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來》第 25 章

第25章

祝保才雖然渾直拍桌,就是這眼睛亮得還是跟星星一樣。

毫不意外,青春期的男孩子果然對這種話題有著令人難以想象的熱

“咳咳咳,”臉上略有點兒燒,慌忙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嚴肅表,張雙道,“我們繼續下一個話題。”

日頭轉斜。

今天的小葵花張雙課堂順利下課了。

下課的時候,祝保才砸吧著,還頗有點兒不舍的意思。

這一天下來,由張雙幫忙猜題,畫范圍,畫重點。

祝保才抱著懷中寫得滿滿當當的筆記,由衷而生出一滿足

活這麼大,他這還是第一回聽懂,不由一臉興:“嬸子你懂得真多!”

課程結束竟然還有點兒意猶未盡的覺。

主要是張講課接地氣啊,不像私塾的那個什麼章夫子,天就是之乎者也不離其口,聽得祝保才腦袋都大了。

他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笨呢,如今聽張雙一講。

祝保才立刻就驚了。

艾瑪,原來自己也能聽得懂。

原來科舉沒他想象中的那麼難啊,原來這些都是有章可循的,有規律的,只要掌握了規律,從前他不懂的地方都迎刃而解了有沒有。

簡直是撥開云霧見天,豁然開朗。

天真無邪的黑皮小年頓時就漾了,驕傲了,學習的熱一路猛漲。

晚上還點著蠟燭,趴在桌子上和張雙布置的作業死磕。

嬸子他把這些題按照明破、暗破、正破、反破等不同的破題方法都破上一遍。

何夏蘭悄麼聲地躲在壁腳頭,一臉欣

不容易啊,孩子大了,終于知道長進了。

何夏蘭是喜不自勝,又心疼,端著宵夜就進了屋,“先別寫了,來吃點兒東西,仔細眼睛。”

祝保才還在同這一道破題戰,聞言頭也沒抬道,“娘!你放這兒,我馬上!”

何夏蘭試探著問:“保兒你這今天學得怎麼樣啊?”

祝保才一臉興:“娘,我覺得照這麼下去,我能考進拔粹書院!”

何夏蘭登時也笑得合不攏了

好、好,這好啊。

“要我說,把你送到雙雙哪兒還真是送對了。”

“哼,那什麼章夫子,當初花那麼大價錢,也是咱們保兒爭氣,咱們大蘿卜用不著那糞澆。”

這章夫子就是祝保才當初在私塾的夫子。

祝保才寫完了,也覺得有點兒,端起碗一邊飯,一邊聽著何夏蘭說話。

“說起來,娘今兒還看見了那章夫子從趙家出來呢。”

趙家?

趙良?

祝保才愣了一下,上還黏著飯米粒:“他去趙家干嘛?”

“誰知道!哼!怕不是請那章夫子過去給兒子補習的!”

何夏蘭這表雖然故作不在意,但語氣還是出賣了心的真實想法。

祝保才慢慢停下了飯的作,覺到了一油然而生的危機

對趙家!趙良也要考九皋來著。

九皋的名額就那麼幾個,一年不過招生百名,他倆誰能考中那可不一定呢。

何夏蘭說完登時就后悔了。

真是的,和孩子說這些干啥。

“你快點兒吃,這些事兒用不著你心。

“你跟著雙雙好好學,雙雙的學問不比那所謂的章夫子強得多?”

聽到這個,祝保才果斷一抹,飯也不吃了,將碗一推,“娘我不吃了,我這兒還有作業沒寫完呢。”

一扭,爬了過去繼續埋頭死磕。

這學習的熱令何夏蘭愣了好一會兒,不好再打擾他,悄悄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走到水井邊,何夏蘭正準備洗碗,忽地耳朵一豎,敏銳地聽到巷子里有靜傳來,便躡手躡腳地端著碗走了過去。

只看到不遠幾個婦人正坐在門口,圍坐一團在嗑瓜子兒。

這些婦人將那瓜子皮兒吐了一地,或拍著手掌,或拍著大,笑了個東倒西歪。

“倒真有此事?”

“哈哈哈哈!我看這祝家的也是被他們家那個倒霉兒子得沒法子了。”

“竟找了個娼家來作教書先生!你說奇怪不奇怪。”

何夏蘭定睛一看,在這婦人中果然看到了曹氏那張狐貍臉。

也不說話,只抿著吃吃地笑,那妖妖嬈嬈的鵝蛋臉上有點兒泛紅,輕聲細語地說:“就說兩句!這孩子都是討債的鬼!”

吐出了個瓜子皮,曹氏長嘆了口氣,“這當娘的又有哪個是容易的!我和家里的那位這幾天為了請章夫子來家,低三下四的,哪里不是說盡了好話,賠盡了笑臉!”

眾婦人又忙安道:“那也是你家良哥兒爭氣。

這章夫子我聽說等閑不去別人家教書呢。”

曹氏便笑道:“爭不爭氣不曉得,不過章夫子的確說喜歡我們家良哥兒,也不知道他這個皮猴是怎麼的先生的眼。”

何夏蘭悄悄支著脖子聽著,只覺吃了一個蹬心拳,氣得火冒三丈。

又來了。

又來這一套。

每次都擱這兒裝好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添油加醋,煽風點火。

這不知道倒還好,一聽何夏蘭險些氣了個七竅生煙。

就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墻,尤其是這杏子街就這麼大,街坊鄰里之間,哪有什麼事能瞞過那些個不要臉的“順風耳”、“千里眼”。

雙雙給保兒補習的事兒遲早會被人給捅出去。

也冤枉啊。

之前這不是答應了雙雙不把“三五先生”這事兒到說麼?

再說了家有寶貨,誰不想藏著掖著,只讓張雙教保兒一個。

一咬牙,何夏蘭捋起袖子,往前走了兩步,沖那邊兒狠狠地啐了一口,扯著嗓子大喊道:

“曹意兒!你這個在人跟前舌兒的小賤種!我打你!”

這嗓門像個響雷似地炸開,眾婦人都嚇了一跳,哪里想到何夏蘭突然出現,面都變了。

何夏蘭巍然不,叉著腰,逮著曹氏就是一頓痛罵:“你個沒臉沒皮的小,慣會在人前嚼舌的小蹄子!”

“哪天定將閻王爺剝了你的皮,拆了你這副賤骨頭!”

曹氏又慌又臊,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沒用的爹好歹也是個生,平日里自詡是出自書香門第,有些小才,與這些俗婦不是同路人。

被何夏蘭在人前逮著了,劈頭蓋臉地一頓痛罵,登時鬧了個大紅臉。

奈何是自己理虧在先,只好哀哀地:“嬸子!嬸子你誤會我了!”

何夏蘭愈加惱火,氣不到一來:“放你娘的狗屁!”

“雙雙清白人家的姑娘你們這樣言語糟蹋的?

你自己這不清不楚的小蹄子,還張著說人浪。”

……

“雙雙清白人家的姑娘你們這樣言語糟蹋的……”

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出來倒水的張雙不由一愣。

默默道: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怎麼回事?

果然就看到了何夏蘭叉著腰,以一敵十,逮著曹氏破口大罵。

周圍忽地安靜了下來。

非但那幾個婦人不吱聲了,就連哀哀求饒的曹氏也不說話了。

何夏蘭察覺到不對,一回頭,就看到張雙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那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在燈火的映襯下,幽深得如一汪深潭。

看得何夏蘭陡然一驚:“你怎麼來了?”

下意識地皺眉道:“快快快!回去!別讓這些腌臜的話污了你的耳朵。”

看到何夏蘭這關切的模樣,張雙有點兒哭笑不得。

幫著帶孩子的是何夏蘭,私底下和自己小姐妹悄悄說八卦的也是,如今站出來幫說話的也是何夏蘭。

雙非但沒往后,反倒還往前一步,將手里這一盆污水就地一潑。

嘩啦!

這回張雙一點兒都沒客氣,全都潑在了這幾個婦人腳邊,曹氏的子上。

眾婦人了一聲,紛紛往后退去。

曹氏面青青白白,哀哀地看著,瓣直哆嗦,但對上張雙這似笑非笑的眼,又不敢說話了。

這張雙長得雖然生了點兒,但怎麼、怎麼看著就讓人怎麼發憷呢,這和人吵架還偏偏帶著點兒笑。

雙這才輕快地拍了拍手掌:“這不是出來倒水麼?”

回屋。

臨進門,又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這要不是在我家門口,說不定潑得就是糞了。”

何夏蘭目瞪口呆。

被張雙這麼一打岔,也歇了繼續罵的心思,扭過啐了一口。

“早晚定將老天爺劈了你這個舌兒的小。”

巷子里又安靜了下來。

這幾個婦人才驚魂未定地又聚攏了回來。

風中傳來些不滿的嘀咕聲。

“真是糊涂了,腦子拎不清的。”

“我看何夏蘭這回花的錢可算是倒在狗里去了!”

曹氏蝕把米,接連被罵了兩回,潑了兩回水,又是委屈,又是氣得腦門直

眾人罵了幾回,聲音漸漸地矮了下來,被正主撞見了到底是自己這邊理虧在前,張雙這個反應,又們只覺得自討沒趣,沒一會兒就各自陸續散開了。

……

將盆往木架子上一放,張手,又跑進了書房。

被曹氏這幾個人婦人一激,張心的小宇宙再度發了!驢勁兒躥起了三丈高!

不就是不信能教書,嘲笑何夏蘭找錯了人麼!

看來還是要好好備課!為了祝家也為了自己!不把祝保才塞進九皋書院打們的臉!就不姓張!

趁著這勁頭,張雙一口氣忙活到了深夜。

梆子都響過好幾回了,還是一副神抖擻的模樣。

張衍被折騰得也沒睡好,他今天下午心里一直藏著個事兒。

既然睡不著了。

張衍想了想,翻坐起。

“咚”一聲輕響。

一杯清茶放在了張雙手邊,張雙寫得正嗨,不用想也知道是張衍,忙說了聲謝謝。

然而張衍卻沒

雙抬起眼,卻看到朦朧的燭火中張衍蹙眉沉思,一臉凝重,以一種虛心求教地態度問。

“娘,敢問君夫人是什麼意思?”

雙端起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瞬間有如五雷滾滾而下,呆,僵在了原地:“……”

我勒個去,差點兒忘了張衍是個十分熱衷于求知的年!

雙默默放下茶杯,面上十分的淡定,心一片混,臥槽飛速刷屏。

難道這就要把生理教育提上日程了嗎!

雙心理掙扎了一會兒,也知道這個問題是避無可避,不如趁此機會好好樹立起張衍的別觀念。

剛好這教案也寫得差不多了。

想到這兒,張張衍搬了張衍搬了張椅子坐下。

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解起初一下學期生書那不可說的幾頁。

就是那種能讓全班男生鬼的人的生和青春期的變化!

們那會兒,大多數學校里這門課已經名存實亡,到現在張雙都記得要上這門課時,全班男生各種暗的激

結果老師卻淡淡地來了句讓大家自己看看,輕描淡寫地跳過了……跳過了……

自己這兩生理知識基本上都是從電腦上各種彈窗小廣告、帶的文章、帶的視頻中補充的。

比起老一輩對這些諱莫如深,視之若洪水猛的做法,張們這一輩的思想更加開放,對于生理知識教育秉承著支持的態度。

與其說這是一種生理知識教育,倒不如說這是一場保護科普教育。

保護的是自己的孩子,更是別人家的孩子。

要知道兒侵、猥案多是人作案。

除了科普這兩系統的問題,張雙還略提了提青春期生長發育時所要面臨的種種問題。

張衍聰明,基本上也沒把他當作過小孩兒。

兩個人在談論這些正事的時候,是于一種平等流的位置。

春夜的和風已經著些暖意了,幽樹繁花的香氣留駐東風,熏染著襟與袖擺。

科普完了這些,張雙又順便科普了些有關的生理衛生知識。

張衍聽得很認真,或蹙眉,或思忖。

雙有點兒欣腦袋。

“娘希你明白一點,所謂的貞其實是不存在的。”

“這只是父權社會為了束縛,所創造出來的一種偽概念。”

“‘落紅’就是個偽概念……”

張衍能長為一個真正的,,尊重的男,而不是一個會禍害別人家孩子的,令到不適甚至于畏懼的人渣。

張衍點點頭,默記在心上。

燭火映照著書房那扇鶴紋的素屏上,歷歷走過薄而的絹面,山水之上的白鶴隨燭轉過,朝天而唳,潔白的雙翼展落在年眉眼之間,竟也如一只羽翼初的小鶴。

黑曜石般的雙眸在燭火下熠熠生輝,這一舉一間已經有了些溫潤的風姿。

“娘,我記住了。”

……

這天一大早,祝保才收拾好了書包,剛出門,就被人給住了,是杏子街里那幾個男孩兒。

這幾個男孩兒正打盤,眉弄眼地沖他笑。

“誒祝保才!我聽說你娘真給你找了“那家的”作先生?”

“你娘是昏了頭了不?”

祝保才一愣,旋即皺眉道:“說什麼混賬話?”

當中一個嘿嘿笑了兩聲:“祝保才,你給我們個風唄,請作先生,難不你娘是打算學那些富貴人家,讓你提前索清楚這男之事?”

祝保才腦子里轟地一聲,火氣上頭,這幾天下來他幾乎已經了張雙的死忠迷弟。

“你特麼說誰!你再說一遍!”

話音未落已一拳揮了過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他打了個搭墩,遽然變了臉

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罵道:“祝保才你有病!”

祝保才一張臉瞬間拉了下來,揪住那人領,略一使勁兒,就將人從地面上提了起來。

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他媽的才有病!”

那人不服,還想再罵。

但撞見祝保才的神,卻卡住了。

年扎得好好的高馬尾凌了大半,襟散落了大半,出黝黑結實的膛。

那雙眼里倒映著日,瞳仁幾乎豎了一道兒,泛著細細的金芒,郁又冰冷。

看祝保才這一臉郁,人高馬大的模樣,對方的話立時就憋了回去。

嗤笑了一聲:“隨你!我可和你說,良哥兒他們家可是把章夫子都給找過來了。”

未盡之言,輕蔑的意思很明顯。

就憑你?

還能進九皋書院。

祝保才面變了一變,將他往地上一摔,拎起書包,什麼也沒說,綽步進了張家家門。

今天張雙講的主要還是破題,捎帶著也講了點兒承題。

昨天基本上一晚上沒睡,將明清那些有關八制藝的文章默寫了下來,融會貫通,整理歸納,用自己的方式進行翻譯、講解,編作了一個又一個的知識點,串連一個有規律系的小冊子。

包括但不限于什麼《游藝塾文規》啦,《皇明策衡》啦,《藝概》啦、《制義叢話》啦。

又按照學習進度,劃分為基礎版、進階版、提高版。

這基礎版里主要就是講一些破題、尊題的技巧。

進階版和提高版才講到了什麼“煉字”、“煉句”、“局勢”、“柱法”、“理、法、辭、氣”……

將這小冊子塞給了張衍和祝保才,讓這兩位好好揣,細心背

理論很重要,實踐也很重要。

講到一半,張雙提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筆,“我出個題目,你試著做個破題和承題。”

祝保才點點頭。

這紙上寫的是“君子喻于義”。

祝保才皺著臉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落筆。

“以義為喻,唯君子而已,夫君子好于義者也,以義為喻,此所以為君子乎……”

雙拿起來一看,雖然是小孩兒水準,但進步已經非常明顯了。

是個向來不吝嗇于夸獎的,果斷欣地一頓猛夸,夸得祝保才黑皮泛紅,不好意思地直撓頭。

然而,“章夫子”這三個字卻在他腦子里晃來晃去。

祝保才抿,又收斂了笑意。

……

趙家。

曹氏蓮步輕移,莞爾微笑,忙里忙外,端茶續水。

舉手投足間無不端莊有禮,頗得章德厚這個老秀才的好

趁著趙良埋頭做題的空閑,曹氏請章德厚上座閑聊。

話里話外都繞不開趙良的課業,章德厚也曉得心思,順著夸了趙良幾句。

曹氏喜不自勝,連連起道謝。

不過一想到何夏蘭,臉上這喜就消散了幾分,轉而多了幾分關切和憂慮。

“我家良哥兒頑皮,多虧有夫子約束著,還夫子多多費心。”

曹氏無不委婉地說:“這數月之后九皋書院的……”

章德厚一捋長須,頷首道:“這是自然。”

曹氏嘆了口氣:“不瞞先生,我認識一戶人家,就在這杏子街上,也有心將家兒子送往九皋書院……”

“這家人也請了個坐館的先生……雖然此人絕不能與先生相比。”

“但我這心里著實放心不下。”

曹氏擰眉道,“還先生平日里多多督促良哥兒一二。”

曹氏心里忐忑啊。

明明張雙不論如何也是無法與章夫子相提并論的。

心里怎麼沒底呢。

這要是輸給了何夏蘭,真真是沒臉見人了!

委婉地將將這番掏心窩子的話說了出來,孰料章德厚細細問了張雙的況后,卻然變了臉,險些要甩袖子就走。

這位保守的老先生顯然是被和“娼家”相提并論給氣得不輕。

曹氏心里咯噔一聲,慌忙站起,心知說錯了話,忙哀聲告罪。

“先生贖罪!”

好不容易將章德厚哄得回轉,曹氏俏臉一白,誠惶誠恐,再也不敢多說了。

……

哪怕章德厚不承認,這何夏蘭與曹氏兩家打擂臺的消息,還是如同長了翅膀似的,瞬間傳遍了整條街。

兩家人私下里可都卯著勁兒呢。

一個是博學洽聞的老秀才,一個是沒名氣的婦道人家。

果斷是老秀才這邊靠譜!

甚至連吳朋義都不知道從哪兒聽得了消息,跑來了一腳,大筆一揮,大張旗鼓,贊助了不筆墨紙硯。

末了,還驕傲的,昂首道:“我這不是贊助你麼!”

“你不是和你家老爺子吵架了麼?”

雙茫然地問。

吳朋義瞬間張了起來,漲紅了臉說:“這點兒錢……我還是有的。”

雙算是徹底敗給這位爺了:……贊不贊助不知道,至被包養是洗不清了!

不過吳朋義這段時間狀況確實有點兒不大對勁,明明考上了舉人,也沒看他去準備會試。

舉人和進士之間的差別還是相當滴大的。

有句話不是說非“進士不翰林,非翰林不閣”麼,要想在場上有一番作為,那必須得考上進士!

進士和舉人外派的時候差距那也是杠杠的!進士多派富庶之地,油水厚,舉人多派窮山僻壤。

就連政績考核升遷調任差距也十分“妙”,進士多調任到六部京,而舉人則在地方上打滾爬。

貌似為了這件事兒,吳朋義和他家那個固執的老爺子大吵了一架。

就和電視劇里那些有錢人家的大家長一樣,這位吳老爺子果斷地卡住了吳朋義的零花錢。

等哪天還是找個機會問問好了。

將這件事兒暫時拋之腦后,尋了個空,張雙又特地去跑了趟九皋書院的知味樓。

腆著臉問九皋書院的學生要來了歷年來的卷子,順便把上次借的書還了回去,又借了幾本新書。

來到知味樓,依然是安安靜靜的,只能聽到沙沙的翻閱書本的靜。

雙略一思忖,走到人最多,也是最歡迎的這經史子集區域,尋找合適的,可以拿來當教材的四書五經注疏或科舉程文。

剛準備上手,偏不巧有一只手已經越過頭頂,了過去。

這是一只極為好看的手,修如梅骨,如同風霜凜冽,大雪覆下的一枝。

纖細蒼白的下包裹著的骨走勢極為流暢,骨清瘦卻又不失力度,手背上的突起的筋脈亦如條條的修枝,指甲蓋似玉般潤澤。

許是因為常年握筆,微有些畸形,骨節突出,這恰到好的畸形與古怪,卻如同老松的曲干,蘊著些難以描摹的風姿。

這只極為好看的手越過頭頂,了過去。

那一瞬間,就好像陷了一片冰霜冷冽的氣息中,被這綿綿的細細的風雪所包裹住了。

    人正在閲讀<喜春來>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