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被誤認是神明以后》第21章 第21章 公元前5500年

伊南從房屋深走出來,說了聲:“好了”

年輕人早先一直背轉,蹲在屋角,這時聽見伊南出聲,才扭過頭,就著油燈昏暗的線,上下打量伊南,臉上流出驚喜贊嘆的神

現在的伊南,套上了一件牧羊人穿的外袍,將長發在腦后盤了發髻。將自己打扮了個年輕男人的模樣,總算可以暫時和“渾是沙”這個梗說再見了。

牧羊人外袍是亞麻制的,穿了已經有一陣,袖口、肘部和袍角都有磨損,因此都打上了補丁。但也因為這不是新,袍子穿在上別有一種和親。再加上袍子十分干凈,看得出來,這袍子的主人雖然不富裕,但生活得很認真。

伊南沖對方欠,道了聲謝。

袍子的主人,年輕的牧羊人這時在伊南對面盤坐下,笑嘻嘻地說:“不用客氣。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油燈的線十分昏暗,但讓伊南的臉龐籠上了一層和而幽淡的暈。牧羊人呆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但是我還是想說,你太好看了,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漂亮的孩子。”

伊南:男裝失敗。

“所以最近你可千萬別在人前臉,免得又被選中,代表伊南娜神參加圣婚典禮。”

伊南腦子里似乎有“嗡”的一聲,終于聯想到了遠古文明中某些特殊的祭祀習俗:“難道你說的是圣婚”

在一些文明中,圣婚是專門向司職與繁衍的神而進獻的,由“代表”神的圣,又“圣祭司”的,從民間挑選出一名年輕男子,與之共同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以此向神祭祀,求神明保佑人類在子孫繁衍的同時,也能難言的歡愉。

當初了解到這些稀奇古怪的遠古習俗時,伊南多半還抱著一點獵奇的心理,但只要一聯想到其中一方其實代表的是自己就很離譜

牧羊人一雙亮亮的眸子盯著伊南,似乎在問:你難道不是因為這個才逃出來的嗎

但他還是老實地回答:“是呀,就是圣婚”

“烏魯克的高階祭司到這一帶的村落里來,就是為了尋訪麗的和清秀的年,要麼為觀禮嘉賓,要麼為備選的圣典新郎。被選中的年和會前往烏魯克,參加新年那天的伊南娜圣婚典禮。”

“全村的人都連夜趕去隔壁村,準備明天參拜祭司大人去了。我是羊倌兒,所以留下來照料牲畜。”年輕人將雙手一攤。

伊南想起剛才外頭的靜。

“剛才那些人,也是祭司的人”

那些人像是專門來村里檢查,確保所有的村民都趕去參拜祭司去了似的。

“你不認識他們”牧羊人一脖子,“我原以為他們都是來抓你的。”

伊南茫然地搖了搖頭。

年輕的牧羊人嘆了一口氣:“那好吧,我原本以為你是被選為圣的姑娘,因為不愿意才逃了出來。早先我還在納悶,這世上的姑娘,人人都以能為伊南娜神的圣為榮,怎麼還就真有人不愿意了”

“不過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牧羊人見沉思著的伊南沒有答話的意思,就自顧自說下去。

“這個世界充滿了巫的意志,巫說什麼就是什麼,巫說神喜歡的,神就一定喜歡;巫說神想要的,普通人就一定要奉獻給神”

伊南忍不住抬起頭,認真打量對方。能說出這樣有見地的話,對方真的就只是個普通的牧羊人嗎

下一秒,年輕的牧人再次雙手一攤:“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只是個羊倌兒。”

他認慫的小模樣很可,竟逗得伊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拿這新年時的圣婚慶典來說吧巫說新年是哪一天,新年就是哪一天。”

伊南奇怪了:“巫能決定新年是哪一天你們的歷法究竟是怎樣的”

牧羊人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話里有點:“一年的開始按說應該是春分那一天,金星升起的那一刻。據說這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巫,巫師丹開創的歷法。1”

伊南低下頭,以掩飾心中的激

果然是丹,不愧是丹丹為這個文明創建了完整的歷法。

“可是,誰也不知道春分會是什麼時候呀”年輕的牧羊人抓耳撓腮地回答。

伊南心想:這也正常。畢竟春分的日子是通過天文觀測和測算得出的。即便是現代,如果不讓查閱日歷或手機,普通人也很難說出春分是哪一天。

“只有巫能計算出新年什麼時候會到來他們會在新年之前十天的時候,通知每個村子。”

“什麼”伊南終于吃驚了:歷法竟不會向社會大眾公布的嗎“那農人們什麼時候犁田,什麼時候播種也都是巫通知的嗎”

牧羊人沖伊南點點頭:“那可不巫會提前算好日子,然后把消息送到每個村子。”

“這是應該的”伊南想明白了,“這是巫的職責。”

神明崇拜也有一項好,就是可以消弭認知的分歧。當所有的百姓一致認為,這時神明需要他們種田了,他們就一起手種田這是廣泛凝聚人力的一種方法,在生產效率相對低下,需要堆砌人力的時候,這種凝聚力尤為重要。

誰知年輕的牧羊人卻角上揚:“是咧,但是巫得到的好也不哦”

“就拿我們這個村子來說,每年要向巫上二十頭羊,十五罐蜂,很多很多麥子。”牧羊人掰著指頭給伊南計算,“如果不出來,村子里就要送年和去烏魯克服侍巫和祭司們。”

“按照大人們的說法,我這里養了二十對羊,每對羊每年會產下一頭小羊,就是二十頭了;小羊之中的母羊在接下來的每一年里,也會產下一只小羊這樣一算,我的羊群在未來十年就會連翻幾倍,為一大群羊。每年上區區二十頭羊,小伙子,你有什麼問題嗎”

年輕人甚至模仿起了祭司的語氣,板著臉,手一揮。祭司一發話,可憐的羊倌兒就得上二十只羊。

“這個”

伊南一時也語塞。

直覺祭司們的數學還真不賴“復利”的概念在牧羊人的描述里已經呼之出2。

可是把這麼好的數學功底用在盤剝和奴役普通村民上好像哪里不大對。

伊南也學著對面年輕人的模樣,盤坐下,一手托著腮,一手在屋里用陶磚鋪就的地面上隨便劃,腦子里飛快地盤算。

終于明白丹尼爾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神明崇拜,對于文明的發展來說,是一把雙刃劍。

伊南娜的“神”固然能夠幫助本地人凝聚共識,但也造了“巫”這個團對于知識和技的壟斷。

這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文明的繼續演進。

再次覺到自己肩上的擔子過于沉重:畢竟對伊南娜的崇拜,一定程度是本人造的,也沒想到,在千年后竟然造了這樣的影響。

可是轉念一想,伊南又覺得這有啥好怕的

當年能夠親手種下文明的種子,讓它生發芽枝繁葉茂,今天也就能幫助這個文明打破藩籬,繼續前進

畢竟巫和祭司們現在掌控的,都是當年玩剩下的。

想到這里,伊南已經完全拿定了主意,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幫助了我的年輕人,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伊南這才想起還沒有請教過年輕人的姓名,趕追問了一句,畢竟不能和祭司們一樣,輕蔑地管他羊倌兒。

“我阿瑪烏蘇姆伽拉納”年輕的牧人滿臉是笑。

伊南手一拍額頭:此刻無比懷念那些名字只是單音節字的時代。

“你也可以我杜。”杜壞笑著,顯然早就猜到了伊南的反應。

“你又什麼”他一雙琥珀的眼睛亮晶晶的,真誠地著伊南。這對眼睛竟然再次讓伊南晃了晃神又一次想起了丹。

說來這個年輕的牧人渾上下,沒有半點氣質與年丹相像。

但不知為什麼,伊南耳邊總是回響著離開的時候丹說過的話:

“請您等我,下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一定會長大,會長大”

伊南一個失神,趕搖了搖頭,把關于年丹的回憶暫且都收回去,果斷回答道:“我南。”

果然我有點南想。

伊南接著問對面的青年:“我打算明天去祭司們所在的那個村子,有些重要的事要和他們當面探討。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嗎”

杜驚訝地張開,半天才指著自己說:“真的嗎你要我陪你去,我就一羊倌兒”

伊南心里嘆了口氣:打消了任何與年丹的聯想丹雖然只是個年,但是天生勇敢而自信,和眼前的牧羊青年實在是脾迥異。

誰知伊南一點頭,杜竟直了脊背,鄭重向伊南點頭:“親的南,我十分樂意為你效勞。”

伊南也終于莞爾:“跟我跑這一趟,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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