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穿二代》好福氣

用姚二嫂的話說,姚香香這次,真是自己鑽到罈子裏去了。

想想一個結了婚有老婆的男人,三十多歲了,又存心騙,姚香香那樣的子,還不是一頭就栽進去了。

在這個年代,無無聘,沒見過父母,也沒個正經婚禮,稀里糊塗就了捉在床的小三。

本來還一直瞞著家裏,甚至苦心虛報第一個孩子的出生時間,結果偏偏是在以重男輕著稱的鄯城,偏偏連生了兩個兒。

江滿一琢磨,男的之前既然有兩個孩子了,姚香香這第二胎,怕還是屬於計劃外生育,還不知道怎麼躲著藏著生下來的呢。

第一胎要說被騙生下來也就罷了,猶不清醒,不及時止損,又生了第二個,生生把自己弄到水深火熱里去了。

姚香香這時候想要娘家撐腰了,也瞞不下去了,寫信來跟爹娘哭訴。可遠在幾千裏外,本自己也立不正,讓別人怎麼幫

姚香香日子艱難,怕也是實在熬不下去了,娘家沒人來,又沒別的指,便一封信一封信地寫。姚老太一著急,就整天在家罵老頭,罵三個兒子,連姚香玲也罵上了,罵他們沒有兄弟姐妹分,不管親妹妹,不顧姚香香的死活。

然後今年過年,姚香香說不回來了,孩子太小,加上路遠花錢,婆家不許回來。

姚老太覺得閨了莫大委屈,仗著孩子小,覺著得想法子為難一下婆家,只要姚香香丟下孩子一走,婆家就該急了,就寫信拍電報,要姚香香趕回來一趟。

姚香香因為這事跟婆家鬧了起來,婆婆就罵說,要回娘家就回吧,趕滾,把兩個丫頭片子都帶走,就別回來了。

姚香香一氣之下,丟下兩個小的孩子離家出走,從鄯城鄉下,跑到鄯城呆了兩天,可是又沒有足夠的路費回來,給姚老太打電話哭訴。

因為村裏就只有村部裝的這臺電話,為了公司聯繫用的。農村一家親,老隊長又是個兼濟天下的熱心腸,村裏誰家有遠路的親戚,比如肖秀玲這樣的吧,就會往這個電話給家裏打過來。

姚香香就是打這個電話來的。村部是個公共場合,姚老太來接電話,當時不止一個人在場,姚香香嘰里呱啦一通哭訴,在場的人雖然不完全明白頭尾後續,卻也聽出個大概。

一聽「二胎孩子」什麼的,姚香香未婚先孕的事了出來,在村裏傳了個沸沸揚揚。

這年代農村人有多保守,小青年自由都要被議論的,姚老頭臉丟得,真覺著祖墳都丟得沒法去了。

八十年代初的農村,畢竟還那麼保守,姚香香本又是名聲壞。

姚老頭氣急了,回家就罵姚老太,罵把小兒慣壞了,罵蠢,那些丟臉事都瞞著,弄到這個地步,爹娘在村裏沒臉見人。

姚老太也不是省油的燈,反過來罵姚老頭絕,不顧小兒死活,然後有事沒事就哭哭啼啼抱怨姚香香命不好,已經夠倒霉了,娘家還指不上。

姚老太那個人,鬧起來就往床上一躺,尋死覓活地哭罵,別說做飯了,熱水都不燒一口。連續幾天這麼一鬧,姚老頭一把年紀了,這寒冬臘月的,吃冷飯喝悶酒,氣急攻心,妥妥地就倒下了。

大人在這邊屋裏說話,暢暢就被姚招娣哄去隔壁屋裏玩。

姚招娣一人照看兩個小的妹妹,怕跑,就讓暢暢和姚琳琳都了鞋坐到床上,帶著們玩翻繩子。

暢暢不太會,本來人也小,手也小,小手胖嘟嘟的撐不開線繩,跟兩個十幾歲的姐姐玩,招娣和領娣都是有心哄著,玩什麼都順著來,暢暢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

琢磨了一旁有點瘦小發獃的姚琳琳,覺得這個小堂妹有趣啊,們玩,姚琳琳就呆萌呆萌坐一邊看著,乖乖的也不怎麼說話。

「琳琳,琳琳,我四歲半啦,你管我小姐姐,那你幾歲啦?」暢暢開始主找姚琳琳說話。

「琳琳,暢暢姐姐問你呢。」姚招娣忙說。

「三歲了。」姚琳琳有點遲鈍地回答,同時出兩手指頭。

「這不是三,這是二。」姚招娣笑道,「小笨蛋,怎麼也教不會你,我們家小孩怎麼都笨,好像都不是上學的料。」

姚招娣小學五年級,績真不太好,所以覺得不太喜歡上學,比幹活帶妹妹還累人。的二妹姚領娣,讀二年級,績也很一般,經常挨老師批評。

可是別人總跟說,你三叔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大學生呢,高考全縣第一名的名牌大學生,你們好歹也該努力學習。爹娘說,好歹也得讀到初中畢業。在這個年代,初中畢業大概就不錯了,可以參加一般的招工了。

可是姚招娣有點擔心暑假考不上初中。

姚琳琳被大姐批評了,呆兮兮看著自己的兩瘦瘦的小手指。

「這個是二。」暢暢握住手指,然後又幫拿出來一手指,「這個是三。」

「三。」姚琳琳說。

「對。」暢暢高興起來,自己舉起三白.的小手指示範,「三。」

姚琳琳學著的樣子,也舉著三手指:「三。」

「真聰明。」暢暢學著他們兒園老師的口氣誇獎,然後像兒園那樣拍拍小手,做了個小遊戲作,「嗨,嗨,你真棒!嗨,嗨,你最棒!」

姚琳琳憨態可掬地傻樂。

然後兩個小小孩就傻樂呵地一遍遍舉手指,一遍遍喊著玩:「三、三、三。」玩得不亦樂乎,臉對臉哈哈哈傻笑,笑得前仰後合,彷彿多麼有趣的事

兩個大的摻和不上,其實也不是很想跟這倆小不點玩,就坐在一邊照應著。

一邊看孩子,一邊姚招娣和姚領娣就把一些煎好的玉米皮撕一綹綹,然後編小手指細的小辮子。兩個十多歲的練,小辮子編的整齊勻稱。

們這樣做了加工的初步工序,等姚二嫂來做品,編果盤,就更快了。

「咱家琳琳這樣膽小又不說話的,在外面經常跟個小獃子似的,倒是能跟暢暢玩得來。」姚招娣看著倆小孩玩,有些驚奇。

姚領娣看著暢暢,服帖順的娃娃頭,包子臉大眼睛,白白.的讓人想咬一口,連手都白乎乎乎乎,像小麵糰似的,上穿的就更漂亮,都是洋氣的好服,鵝黃小棉襖還帶帽兜。

再看看自己的手,農村孩子,本也不多講究,冬天裏就沒有手臉不皴的,手臉皴得黑紅一片。

「小堂妹真福,什麼好命呀。」

「那是,你沒聽咱娘說嗎,人家三叔考上大學了,三嬸又有能耐會掙錢,咱村那公司都是開的呢,誰能比呀,生在他們家就是掉罐子裏去了。」姚招娣說。

「所以爹和娘老數落我們,我們好好上學。」姚領娣拍拍頭,「上回還罵我腦子咋這麼笨,豬腦子,我也沒懶啊,作業我都寫了。」

「那你得問爹娘。」姚招娣眨眨眼,小聲笑道,「咱爹和三叔一個娘生的吧,那人家三叔考大學,他咋連個初中都沒考上?我聽說他上小學時也留級,我不會的字他也不認識。」

姐妹倆對視一眼,便都調皮地做著鬼臉,咕咕直笑。

「你看三叔家,暢暢這麼聰明,就是笨一點,三叔三嬸也能把教會了。」姚招娣說著,好奇地問暢暢,「暢暢,你在城裏兒園,都學的什麼呀?老師打人嗎?」

「不打人,金老師、銀老師可好了。」暢暢說,「兒園學唱歌,做遊戲,還有梯。

是玩的?」姚招娣有些不敢相信,又問,「那三叔三嬸都教你什麼?」

「……」暢暢小姑娘想了又想,搖頭,「爸爸媽媽,跟我玩兒。」

姚招娣撓撓頭,以為三叔是大學生,肯定得天天教暢暢背詩、數數什麼的呢,要不暢暢咋這麼聰明。

可是對於暢暢來說,爸爸媽媽真沒教什麼呀,爸爸媽媽又不是老師。兒園老師才會給小朋友上課,教小朋友唱歌。爸爸媽媽是賠小孩玩的。

當然啦,暢暢也會背幾首五言詩。可那都是爸爸跟挖沙子、捉蝴蝶的時候,或者哄睡覺時候,當兒歌領著唱的。

小孩子沒事唱著玩兒,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念來念去,也就記住了,甚至都不知道那「古詩」。

也會一些日常的英語單詞,主要是吃的玩的,家裏用的,和各種小。小姑娘大約只是以為,園那個大老虎還有個外國名字,「泰哥」,沒別的了。娘兒倆日常玩耍,逛園時候指著老虎說,看,那是泰哥,其實沒人刻意去教什麼。

那邊暢暢跟姚琳琳弄了線繩,倆小孩坐在床上翻了會兒繩子,人小都不太會玩,翻一兩次就得從頭開始,很快就坐不住了,要去院子裏玩。

「那就去院子裏玩?」姚招娣看了看外面,好,「那我們就在院子裏玩,外面太冷了咱們不出去。」

姚招娣多了個心眼兒,倆小孩,出去了沒準跑,自家小妹還好說,要是讓暢暢磕著著,怕不好代,娘一準數落

所以姚招娣和姚領娣一起,把暢暢和琳琳領到院子裏玩,自己便跑去把大門拴上。

剛拴好門,就有人拍著門喊:「二嬸在家嗎?」

「誰呀?」姚招娣聽了故意問。

「我,你大姐。」外面姚青葉說,「我你都聽不出來?招娣開一下門。」

「大姐啊。」姚招娣慢吞吞拉開門,一手扶著門扇,半堵著門口問,「大姐你啥事啊?」

「三嬸是不是在你們家?」姚青葉問了一句,隔著姚招娣就看到了院子裏追逐嬉鬧的倆小孩,下示意了一下暢暢問,「這個是暢暢吧?」

說著便進來,笑瞇瞇一把拉住暢暢,「暢暢,我是你大姐,跟我去玩吧?我娘在家炸丸子給你吃呢。」

姚領娣翻個白眼,趕走過來:「大姐,你可別嚇著,暢暢才多大呀,還不認得你。」

「誰說不認識了,我又沒問你,你先別。」姚青葉蹲下來,依舊笑瞇瞇哄暢暢,「暢暢,想不想跟我去玩?我帶你去買糖吃。」

暢暢真不認識。別說搬走一年多,原本跟這些個堂哥堂姐也不,跟姚招娣都不是多。媽媽不在邊,尤其姚青葉這個自來的樣子。

暢暢搖搖頭:「不吃糖。」

「大姐,你拿糖哄?」姚招娣笑了一下,「你以為你們家姚高興呢,給塊糖就哄走了。」

「我又沒問你。」姚青葉依舊笑瞇瞇道,「不跟你說了,我找三嬸。」便站起來往屋裏去。

屋裏江滿和姚二嫂從進來時也就知道了。兩家妯娌不和,孩子也不多來往,姚二嫂給江滿遞了個眼,心裏猜也猜到幹啥來了。

見姚青葉過來,姚二嫂便問了一句:「青葉來了,啥事啊?」

「二嬸。」姚青葉進來,看看江滿親熱笑道,「三嬸回來了?」

姚青葉是小輩,半大孩子,江滿縱然厭惡姚老大兩口子,可人家笑臉相稱,也不能給個孩子冷臉看,便微笑道:「是青葉啊,這不是你爺爺病了嗎,我們回來看看。」

姚青葉十五歲,過年就十六了,長得秀氣,繼承了姚家人的好皮相,水靈靈笑瞇瞇的。

「三嬸,我娘我來找你,在家忙著做飯呢,聽說你回來了,趕我來接你,晚飯去我們家吃吧。」

江滿:「不用了,你回去跟你娘說,不用麻煩。」

「您晚上在二嬸這兒吃?」姚青葉俏皮地笑笑,「別呀,我娘都準備了,正在家裏炸丸子呢。二嬸也忙,要不二嬸三嬸都去,大過年的,我們一大家子團聚,一起吃頓飯,熱鬧熱鬧。」

「那倒不是,你二嬸家我哪天都能來吃。」江滿保持著客氣的微笑,「我都答應肖四嬸了,今晚去家吃。我這還不一定能在村裏呆幾天呢,好多事兒,你回去跟你娘說,不用麻煩了。」

「青葉你回去吧。」姚二嫂指指隔壁,「你爺爺病那麼重,在醫院都還沒回來呢,我們弄到你家吃呀喝呀的,讓你聽見了,又得沖著後窗對準你們家堂屋罵。」

姚青葉臉上僵了一下,訕訕說道:「那,那下回吧,三嬸有空去我們家坐啊。」

等姚青葉一走,姚二嫂就笑了一下:「瞧瞧,人家老大家的孩子,就是巧會說話。」

「也就能幹出來這事。」江滿搖頭好笑。

「用著你了唄。」姚二嫂道,「他家還不就是這樣,自己覺得兒子多比人強似的,用著人往前,不用了就往後退,你對他家沒用,趕著都不理你。」

頓了頓笑道,「這還不是惦記公司那點事兒,最開始沒報名當加工戶,去年就沒幹,看著別人掙錢干紅眼。今年老隊長心,看他家困難,給分了一些活兒,結果的產品有的不合格,跟人家質檢員吵,還說公司是你開的,你是妯娌,嫌人家不講面,老隊長都煩死了。」

姚老大一家原本聽了姚老太婆的,還盤算送兩個大的兒子去羊城打工,結果姚香香不靠譜,高產、高升打工不,一家五個孩子,兒子大了,眼看著一個個都要花錢了,經濟狀況可想而知。

自從因為小孩一點小事,姚大嫂跑到江滿家門口打孩子,把姚青芽一頓死打,弄那麼個陣仗,跟江滿當面吵起來,江滿就氣得不肯再搭理老大一家了。

妯娌沒好,惱都惱了,大家順其自然,相安無事就好。江滿這個人,從來不怕別人跟橫,可做人也會留餘地。你說今天姚大嫂這事辦的,有錯在先,要是自己來了,一把拉著江滿,說你三嬸去我家吃頓飯。手不打笑臉人,江滿還真能不給一點臉面?

倒好,使喚家裏孩子來。

「什麼人吶這是,怪不得日子越過越倒頭。」姚二嫂嘁了一聲,「你等著瞧吧,指不定出去還說,示好,做好飯請你你都不去,說你瞧不起他們家。」

「那就瞧不起唄。」江滿笑道,「我還怕說?」

「我怎麼聽著——」江滿指指隔壁,「都沒靜呢?」

「能有個什麼靜?老爺子進了醫院,兒都在醫院忙呢,一個人在家多清凈啊,多安生啊。大姑那麼好的人,親閨吧,氣得都沒來看。」

「恐怕也顧不上,夫妻倆在醫院呢。」江滿道,能有姚香玲這個閨,也算是老姚家積德了。

「我這兩天也沒過去,怕又作妖生事,這幾天招娣過去看了兩回,還給送了粥,老太婆啥事沒有,就怕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姚二嫂杯子裏茶水冷了,起給江滿重新倒上熱的。

「招娣爹那個實心眼,回來還囑咐我,讓我住得近照應著點兒,別老太婆一人在家再出點什麼事,忙都忙不過來了。可是我一想到我因為生了這仨丫頭,月子裏給我的那些氣,我就不想管。月子仇,我能記一輩子。」

「反正我是不會管的,別人怎麼說怎麼說。」江滿道。

「姚家村現在可沒人說你。」姚二嫂哈哈笑,「誰敢在姚家村說你不好,怕是不想混了。」

「二嫂你倒調侃起我來了。」江滿失笑。

二人又聊起家常,江滿問起姚二嫂今年的收

「還行,這兩年好多了。」姚二嫂說,他們家一直做加工戶,雖然人手,主要就是靠編,招娣領娣放學放假也能幫忙做家務、帶孩子,姚老二又肯干,農業上也不丟一點。

加上他們當初在娘家支援下,也了兩百塊,每年還能有點分紅,這麼一來,收不錯了。

「夠吃夠用了,我們還能有點結餘。」姚二嫂指了下院子,「過兩年多掙點錢,我們也把房子翻建起來,蓋個瓦房,不然在村裏要落後了,孩子大了讓人笑話。」

聊了會兒,看著天不早,江滿便說先去肖四嬸家了。

出門一看,暢暢和姚琳琳倆小孩追逐嬉鬧,滿院子玩得歡暢。

姚二嫂:「我們家這個三丫有點笨,說話也晚,走路也晚,看著就一臉呆兮兮,倒是能跟暢暢玩到一起。」

「我看好啊。」江滿拍拍姚琳琳的頭。

小時候缺又缺鈣的小孩,長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稍微瘦小了點兒,可看著發育正常,健康一個孩子。

江滿:「我的經驗啊,長得一臉明相的人,未必就是真聰明,人家琳琳這不好的嗎,我看咱們琳琳聰明懂事的。二嫂你別老當著小孩子口沒遮攔。」

「不說了,不說了。」姚二嫂笑道,「老小,招娣領娣也說呆,可是都很護著,疼得要命。」

送到門口,大人道了別,暢暢乖巧地揮手再見,還跟姚琳琳約了明天一起玩。

「琳琳,你明天來找我玩啊。」

「哦。」姚琳琳小腦袋用力點了點,「明天,找你玩。」

大人看了便笑起來,一個三歲、一個四歲的倆小孩,明天睡醒也不知還能不能記得。

娘兒倆從姚二嫂家出來,慢悠悠披著暮,轉過一排房子,就到了肖四嬸家。

大門半掩,江滿推門進去,院裏沒人,廚房裏有靜,飄出來一香味兒。進去一看,大蛋二蛋弟兄倆正在燒火做飯,看見來了忙起打招呼。

「哎喲你倆大小夥子,可讓四嬸訓練好了,將來哪家姑娘嫁給你們真是福了。」江滿問,「弄什麼呢這是?」

「燉野兔,我打的。」大蛋笑,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笑出一口白牙。

「你打的?」坐著燒火的二蛋斜眼反駁,「那我幹啥了?」

大蛋:「你一起打的,一起打的。」

江滿對這弟兄倆,跟對肖秀玲一樣,總有些別樣的,畢竟當初還是半大孩子的兄弟倆,跟肖秀玲一起救過的命。當然跟肖秀玲,後來鄰居幾年相互依靠,遠不只是救命之恩了。

雖然相不多,可啥時候看見大蛋二蛋,都覺得十分喜歡。

江滿拍拍二蛋笑道:「有口福了。四嬸呢?」

「出去了,我娘聽大伯娘說暢暢這兩天有點不消化,去誰家找白蘿蔔了,要給暢暢熬個蘿蔔粥。」

江滿真有些過意不去了,哎了一聲笑道:「四嬸可真好,我們娘兒倆,這都什麼福氣呀。」

暢暢跟在媽媽後面,不急不躁地走進來,踮起腳尖問:「小野兔在哪兒?」

「在鍋里呢。」大蛋笑瞇瞇指著冒熱氣的大地鍋,「燉出來可香了,給暢暢留了一條整的兔子,我沒剁開。」

暢暢嘟嘟臉困了一下,有些著急了,拉著襟問媽媽:「小野兔在鍋里,為什麼要吃它?」

「……」江滿心說,忘了這茬兒了。

小姑娘人小,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邏輯,小公就是用來吃的,老母下蛋吃還可以燉湯吃,魚呀蝦子呀都是用來吃的,可是小狗小貓、小驢,包括小兔子,在看來是用來養的,活的。

為什麼要吃它?

「暢暢我跟你說啊……」江滿蹲下來,開始忽悠大法,「那個……這隻野兔,你兩個叔叔拿回來就是兔子,就是用來吃的,跟我們在菜場買的小一樣。」

兔子怎麼打到的,哄小孩呢,暢暢眨著黑溜溜的大眼睛,質疑地看看大蛋。

「那個……」大蛋舉起一隻手,憋笑,「暢暢我跟你說啊,這個是兔子,就是用來吃的,真的。小野兔我們不吃它,小野兔我明天去給你捉。」

看著暢暢表認真的包子臉,江滿還有點擔心,小姑娘會不會像某個段子那樣來一句,兔兔那麼可,怎麼能吃它呢。

然而事實證明,小姑娘兔子吃得還香。

沒敢給多吃,撕了兩塊燉得爛的兔,小姑娘慢悠悠、香噴噴吃完,還喝了半碗蘿蔔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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