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就是張益民，早已調回縣里，現在是縣*****。

陳揚關心胡剛的進步問題，“老胡，我聽說要提撥你，你怎麼不愿意呢？”

胡剛微笑道：“調我是真的，提撥我是假的。我已經是正科級，提撥我的話，應該是副級。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現在的資歷，我到不了副級的高度。”

“為什麼調你，你卻不同意呢？”

“我不傻。工業區二期土地已全部出讓，接下來的工作，已經沒什麼難度。這是我的績，也是我的功勞，我怎麼能讓別人搶了去呢？”

頓了頓，胡剛補充道：“再說了，能把我調到什麼地方去？我在工業區待著，縣領導能關注到我。要是去了某個鄉鎮或某個部門，可能過不了一二年，就沒有領導能想起我了。”

“老胡，你果然是聰明人。”

胡剛擺了擺手，“聰明沒用，明才行。現在聰明人太多了，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也更多了。”

“辟。”

“說說你的幾個老人的況吧。陳仁軍和方麗平兩口子，原來的結合，其中就夾雜著利益，有互相利用的分。方麗平回到陸地上，陳仁軍還在海島上。現在的況是，兩口子正在鬧離婚。當然，主要是方麗平在鬧。”

“他倆有孩子了吧。”

“一個男孩，一歲半。”

陳揚問，“老胡，你說他倆的婚姻是互相利用？”

“對，兩口子不能在同一單位任職。他倆都在海島上工作，不為一對，兩個人都很難調回來。兩個人結婚了，有一個就能名正言順的調回來了。”

陳揚恍然大悟，“噢，他倆走到一起，與他娘的無關。”

胡剛又點上一支煙，慢慢的吸了幾口，“你還有兩個同學，楊麗娜和肖偉力，他們的婚姻也出了問題。據我所知，他倆的婚姻也不是以為基礎，雙方也不是門當戶對。”

陳揚笑了笑，“什麼門當戶對？肖偉力的父親是縣百貨公司副經理，楊麗娜的父親是縣供銷社主任，差距不大嘛。”

“主要是肖偉力和楊麗娜有差距。楊麗娜現在是城關鎮黨高，那是一個通向副縣級的崗位，可以說前程似錦。肖偉力算什麼，他現在的副科級，大家都說是楊麗娜的作用。”

陳揚嗯了一聲，“男弱強，確實不是好婚姻。”

胡剛問道：“知道戴一民和蔡麗的況嗎？”

陳揚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人在上海，又不瞎打聽，所以對這邊的況都不是很了解。”

胡剛道：“戴一民在市里，蔡麗還在澤谷鎮這里，典型的分居兩地。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沒有基礎。當初我就說過，出問題很正常，不出問題才不正常。”

“哎，他倆不是也有孩子了麼。”

“一般人的婚姻，能靠孩子來維系。戴一民和蔡麗，可都不是一般的人。”

聽了胡剛的敘述，陳揚很是慨，“這世界怎麼了，老胡？”

“哈哈，高尚的了，卑鄙的多了。”

中午，胡剛在海鮮樓請陳揚吃飯。

“揚，你這次回來，還有什麼其他的安排？”

“從你這里離開，去一趟路橋，回家再住兩天，然后就回上海。”

“這麼急啊？”

陳揚點點頭，“上海那邊，兩個小家伙，就是我的最大牽掛。再說還有論文答辯和研究生考試，都是不能耽誤的事。”

胡剛豎起大拇指，“我對你表示欽佩。”

陳揚向胡剛敬酒。

胡剛喝了后，也向陳揚敬酒。

“揚，我一直有個想法藏在心里，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陳揚急忙擺手，“能說就說，不能說就別說。”

“能說，特別是對你。”

“那我洗耳恭聽。”

“我想下海經商。”

陳揚嚇了一跳，“老胡，你端的是鐵飯碗，而且前途無量，你可要考慮清楚。”

“不瞞你，我已經考慮好幾年了。”

陳揚問道：“什麼方向？什麼行業？”

胡剛道：“要麼做貿易，要麼做搞建筑，條件合適時轉地產開發。我拿不定主意，所以向你請教。”

陳揚道：“一個是實業，一個是非實業，這兩個行業的區別有點大。”

“你認為哪個更合適？”

“老胡，你應該分析哪個更能手。”

“你說，你說。”

陳揚道：“搞貿易，是國貿易還是國際貿易，還是兩者兼顧。你有多資金，準備做多大規模，你的資金從哪里來，準備多啟資金。如果貨難以運轉，你有沒有后續資金，你的后續資金，能不能保證你不被垮。”

“搞貿易需要一批活能力強大的手下，你到哪里去找這樣的人。人才有了，你打算怎麼管理，是讓他們，還是給他們提，或者給他們高薪。做貿易生意，其實就是左手倒右手，一手買一手賣。你會不會本管理，你能不能保證盈利，能不能確保利潤大于支出。”

胡剛苦笑道：“揚，你快把我說懵了。”

陳揚繼續道：“搞建筑相對簡單，技門檻也不高，除非你要造高樓大橋。所以建筑行業競爭激烈，魚龍混雜，有的是牛鬼蛇神。你有沒有競爭準備，有沒有跟人干架的勇氣。別人搶你的生意，你敢不敢使出下三濫的手段。”

“搞建筑，也需要大量的資金，因為大部分項目，你得先拿出資金墊進去。你的資金夠不夠，有沒有后續資金，也就是有沒有銀行支持。項目完后，你能不能收款，收不到你將怎麼辦？”

“搞建筑，需要一批技人員，更需要一批工頭。有的時候，工頭比技員還重要。因為沒有工頭，就沒有民工，就沒有人幫你干活。還有項目，你能不能拿到，你拿到的項目利潤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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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重要的是，搞建筑行業，老板要做好當孫子的思想準備。在工頭面前，你有時候得裝孫子。在甲方面前，你更得裝孫子。拿項目的時候要裝孫子，項目完后為了收款，你更需要裝孫子。老胡，你準備好了沒有？”

胡剛聽得目瞪口呆，“揚，我，我已經聽湖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