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兒園老師,第一天園的寶寶大約最難帶。一屋子剛園的小寶寶,哭的哭鬧的鬧,一個個鉚足了勁兒折騰。

這就夠老師忙活的了，抱抱這個,哄哄那個，忙得不過來。偏偏還有個別家長，孩子送進來,大人看著不肯走,生怕孩子哪兒不適應，了委屈之類的。年輕的家長，老師提醒一下，儘管不放心也著心腸走了，幾個老還堅持守在門口,看著自家孫子,老師說了幾遍都不捨得走。

這還好的呢，這畢竟是滬大附屬兒園,能進來的大都是教職工子，以及附近幾家機關單位的,家長素質相對高一些。

五十歲左右的李園長在新園的兩個班級繞了一圈,站在窗外看了會兒,囑咐老師好好看著點,便穿過校園回辦公室。走過教室門前的小花壇,一眼看見一個小孩,坐在花壇的花磚矮牆上,被花樹遮住了半邊子，耷拉著兩條小短。

哪班的孩子跑出來了，李園長趕走過去。

走過去一看，小姑娘一張白白.的包子臉，黑溜溜的大眼睛，剪了個娃娃頭，穿一條白棉布連，外搭一件黃小開衫，斜背著藍小挎包，乾乾淨淨的，坐在花壇牆上，兩條小短晃晃悠悠，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不這樣，還專門找了個花樹能擋住太的蔭涼地方坐。李園長站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小朋友，你哪個班的呀，怎麼跑出來了？」

小姑娘不說話，笑瞇瞇仰頭看著，抬手指指小一班教室。

「你是今天來的新寶寶嗎？」李園長更驚奇了，彎下腰問：「你什麼名字，怎麼跑出來了？」

「暢暢。」小姑娘想了想，好像不對，媽媽說在兒園姚暢，於是小姑娘把小挎包拿起來，指著上面綉著的字，「姚暢。」

「姚暢，哎喲真聰明。」李園長的頭，又問了一遍，「你怎麼跑出來了？別的小朋友都在屋裡呢，好孩子不能跑。」

小姑娘撅撅，很委屈地指指小一班教室：「那屋裡小孩又哭又的，太吵了，我得離遠點兒！」

李園長：「……」半天沒找到詞兒，搖搖頭哈哈笑出聲來。

然後趕去通知小一班老師，說你們兩個老師怎麼看的，你們班寶寶都跑出來了，幸虧大門整天關著，這要是跑到大街上去了，丟了我們也賠不起呀。

小一班的金老師忙解釋道：「李園長，那個暢暢的孩子出去我知道，跟我說太吵了，吵得耳朵不舒服，說要在門口玩一會兒，我看很乖就讓出來了，剛剛還在門口呢，你看這屋裡的，誰知我一個不留神，就跑去坐在花壇上了。」

「這孩子，爸媽怎麼教的，要了。」李園長笑得合不攏，「哎喲，這孩子可太好玩了。」

江滿中午來接的時候，還不知道暢暢小姑娘的輝事跡已經傳遍大半個兒園。

跟著許多小班新園的家長一起進來，金老師被一堆家長圍著問這問那，江滿打了個招呼，示意把暢暢接走了。

金老師隔著好幾個家長看看，聽說是暢暢媽媽，忙笑道：「哎暢暢媽媽呀，你們家這孩子太好玩了，特別乖，第一天園，一聲都沒哭鬧。」

江滿心說，不見得是乖，大部分原因是懶，據觀察心得，主要是懶得哭鬧，這小孩從小就不哭鬧。

「暢暢，老師表揚你呢，真棒，我們暢暢都不哭鬧。」江滿領著小姑娘的手，跟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小姑娘揮揮手，拉著媽媽的手，小烏似的慢悠悠離開，一邊問道：「媽媽，今天吃什麼呀？有沒有紅燒？」

「有。」江滿說，「今天暢暢第一天上兒園，我們吃紅燒，還有番茄炒蛋。」

暢暢高興了一下，再問：「那你烤麵包了嗎？」

「還沒呢。」江滿跟解釋，「媽媽剛把店面裝修好，這兩天得好好收拾一下，我買的那烤箱還沒來呢，來了才能烤麵包。」

低頭看看小姑娘失的樣子，江滿笑道：「估計等媽媽店裡全收拾好，原材料什麼的都弄好，能烤麵包了，說也得再等個兩三天呢，你要是想吃麵包，媽媽先帶你去買一個。」

「不要。」暢暢搖頭，「我想吃媽媽烤的。」

「快了。」江滿笑道，「媽媽爭取快點兒。」

娘兒倆回到家，姚志華有事出去也剛回來，看見暢暢便把抱起來：「哎呦喂我閨放學了。暢暢，今天上兒園好玩嗎？」

「不好玩。」小姑娘搖搖頭。

「怎麼啦，怎麼不好玩了？」姚志華一邊問，一邊拿眼神詢問江滿：沒哭鬧吧？

「老師說好啊，沒哭鬧。」江滿回答。

「那跟爸爸說說，怎麼不好玩了？是不是小朋友調皮，欺負我們暢暢了？」

「沒有。」小姑娘搖搖頭，跟爸爸告狀，「那些小孩，吱哇哭的。」

吱哇哭……姚志華呵呵呵自己笑了半天，問江滿：「這個詞跟誰學的？」

江滿聳肩：「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中午再送去教室，江滿才從老師裡聽說自家閨上午的「輝事跡」，一邊啼笑皆非，一邊忙囑咐：「暢暢，你不能自己出去跑，你看班裡有這麼多小朋友，老師看不過來，你要是自己出去，摔著了都沒人看見你，知道嗎？」

小姑娘想了想，好吧，點頭答應了。

於是下午，小一班的教室里，在一堆「吱哇哭」的小朋友之間，暢暢小姑娘坐在小椅子上，從包包里掏出一本小人書，翻呀翻著玩，翻夠了，就自己坐那兒，淡定好奇地看著別的小孩哭鬧。

園適應良好。江滿鬆了口氣。

趁著姚志華還有幾天開學，江滿把店裡力氣活都給他了，搬烤箱，搬麵、原材料，既然是做吃的東西，又買了一臺冰箱。

因為江滿對電視機沒多大興趣，姚志華忙於爬格子也沒時間看，暢暢反正小，就一直沒買，冰箱就了他們家第一件電「大件」。

暢暢對這臺冰箱十分興趣，拉開冰箱門，把小手進去試試涼氣，一聽爸爸說可以凍冰棒吃，便趕跑去拿水。

江滿把店裡布置得溫馨整潔。甚至沒有多想，很自然地就採用了曾經習慣的模式，可拉的開放式麵包展示櫃，麵包點心整齊擺放在玻璃柜子里，配置乾淨的小托盤和夾子，讓顧客自己拿。

姚志華來了一看：「哎，你這個倒是新鮮啊，怪不得你非得要花錢專門定做這麼個柜子。」

江滿看來正常普通，就應該這樣呀。然而布置店面的時候才發現，要的食品展示櫃買不到，還得定做。

時下滬城的麵包房、蛋糕店大都是把貨品放在玻璃櫃檯里，顧客隔著櫃檯指一下，售貨員給你拿出來。

畢竟這個年代，也沒有超市這玩意兒，什麼商品都高冷地擺在櫃檯里。

江滿因此跟姚志華得意了一下下：「讓顧客自己選擇，更願意買，你信不信？」

「反正這樣看起來更人了，看著就想吃。」姚志華聞著屋子裡的烘焙的香味兒，因為臨近中秋節，江滿最先烤制的就是月餅，一上午忙忙碌碌，烤了幾爐月餅，琢磨著應該夠了。

接下來準備再烤兩爐麵包，畢竟開的是麵包店，月餅應景掙錢，可也不能賣月餅。

店面招牌是姚志華自己寫的，乾淨的黃底子，寫著「小公主麵包房」，還配了個簡潔的小王冠圖案。

準備明天正式開業，為了開門紅，還搞了促銷活，所以今天得準備充足的貨品。

「嘗嘗這個，先犒勞犒勞你。」江滿把新出爐還帶著溫度的月餅遞給他一塊，笑道：「嘗嘗還有什麼要改進的。」

「讓我試吃就說試吃，非得說犒勞我。」姚志華掰開一小半送進裡，吃得直點頭，「嗯，好，皮很，餡料也好吃，就是我吃有點太甜了。」

「那說明糖的比例就合適。」江滿笑，「你不太吃甜的，滬城這地方口味就偏甜。」

姚志華：「你就不能說，等專門給我烤幾塊放糖的？」

江滿：「呵呵，等我給你烤不放糖的。」

姚志華以為兌人，送了一個白眼。

「小氣鬼，我說真的，吃沒吃過椒鹽五仁？一點糖不放，可香了。」

兩人一邊磨皮子，江滿做牛角包，姚志華就幫遞個東西，打打下手。

江滿的店面是裡外隔間，裡間隔著一個大玻璃窗，就是作間，麵包西點就在裡間烤，外間賣。

有了之前布置展櫃的經驗，姚志華在店裡轉了一圈，嘀咕：「江滿同志，你做的這幾種月餅都好吃，我擔心你這明天不夠賣的。」然後不死心地問，「你明天真開業啊？容我再提醒你一遍，我明天可開學，你一個人不一定忙得過來。」

「開啊。」江滿說，「明天8號好日子，就這麼個小店面，我忙得過來，你在店裡也不一定幫上什麼忙。」

姚志華轉一圈又問，「用不用我去買幾盆花草來擺著？」

「擺也只能買大盆的，擺在門口。」江滿說，「我這是麵包店，我怕招小飛蟲。」

「那就算了。」姚志華道，「也可以弄點兒假花什麼的。」

「不要假花，想擺點什麼裝飾品，可以弄點別的小玩意兒。」江滿想了想，「比如把暢暢那些玩拿幾樣來，比如那個套娃吧，在柜子頂上擺一溜兒就有趣。」

「那你得先跟你閨商量。」姚志華笑道，「上次我拿的木劍逗玩，一本正經告訴我那是的東西。」

姚志華站在後，看著練地麵糰，一個小麵糰三兩，做牛角包的生胚，整齊擺放在烤盤裡。

姚志華看著眼熱，很想做一個試試，看看自己兩隻大手，放棄了想法。

「媳婦兒，你還真會烤麵包啊，沒吹牛皮。」

「那當然，你才喜歡吹牛皮呢。」江滿道，「都跟你說了，我上輩子在麵包店打過工的，雖然不，多也會一點兒，做這些普通的麵包西點也夠了。」扭頭看他得瑟了一下，「關鍵是咱天資聰明吧，不會的自己琢磨琢磨也做出來了。」

「聽聽，不吹牛皮。」姚志華笑，「就是有點牛氣哄哄。」

江滿眼睛乜著他，頓了頓，嘖了一聲：「哎，姚志華，想想我都有點好奇，你怎麼都不怕我？」

「？」姚志華問，「怕你？怕你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江滿斜眼瞟他。

姚志華頓了頓，明白過來，沒好氣地嘁了一聲：「你說你癔癥？這個問題早說過了，我們要尊重科學，尊重事實，存在即合理懂不懂？懶得跟你討論。」

「……你厲害。」江滿瞥著他，「咱倆每天睡一張床，你就不怕我是個什麼鬼怪妖狐，半夜裡爬起來把你吃了？」

姚志華看著，目灼灼，還帶著一戲謔的笑意，然後慢悠悠了一小塊月餅丟進裡，打量著反正也沒人，慢吞吞走兩步過來，笑嘻嘻靠近。

微微彎腰，在作臺上面呢，姚志華從後邊近，十分曖昧地，兩手拍拍屁：「你還知道咱倆每天睡一張床啊，小樣兒，要不要試試，誰吃了誰呀！」

「……」江滿一屁頂開他，沒好氣地瞪他，「你那爪子剛吃月餅吧，要是弄髒我子，我今晚讓你打地鋪你信不信？」

「你不敢。」姚志華得瑟，「暢暢會問你，為什麼讓爸爸睡地上。」

「……」江滿吸氣，呼氣，開罵，「滾蛋，看看幾點了，接暢暢去。」

姚志華看了看手錶，不著急，散步去兒園接閨。

兒園門口一大堆婆婆媽媽，放學時間門一開，個個都往裡，姚志華一看，他一個大老爺們就別跟人家了，稍等了一會兒，等大部隊過去了，先頭部隊接了孩子又往外涌，姚志華只好又等等。

等到人終於鬆快一些了，他趕進去，一看，小一班教室只剩下兩個小孩了，自家閨坐在小椅子上撅著等著，有點無聊的樣子。老師站在旁邊，正在安另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姑娘。

「暢暢。」姚志華了一聲。

一抬頭看見爸爸，暢暢高興地跑過來：「爸爸。」

姚志華張開手把接住，跟老師點頭致意，表示把孩子接到了，讓暢暢跟老師再見。

「那個小朋友怎麼了？」他領著暢暢走出教室。

「媽媽，來晚了。」

姚志華頓時有點懊悔，他就該跟著一堆婆婆媽媽一起才對。想想也是，剛園的寶寶，看著別人都被家人接走了，剩下的可不就著急哭了嗎。得虧他們家閨淡定。

於是姚志華囑咐道：「暢暢，要是爸爸媽媽來晚了，你就在這兒等著，不著急，爸爸媽媽肯定會來接你的。」

「知道啦。」小姑娘慢條斯理地說，「我自己能找到家。」抬手指了指媽媽的麵包店，老遠就鬆開爸爸的手，小鳥兒一樣跑進去。

推開門，滿滿都是烘焙的香氣，小姑娘巡視了一圈，滿屋子好吃的，都是的，幸福百分百。小姑娘吃了一個剛烤出來的牛角包，香噴噴鬆的，一邊吃著，一邊樂顛顛跟在媽媽後當小尾。

「咱們以後可得記住按時去接。」姚志華跟進來，就把剛才小朋友哭的事說了，完了囑咐道，「真讓自己走回來，路上肯定不安全。」

他一邊說，一邊做了個唬人的表，「暢暢，不能自己回來，壞人會小孩的，記住沒？」

「放心吧，你瞎心，人家老師幹什麼的？小班你家長不去接，人家老師不會放出來的。」江滿道。

「我看們老師還有耐心。」姚志華問，「我看有兩個老師，姓什麼的？」

「爸爸我知道。」小姑娘搶著舉手，「金老師，銀老師。」

「……？」姚志華看看江滿。

江滿撲哧一笑：「真的，兩個老師，高個子那個是金老師，矮一點兒、年紀也輕的那個尹老師，人家姓尹。」

「對呀。」小姑娘仰起臉蛋看著爸爸，「爸爸，我沒說錯呀，就是金老師和銀老師。」

「得虧你們班沒有三個老師。」姚志華失笑，心說，要是再來個姓的老師可有趣了。

因為要準備第二天開業，三口人在店裡呆的有點晚，一直到都準備妥當了，乾脆也沒回去做晚飯，就在街上找個乾淨的小館子，吃了頓大排面，還有香脆的蔥油餅。

第二天早晨，姚志華收拾了去學校，江滿帶著暢暢去店裡。先把暢暢送去兒園，回來打開收錄機，放了個比較明快的音樂，門口掛上大大的廣告牌「開業酬賓」，寫著進店有禮，免費品嘗現烤麵包，中秋月餅買兩斤送半斤。

江滿自己看著樂呵了一下，拎著一串鞭炮出來，拿了盒火柴，就打算把鞭炮點上。

鄰居小書店的老闆出來一看，也樂呵了一下，忙說：「大妹子，你還真要放呀，你等著，我給你點一下。」說著示意了一下手裡的香煙。

江滿便笑著跑開，書店老闆點了個火，鞭炮噼里啪啦響完，江滿的「小公主麵包店」正式開業了。

首先迎來的第一波顧客，就是送孩子上學路過的家長們，附屬兒園的，和旁邊花園小學的，送完了孩子，便好奇地進來看看。

江滿在櫃檯上切了幾種麵包和月餅，都切小塊，擺在大盤子里，還放了個小紙牌寫著「歡迎免費品嘗」。

顧客一看，還可以免費品嘗，麵包點心什麼的都擺在玻璃柜子里，由著顧客自己拿，幾十年後習以為常的模式，這年代看來卻新鮮，不用一樣一樣跟售貨員指了。月餅還在上邊標明了口味，五仁、椒鹽、豆沙、棗泥，按傳統的五塊月餅一斤，也不用稱，吃什麼口味儘管自己拿。

於是沒多會兒工夫，店裡便滿了人，品嘗完了，味道不錯，也不好意思不買呀，便去旁邊端了不鏽鋼的托盤，拿上夾子買幾個。

「月餅買兩斤送半斤？」

江滿點頭：「對，我們家原材料都是頂好的，您可以先嘗嘗口味，挑喜歡的。」

顧客挑了幾種：「那就給我五斤吧，四斤送一斤，正好給你四斤的錢。」轉頭跟別人說，「這月餅不錯，現烤的很香，比百貨商場里還劃算呢。」

旁邊的人一聽：「那我也來五斤，走親戚送禮也夠了。」

月餅買了，順帶看著新烤的麵包不錯，給孩子也帶兩個吧。

等到九點多鐘，這一波送孩子的家長顧客高峰過去了，展示櫃那麼多月餅，還有擺上的麵包，差不多已經了。

有個老阿姨臨走還問：「怎麼沒有鹹蛋黃的？多年沒吃地道的鹹蛋黃月餅了。」

「沒烤，今天就做了四種口味。」江滿想了想笑道，「您要是想吃，我看看後天能不能買到料子做一點，明天是來不及了。」

九點往後，該上班的上班，該上課的上課，人了下來，零零散散有幾個顧客，江滿才得以坐下來歇口氣。

休息一會兒，去裡間端出貨品，把展示櫃里重新擺滿，江滿看看昨天烤了一天的月餅和麵包，就沒剩下了。

十一點鐘，一路小跑去把暢暢接來，兒園放學的家長先來顧了一波，小學放學比兒園晚半個小時，又來一波。

家長來接小孩，放學的孩子老遠就聞著香味了，又不貴，孩子要，也不忍心不給買呀。沒家長接送的孩子跟著眼饞，到店裡先嘗嘗免費的。

結果等到姚志華中午放學過來，江滿昨天烤的兩爐麵包就全賣了。

「哎姚志華，我跟你說，這樣可不行。」江滿坐在那兒懶得彈，指指櫃檯，「你瞅瞅，麵包都賣了，月餅剩下的就都在這兒了。」

姚志華圍著店裡轉了一圈：「你搞這麼多花招，不就是讓人來買嗎，生意興隆啊江老闆。」

「去你的。」江滿哎了一聲，「估著也就開頭這幾天，要是天天這樣，這個店我還沒法開了呢。」

「閨，你媽開店，這是什麼心態呀。」姚志華沖暢暢眨眨眼睛笑起來

「趕上中秋節賣月餅，加上新開業，我有點低估大家的消費需求了。」江滿揮了一下手，「你消遣我，我開麵包店，原本圖個清閑好不好，累不著，不耽誤接送暢暢上兒園。要一直這麼下去哪招架得了。」

料到生意不能差了，可沒料到這麼火。店裡就自己，大半天忙下來，站在櫃檯包裝、收錢也忙得夠嗆了。

「你知道我忙起來，你閨幹啥嗎？」沖著暢暢努努，「我十一點多從兒園把接回來，你閨就搬個凳子站在櫃檯里，一邊自己吃，一邊指著免費品嘗的那些，跟人家說這個好吃，那個好吃，一堆小孩圍著吃。」

「……」姚志華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憋不住哈哈直笑。

「下午再來顧客，你就沒得賣了。」

「沒得賣不怕，飢營銷。」江滿道，「可這麼一來，你們爺兒倆上學，我一忙，今天三口人午飯都沒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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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寫了，我喜歡綠豆沙和椰蓉的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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