿果子吃。」小焦蹲下來，兩手乾果給暢暢。

江滿不笑起來，這家展臺也是有趣，幾個工作人員聽說都是他們市農工部的，除了一個領導五十歲上下，其他幾個都是小年輕，沒人來的時候就坐在展臺里吃自家展品，還送來給鄰居吃。

「姨。」暢暢裡著，小手拿了一顆荔枝幹，扣呀扣呀剝掉殼，自己沒吃，卻先往小焦裡送。

「江姐姐，你們家暢暢真好玩，也不護食。」

江滿心說，還不是你這兩天把喂足了，害都擔心暢暢吃多桂圓上火。

小焦把兩手乾果放在桌子上，笑著抱起暢暢：「哎，暢暢你可太可了，等招商會結束，我就把你給走，去姨家裡，行不行？」

暢暢搖搖小腦袋，別看人小，知道人家逗呢。小焦玩抱著暢暢鬧了一會兒，閑聊問江滿生意合作咋樣了。

「不知道，還在談。」江滿笑道。

「我們領導誇你主意多呢，說下回我們要是再參加這種招商會，也得把展位好好弄一下，起碼也弄幾盆花草、放個音樂什麼的。」小姑娘道。

「我看行。」江滿笑，「貨賣一張皮，我看你回去跟你們領導建議，你們那些個桂圓、花茶什麼的，找人設計一個好看的包裝，弄得漂亮點，人家買了送禮也更拿得出手，你們銷路肯定更好。」

而不是拿蛇皮袋子裝來，往普通紙箱子里一倒，就放展臺上做樣品了，哈哈。

「是個好法子啊。」小姑娘歡喜道，「我這就去跟我們領導說，我就說你說的。」

江滿笑道：「你說就說，幹嗎非提我呀，那是你們領導，又不是我領導。」

九點鐘前後，來逛招商會的人陸續多了起來，江滿的展位「定位」太專一，沒什麼人進來，索抱起暢暢，姚志華：「不管了，我們也去逛逛吧，呆這兒四五天，其他展區我們自己還沒逛呢。」

大庭廣眾這麼多人，再說他們家展臺也沒啥好的，姚志華便主抱過暢暢，讓閨騎在他脖子上，江滿則跟隔壁拜託了一聲，小焦他們幫著看一下，三口人便去逛了。

先從食品展區逛起，保鮮技原因，食品展區展臺不多，主要是些傳統的糕點、果脯和醬菜，南方的鮮花餅、北方的打年糕，一路嘗過來，又去工藝品展區玩。

江滿發現，這個年代「玩」在人們眼裡還沒為一項產業，不多的玩類展品，都混在工藝品展區，這次姚志華把暢暢放下來讓自己走，一對爹媽小心跟著，由著小姑娘自己的興趣逛。

一路玩下來，小姑娘手上抓著一把竹劍，裡吹著吱吱響的「泥」，帽子上多了一朵十分傳統古老的「絨花」，後邊爹手上還捧著兩個套娃。

為啥買兩個？小姑娘想起來，得給楊楊帶一個當禮，倆小孩平常有啥好東西都會分。

可是走了幾步，小姑娘拉著媽媽的襟說，忘了給小姨家的浩浩弟弟也買一個了。

這年代資流遠沒有那麼發達，平常這些東西很難見到的。小姑娘對浩浩弟弟其實沒多，浩浩小，在一起玩的，可是架不住小姨疼啊。小姑娘跟小姨親。

姚志華：「瞧瞧我們閨，才多大的人啊，我都沒想著，剛才給楊楊買我也沒想著。」

江滿小聲湊近他耳朵：「咱倆這兩天忙的，誰像呀整天就想著吃喝玩。」於是姚志華趕回去又買了一個。

「暢暢的，楊楊哥哥的，浩浩的。」小姑娘著手指數了一遍，這次夠了，終於放心地繼續逛了。

三口人玩得盡興，等到他們玩夠了回去時，隔壁小焦姑娘老遠就跑過來。

「江姐姐，哎喲喂你們可真能逛，剛才那日本客人又來了。」

「哪個？」姚志華搶先問。

「矮個子，有點大肚子的那個。」

「松原先生啊。」江滿瞥著姚志華好笑。想想昨天吉田剛來過，今天一早松原就來了，未必不是接到了什麼消息，便問道，「啥時候來的，走沒走？」

「來了有十分鐘了，我說你們有事出去一下，給他們泡了茶請他稍等，小王和小趙趕去找你們，你們沒遇上？」小焦問。

「走兩岔路去了吧。」江滿拍拍小焦姑娘的圓臉蛋，這姑娘還真靠譜，「哎喲小焦，謝謝你啊，暢暢趕給你小焦姨香一個。」

小焦姑娘大約還沒搞明白「香一個」是啥意思呢，暢暢小姑娘已經摟住脖子，叭地一個香吻。小焦姑娘大約還是第一次被人親，著臉笑，手把暢暢抱去玩了。

江滿和姚志華回到展位，果然看到松原坐在榻榻米一側喝茶，他的那個下屬和翻譯坐在他旁邊。

兩口子一邊換鞋，一邊趕誠摯致歉。

「我們剛才有事出去了，不知道松原先生要來，讓您久等了。」江滿和姚志華坐到另一側，江滿眼角瞟到故意放在茶桌果盤裡的吉田的那張名片，位置稍有變，字本來向著這邊的，應該是被拿起來過了。

「是我們今天要跟別的商家簽一個合作意向，經過您的展位，就順便進來拜訪一下。」翻譯說道，他坐在松原後，一邊說著，一邊沖江滿和姚志華眼。江滿不會意一笑。

「勞各位久等了，實在抱歉。」江滿微微欠。松原便也欠微笑，客套說哪裡哪裡。

「你們去哪兒了，找到合作方了？」翻譯再問。

江滿目看著那個翻譯，中國人倒是有默契啊，便笑道：「剛才是去拜訪一位客戶了，不過也還只是有個意向。」

翻譯跟松原翻譯了一下，松原大約是已經有了這個猜想，神未變。

「其實我更願意跟松原先生合作。」江滿坦誠笑道，「那位吉田先生，怎麼說呢，松原先生如果認識吉田先生，應該就有所了解，他畢竟年輕，不像松原先生本就是能夠完全做主的人，很多事都需要請示他遠在東京的社長父親，如此一來，我就會對彼此的長期合作有所擔心。」

松原一聽，立刻表示他也很期待跟江滿合作。

接下來的事就順利多了。

當然雙方不會立刻就簽訂合同，出口商業不是那麼簡單，雙方先協商之後，簽了一個初步的合作意向。又花了兩三天時間，磋商合作的事項，招商會相關法務部門也有輔助幫忙。

松原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進出口商，第一批跟江滿定下了六個品類，十四款產品的出口合同。並提出，以後他們可能還需要定做，按照他們的設計要求增加某些款類的產品。

實則江滿在堅持的「五塊錢」的基礎上，對每一款產品的價格還是有所讓步的，簡單的一個杯墊，報價五塊錢並非長久之計，合作共贏，大家長期賺錢才是合作之道。

如此一來松原也滿意，總的合作協商氣氛比較友好。

這一單生意做了，江滿有信心，憑藉他們產品的定位準確，製作良，和合理長效的價格，先機他們佔了，幾年後這方面的出口生意，別人想搶也搶不過他們，說不定還能在當地形一個特產業。

一高興，江滿就帶著暢暢逛遍了大滬城，好吃的好玩的買了一堆，反正回去的時候姚志華一起走，有人扛行李。

這可苦了姚志華，他期末考試，只能眼看著人家娘兒倆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逛街買東西，到瘋玩。

24號，農曆臘月十九，三口人才風塵僕僕回到老家，這一趟出門都半個月了。

在永城下了火車，年關春運人那個呀，從永城坐客車再到縣城，江滿和暢暢已經累得不想彈了。

姚志華捨不得老婆孩子辛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包行李都是他扛著呢。

因為之前沒確定歸期，也就沒讓小劉和穀雨來接他們。兩口子帶著孩子走出汽車站，商量了一下說，天也不早了，乾脆住一晚上吧，別那麼趕了。

「住招待所？」姚志華說，「去穀雨家住不方便，他們孩子小，又是跟公婆住在一起。」

「我也這個想法。」江滿道，「咱們先去招待所，回頭再聯繫他們，不然小劉和穀雨該埋怨我們了，一準讓我們去家裡住。」

三口人先去招待所住下，休息收拾一下，晚上才去江穀雨家吃了個飯，兩家人大人孩子聚一聚。第二天，臘月二十，才一早坐車回家。到鎮上下了車，再坐驢車一路回到村裡。

江滿可不知道，村子里好多人對的「功歸來」已經是眼穿了。一進村，就遇到幾個村民圍上來問這問那，問江滿是不是真把玉米皮編的不值錢東西賣給外國人了。

「你們可回來了。」肖秀玲聽見靜就過來，笑道，「隊長叔昨天來問兩遍了，還專門派了姚大軍趕車去鎮上等你們呢。」

「我原本拍電報跟他說昨天到。」江滿笑。一邊暢暢給小陸楊分零食和禮。

「你家陸安平哪天回來？」姚志華問。

「再等幾天，小年前後估計能到。」

三口人放下行李，洗把臉，聽到消息的老隊長就找上門來了。

「隊長叔來啦，趕進來坐。」姚志華迎了進來，江滿就去倒茶。

「別倒了，哪還有心思喝茶呀。」老隊長擺擺手，「你們趕跟我說說，這事真了？那些個東西日本人真的要？」

「叔瞧你說的，這事我也能哄你？」江滿就把的合作詳細給老隊長說了一遍。

至於村裡後續的安排，其實路上跟姚志華也討論過，打算搞「訂單生產」，跟村民簽訂生產合同。當地農村很多人都會編這些手工，即便不會的想學上手也快。組織人進行培訓，明白要求，保證質量，就可以了。

把供貨任務分解到各個加工戶，分散生產，這樣既不需要集中的大廠房，又靈活方便，最大限度讓村民利用空閑農閑來編貨掙錢。而他們要做的就是統一管理和質量把關。

而據第一批合同供貨量，村裡人埋頭苦幹也就差不多了，所以肯定優先給本村村民加工。如果將來再擴大的話，還可以向周邊其他村莊擴展。

眼下就是管理的形式問題，村集？說真的，江滿對老隊長很信任，但是老隊長都準備卸任的人了，接下來的繼任者，繼任者的繼任者……誰知道會是怎樣的人啊，能力一方面，私心一方面。村幹部這個階層，啥樣人沒有？

並且村集單位在眼下，也不好申請到進出口自主權。

所以江滿想到的長久穩妥的法子，就是立專門的公司。老隊長聽解釋了一下，一拍大：「那咱就公司，公司好，你就當那個大經理。」

「我不當經理。」江滿笑道，「您來當，卸任不當村長，也不耽誤您再當幾年總經理，又不用你幹啥，就憑你的為人和威，管管事兒，就行了。」

又解釋了一下，說咱們這個「商貿公司」可以採取份制，讓加工戶，東推選經理，還解決了先期資金，這樣最穩妥了。

至於產品價格，江滿也跟老隊長說了實話，按跟松原的協議，14款產品價格基本都在兩塊到五塊錢之間，刨去運營本和管理本，下放給加工戶的話，想定在六到一塊四。

「這……」老隊長睜大眼看，猶豫著說，「暢暢媽，我看你是出於公心，要不然你也不用跟我說實價，你把錢都賺了我也不知道。可是咱一個墊子吧，給加工戶六錢，去掉你說的各種本，賣給日本人兩塊錢，一個咱就得掙一塊錢還多呢，這也……太多了，我想法，就是讓村裡人都掙錢，改一改咱這個窮命。」

「不耽誤。」江滿笑道，「叔，你想過沒有，要是你對外公布，說這個小小的杯墊能賣兩塊錢，或者你給村民一塊五吧，會咋樣？」

「會咋樣？」

「錢能讓人乾的事多了呢。比如說，其他村子、其他地方的人聽說你掙這麼多錢，就會一哄而上，製濫造，想盡各種法子跟你搶生意，指不定自己降價去到松原手裡搶生意，或者也跟別的日本人合作，開始降價競爭，自相殘殺，這麼下去咱們自毀江山，不用幾年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農村人工不值錢，就這麼個杯墊，別說六，兩三都有人干。要是價格太高，怕是什麼事都來了。

老隊長想了想，吧嗒兩口煙袋：「有點道理。」

姚志華也在旁邊笑道：「回來的路上江滿就跟我說了，咱們的運營本也不低，公司和東掙錢多了才能盡心管好。想給村民掙錢，法子多著呢，公司東可以分紅，年底可以給加工戶發獎金，不一定非得給在價格上啊。」

「說的是，這個好。」老隊長點點頭，「暢暢媽說得對。不是我誇，志華你媳婦是個有能耐的，你們兩口子都是有能耐的。」

江滿一聽，想想自己這次「能耐」是不是太突兀了，便笑道：「隊長叔你可不知道，我去滬城還不是兩眼一抹黑，也啥都不懂，很多都是志華教我的。」

姚志華斜了江滿一眼，笑。

「你倆給村裡做了大好事了，今天去鎮上開會，我腰桿都比別人多了。」老隊長拍拍腦門，「哎，江滿啊，志華，你們說的這些，我這個腦袋一下子都不夠用了，晚上你們也別做飯了，我你嬸子好好炒幾個菜，去我家吃，你們好好說給我聽聽。」

這邊大人聊天說事，那邊暢暢小姑娘迎來了肖秀玲和小陸楊娘兒倆的「熱烈歡迎」。一走十幾天，真是想得慌了啊，尤其小孩，小陸楊沒了玩伴，整天念叨小妹妹咋還沒回來。

「暢暢，滬城有什麼，有大火車嗎？」

「有，大火車，爬著跑。」

「爬著跑？」小陸楊腦補了一個長長的、巨型蟲一樣的東西，「還有什麼好玩的？」

「有大樓，高高高……」小姑娘著胳膊，使勁比劃了一下，表示很高，「還有好吃的，還有……嗯，」小姑娘想了半天，這個年齡，語言發展跟不上思維，有點困難地表達道，「有小孩，黃頭髮，藍眼睛。」

「哇，那不妖怪了嗎？」小陸楊睜大眼。一想，姥姥講的故事裡妖怪都是很奇怪的，紅眼睛綠鼻子什麼的，小陸楊趕囑咐小妹妹，「暢暢，你下次可別跟他玩了，怪嚇人的，會不會咬人呀。」

「不嚇人。」暢暢搖搖頭，「握握手。」

還跟妖怪握手？這下子小陸楊更加驚奇了。

倆小孩一邊聊著，一邊高高興興在那兒分玩、分好吃的，暢暢把套娃拿出來，倆小孩一個一個取出來，從大到小排一排，饒有興趣。小陸楊把這些天攢下的果子和糖分給暢暢，暢暢又給小陸楊看新買的小車。

這下有好玩的了，小陸楊本來抱不暢暢，不能帶出去瘋玩，這會兒用車推著暢暢，非得要推出去顯擺顯擺不行。

肖秀玲無奈，只好跟江滿打個招呼：「江滿，楊楊和暢暢非得出去玩，那我帶他們出去溜達一圈吧。」

「那你們去玩，你幫我看著才好呢。」江滿搖頭失笑，「這個暢暢，倒是不累，一路讓大人抱著推著，我胳膊都給抱酸了。」

小陸楊得了許可，便推著車，樂哈哈推著暢暢出門去玩了，肖秀玲怕小孩子不靠譜，趕追上去。

老隊長一聽，才想到顧著高興，他們一路回來肯定是累了，忙說：「這麼著，你們先歇歇，我回去你嬸子炒菜去，晚上到我家吃。」

老隊長磕磕煙袋鍋，收起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嘀咕：「老胳膊老不了，早知道我就該跟著江滿一起出去開開眼。」

江滿和姚志華送他出去，老隊長臨出門一轉頭：「暢暢媽，你記著，你現在是咱姚家村第一大功臣，比志華的功勞還大。志華你可給我記著，你小子啥福氣娶了個好媳婦，你可好好對，不然村裡老爺們都饒不了你。」

兩口子送走老隊長，對視一眼。

姚志華：「我又怎麼啦我？」

江滿：「你什麼功勞啊你？」

「怎麼說話呢。」姚志華關上門，順手摟著媳婦的肩膀往回走，「當時我考上大學，老隊長不是說我給姚家村立了一大功嗎，祖輩第一個大學生，狀元，說明姚家村風水好，村裡人連給小孩上學都開始積極了。」

他想了想，一笑：「果然還是錢更管用啊，我看等到村裡人真的出口掙錢了，跟我媳婦一比，我那點功勞就可以扔西邊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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