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上課,馬長林有事晚上沒在,馬秋吾晚自習不回來吃飯,剩下馬秋汝自己，就自覺到江滿家蹭飯來了。

「媽媽,今天馬秋汝又當班長了。」暢暢笑瞇瞇。

「嗯，好事啊。」江滿給夾了塊紅燒，「馬秋汝,吃塊慶祝一下。」

暢暢說：「今天晨會課，老師說在同學們互相都不悉的況下,他先指定馬秋汝當臨時班長，任期一個月,等一個月後大家都互相悉了，再全班一起推選新的班長。

「好好當，馬秋汝這樣鍛鍊出來，將來肯定能為管理人才。」姚志華道。

馬秋汝：「可是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當班長呢。你說老師怎麼就找上我了。」

姚志華：「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你的畢業登記表上有評語，而且他們都是一個區的老師，很有可能互相都認識，老師們對你們小學的況肯定做過一些了解的。」

暢暢笑瞇瞇安：「不想當你一個月後就辭職，讓大家都別選你不就行了。」

「那不行。」馬秋汝道,「我當了一個月,結果大家都不選我,那我多丟臉。」夾了一筷子菜,「阿姨,老師問暢暢當不當英語課代表，說不想。」

「真噠，」江滿笑道，「怎麼讓暢暢當英語課代表，我還尋思要當也當課代表呢。」

暢暢端著碗夾菜，自己笑嘻嘻道：「老師今天第一天給我們上課，讓我們都起來用英語自我介紹，下課就把我去辦公室了，說我發音特別準，問我想不想當課代表。我跟老師說，我幹什麼都慢子，不適合當課代表，不過我會努力把英語這門課學好的。」

們小學四年級開始有英語課，也不是作為主課，但是江滿從小教學英語，小姑娘的英語底子比較好。

「我們家閨，反正是啥事都不積極。」江滿笑。

姚志華立刻聲援：「其實當課代表也沒什麼好的，跑收作業，經常還得幫老師批作業，暢暢自己不願意就算了唄。」

睿睿拉著姐姐胳膊問：「姐姐，當班長是不是很厲害呀？」

暢暢：「很厲害，當班長可以管全班的小朋友。」

睿睿：「姐姐，那我也想當班長。」

暢暢：「那你們兒園有班長嗎？」

睿睿想了想，沒有哎，搖搖頭。

「所以你只能等到上小學再當了。」暢暢他的頭，一本正經地，「你看，你長得這麼帥，你現在好好上兒園，等你上小學就能當班長了。」

「嗯嗯。」睿睿小朋友用力點點頭，還不忘補上一句，「姐姐最好了，姐姐我最喜歡你了。」

暢暢：「你昨天還說我壞姐姐呢。」

「沒有。」睿睿小朋友毫不猶豫地否認，「我說好姐姐，姐姐最好了。」

小孩們先吃完了，各自該幹啥幹啥去，兩個小姑娘去房間寫作業，睿睿便跑去打開電視，看他的畫片。

江滿瞥了一眼小傢伙坐在沙發上，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嘆氣，跟姚志華嘀咕：「你說你兒子到底隨了誰，我現在真有點擔心，長大了可別是個花言巧語的花花公子，甜會哄人那種。」

「瞎說。」姚志華白眼，「我老姚沒那個家風，正宗嫡傳好男人。」

秋，開始給小孩準備厚外套的時候，老隊長打來電話，說他孫子小衛在市裡醫院檢查，腦袋裡面長了個小瘤子，醫生說得開刀。

「暢暢媽，我這心裡茅草似的，不放心，我把檢查況說給你，你去幫我找個滬城的大夫問問，這個手危險大不大。」

江滿一聽忙說：「隊長叔你先別說了，趕帶孩子過來，這種手你也敢在那邊耽擱，明天就過來。買好票給我個電話，我去接你們。」

放下電話跟姚志華商量，老隊長估計是祖孫兩個，或者祖孫三代一起來，來了之後怎麼安排。姚志華說，醫院那邊他安排，也不用再打聽了，這種肯定腦科醫院最好。然後家裡肯定住不下，給他們在醫院附近訂賓館。

江滿想了想：「小孩肯定得住院，來祖孫三個還忙得過來，我們幫著照顧一下，要是來祖孫倆，隊長叔一把年紀肯定照顧不過來，我們也沒法隨時照顧，我看我們乾脆給請個護工，就說是我們找來幫忙的。」

說是孩子，實則小衛也十六七歲了，家中老小。三天後老隊長祖孫三代趕到，江滿和姚志華打車去接站，看到老隊長的第一眼真有點心疼，一把年紀遇上這事，明顯都蒼老了許多。

姚志華先給他們掛了號，找了大夫，看過之後說況還比較樂觀，安排手。

江滿跟著在手室外守了七八個小時，手快結束時姚志華也趕了過來。

手結束，醫生說還比較功。

老隊長長長鬆了一口氣，一輩子豁達氣的老人，紅著眼睛拉著江滿說，孩子總算救回來了。

江滿忙安道：「叔您就放心吧，醫生說良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後癥，好好養個三兩月，保證恢復活蹦跳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高興。」老隊長連聲說，「這也就是擱在現在，這幾年家裡收好，有點錢，到這邊有你們照應，不然孩子得了這病，想都不敢想。得虧還有你們。」

「叔您這話說的，我們這些年還不知道多虧了誰呢，您跟我們還有什麼好外氣的。」姚志華道。

小衛四十多天才出院，出院時已經過了92年元旦了。姚志華把祖孫三代接到家裡來吃頓飯，怕孩子剛出院累著，乾脆給買了機票，送上飛機。

寒假，暢暢在一直不願意丟掉彈琴和畫畫的況下，績考了個中等偏上。兩口子一討論，反正這個績，放在附中中等偏上，讀高中是完全沒問題了，也就不多管。

一家人這次過年沒出去玩，姚志華就每天一點時間，給暢暢把一學期的功課理一遍。複習梳理完了，乾脆又把初一下學期的書找來，提前給講一遍，知識點過一遍。

好歹他一個高考狀元，儘管是縣裡的，又是大學教授，每天給閨上小課。馬秋汝一看，好事兒呀，也每天跑來跟著學。

這天馬秋汝上完課，悄悄跟江滿說，爸相親去了。

「什麼況？」江滿問。

「不知道。」小辣椒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上次人家給他介紹一個，聽說才三十多歲，比他小十幾歲呢，帶一個小男孩，後來他說怕孩子不好弄出矛盾，就算了。可能人家那的也沒看好他。」

「年紀輕帶個男孩的，是不太合適。」江滿就開導小辣椒，「馬秋汝，你爸要是能上個合適的，年紀差不多最好別帶孩子，要是了，你可別再跟著攪和了啊，他有個老伴兒，好歹能幫你們照顧一下家裡，也省的你爸做飯缺油鹽的，再說等他老了，老夫妻互相照顧，你們還能省心一些。」

「阿姨，我媽也是這麼說的，我別攪和。」馬秋汝皺皺鼻子，「我不管他，他要是找不著這樣合適的，可不賴我。」

楊娟結婚後，兩個四十好幾的人也沒能再生孩子，男方子不也都出國了嗎，兩人起初想把馬秋汝的養權要過去，馬長林不答應，馬秋汝自己也不願意。

兄妹兩個都是人，當時嚴小絡離婚一走，這邊呢就只有一個親爹，那邊呢，媽是親媽，可爹不是，這邊的生活環境也更悉。兄妹兩個一商量，楊娟再婚後難得過幾天好日子，他們就不去湊熱鬧了。

倆孩子獨立懂事得讓人心疼。

之後，馬長林那次相親沒有下文，怎麼沒就不知道了。

92年春天，偉人的一次南巡，市三天暴漲570％。

姚志華一早上班看到報紙，小激一下，一上午上課都莫名興，學生說姚老師今天好像心特別好啊。

中午下班，他乾脆就把報紙給帶回來了。

江滿從兒園接睿睿剛回來，娘兒倆坐在沙發上吃芒果。

姚志華屁顛屁顛把報紙拿過去：「快看快看。」

「看過了。」江滿瞄一眼說。

「你不是最近都沒去嗎？我還尋思趕拿給你看看呢。」

「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知道嗎？」江滿一笑，「炒像你這樣，等到報紙行都登出來了，什麼菜都涼了。」

「那你這次能賺多？」姚志華一臉興地問。

「我今年春節作過一次，漲勢不夠理想的賣了兩支，又買兩支，雜七雜八算算的話……」江滿沉一下，「簡單跟你這麼說，前後統共投有八萬塊錢吧，這之前我賬號里連賺的，有大概十多萬，指三天時間整漲了570％，你自己算呢？」

「六七十萬？」姚志華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想想又不對，江滿同志不是一直跟他說沒買多嗎？八萬塊，他都不知道他們家這麼有錢。

「差不多吧。」江滿點點頭，「另外還一個事先得跟你說，我投這八萬，得有人家秀玲姐兩萬塊，從公司辦起來，這些年的東分紅就沒管，就都在我這兒，我也給投進去了。」

「乖乖，肖秀玲這一下子，不也得弄個十好幾萬嗎，你要是告訴，一準嚇一大跳。」

「我先沒打算告訴，反正這錢從來也不問。」江滿說，「他們家現在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楊楊還沒考大學呢，反正都放在我這兒了，以後再說。」

其實當初讓肖秀玲，也就是擔心肖秀玲和陸安平夫妻差距比較大，陸安平又是從事在看來最容易「出軌出事」的職業，想幫肖秀玲留一份經濟保障和底氣。目前看來一家人生活好，經濟上也過得去，行這麼好，錢放在這兒比放在肖秀玲那兒強。

姚志華被這一大堆錢砸得有點懵，老半天定定神，想了想，拿叉子了一塊芒果塞進裡，大爺似的往沙發上一靠，手一揮：「賣了，去掉肖秀玲的，咱們也還得有五六十萬，存銀行吃利息，也夠咱老公母倆吃一輩子了。」

「誰跟你老公母倆？」江滿白眼，「你自己老了，別帶上我。」

「哎，夠咱們小兩口吃一輩子了。」姚志華從善如流，「就不說我們平常收都不低，這個錢，兩個孩子讀書上學，將來結婚家，足夠了。」

「呵呵。」江滿笑他，「三天能漲570，你就知道之後不漲了？形式大好，怎麼可能漲這一波就停了，好行還剛開始呢。」

「及時收手，及時收手懂不懂？自古掙大錢者，都懂得及時收手的道理。」姚志華苦口婆心勸道，「江老闆，你說你現在有這麼多錢，什麼也不愁了，有錢人了，你還冒那個風險做什麼呀。」

拿起報紙，指著指底下的一行小字看，「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你應該比我懂啊。」

「打住。」江滿拿過報紙放到一邊，「兩年前咱們就約定好了的，你輸了，以後不得干涉我投資，家裡的錢，我說了算。」

「……」姚志華笑嘻嘻馬上找到了新理由，「我不是干涉，家裡錢還不都是你管，我是關心你，關心你明白嗎，你說咱們有這麼多錢了，加上我們本的收就不低，往後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你再炒挨累不值當的。」

「不累呀。」江滿十分無辜的表，「你看見我累了嗎，我仨月倆月去易所一回，去一回頂多半天就回來了，順便路上還買菜，家裡耽誤啥了？姚教授，我比你更懶。」

「……」姚志華停了半天，認命了，一轉臉馬上又來了神，抱起正在看畫片的睿睿，「睿睿，想吃什麼，想吃什麼儘管說，大龍蝦還是大螃蟹？爸爸有錢，爸爸去買。」

暢暢放學回家一開門，姚志華迎頭就問：「閨，今天想吃什麼？儘管點。」

※※※※※※※※※※※※※※※※※※※※

晚上還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