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棗回神，挑眉冷笑：“嗯，是誰？”

阿小道：“我聽別人他栓子爹。”

阿棗瞇眼，竟又是他！看來是上回錯了平安的尿布不死心……

剛想說什麼，正在屋里和平安玩耍的三妞好奇地從窗戶里出了腦袋：“栓子？我認識他，阿小姐姐，他爹咋啦？”

阿棗馬上道：“沒什麼，你阿小姐姐說他是壞人，讓咱們以后離他遠些呢。”

“我曉得的，娘也和我說過。嬸娘還說他經常姑娘家的裳，是大.胚呢！”三妞小大人似的點點頭，突然瞪圓了眼睛道，“阿棗姐姐，難道他也你裳了嗎？”

“……沒有，那個，”阿棗趕將這個話題繞了過去，“三妞，我明日要去鎮子上一趟，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阿棗姐姐給你帶。”

三妞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瞪大了眼睛道：“阿棗姐姐，你要去鎮上？！”

“嗯，家里很多東西都用完了，得去鎮上買一些。”阿棗點頭，又問，“你有什麼想要的？”

“沒有，我沒錢呢，”三妞搖頭，地笑了一下，而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拍了拍脯道，“你們不在的時候，我會幫忙看家的，定不壞人進來東西！”

阿棗不由笑了：“好，那就謝謝三妞了。”

見三妞又回腦袋和平安玩去了，阿棗拉著阿小走到一旁，低聲問道：“你把那人怎麼樣了？”

阿小頓時出了興的笑容，小聲道：“我狠狠打了他一頓。”

“被別人看見了嗎？”

“沒呢，”阿小揮了揮拳頭，“我記著阿姐的話呢，從背后用布袋套的他，然后把人拖到路邊樹叢里打的，我自己的頭也蒙上了，沒被別人瞧見。”

阿棗頓時滿意地笑了：“很好。”

因那日的事并沒有證據，就這樣直接打上門不占理不說，反倒容易被人反咬一口，是以阿棗便吩咐阿小暗中逐個去認村子里的人，等找到人之后就悄悄揍他一頓——既然無法明正大地解決，那就暗著來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君子。

如今終于出了那口惡氣，阿棗心大好，將手中收好的裳抱回屋子，隨后就去廚房做起了糯米餅。

***

青縣是個不大不小的縣城，因地富饒的江南，又是通向南北道的要塞之地，瞧著倒有些大城鎮的繁華。

尤其是因著來往的商賈富人多，這兒的娛樂風流場所不。最近城西燕子巷就新開了一家名為“悠揚閣”的樂坊。據說那里的樂伶個個才貌雙全，堪比大家閨秀、富家公子，因此自前些天開張之后，就一直人滿為患。

正是黃昏，暮四起。和青山村的靜寂安然不同，青縣的夜晚，喧囂而繁華。街邊的商鋪門口也已經掛上火的燈籠，在悄悄來臨的夜幕中映照著人世間的千姿百態。

看著不遠那座致奢華的院落，阿棗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激，隨后才小心地抱著平安下了馬車。

這馬車是岑央派來的，看著很是尋常，并不惹人注目。車夫表面上是青山村鄰村的一個獵戶之子，實則是岑央的手下，算是他派來聽候阿棗差遣的人——因自己的份太人矚目，岑央雖擔心阿棗，但到底不敢派人與走的太近，就怕一不小心連累得和平安暴了份。

下了馬車，阿棗抱著平安快步朝悠揚閣的后門走去——雖不像青樓那樣做的是皮生意，但悠揚閣終究是尋樂之所，這傍晚時分正是客人最多的時候，走前門太過惹眼。

其實阿棗本是準備早上來的，哪想那馬車卻臨時出了點問題，剛剛才修好。

因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心里也著急和師兄師姐見面，阿棗到底是決定趕著暮而來。

大不了在這住一晚就是。

“阿姐，這里是什麼地方啊？咱，咱不是買米去嗎？”一旁的阿小有些張，還從來沒來過這麼漂亮的地方呢。

“這里啊……”阿棗回神，臉笑容不減，眼中卻閃過一抹水，“這里是悠揚閣。”

西陲岑家手下最厲害的消息集散之所，前世因而被燕帝盯上，最終四分五裂的悠揚閣。

“悠……悠啥？”

“悠揚閣，一個聽曲兒的地方罷了，你別害怕。”阿棗回神，笑了，“阿姐是來這里找人的，你跟我就是了。”

阿小這才點了點頭，小心地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有仆子開門迎了出來。

阿棗現出了那晚岑央給的令牌。

那仆子接過牌子仔細看了看，這才出了恭敬的笑容，躬迎道：“姑娘里面請。”

“有勞了。”

因是陌生的地方，又和青山村相差甚大，平安有些不安，抱著阿棗的脖子蹭了蹭：“娘親……”

阿棗忙拍拍他的后背：“平安乖，娘親帶你去見漂亮姨姨，好不好？”

平安眨了眨眼睛，忽然出胖胖的小手指著自己道：“漂亮？”

阿棗頓時失笑：“嗯，和平安一樣漂亮。”

平安這才拍著小胖手笑了：“平安，漂亮！”

“是是是，我家平安是天下最好看的孩子。”阿棗忍俊不，狠狠親了他一口，這才快步往里頭走去。

***

悠揚閣的后院閑人不能進，那仆子將阿棗帶到了大堂，又給送上茶點，這才留下一句“姑娘稍等，閣主馬上到”火速退出了院子。

阿棗不以為意，師姐素來不有人伺候，私人的地方，很能見到下人的影。

再看這院子的環境……和前院的奢華富麗不同，這里簡約雅致得像是世外人的居所，一如師姐這個人，簡單大氣，又自有一梅花般的清冷疏離。

阿棗微微一笑，一直很欣賞師姐這樣的子，可惜前世因為師姐對自己的冷漠疏離，對有些害怕，本不敢主親近。

好在這一世不一樣了。

正這麼想著，外頭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伴隨著一陣清冷的梅花香，一偏男化利落裝扮的冷傲子負手而進。

“來了。”

“師姐！”前世讓而卻步不敢接近的冷銳嗓音，在此刻聽來卻是那般親切。阿棗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淚，再也忍不住飛奔進去，抱著平安一起撲進了那人的懷里。

猛然被人撲得倒退了好幾步，姜無雙嚇了一大跳，隨即英的臉蛋就是一黑：“離我遠點。”

阿棗飛快地將平安塞進的懷里，隨即狡黠一笑：“平安快親親姨姨！”

“親！”平安最聽娘親的話了，抱著姜無雙白的臉就是一大口。

姜無雙渾僵地抱著懷中的小家伙，想把他放下又不敢，只得用一雙略帶凌厲的眼睛瞪著阿棗：“快把他抱走！”

阿棗沒理會的冷漠抗拒，只定定地看著，眼底帶著姜無雙看不懂的意。

“你……”

“師姐……”阿棗突然低低地了一聲，笑了，“多謝你來了。”

姜無雙冷冷地看了一眼：“別自作多，若非師兄有令，誰耐煩管你。”

阿棗卻覺得這樣帶著嘲諷的語氣親切極了，不但沒有像以前一樣尷尬地起離開，反而坦然自若地沖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師姐總是口是心非，我知道你是待我好的。和師兄一樣待我好！”

只是素來不善表現，又因為師兄的關系，無法對表示親近罷了……

“……”姜無雙看傻子一樣看著，隨即不耐道，“趕把這小子給我抱開，師兄有事出門了，過會兒就能回來，你就在這兒等著，別沒事兒出去跑，我前頭還有生意要做呢。”

上說著討厭，可還是抱著平安沒有把他丟開啊……阿棗無聲地笑了，師姐果然是刀子豆腐心。

“好。”阿棗手接回平安，又沖姜無雙出一個可憐的笑容，“可是師姐……我了。”

平安也手拍拍自己的小肚皮，萌萌地看著：“。”

一旁的阿小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道：“阿姐的師姐，我……我也了。”

姜無雙：“……”

看著一臉煩躁地拂袖而去，阿棗忍不住笑了出來。

果然，沒過一會兒，便有麗的侍送上了致的食和幾樣孩玩的可小玩。

“師姐一定說這是師兄走之前吩咐準備的吧？”看著平安手中的布球，阿棗笑瞇瞇地問那侍。

侍愣了一下，隨即就恭敬道：“是。”

阿棗失笑，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地看著那些致的小玩。但心里想的卻是前世師姐意外失去的那個孩子……

永遠無法忘記當時姜無雙的眼神有多麼絕慘淡。

雖然一直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但這一世，絕對不會再讓師姐遭那樣的痛苦了！

阿棗在心中暗暗發誓。

***

而與此同時，悠揚閣前廳大堂里。

“宋兄，來！我敬你一杯！這回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今兒個還真不一定能好好地坐在這……”二樓靠窗的貴賓包廂中，幾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在喝酒嬉鬧。

看著邊已經出幾分醉意的年，宋靳淡淡地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蔣兄客氣了，你我同窗，無需如此客氣。”

“不不！若非你仗義執言，又巧妙地揭了真相，本爺這會兒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家老頭子素來嚴厲，若是知道我作弊還因此被逐出書院，定是要家法照一日三餐伺候的！”說到這，那看著不像是讀書人，反倒有幾分武人氣質的年手拍了拍宋靳的肩膀，一臉慶幸道，“你是不知道那老頭子下手多狠啊！”

“屁.開花而已，你蔣大又不是沒嘗過！”一旁一個黑壯的年頓時笑道。

“去！就是嘗過才永遠不想再嘗了好麼，一不小心影響到子孫后代怎麼辦？”姓蔣的年做了個夸張的表。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你們兩個魯的家伙，簡直就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另一個書呆子模樣的清秀年頓時痛心疾首道。

眾人皆忍不住笑了出來。

黑壯年笑罵：“你這呆子，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