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穿二代》千年狐貍

陸楊在車站接了暢暢,回學校的路上,暢暢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到了。同時也提了秦掬月的事。

「所以像秦掬月這種,開畫廊的,八面玲瓏待人熱裏跟你談藝,談懷,腦子裏想的卻是錢,人之常而已,你不能把當作單純搞藝的。」姚志華道。

江滿其實還不太清楚秦掬月何許人也,姚志華又給說了一下。

江滿便笑道:「在商言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暢暢,我知道這事在你看來,多有些心裏不舒服,那你這麼想,媽媽平常喜歡炒,媽媽要是知道了一些可靠消息,哪支票會有特大利好的行,那我怎麼辦?」

「買啊。」暢暢說。

「對,那我肯定趕啊,買了就能賺錢呢,誰跟錢過不去呀對吧。」江滿笑道,「這個秦掬月開畫廊,自己雖然也學過畫畫,但好像並沒有什麼就,開畫廊無非是為了賺錢的,其實也就是個在圈子裏有些人脈、有些地位的畫商,既然知道你是央的學生,畫得很好,又知道了你是呂教授偏的小弟子,你爸呢份地位上也有一定優勢,所以當然會判斷,你將來不大可能岌岌無名。」

有背景有資源,本再有繪畫天賦,姚暢同學在繪畫界家就已經比別人提早出了一大步,可以說未來可期。

秦掬月要是連這點眼腦子都沒有,那也別開畫廊了。

江滿道:「現在搜羅收購你的畫,與來說,收藏幾年就有可能大賺一筆,或者還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脈影響,把你的畫作炒出很高的價格,賺錢了,與你來說卻也沒有什麼壞,甚至無形中提高了你的名氣,提高你的作品的價位,可能在別人看來還是一種賞識,求之不得的事。」

「媽媽,這些我也知道,」暢暢說,「就是覺得有點彆扭。」

就像被人當作「奇貨可居」盯上了似的。

「所以藝品投資商也是商人,跟別的商人沒什麼不同,為錢而已。你既然選擇畫畫這條路,將來不了要跟畫商打道,關注你的人只會更多,包括那些收藏家,他們裏跟你談的是藝,其實就算喜歡和收藏你的作品,可能最終也會用錢的價值去衡量,還有些收藏家,自己喜歡珍藏了一輩子,還不是被不肖子孫一賣了之。」

江滿笑道,「錢本又不是壞東西,人之常,名家作品也只有拍出幾千萬上億的天價,更多人才會承認畫家和作品的價值。這個本病。」

「幸虧我從來沒賣過畫。」暢暢一想,要是之前跟一些同學一樣,低價賣給畫商一些作品,現在畫商可能轉手倒賣給秦掬月,畫商賺一筆,秦掬月轉手拍賣出天價,都跟沒有一錢關係了。

不僅如此,在旁人看來,還會覺得秦掬月對慧眼識珠,有知遇之恩。

這麼一想,都讓人覺得心裏很不爽。

幸虧,爸媽早早就跟說不要賣畫,也不能隨便送人。秦掬月搜羅半天,一幅都沒買到,反倒讓「姚暢」這個名字在藝品投資的圈子裏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而且很多圈人就會好奇,一個畫得很好歷年參加院年展的青年畫者,怎麼市面上一幅作品都找不到,有些神了。

暢暢這會兒覺得,爸媽都是千年的狐貍。

「秦掬月這個,本很正常的生意行為。」姚志華笑道,「暢暢,你年紀小,乍一接這種,楊楊呢可能也有點保護過度,一聽說有人關注你收購你的畫,又是警覺又是調查,倆小年輕,還在象牙塔里呢,別當回事就行了。別的不敢說,先不提楊楊後邊還有陸家,就把你爸你媽擺在這兒,那個秦掬月給個膽子也不敢坑你,不然你爸媽這些年不是白混了。」

「爸,你這麼一說,忽然覺得我好厲害啊。」暢暢憋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咱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對吧。

姚志華和江滿開著免提,跟閨聊了這邊天,聽見閨開心的笑聲,便也跟著笑起來。

江滿想了想就囑咐道:「暢暢,我估著秦掬月買不到你的畫,不難猜到是怎麼回事,有可能還會找你,提出高價買你的畫,或者跟你合作之類的,你記住了,一律不賣,如果要跟你合作展覽,你可以答應,互相得益的事,你沒必要拒絕。不過要先簽個協議,到時候你可以再跟我說一下。」

「嗯,知道啦。」暢暢答應著。

小蝸牛一直被家裏保護的很好,說白了涉世未深,但從小鬼靈,略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秦掬月畢竟開著首都頗有影響的畫廊,放話提價收購一個年輕新人學生的畫作,結果徒勞一場,肯定有些沒面子,為了挽回面子維護地位,也為了錢,很可能會找買畫。

當然價位也會相應提高一些。

甚至就算這次買到了,秦掬月也會找買畫或者合作,試想要是壟斷了暢暢的畫作,將來暢暢了有名的畫家,秦掬月可就賺大了。

開學第一個周末,暢暢跟陸楊去館看一個新春藝展。

下了點小雨,陸楊拿了一把超大號的藍格子雨傘。看完畫展出來,暢暢看著頭頂的傘,不笑嘻嘻地說:「哥啊,我咋覺得咱倆像舉著人家賣冰棒的那種大傘呢。」

「我挑了家裏最大的一把傘。」陸楊笑。

他今天一早看了天氣預報有雨,就去找了一把足夠大的傘。結果老爺子拄著手杖,站在走廊下笑瞇瞇說他傻。

老爺子當時說,傻小子,你自己琢磨琢磨,陪人家姑娘去看畫展,是不是應該找一把小傘,越小越好。

陸楊當時忽然覺得,老爺子年輕時指不定也是姑娘的箇中高手。

不過相對於兩人在一把小傘下躲雨,陸楊還是把家裏最大的傘拿來了,大傘一張,兩人護的周周全全,不至於淋著,就算小雨,春節剛過首都還是很冷的。一把小傘著當然浪漫,可是淋著凍著暢暢怎麼辦?

「冷不冷?」

「不冷,我穿的厚。」暢暢把羽絨服的帽兜戴在頭上,一張小臉被帽子上的皮襯得特別小。

兩人等到綠燈穿過馬路,陸楊便很自然地把手放在後背,走過馬路停下來,商量去哪兒。陸楊提議先去吃點東西,再送回學校,兩人一討論,陸楊說這天氣就應該去吃火鍋。

「兩個人吃火鍋啊。」暢暢皺皺鼻子,笑嘻嘻道,「兩個人好像都不值當的,我們家過年就喜歡吃火鍋,還有大鍋燉菜,人多才熱鬧。」

「那我們去吃烤魚,想不想吃?」陸楊指著不遠一家店,「看起來還可以,客人多。哎這附近我們不悉,也不知道哪家好吃。」

暢暢四下看了看:「你想不想吃牛麵?那邊那家,人也多。」

於是兩人跑去吃面。

點了兩碗面,等的時候,陸楊想了下說:「暢暢,爺爺還念叨你的,今年過年我爸媽不開,統共就年後在家陪了老爺子兩天,初三晚上來到的,初六走的,一個春節就我和爺爺在家,怪沒意思的。老爺子就念叨你,跟你說的一樣,過年我說吃火鍋,他都埋怨兩個人吃不熱鬧。」

「是很久沒去看陸爺爺了。」暢暢說,想了想便笑道,「那我明天去看爺爺?」

「行啊。」陸楊笑起來,「那明天我們吃火鍋,爺爺最喜歡銅鍋涮羊。」

「我也喜歡。」暢暢笑。

他們點的面端上來,還點了兩碟小菜,一個醬鹵牛,一個牛蹄筋,這天氣里一碗熱騰騰的牛麵,吃起來滋潤暖和。

吃著飯,外面天就黃昏了,暢暢上的手機響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停了停,那號碼鍥而不捨地又打了一遍,暢暢接起來。剛一接通,對方便笑著自報家門,是秦掬月。

「秦師姐啊。」暢暢慢悠悠客氣道,「你好。」

「是不是有點好奇,我怎麼會有你的手機號碼?」電話里秦掬月優雅溫和的笑聲道,「我特意去問呂教授要的。小師妹不來找我玩,我還想你呢。」

「剛開學,忙。」暢暢問,「秦師姐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算算你該開學回來了,既然在首都,我好歹得請小師妹吃個飯啊,要不,明天出來坐坐?我去接你。」

「明天啊。」暢暢頓了頓,依舊慢悠悠笑道,「秦師姐對不起啊,你要是早十分鐘打電話,我就答應了,剛剛才說好明天去看一位長輩。」

「這樣啊,可真是巧了。」秦掬月笑道,「那下周呢,你下周有時間嗎,我開車去院接你,我們一起出來玩。」

「下周……」暢暢想了想,便大方笑道,「下星期天吧,如果天氣允許的話,我就去師姐的畫廊玩,正好參觀一下,不用你來接的。」

秦掬月滿口答應著,兩人互道再見,暢暢掛斷了電話。

「秦掬月。」暢暢夾了一塊切得薄薄的醬牛,放到碗裏。總覺得這樣牛沾了麵湯會更好吃。

陸楊已經聽出了個大概,便點點頭:「那我下周六陪你一起去。」

然後陸楊介紹了一下,說這個秦掬月,父母也都是知識分子,49年的南下幹部,在南方呆了一些年,文|革被下放到農村,落實政策后因為患病,申請回到了首都。秦掬月恢復高考以後考了個師範學校的系,只當了幾年老師,八十年代中期辭職開起了畫廊。

有個哥哥是高層幹部嗎?」暢暢好奇問到。因為李邱蓓提過,秦掬月的哥哥是祁子越父親的下屬。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陸楊說,「我當時怕對你有什麼不利,就查了一下,秦家也就是普通幹部家庭,哥哥我沒怎麼關注,是在部隊當文職幹部,職位應該不高。」

「嗯,就是問問,我同學提過秦掬月,好像有背景什麼的。」暢暢說。

「首都這樣的地方,什麼背景呀。」陸楊笑道,「不用理會。」

第二天上午,暢暢便去看陸老爺子,因為天冷,陸楊自己開車來接

暢暢上了車十分好奇,笑著問道:「陸楊哥,你還真會開車啊?」

記得上次採風在農村生病,他提過自己開車會更快,但是暢暢之前都沒見他開過。

「會啊,我還能哄你。」陸楊笑道,「我從讀初中開始,差不多每年暑假都會來首都,你可不知道,我都了我爸媽和爺爺之間的關係調劑品了,小學時候爸媽還不放心,不肯讓我自己來,初中以後一到暑假,老爺子就趕人把我接來,大院裏也沒有幾個小孩玩,我就整天跟警衛踢球,纏著他們帶我玩,也就慢慢學會了開車,我還打過槍呢。」

「那你有駕照嗎?」暢暢看看前邊,笑嘻嘻調侃道,「千萬別讓警察逮著我們。」

「有,沒駕照我敢開來接你?」陸楊笑道,「讀大學以後,爺爺怕我自己開車跑出去玩,不放心,我就去拿了個駕照。不過這車既然是老爺子家裏的,我一般很開。」

兩人到了大院,陸老爺子正等著呢,保姆韓阿姨一見暢暢就笑道:「小小姐,你可好長時間沒來了,學習很忙吧,看你怎麼都瘦了。」

「剛過完年,胖了好幾斤,韓阿姨你肯定故意說給我高興。」暢暢兩手拍著自己的臉笑。

「那就是又長高了,反正我看著瘦了。」韓阿姨說。

「韓阿姨,我都多大了,還長個子啊。就是你偏心眼。」暢暢和陸楊聽了都笑起來。

「就是不胖,老這麼瘦。」老爺子拄著手杖站在走廊下,指著陸楊道,「楊楊,看你怎麼照顧小妹妹的,都養瘦了,也不長。」

「……」暢暢不憋笑,長輩們為什麼總是想讓人長呢。

中午吃火鍋,晚上老爺子又留了他們包餃子,晚上八點多鐘,陸楊才把暢暢送回學校。

路上陸楊說,老爺子其實這一兩年都不太好。

「我看爺爺氣神都好啊。」暢暢說。

「年紀大了。人就像一部機,保養得再好也會老化。」陸楊簡單說了一句。

「嗯,伯伯和大姨離得遠,那你以後就多照顧老爺子。」暢暢停了停,想到陸楊星期六星期天經常會來照顧,就笑道,「那我以後有時間就多來看看老爺子。」

「嗯。」陸楊點點頭,看著笑,「你要是能常來,老爺子肯定心好。我姑姑不招人待見,姑姑家兩個表姐都結婚嫁人了,一個在外地一個住的也遠,小時候也沒怎麼跟爺爺在一起過,老爺子這個年紀,其實孤單的。」

雖然家裏照顧老爺子的工作人員一大堆,可是陸楊卻知道,老爺子這個本該含飴弄孫的年齡,跟前就只有他,陸安平以前是在地方發展得更好,現在呢,一方大員,副省級,也就不好再隨便調回首都來了。

「暢暢,我這學期打算不住校了,搬回去住,早晚都能照應一下爺爺。」

「陸伯伯和大姨沒法在跟前,也就你多辛苦了。」暢暢說。

又到周六,陸楊陪著暢暢,兩人便一起去了秦築畫廊。

他們一進去,便迎上來一個三十來歲的人,看樣子是工作人員,笑禮貌問候,問他們是來參觀還是買畫。

「我們先看看吧。」暢暢點頭微笑。

便跟陸楊一起參觀了一下,畫廊地方不小,地段稍偏十分幽靜,佈置得很是清幽雅緻的樣子。在里側一個不算太突出的位置,果然看到了李邱蓓的兩幅畫,並排掛在一起,掛著寄賣的標籤,標價都是十萬。

作為一個畫畫的人,暢暢略一琢磨,便明白秦掬月為什麼這麼痛快地就答應把李邱蓓這兩幅畫掛在畫廊售賣了。

試想,反正是寄賣,那麼別人理所當然就會認為,價格是畫者自己定的,而周圍其他同類型的、檔次也差不多的作品,標價都在五六萬左右,低的甚至更低。

好比說,幾件檔次、料子、樣式都差不多的服掛在一起,有的標價五百有的一千,那麼按照人們普遍的心理,很容易就買走五百的那件,甚至還覺得佔了便宜。

而秦掬月呢,既給足了祁子越面子,落了人,也不會有一點虧吃,反正價格也是祁子越和李邱蓓自己定的,無人問津賣不出去也怪不到

一個籍籍無名的學生作品標價十萬,落在業眼裏,指不定還要笑一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而李邱蓓卻還為此得意激。

這個人就像媽媽說的那樣,果然是在商言商,怪不得能在首都這樣的地方,開起這麼大的畫廊。

暢暢和陸楊悠閑隨意參觀,暢暢慢悠悠,陸楊也就慢悠悠陪著,那個工作人員離他們幾步遠微笑跟著,等著服務,見他們在李邱蓓的畫前稍稍停留便走開了,也就不過來打擾。

剛轉了半圈,都還沒看完,秦掬月從裏邊出來了,一的冬,高跟短靴,小羊披肩,大冬天裏妝容緻,含笑迎了上來。

「暢暢來了?」秦掬月迎上來,親昵地拉著暢暢的手問,「非得不讓我去接你,路上冷不冷?」

「還行,不冷。」暢暢笑。

「小李,有眼不識金鑲玉了吧,也不趕我一聲。」秦掬月向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嗔怪地笑道,「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我那個很有繪畫天賦的小師妹,姚暢。」

那個工作人員忙笑著問好,暢暢笑道:「秦師姐,你過獎了。」

「一點都沒過獎,呂教授談起你,比我誇得還多呢。」秦掬月挽著暢暢,笑瞇瞇示意了一下陸楊,眼笑道,「暢暢,這位帥小夥子是誰呀?是不是……」

暢暢一聽那口氣,不用猜也知道想什麼,畢竟和陸楊一起出去,也不是沒被別人當作過,便笑著簡單介紹道:「這是我家裏的一個哥哥,也在首都讀書。」

「哦。」秦掬月笑了下,便問陸楊,「歡迎歡迎,您貴姓?」

「敝姓陸。」陸楊點頭。

「陸地的陸?」秦掬月問道。

「對。」陸楊點頭。

「陸先生。」秦掬月優雅地含笑致意,眼睛裏則掠過一抹深思,笑道,「暢暢,陸先生,我們進去坐。」

親昵挽著暢暢往裏邊走,陸楊隨後跟上,心裏便琢磨著,秦掬月大概由他的姓猜到些什麼了。

都說生意人八面玲瓏,首都繪畫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春節時秦掬月私下搜羅打聽姚暢的畫,市面上本沒有。

然而陸老爺子的書房卻掛著一幅,而陸老爺子當時一臉得意跟人家說,是他孫送的。

陸楊看著前邊的暢暢和秦掬月一笑,心說這樣也好,聰明人就該知道,不論憑哪一條,都別把腦筋到暢暢頭上來。而秦掬月看起來也不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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