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與其同時，阿棗一家正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家。

臨走前，阿棗去找了姜無雙。

姜無雙還在睡覺，被阿棗生生吵醒之后臉很不好看，一雙略帶冷意的眼睛不耐地看著阿棗。

阿棗不以為意，只笑道：“師姐，我有事想和你說，嗯……跟師兄有關。”

姜無雙沉默片刻，了額角：“……說。”

雖依然不耐，卻沒有再拒絕。

阿棗在心中嘆息，師姐果然很喜歡師兄。

但想到前世姜無雙意外失去的那個孩子，阿棗又微微擰了眉，記得那個孩子的父親并不是師兄……可是師姐這般喜歡師兄，為了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怎麼會委于其他人，還懷了那人的孩子呢？

“說不說？不說我繼續睡了。”

姜無雙不耐的聲音打斷了阿棗的沉思。

“說說說。師姐，我是瞧師兄的緒又有些不對，所以想問問你，是不是西陲那邊又發生什麼事了？”

姜無雙怪異地看了一眼：“這些事你自己去問他。”

阿棗無奈道：“問了，他不愿意說呀。”

姜無雙垂眸，頓了一下才淡淡道：“他是不愿你擔心。”

“我知道。可是你們什麼都不說，我只會更擔心呀。”阿棗嘆氣，過了一會兒又抬頭笑了，“不過好在師兄什麼都會和師姐說，我來問你也是一樣的……”

姜無雙有一瞬間恍惚，但隨即就冷冷地打斷了阿棗：“廢話說，趕走。”

阿棗無辜地看著：“可師姐還沒告訴我師兄到底怎麼了呢。”

“……”姜無雙想罵，可看著那雙狡黠中帶著親近的眼睛，卻又怎麼都開不了口，只好煩躁地抓了抓頭，沒好氣道，“來這里之前紀夫人說了些師兄不聽的話，母子倆吵了一架，所以師兄緒有點不好。好了說完了，你快出去！”

阿棗這才笑著站了起來：“沒別的事就好，師兄對我來說就像親兄長一樣，我可不希他子再出什麼狀況……不過紀夫人的事我卻是不敢開口的，所以寬師兄的任務就給師姐啦！嘻嘻，我先走啦，過幾天再帶平安和阿小來吃大戶！”

姜無雙正為那句“親兄長”而發愣，聽到阿棗的最后一句話，頓時臉一黑，暴躁道：“快滾！”

阿棗卻轉沖做了個鬼臉：“師姐最喜歡口是心非了，我知道的！”

“……”你知道個鬼！

姜無雙不自在地皺了皺眉，許久之后才將自己重新埋進被窩，閉上了眼。

親兄長……麼。

***

一出姜無雙的房間，阿棗就無聲地笑了。

終于把自己想說的話說給師姐聽了。

岑央對有的事，是在前世姜無雙死前才知道的。

永遠無法忘記姜無雙流著淚對說“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沒有阻止他你”的形。

姜無雙不止長相偏英氣，子更是剛毅果決，比大部分男人還要強些，所以從不喜歡在旁人面前展出過多的真實緒，那是唯一一次，阿棗看到哭。

那時才知道，原來姜無雙那麼岑央，到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甚至為他所的人去死。

可從來沒有說過。

沒有對岑央說過，也沒有對別人說過。

所以從來沒有人知道，姜無雙那樣深著岑央。

后來阿棗想，與其說姜無雙最后悔的是沒有阻止岑央喜歡，不如說最后悔的是自己從來沒有對岑央表達過心意吧。

如今可以重來一次，希再也別重復那樣的憾了。

雖然阿棗也不知道姜無雙如果有勇氣表達心意，岑央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可只想把自己該做的先做了——讓師姐明白對師兄無意，給勇氣和鼓勵。

至于其他的……

想到平日里岑央和姜無雙相的形，阿棗目笑意。

雖然乍看之下，師兄好像是把師姐當了兄弟來對待，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一種奇異的默契。說不定師姐有勇氣表心意的話，他們之間會有不一樣的進展？

阿棗一邊想一邊快步朝后門走去，阿小和平安已經在馬車里等了。

可就在這時，不遠的長廊上突然出現一個影。

一個渾一，猛地升起最高戒備的影。

燕承。

阿棗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在這里看到燕承，幾乎是下意識地，快速往后一退，閃進了路邊的假山群里。

和前世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不一樣，如今的燕承還只是個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面容俊朗斯文，雖不十分俊，卻也算得上好看。此刻，他正一邊和旁那個做書生打扮，舉止卻有些豪放的年說著話，一邊慢慢地朝這邊走來。

看他神悠閑，舉止隨意，似乎只是單純地在散步賞景，可阿棗知道，他一定別有目的——太了解他了，這個人心思深沉，城府極深，從來都不是會做無用功的人。

不過，他怎麼會出現在青縣？又怎麼會出現在悠揚閣？

辦差？不可能！燕帝厭棄這個兒子，別說給他差事，平時就是看都不想看到他的。那麼……他自己來的？

也不可能，先不說他沒錢也沒人手，就說他沒事兒來這麼個山做什麼？

除非……

眼前的他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落魄皇子了。

想到這，阿棗心下頓時咯噔一聲，再一看燕承那前世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能有的尊貴打扮，阿棗更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距離東宮之變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就憑他卑賤的出和原本凄慘的境，他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得到現在這一切！

難道……他也和一樣是重生回來的？！

這個猜測阿棗渾一震，寒意頓生。

可是……都有可能重生，他又為什麼不能？

想起前世死之前燕承那句“你是朕的人，就是死也是朕的鬼”，阿棗渾發冷。如果他真的也是重生的，那麼這一世……他絕對不會放過！

但想到此刻已經在馬車里等的平安，阿棗到底是咬著冷靜了下來。

就算他也是重生的又如何，他知道的也知道，而且這一世很多事都已經在的努力下變得不一樣了！前世他沒有達所愿，這一世也不會讓他功！

想到這，阿棗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只是燕承出現在悠揚閣的事……

阿棗眸子一沉，待眼前的人消失在長廊盡頭，這才飛快地起出門上了馬車，然后對一旁來送他們的岑央說了一番話。

岑央聽完之后驚訝了片刻，但隨即就森然地笑了。

“他？……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保證，他什麼都查不出來。”

阿棗這才稍稍放了心。

***

雖然燕承的意外出現讓阿棗有些不安，但很快阿棗就沒工夫再想這事兒了，因為在半路上遇到了攔車的宋靳和宋家三個妞。

聽見宋靳的聲音，阿棗有些驚訝，隨即就車夫停了下來。

阿棗起車簾，哪想卻不止看到了宋靳，還有宋家三個妞。而且四個人都瞧著都很是狼狽，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劫難。

宋靳倒還好，不過是神有些沉，襟有些。剩下三個妞瞧著就慘了，個個雙眼通紅，一臉驚懼不說，頭發裳也很是凌，甚至上還帶了些傷。最小的三妞更是地在宋靳的懷里，不停地噎著，瞧著十分可憐。

“這是怎麼了？”阿棗一驚，忙小心地將懷里睡著了的平安遞給阿小，朝三妞出了手，“三妞不哭了，快來阿棗姐姐這兒！”

三妞一見車里竟是阿棗，頓時一怔，而后猛地撲了過來：“阿棗姐姐！”

“這是怎麼了？怎麼弄這樣？”阿棗心疼地了的臉，忙掏出帕子為去眼淚，又抬頭對站在那不，神有些異樣的宋靳道，“宋秀才，讓大妞二妞也上來吧，你和趙忠一坐前頭，反正也正好順路，咱們一道走吧。”

宋靳怎麼都沒想到車里的人竟然是，僵了好半晌，這才垂下眸子，干地出一句話：“多謝……盛娘子。”

阿棗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客氣了。”

宋靳便轉頭坐在了前頭的車架上，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阿棗覺得他今日好像有些奇怪，但到底沒有多想，只低頭安起了三妞。可許是因為驚過度，三妞只是地依偎著，并沒有說幾句話。

大妞二妞也是一改以往咋咋呼呼的樣子，著子不言不語。

阿棗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不再多問。

***

很快馬車就到了青山村，阿棗看著宋家人下了車，又低聲吩咐三妞心好些來找玩，這才轉頭回了自己家。

可是沒想到剛進門坐下不久，麻煩就找上門了。

看著里正夫人徐氏那帶著施舍和不屑的眼神，阿棗微微沉了臉：“徐嫂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氏是個長平凡形富態的中年子，許是因為娘家有些小錢，平時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行為舉止也老是刻意模仿城里頭的大家小姐，很是有些端著。只是畢竟見識有限，也沒學過真正的規矩，阿棗瞧著，總有一種稽的違和。

但因激丈夫宋里正的多次出手相助，阿棗雖不喜歡這副做派，可平日見到也是極為客氣的。就算每次見到自己都沒有什麼好臉，阿棗也從來都不以為意，畢竟不是什麼會經常往來的人。

哪想這一大早的，才剛從鎮上回來，連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呢，這徐氏就帶著小姑子上門了，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替人上門提親的。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裝什麼聽不懂？”徐氏嘲諷地看著阿棗，“那朱屠戶可是個有家底的，長得也不賴，雖說年紀大了點，前頭又有兩個兒子，但是配你盛娘子也不差什麼了，怎麼，你還瞧不上人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