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芳華》第二十章 做

乍聽得這聲咆哮,牡丹不由吸了一口冷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不能又老又瘦的林媽媽擋在前頭吧?還有雨荷、寬兒、恕兒等人,都是下人,一個不小心,就了出氣筒。

想到此,牡丹服,“淡定”地走了出去,先將林媽媽拉到后,然后著劉暢驚訝地道:“呀!夫君!你怎麼了這個樣子?快,快,讓廚房煮兩個蛋來給公子爺滾滾眼睛,消消腫!”

見寬兒和恕兒站著不,特別是恕兒,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只盯著自己看,便直接點名:“寬兒、恕兒,你們去廚房,跑快點!再們做碗醒酒湯。”

“你莫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搞的鬼!看到我被打這個樣子你很高興是不是?我告訴你,我雖然了這個樣子,李荇也沒討了好,他漂亮的鼻梁被我打斷了!”劉暢冷冷地掃了牡丹一眼,就著蘭芝的手歪在了簾邊的藤椅上,神郁地瞪著滿臉惶然的雨荷:“與我煎茶來!”

雨荷悄悄看了看牡丹,正好接收到牡丹擔憂疑問的眼神。主仆二人早就心意相通,知道牡丹是向自己詢問李荇的鼻梁是不是真的斷了,便堅定地搖了搖頭。

牡丹松了口氣,示意雨荷照著劉暢的話去做。雨荷只好暗嘆一口氣,告退去了隔壁煮茶,提心吊膽地豎著耳朵聽靜,只怕一個不注意,劉暢就起手來。

林媽媽見自己這邊得力的幾個丫鬟都被支走,只剩自己一個干癟老太婆,而壯的李媽媽與蘭芝卻都簇擁在劉暢邊,一種無力油然而生,左右張一番,去將一柄拂塵拿在手里以備它用。

誰知劉暢又指使李媽媽與蘭芝:“你們還杵著做什麼?還不去給我備下熱湯洗浴?”

李媽媽大膽地掃了牡丹一眼,笑道:“奴婢記得,夫人房里正好有干凈熱水。”

牡丹暗恨,隨口道:“不干凈了,已是用過了!若是重新洗盆子,另外給公子爺準備只怕已是晚了,我這里離廚下遠得很,待到送到什麼時候了?李媽媽,你去碧梧姨娘那里,讓備好熱水,稍后公子爺就過去。”

李媽媽站立不,只拿眼角去覷劉暢。

劉暢瞪了牡丹一眼,惡聲惡氣地同李媽媽道:“既然有熱水,還不滾出去?杵在這里做什麼!”

李媽媽與蘭芝對視一眼,忙滿臉堆笑地告退:“奴婢們就在外面候著,公子爺和夫人若是有什麼吩咐,喊一聲就來了。”

林媽媽卻似全然沒聽見,靠在條案旁,手握著拂塵,微閉著眼,好似睡著了一般。

劉暢也不管,直接起就往里走,邊走邊解腰帶。

牡丹張得手腳都是的:“你做什麼?”

劉暢冷笑:“我做什麼你不知道麼?我來做該做的事,省得你胡思想,一會兒跟蹤我,一會兒引人去看笑話,一會兒又攛掇你那勞什子表哥給你出氣,害得我丟臉!”邊說邊將腰帶解下,直接扔到了林媽媽的腳下。

腰帶上的香囊狠狠砸在林媽媽的腳背上,唬了一跳,認清是怎麼回事后,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攥了手里的拂塵,沉聲道:“公子爺且慢!”

劉暢停下解帶的手:“媽媽有話要說?”

林媽媽,道:“今日的事您冤枉了夫人!沒跟蹤您,是郡主派人將喚去的,當時潘世子正想和夫人買花,也聽了去,不知怎地,竟然就跟了去,實在與我們夫人無關。后面的事就更不知道了,公子爺可別聽了旁人的讒言,冤枉了夫人,夫妻間生了罅隙,可就不了。”

劉暢看向牡丹,淡淡地道:“是麼?”

牡丹忙道:“當然是真的。”哪里有那個閑心?錯不在,公共廁所你趕走吧。

劉暢側頭想了想:“我知道了。媽媽你別擔心,我不會把怎麼樣,你且先下去歇著。”語氣聽著卻似比先前和了許多。

牡丹驚恐地看著林媽媽,林媽媽躊躇得很,劉暢便又解開了一帶,林媽媽無奈,只得給牡丹一個鼓勵的眼神,表示自己就在門外,有什麼不對勁的,就進來。雖然原本計劃的是,讓牡丹裝病,何老爺夫婦得劉暢給牡丹賠禮道歉之后再說其他的,但劉暢來牡丹的屋子里沐浴過夜,卻是天經地義的,一個下人又怎麼敢把他趕出去?

隨著門被關上,牡丹一顆心懸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呼吸都困難,只能下意識地將了又

劉暢見門關上,便將兩臂開:“來幫我解服。”

牡丹垂著頭不,咬著牙道:“我不!”公共廁所!公共廁所!憑什麼!他要敢就廢了他!掃了掃劉暢的型——呃,這個雖然有點難度,但是可以試試。即便就是不了功,但最起碼也能敗敗興,誰敢和一個算計著自己命人睡覺?就算是因此被休棄,而非和離,那也認了。

劉暢一愣,只見牡丹垂著頭,長卷濃的睫在燭影下微微閃,可以看見的下頜咬得死死的,眼見得是氣憤得很。不知為何,他心里竟然有幾分雀躍:“今天你很生氣?”

牡丹抬起眼來看著他,很真誠地說:“其實我不生氣,也不介意。你放心,要是有人來問我,我保證什麼都不會說。”當然,現在不用說,人家都已經知道了。

劉暢雖然半醉,卻很明白地看出,牡丹的眼睛里真的沒有悲傷失意,而是一種的厭惡還有幸災樂禍。這個發現讓他非常生氣,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他其實是看錯了,牡丹怎麼可能不難過呢?當初看到他和清華多說幾句話,都會那麼的難過,現在怎麼突然就改了擒故縱,擒故縱,就是這樣的。人麼,說不的時候往往就是說要的時候,自己和較什麼真?想要,拿過來就是了,反正總要正兒八經生個嫡子的。

劉暢想到此,便不再和牡丹計較,自顧自地往屏風后面去,進了澡盆。牡丹側過臉,背對著屏風,聽著水聲一聲響過一聲,暗晦氣,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妝盒前,翻出一把小銀剪來藏在了袖子里,看著燭芯發呆。

燭芯“啪”地炸了一下,牡丹正要取了剪子去剪燭芯,忽聽劉暢在屏風后道:“你今天和你表哥說了些什麼?”

牡丹淡淡地道:“沒說什麼,就是說那胡旋兒的舞跳得很好,表哥說他從西疆那邊見過比那胡旋兒跳得更好的。價卻沒胡旋兒這麼貴。”

劉暢尖刻地道:“莫非你還想學人家一樣的買一個來養著?也不看看自己的份!好的不學學壞的,以后跟李荇來往!”

牡丹輕輕一笑:“我清楚得很,我自己都是任人欺辱還要忍氣吞聲的,就算是真的買了來也是害了人家,不買就是積德了。”

屏風后一陣沉默,就在牡丹以為劉暢被洗澡水淹死了的時候,他突然語氣生地道:“你來給我背!說起來,親三年,你可從來沒為我做過什麼!”

牡丹坐著不,反相譏:“不知你又做了什麼?”

劉暢冷笑:“那是你欠我的!”

牡丹差點沖口而出,那我們和離吧,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不要死磕了。但一想到劉暢的格,便生生地將話咽了回去,改而嘆道:“是呀,誰子不好,竟然需要沖喜呢?其實我也想,如果我生在一個貧寒之家就好了,哪里有那麼錢來給我糟蹋呀?讓我病死就病死了吧,省得一害幾家窮。害了我爹娘,也害了你,更是害了自家。”

空氣突然不會流了,牡丹很清楚地聽到劉暢的呼吸聲漸漸變愜意地想,氣死你個渣男,你不是最恨人家提這事兒麼?我偏你想起你最屈辱的事兒來,我看你還發不發

“吧嗒!”一聲巨響,四扇銀平托山水紋屏風被劉暢猛地推倒,“嘩啦”一聲水響,劉暢子從澡盆里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牡丹,似是隨時要從盆里走出來打人一般,牡丹握剪子瞟了一眼,只見他鐵青的臉配上烏青的眼,正像是一只巨型烏臉

巨型烏臉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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