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小點頭：“我看到了……”

阿棗垂眸，目冷冽：“是咱們村里的人嗎？”

阿小一愣：“我，我不知道……我沒見過。”

阿棗沉默片刻：“那如果再讓你見到他，你能不能認出來？”

這下阿小答得很大聲：“能！我記住了，他長得很丑的！”

“……怎麼個丑法？”

“就是……”阿小頓時糾結了，擰著眉想了半天，才道：“就是丑啊！像……像咱家院子里的，尖尖的，哦，還很矮！”

怒意瞬間褪去大半，阿棗有些哭笑不得：“……那咱們的裳有被走嗎？”

阿小搖頭：“我給搶回來了。”

“所以你去搶服的時候，平安就跑出來了……”阿棗嘆了口氣，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

自栓子爹尿布那件事發生以后，就叮囑過阿小，絕對不能再讓家里的丟失。這孩子怕也是因牢牢記著這話，才不顧一切追出門去的。

況，就是也沒想到，平安竟會自己一個人跑出去。

想到這，阿棗對阿小道：“好了快起來，這事兒不怪你。”

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副容貌太惹眼，再加上家里也沒個男人支撐門戶，那些人才敢這般囂張。

“阿姐……”阿小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阿棗，似乎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地原諒自己。

“從我讓你我阿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我的家人了。就算真的做錯了事，我也不會趕走家人的。”阿棗的腦袋，“況今日的事怪不得阿小，阿姐當然不會生你的氣。”

阿小怔怔地看著，只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阿姐更好的人了。

“阿姐！阿姐，我以后一定好好保護平安，保護阿姐——”抱著阿棗的，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一直埋在阿棗懷里的平安突然出小胖手了阿小的臉：“阿小，不哭呀。”

阿棗見此又好氣又好笑，點了點他的額頭道：“會哭還不是因為平安不乖。”

平安無辜地看著：“平安乖。”

說完還肯定似的點了點頭。

“你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還乖？以后不許再這麼做了知道嗎？不然娘親和小姨就再也不理你了！”阿棗知道平安打小就聰慧，如果不好好教育他的話，他說不定還會做出類似的事來。雖然疼，可是卻沒打算把他寵一個驕縱任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那樣優秀的人，希把他教的和他們一樣好。

平安委委屈屈地看著：“平安想娘親呀……”

阿棗心下一，可到底撐住了，只板著臉道：“想娘親也不可以這麼做！萬一娘親沒找到你怎麼辦？萬一你被壞人抓走怎麼辦？”

平安想了想，隨即拍著手笑了：“有爹！”

“……”阿棗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但隨即便想是不是有人故意教導平安這麼，目的是。可馬上就推翻了這個猜想——平安方才和宋靳在一起，宋靳對自己明顯沒有那種心思，不可能會那麼做。

那麼就是平安自己的？

“平安……想起爹爹了？”想到這，阿棗試探地問道。

平安頓時高興地拍了拍手：“爹！平安想爹爹！”

阿棗愣了愣，心中暗自猜測：難道是因為宋靳給人的覺和太子有點像，所以平安才將他認作了父親？

仔細一想，兩人高型差不多，容貌雖不像，但卻同樣出眾好看，再加上那如出一轍的書卷氣……

對了！還有宋靳今日穿的裳好像是青的，而太子往日最穿青裳……

這麼一想……還真的有可能。

阿棗松了口氣，不是誰別有居心就好，只是這爹爹可不能……

剛想糾正平安對宋靳的稱呼，門外突然響起三妞的聲音：“阿棗姐姐你在嗎？”

“阿小去開門……別哭啦，再哭要被三妞妹妹笑了。”阿棗回神，見一旁的阿小還在抹眼淚，忙了的腦袋。

阿小點頭，胡了眼淚就跑了出去，片刻又帶著三妞進來了。

想著方才哥哥代的話，三妞的臉有點嚴肅：“阿棗姐姐……”

“嗯？”阿棗這會兒已經緩了過來，此刻便只溫和地看著，“三妞怎麼來了？”

“哥哥讓我來和你解釋一下方才發生的事……”說完事的來龍去脈，三妞不安又著急地看著，“我們不是故意把平安抱回家讓你擔心的！阿棗姐姐，對不起，你不要生我和哥哥的氣好不好？”

阿棗這才明白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見三妞大大的眼睛里滿是不安，忙手了的腦袋，安道：“我不生氣，我還得謝謝你和你哥哥才是。若非你們及時把平安帶回了家，他說不得已經被壞人抓走賣掉了呢！到時候他可就再也見不著咱們了。”

最后又忍不住嚇唬了平安一番，見他大大的眼睛里終于出一害怕，阿棗這才滿意了。

“賣掉？”三妞也被嚇了一跳，忙道，“阿棗姐姐，以后可不能再讓平安一個人出去啦！”

阿棗點頭，又嚴肅地看著平安道：“平安知道了嗎？”

小家伙這會兒總算乖乖點頭了：“嗯，平安乖乖噠。”

“這才是娘的好孩子，”阿棗親了他一下，又看向三妞，“對了，你方才說你娘的手被燙傷了？現在怎麼樣了？嚴重嗎？”

想到母親，三妞眼眶一紅：“我娘的手都被燙得起水泡了……阿棗姐姐，你，你知不知道該怎麼救？”

阿棗忙道：“你別怕，先和我說說的況。”

三妞點頭，又在阿棗的詢問下將林氏的癥狀細細說來。

“我這腳現在有點兒不方便走，不然該上門給你娘看看才是。不過的況我大也了解了，不要的，三妞別害怕。”阿棗聽完，安了三妞一番，又轉頭對阿小道，“去柜子里打開我的藥箱，把那個紅的小木盒拿過來。”

阿小忙照做。

阿棗將那小木盒放在三妞的手里：“這燙傷膏藥效不錯，你快回去給你娘抹上，每日三次，過些天就能好了。只是這幾日讓注意些，傷口別到水。”

那紅木盒做的極為致漂亮，看著就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三妞愣了愣，有些不敢去接，還是阿棗又催了一下，這才怯生生地接了過去：“阿棗姐姐，這……很貴吧？我不要這個，你就告訴我什麼草藥能治好我娘就行，我自己去摘……”

“這個一點兒都不貴，是我自己做的。”阿棗一愣，隨即就笑了，“快去吧，和我還客氣麼？”

三妞低著頭看了那紅木盒一會兒，突然從腰間拿出一個東西飛快地塞進阿棗的懷里：“哥哥說不能老占阿棗姐姐的便宜……阿棗姐姐，我……我用這個和你換！”

阿棗一愣，低頭一看，竟是從來不離的寶貝小荷包。

那荷包已經很舊，但針腳看著很是細，面料也很不錯，雖邊緣有些磨損，也已經黯淡，但大概能看得出來，原來值錢的。

這東西……不大像是宋家人能用的起的，他們家有多窮是知道的。

但阿棗沒有多問，而是笑著還了回去：“這是你的寶貝，太貴重了，我這藥可不值這麼多錢。如果你真的覺得過意不去，不如有空的時候幫阿小一起把外頭院里的雜草給除了吧？我想在東墻那邊的空地上種些草藥。阿小一個人做起來太費勁了些，不知道三妞愿不愿意幫幫呢？”

那個荷包是過世的父親給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三妞一直當做寶貝一樣珍藏。雖然方才把那荷包送了出去，可其實還是很舍不得的，這會兒見阿棗這樣說，頓時便眼睛亮亮地笑了出來：“我愿意！”

阿棗失笑，溫地了的小腦袋，眼底卻是若有所思。

和這個宋靳接得越多，就越能肯定他絕對不是最初見到的那個宋秀才。

那麼，現在這個他到底是什麼來歷呢？

***

夜幕漸漸褪去，天空泛起魚肚白，又是新的一天。

晨練過后，宋靳踏著微涼的晨風，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雖然一夜未眠，可他卻半點睡意都沒有。想到待會兒便要回書院，宋靳腳步微微頓了頓，下意識地往前方阿棗家的大門看去。

沒想到剛看了一眼，那木門就打開了。

宋靳微愣，隨即便看見俏生生的姑娘扶著門，慢慢地從里頭邁了出來。

待看清那張一掃昨日傷痛，重新艷綻放的臉蛋，宋靳心尖重重一，不自覺地邁開雙朝走了過去。

“盛娘子，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