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不如當神醫[清穿]》第337章 二十六歲的冬天

景君第一反應是警惕。什麼?弟弟?哪兒來的小妖想憑肚子上位?等等,額娘肚子里有弟弟,哦,那沒事了。

小丫頭出一個大大的劫后余生的笑容:“這是好事兒啊!”想了想昨天額娘那平坦的小腹,毫看不出懷孕的影子,可見月份還淺,這中間十月懷胎好大的折磨,若是最后呱呱落地是個妹妹,豈不是一切回到起點?以額娘如今的歲數,能生育的日子過一年一年。

于是景君格格自己的小酒窩。“景君希額娘肚子里是個弟弟。”大聲說,同時信誓旦旦地朝阿瑪表示,“景君會做個好姐姐,點心都給弟弟。還有玩,模型船,都給弟弟。”

滿心以為自己表現得乖巧,是個讓人安心的,卻不料八貝勒收起笑容,肅了臉。“你的東西是你的東西,為什麼要都給弟弟呢?難道點心、玩,將來弟弟會沒有他的那份嗎?”

景君被問住了,小腦瓜嗡嗡的,一時間有許多“道理”想講。比如:弟弟是嫡長子,將來是的依靠,自然該用好的;再比如:這些年太寵了,許多東西都是嫡子的待遇,這是父母沒有兒子的前提下的無奈之舉,等到有了真的,自然該將超規格的、不該由孩兒擁有的東西讓給弟弟。

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在撞見了阿瑪的眼睛的時候到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嚨里。

“是啊,為什麼呢?”小丫頭喃喃地道。眼前再度顯現上輩子嫡兄的模樣,永遠穿著最致的綢緞,用著最上一等的香料,他談吐文雅,風度翩翩,任誰見了,都有夸一句“君子如玉”,而在這背后,是們幾個庶出姐妹在小罩房里擁而灰暗的十五年。“如果不是文哥兒去得早,我何必將謀劃算到那幾個賤皮子上去!”嫡母歇斯底里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那是越兩輩子的夢魘,會輕易被墻角的霉斑、蜿蜒的水痕,或者被子磨損的線頭所勾起。

是因為我這輩子是嫡出嗎?

不,不是的。即便是個庶出的孩子,當家里要填新丁的時候,阿瑪應該也會親自來到的屋里,告訴對弟弟妹妹的犧牲是有底線的,或者說,一家子兄弟姐妹,本就不該誰去為誰犧牲。因為,阿瑪就是這樣子的人。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淚來,一雙大眼睛紅紅的,小鼻子一吸一吸,像是了委屈的小。八爺被這樣的反應弄了個措手不及。“哎呀,怎麼哭了呀?”八貝勒原本是蹲著與兒平視的,現在正好順手托起的小屁站起來,輕松得像在拎一只小貓。景君就伏在八貝勒一側的肩頭,將眼淚鼻涕蹭在八爺的服上。

“你這孩子啊。”八貝勒托著,絮絮念道,“咱們要先做一個好的人,再做一個好姐姐。你覺得守不住自己的東西,什麼都讓給其他人,這樣弱的人,是一個好的人嗎?”

“不是。”

“噯,這就對了。都說長姐如母,你看你額娘是怎麼對待你的。你想要什麼東西,都毫無保留地給你嗎?”

“不是。額……額娘是講規矩的,不會溺我。”

“那長姐如母,你該怎麼對待弟弟呢?”

“我應該像額娘一樣,他做得不對的時候批評他,教他,讓他知道自個兒不對。也不能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

八貝勒抱著孩子的影漸漸踏線中,慢慢地在院子里轉圈。

“阿瑪就知道景君是個靈的。

“孩子,你是咱們家的第一個孩子。無論后面有多弟弟妹妹,你都是家中的長姐。

“咱們家不是那等偏心到咯吱窩中去的人家,然而阿瑪心里是偏疼你一些的,蓋因你上的擔子會比弟弟妹妹更重一些。

“你和眼下這個弟弟如何相,便是開了八貝勒府兄弟姐妹之間的風氣的先河。你們相互怨懟,后來的孩子,乃至下一輩的孩子,也難以和睦。你們過分遷就,后來的孩子,乃至下一輩的孩子也免不了被溺

“咱們家這支從宮里遷出來,一切規矩都在草創。對于百年后的人來說,咱們就是祖訓,咱們就是家風。

“如此重任先在你上,而你尚且懵懂,為父心里怎麼能不多偏袒你兩分呢?”

景君此時已經慢慢止了哭泣,想反駁說自己多活了一輩子,并不是懵懂的孩。但轉念一想,上輩子竟像是白活了一般,不沒有留給什麼值得稱道的神財富,反而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鼻子:“兒才智平平,若是阿父不嫌棄,愿效微末之力。”這句話是用漢語說的,且不稱“阿瑪”而稱“阿父”。曾經無數次想拉著那個男人的擺喊“阿父”,訴說自己和姨娘的委屈,然而終究沒敢踏出這一步。如今,不想了。有了疼的父親,無論是喊“阿瑪”還是“阿父”亦或是“爹爹”,都會包容地的腦袋的父親。

用這句話與過去割席,從此再無妄念。而那些沉重的**的過往,就像古墓中經歷了漫長時的織,一劃就風化了輕巧的塵埃。

眼看著兒收了眼淚,八貝勒長出一口氣。唉,哄小閨也太為難他這個大老爺們了,尤其他看出來了,景君有時候會過于多愁善。雖說很聽話,但仗著孩子聽話就強勢讓現實,那對于孩子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好閨的八貝勒放下心頭巨石,步履松快地踏正房的大門。恰好這個時候拎早膳的太監也都回來了,正在擺桌子。八爺本意是想讓云雯多睡一會兒的,然而云雯也已經在梳頭了。看到父倆進屋,臉上出幾分了然:“都談妥了?”

“談妥了。”八貝勒點頭。

景君則好奇地盯著額娘的肚子,這會兒明明什麼都看不出來呀,里面竟然已經有了個孩子了。“景君想要個弟弟。”說,“這樣額娘就不用苦了。”

“人小鬼大,偏你機靈。”云雯用手指兒的額頭,但眼眶卻是紅的,也想像當年的大福晉那樣,生下兒子苦盡甘來。雖說大嫂最后落到那樣的結局,但這一輩子大部分時,大福晉都是順心的。

眼瞅著額娘損自己的模樣與往常一般無二,還把抱到膝頭規整的小發髻,舉手投足間并沒有把自己的肚子當金疙瘩的意思,景君越發慨。

那些出過大賢人和忠義武士的家族最初是什麼樣的?小景君覺得,應該就像他們家一樣吧,有個飽讀詩書且講究公道的母親,有個疼重視教育的父親。如此才能就一個傳承千百年、人才輩出、令人稱道的家族,而不是前世那種空有個殼子冷漠算計的暴發戶。

小景君不知道,就今兒早上見了要說什麼話做什麼作,在額娘心里也是排演了好長一段時間。在某些問題上,八貝勒和八福晉真的有默契的。

又過了幾日,八福晉的喜脈已經可以被尋常大夫出來了,這個好消息就被送到了宮里和八福晉的娘家董鄂府。康熙爺倒是給了厚的賞賜,其中一尊上好的和田玉雕的送子觀音,還是從前裕親王福全之母寧愨太妃供奉過的老件。寧愨太妃在順治爺長子牛鈕夭折的次年生下了福全,且福全一路富貴地活到如今的歲數,可以說這尊送子觀音的兆頭相當好了。

康熙四年,康熙爺與元后赫舍里氏大婚的時候,寧愨太妃將這尊送子觀音作為大婚禮送給了皇帝。而元后故去清點資時,太子還遠遠沒到要用送子觀音的年紀,于是這尊送子觀音又進了康熙爺的庫落灰。如今才又被起了出來,賞賜給了八爺,其中蘊含的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希老八福晉這一胎能得個小阿哥。”

康熙爺自認在這樁賞賜上,只是單純的慈父之。然朝廷上下,總不了要過度解讀的人,一時間往八貝勒府上送禮之人如過江之鯽,仿佛要將之前兩個月的冷落給彌補回來似的。

八貝勒被得再次關門拒禮。除了數親友聚了聚外,再無旁的宴席。

云雯的祖父董鄂·費揚古已是白發蒼蒼,他上暗傷頗多,兩年前好不容易告老退休,在家休養,避免了安親王岳樂那樣老死在軍職上的悲劇。從這里就能看出皇帝對待宗室和忠臣的差異,恐怕當年安親王的赫赫權勢到底是扎了萬歲爺的眼。且不提已經在走下坡路的安王府,費揚古老將軍看著一臉紅潤的大孫,笑咪了眼。

老將軍一邊樂,一邊抿著小酒,不知不覺就喝高了,滿是皺紋的臉都紅了。“你兩個妹妹都已經生了兒子了。只要你也生了兒子,我當即閉了眼也放心了。”他往常最小心謹慎不過的子,孫嫁給八阿哥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非議過皇家的任何事,今兒說話卻有些出格。可見他是真高興,而八福晉沒生出兒子這件事是一大家子人的牽掛。

“老夫總覺得對不起八爺。”老將軍拉著八爺的手又笑又哭,“八爺對這個丫頭的誼,上數一千年,下數一千年,都是罕有的。老夫心里又是高興,又是過意不去……如今可算是好了,只盼能生個兒子。”

八爺還能怎麼辦?只能信誓旦旦地向老將軍保證,云雯這一胎是個男孩,但當他余觀察到景君的時候,到了邊的話就打了個轉兒。“便是這胎不是個阿哥,難道我還能虧待了們母?”八爺將景君抱起來,放在膝頭,“如景君這般懂事的,是男是我都喜歡。”

董鄂府老夫人連忙用胳膊肘去老伴兒,示意他長點兒心。

老將軍低頭對上小格格烏溜溜的大眼睛。“哈哈哈,是這樣的,是這樣的。”老將軍重孫的小發揪,表有些歉疚。他沒有繼續喝酒,也讓擔心著祖父的云雯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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