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崽》第24章 這一家子指不定都有點什麼問題……
秦蘿趴在小狐貍邊的木桌上,安安靜靜睡了一整夜。
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早就困得上下眼皮不停打架,腦袋一到桌面,就昏昏沉沉進了夢鄉。
與的瞬間睡不同,當小朋友漸漸沒了任何靜,沒過一會兒,原本閉著雙眼的小狐貍忽然睜開眼睛。
上的傷口還是很疼,白也試圖了疲無力的爪子。
靈力全無,負重傷,以他目前的狀態,莫說回到幽州復命,恐怕連化為人形、離開蒼梧仙宗都難。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繼續待在這個地方,等待傷勢痊愈。
更何況……惡龍赤練雖然同樣了傷,但極有可能并未死去,如今正潛藏在崇山峻嶺之中的某個角落。
雖說蒼梧仙宗修士眾多,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好苗子,可修為的差距不容小覷,尋常小弟子遇見它,無異于死路一條。
他必須找到赤練,完任務。
在那之前,只能以狐貍的份留在此。
思忖至此,白也冷冷抬眸。
他正躺在一榻之上,周遭縈繞著陌生的香。
之前那個為他療傷的醫修似乎腦子不太正常,一邊紅著眼睛破口大罵,囂著什麼“待債償”、“去你墳頭揚骨灰”和“王八羔子”,一邊嘟嘟囔囔問他“小狐貍疼不疼”。
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孩也同樣奇怪,用盡全靈力,居然只為讓他不覺得害怕;方才等他睡也是,明明困得厲害,卻還要強撐著他耳朵,一遍遍念叨“別怕別怕”。
直到他閉上雙眼佯裝睡去,秦蘿的聲音才終于停下。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這里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想不通——面對一只毫無價值的狐貍,這些人的善意來得莫名其妙。
無論對他多好,都不可能得到毫回報,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在他上浪費時間呢。
完全想不明白。
小小的白團抖了抖耳朵,在逐漸加深的睡意里,最后看了一眼不遠的小姑娘。
烏云不知何時散去,月打窗臺,也浸瑩白的臉。
圓嘟嘟的嬰兒在手臂上攤開,約顯出幾分溫暖。杏眼閉上的時候,黑漆漆的睫輕輕下垂,則是淺淺上揚著,暈開一抹夢般的弧度。
寧靜溫和得像水一樣,仿佛能讓他的心口也一并安靜下來。
這里沒有腥味道,沒有揮之不去的寒,也沒有九死一生、時刻走在鋼上的繃。
小狐貍沉沉閉上眼睛,在破窗而的月里,迎來久違的沉眠。
或許……夢能傳染。
秦蘿用腦袋蹭了蹭手臂,迷迷糊糊皺起眉頭。
正午的越來越濃,過眼皮刺進瞳孔,視線里像蒙了層白花花的霧,噗噗一晃,就把夢境刺破一個大口。
好累哦,不想睜眼。
懶到一定限度的時候,連一眼皮都覺得力拔千鈞。
小朋友皺著眉,小豬拱食般又蹭了蹭手臂,約約聽見一聲很輕的笑,還有某個人隨其后的“噓”。
……好像是沒怎麼聽過的聲音,伴隨著一樹林味道的香氣。
雖然閉著眼睛,秦蘿還是覺到了邊的好幾道人影。似乎有誰湊到離很近很近的地方,即便屏住呼吸,清香卻是沒辦法抑制,在鼻尖變得越來越濃。
小扇子似的睫輕輕一。
睜開雙眼的瞬間,秦蘿見到一雙同樣圓潤的杏眸。
那人沒料到會突然睜眼,清亮瞳孔驟然,下一瞬,溢出亮晶晶的笑意:“小懶蟲,太曬屁啰。”
秦蘿大腦卡了一下殼。
渙散的意識緩緩聚攏,識海里的記憶一一浮現,呆呆眨眨眼:“……娘?”
“對啦!讓我看看蘿蘿長高了沒!”
來人笑得更歡,徑直拿側臉了臉頰:“你怎麼睡在桌子旁邊?聽說昨夜有人闖進蒼梧,是不是被嚇壞了?還有那次在山里摔了一跤,疼不疼怕不怕?爹娘本是打算即刻啟程回來陪你的,但恰逢暴雪封山,被困在涼州出不來……你有沒有生氣呀?”
對了。
秦蘿被得暈暈乎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娘似乎,話特別多。
小朋友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應該回答哪個問題,思考半晌,才紅著臉呆呆應了聲:“……沒有生氣。爹爹娘親沒辦法回來,不是你們的錯。”
好乖好可!
對方歡天喜“嗚”了一聲,更加快樂地臉頰:“聽說蘿蘿忘了不事,沒關系,有不懂的東西問爹爹娘親便是,咱們可以慢慢重新來學。”
伏魔錄:……
伏魔錄:“你娘還真是,有活力。”
即便被封印在藏書閣里,它仍從不小弟子口中聽聞過江逢月的大名。
這位天賦異稟的修實力超絕,一曲笛音出神化,曾憑借一己之力,鎮過不為非作歹的邪魔妖,堪稱當今樂修第一人。
更何況,與那群幾百幾千歲的老家伙們相比,還十分年輕。
——但這未免年輕過了頭。
江逢月筑基極早,容貌停留在了十七八歲的年紀,生有一雙與秦蘿如出一轍的杏眼,五則是清麗爽朗,有如山間清風,映襯著徐徐燃燒的朝。
還有這副吵吵鬧鬧的脾,分明就是個大大咧咧的小孩。
不過……
心思悠悠一轉,伏魔錄把目從上移開。
為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神仙眷,江逢月與秦止習慣了四歷練,往往是在九州之來回奔波,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蒼梧仙宗。
是個合格的修士,但對于“母親”這個份,或許還很是陌生。
除卻江逢月,房間里還有另一張生面孔。
伏魔錄小心翼翼屏息凝神,把自己悄悄更小的一團。
劍圣秦止,是與他道截然不同的另一種脾。
立在門旁的男人渾充斥肅殺之氣,劍眉星目、五,一黑襯出拔形,腰間長劍尚未出鞘,卻已顯幾分冷凝殺意。
這是當今的正道魁首,令萬千邪祟避之不及的劍道第一人。
也是它這種邪魔歪道,注定水火不容的宿敵。
“秦止,別發呆啊!”
江逢月完小臉,朝門邊擺一擺手:“過來過來!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蘿蘿嗎?”
被一招呼,方才還又冷又酷的劍氣立馬變得趴趴。
秦止遲疑上前。
秦蘿如今的況,楚明箏與駱明庭都已逐一告知他們二人。
聽說這孩子不但沒了許多記憶,連子也變得與以前不同,慢悠悠傻呆呆的,不吵也不鬧。
說來慚愧,因為天到晚斬妖除魔,無論是秦蘿還是大兒子秦樓,他與江逢月都了解得不是很多——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一眼就瞧出這孩子與以前的不同。
他們常年不著家,秦蘿在蒼梧儼然了個沒人敢招惹的小霸王,聽說調皮搗蛋,惹出過不事端。
無論是秦止的肅然教導,還是江逢月的苦口婆心,那孩子一概油鹽不進,每每見到他們夫妻倆,都會出滿臉不耐的神,把頭冷冷扭到一邊。
當時聽完楚明箏駱明庭的敘述,他首先想到了奪舍。
但……秦蘿的神識與曾經如出一轍,看不出毫貓膩。哪怕是通天大能,也絕不可能將奪舍做得如此天無,除開天道本,沒人能瞞過他的眼睛。
這個可能讓他覺得有些好笑。
天道總不可能在一個小孩上下功夫吧。
如今想來,唯一可能只會是秦蘿喪失記憶,出于對邊一切的茫然無措,收斂了曾經張揚跋扈的脾。
逢月當初聽聞此事,急得三天三夜沒睡著,總覺得自己對兒太過虧欠——其實他這個父親又何嘗不是。
作為父母,他們很不稱職。
冷沉默的劍修蹲下子,看向孩圓溜溜的黑眼睛,手中白一現,顯出一顆潔白圓潤的玉珠。
“一顆珠子,我們從雪山尋來的,你大可串著玩兒。”
秦止把圓珠遞給:“漂亮的還。”
秦止說得毫不在意,伏魔錄覺得這玩意有點眼,多給了它幾道眼。
……等等。
不會吧。
見多識廣的老嬤嬤驚聲尖:“這這這、這是極寒之地的浮玉靈珠?!”
多人夢寐以求的天靈地寶,聽聞有蘊養靈氣、清心除魔之效,一百年頂多結出一兩顆……這敗家子居然讓他兒串著玩?
“還有這個。”
見小姑娘歡歡喜喜接下,被珠子亮晶晶的澤一晃,兩眼出驚喜的笑,秦止輕輕咳了咳,手中又是白暗涌:“石頭,能在夜里發。”
好家伙。
這是龍的眼睛,修為起碼在金丹以上。
“一朵花,想養就養,在腦袋上也行。”
……價值連城的寒天幽蘭。
“幾個娃娃,我們記得你以前喜歡玩過家家。”
……你們是端了哪個化神傀儡師的老巢?
“一些丹藥,甜口,可以吃著玩。”
伏魔錄:……
它累了,不想繼續往下聽往下看了。原來正道修士的日子是如此樸實無華,且枯燥。
“蘿蘿剛睡醒,是不是了?”
江逢月看一眼兒嘟嘟的嬰兒,忍不住又了一把。
秦蘿有個大十多歲的哥哥,名喚秦樓。
那孩子自小就倔,自始至終于放養狀態,從沒讓他們兩人過心,一年前了深山閉關,至今仍未出來。
一切都顯得順風順水、毫無紕,直到秦蘿出事,才恍然意識到,對于這兩個孩子,他們傾注了太太的目。
撇去功名就、萬人敬仰的外殼,并不知道應該怎樣為一個好母親。
但至,江逢月想嘗試著補償回來。
江逢月兩手叉腰,福至心靈:“這樣吧!我近日學了幾手涼州菜,你爹喜歡得不得了,今天就做給你們嘗嘗!”
秦蘿覺得,似乎產生了很短很短的一瞬間幻覺。
當娘親信誓旦旦說完的瞬間,駱師兄仿佛十分用力地了口冷氣。
秦蘿滿心期待坐在桌旁,等待娘親的大顯手。
同樣靜候著的,還有陷沉思的秦止、面無表的駱明庭、沉默不語的楚明箏,以及同樣充滿好奇的江星燃。
“師伯師伯,”江小爺兩眼放,“我曾曾的手藝怎麼樣?”
駱明庭出了害怕的神。
秦止黑眸微沉。
“尚可。”
寡言的劍修思忖半晌:“去過幽州有一次我們,當初年,被人盜去錢財,多虧有憑借廚藝風靡全城,解去囊中。”
伏魔錄在識海里翻譯:“就是你爹你娘被人了錢,多虧有你娘做菜,賺了一大筆錢。”
秦蘿用力點頭,眼睛里彩更甚。
“不過師伯,”江星燃也生了期待,興致愈高,“您說話好特別啊!”
秦止偏頭:“很特別嗎我?”
秦止把頭擺正:“都會這樣的很多人。”
他說著頓住,似是下了某種決心,把聲音驟然低:“有件事必須告訴你們,其實——”
“在說什麼?”
清麗的音伴著冬風響起,江逢月端著餐盤站在涼亭邊,側是在廚房幫襯的楚明箏。
“在說涼州除魔。”
秦止脊背直:“涼州邪魔禍世,災變重重,其中一邪祟長十尺,四眼六臂,嚎如狼鳴——正是你娘。”
伏魔錄倒吸一口冷氣。
秦止:“將它收服了。”
“……怎麼說呢。”
老嬤嬤瑟瑟發抖:“你爹這說話方式,有點嚇人啊。”
眼看菜品一一盛上,秦蘿笑眼彎彎地仰頭:“方才爹爹夸娘親做飯好吃!”
江逢月嘿嘿笑:“就他甜。”
伏魔錄看一眼邊殺神般的黑男人。
它覺得這一家子指不定都有點什麼問題。
再看江逢月端上桌的那些菜——
好家伙。
就憑那鍋五六的湯,它像免費去楚州的七彩靈泉旅游了一遭。
江逢月熱招呼:“這些都是涼州特,雖然看上去賣相古怪,但味道應該不錯。”
秦蘿滿心期待地點頭,朝前出筷子。
奈何還沒到面前的小菜,就被秦止搶先一步住筷子:“此菜過辣,不宜食用。”
……哦。
小姑娘收回筷子,心中念頭一,牽起一神識。
之前被陌生的黑服哥哥用刀抵住脖子,心里又慌又,全然忘了還能查探每個人的設定信息。這會兒靜下心來,才終于想起天道賦予的這項能力。
神識悄咪咪一滾,在娘親上輕輕點了點。
[……出生于江氏世家,天才樂修,年聞名,心如稚子,喜奏樂、山水、下廚……]
咦。
秦蘿微微怔住。
在大堆大堆的黑字里,看見無比清晰的一排。
[味覺混,百毒不侵。]
“滋味絕佳。”
秦止面無表一口吞下:“此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夫人廚藝又進不,食口中,如有雨滴落在青青草地,萬類霜天競自由。”
駱明庭盯著他瞧,在江逢月滋滋的微笑下,將一塊漆黑的不明塊放口中。
好家伙,這生得都開始吃它旁邊的青菜了。
什麼雨滴落在青青草地,他現在就像站在一塊農田里,直接去追著牛上的啃,它逃他追,它翅難飛。
被做這樣,牛都死不瞑目啊。
“非常有活力的一道菜。”
駱明庭微笑:“尤其是它絕妙的口,簡直是髓,是活的靈魂,就像隨時都能在我里活過來一樣,很淘氣。”
他們說得繪聲繪,很難不讓人產生興趣。秦蘿聽得好奇,抬手往另一個盤子里,還沒到那盤淡藍的青菜,就被楚明箏擋住去路。
小師姐笑得溫和:“這道菜靈力過濃,適宜滋補,蘿蘿年紀太小,還是嘗嘗別的吧。”
于是短短的手臂再次回。
好奇怪,每道菜都吃不了。
那邊的秦止已經開始大談特談,甚至說出了“夫人做菜一道,勝造七級浮屠”這樣匪夷所思的話。
秦蘿左手撐著腮幫子,趁其不備再度抬手,秦止匆匆想要阻止,卻見兒已經閉上。
牙齒落下,舌尖一抵,應該怎樣形容那一刻的。
在曾經的世界里,秦蘿看過一部紀錄片,名《舌尖上的中國》。
在修真界,終于誕生了它的姐妹篇。
舌尖上的尸變。
死掉的豬豬,來里復仇了。
小小一團的子驟然僵住。
頭上的小啾啾隨之一晃,秦蘿邦邦抬頭,邦邦砰地一聲,從椅子上轟然邦邦倒下。
江逢月:……?
江逢月:“蘿——蘿蘿!萬靈丹,快快快萬靈丹!”
秦止狂翻儲袋:“不好,萬靈丹忘帶了我。”
江逢月抓狂:“不是全放你儲袋里了嗎?我倒真希是萬靈丹把你給忘帶了——啊啊啊蘿蘿!”
“駱師兄。”
江星燃滿目驚恐,掃視一圈桌上花花綠綠的食,握筷子的右手不停抖:“按照秦師伯的說法,我曾曾曾經的廚藝滿城風靡,還給他們掙得了活命錢……此話當真?”
一旁的秦止沉默一瞬。
“自是不假。”
駱明庭匆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低嗓音:“我聽說,當初兩位師伯年紀尚淺,游歷至幽州時,被大盜走了全財。多虧江師伯當街煉制食材,引得人們紛紛圍觀,才不至于無分文流落街頭。”
他說罷面稍變,本就微弱的語調愈發低如蚊鳴:“不過,當初幽州的小報上,寫的頭版標題似乎是——”
駱明庭猛地一打哆嗦:“《驚!一男一兩大活人當街生吞鐵餅!究竟是大難不死還是銅腸鐵胃!》”
江星燃:???
江星燃:!!!
江星燃看著邊死了但還沒完全死掉的秦蘿:“救救救命啊!”
二婚必須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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