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第24章 自找

宮里飛得最快的就是消息。

清涼殿的宮門第二天一早就被敲開了,姜云容帶著古雨兒和趙明瑤,并大批宮人,氣勢洶洶找上門來:“姜雍容!你要不要臉!你是先帝的皇后,竟然不知廉恥去勾引陛下,你把我們姜家的臉都丟盡了!”

魯嬤嬤和思儀守在姜雍容房前,魯嬤嬤板著一張臉,沒什麼表:“四小姐請肅靜,主子不適,現在還未起。”

“哼,什麼不適?我看是沒臉見人吧!”姜云容高聲朝屋道,“姜雍容,你怎麼敢做不敢當?虧你那日還有臉讓我小心別犯錯,讓人越過頭去,原來那人就是你!”

魯嬤嬤森然地看著:“四小姐也該學點規矩了。別說這里是皇宮,就算是在姜家,大戶人家的姑娘也沒有這樣大呼小的道理。”

魯嬤嬤是姜家主母邊最得力的人,平日里是不怒而威,只有在姜雍容面前才有幾分好臉

從前在姜家的時候,姜云容見了魯嬤嬤便像是老鼠見了貓。

明明同為姜家的兒,姜雍容日常所用的東西卻超出數倍,因此難免會幾樣,每次都被魯嬤嬤抓住,狠狠罰,就算是母親求請都無用。

因此積威之下,姜云容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這退一步,自己也覺得惱火,手高高揚起,便要沖上去扇魯嬤嬤一個耳

古雨兒和趙明瑤從進來起就想攔著,奈何攔不住,這會兒眼看手,兩人急忙拉住

古雨兒道:“傳言終歸是傳言,不一定是真的,這里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姐姐你先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趙明瑤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就在旁邊拉著姜云容的袖子,用力點頭:“對對對,我就覺得他們說的是假的,姜家大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懂什麼!”姜云容大怒,“書房里的靜鬧得闔宮都知道了,陛下被的狐手段迷住了,嚷著要立為后,書房外頭都聽得見!你們兩個蠢貨還不知道吧?陛下還打算立那個先帝的孩子為皇嗣,將來你我就算生出兒子,儲君之位也是別人的!”

的最后一個字剛剛落地,臉上就“啪”地一聲,著了一記響亮的耳

古雨兒和趙明瑤都嚇了一跳。

“你……你敢打我?”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地看向魯嬤嬤,整個人已氣到發狂,“老刁奴,你以為你還在姜家麼?這里是皇宮!來人,給我拿下這個老不死的,往死里打!”

宮人們應了一聲,就要上前。

“誰敢?!”魯嬤嬤大喝一聲,“我敕親封,領四品執事,四小姐你只不過是待選的秀,尚未封,無品無位無分,我怎麼打不得?”

姜云容最恨的就是自己宮多日,那后位明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卻遲遲不能到手。

如今雖擺得出皇后的威風,追究起來到底還只是個秀。這一下被魯嬤嬤中了痛,實是怒不可遏,險些氣暈過去。

古雨兒在旁道:“嬤嬤說得是,我們既未獲選,年紀又小,嬤嬤要教訓原也使得。只是祖宗規矩,秀的臉只有陛下得,嬤嬤品階再高,也只是個宮人。宮人打秀,雨兒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規矩。”

這話讓姜云容緩過氣來,正要再喝命宮人,魯嬤嬤道:“到底是古家的小郡主,正嫡出,比那些旁的庶的有見識。只是小郡主你的見識還不夠,秀的臉除了陛下得,皇后娘娘也得。老奴是皇后邊的執事宮人,負教導秀之責,一樣也得。”

魯嬤嬤說到這里,向姜云容道,“所以老奴讓四小姐去學學規矩,規矩學明白了,就不用挨打了。”

“你……你……”姜云容又急又氣又恨,“姜雍容早已經不是皇后了!你又哪門子的皇后執事!”

魯嬤嬤笑了,微微地角,皮笑不笑的樣子:“四小姐見到哪份圣旨廢了我家主子的皇后之位?告訴你們,我家主子一日是皇后,終都是皇后!”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思儀暗暗握拳,嬤嬤威武。

趙明瑤道:“嬤嬤,我不想兩位姜姐姐爭執,可你打人就是不對的。姜家大姐姐是皇后,卻是先帝的皇后,先帝的皇后,怎麼能管陛下的秀呢?”

魯嬤嬤道:“皇后便是皇后,后印還在我家主子手中,后宮便還是我家主子掌管。四小姐想來生事,等封了后,取了后印再說吧。”

姜云容恨極了,一疊聲道:“愣著干什麼?給我撕了這老刁奴的!”

宮人卻在遲疑。

若是在上回,宮人倒不一定會把魯嬤嬤放在眼里。但眼下人人都說陛下要立姜雍容為后,那麼這位魯嬤嬤便要重回宮中之首,誰也不敢太過得罪

姜云容一看宮人使喚不,越發來氣,什麼也顧不得了,撲上去就要扇魯嬤嬤的耳

魯嬤嬤百二十斤的格擺在那兒,姜云容哪里是的對手?慌的眾人勸的勸,拉架的拉架,向來安靜的清涼殿一時間比菜市口還要喧鬧。

“吱呀”一聲,魯嬤嬤后的房門打開。

姜雍容站在門后,上披著家常袍,長發未梳,一臉倦意:“嬤嬤,讓進來吧。”

姜云容一見了,兩眼像是能噴出火來,一把推開魯嬤嬤,踏進房:“姜雍容,瞧瞧你干得好事!難怪父親在書房恨不能殺了你!”

“父親?”姜雍容的長發披在頰邊,直垂及膝,發極黑,眸子也極黑,臉卻是蒼白的,上也沒什麼的聲音幽幽的,“呵,父親才舍不得殺我……”

不知是不是因為清涼殿沒有燒地龍,姜云容站在殿只覺得有說不出來的寒意一陣陣往上鉆,忍不住打了個寒

從來沒見過姜雍容這般模樣。便是從前被先帝冷落、為整個大央笑柄時,姜雍容在每年年節賜宴之時依然盛裝出席,人如其名,雍容華貴,宛如一支名貴的玉瓶,通上下沒有一破綻。

但現在的姜雍容雖然還是玉瓶,瓶上卻已經像是有了明顯的裂紋,只要輕輕推一下,就會碎掉。

姜云容見慣了姜雍容無懈可擊的模樣,陡然見到姜雍容這付樣子,竟有些不習慣,頓了頓才能接著罵下去:“你現在可遂了愿了,還做出這付樣子給誰看?哼,別以為陛下真會封你,父親第一就不讓!更別提還有滿朝的文武,還有風氏的宗室,絕不會看著他娶自己的嫂子——”

的聲音猛然斷絕,底下的話全部堵在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支發簪對準了的咽,簪尖是一看而知的尖利,輕輕一下就能扎穿的咽

“你你你你想干什麼?”姜云容聲音尖細,臉上全是驚恐,“我我我告訴你,我的人都在外面,我要是出了什麼事——”

的話又沒能說完,因為姜雍容手腕一轉,將簪頭對準

“你你你什麼意思?”姜云容徹底懵了。

“父親不會殺我的,但你可以。”姜雍容語氣平靜,神也是,看上去像是在談論中午的飯式,而不是討論生死,道,“我要封后,你在這里就算罵到口干舌燥又有什麼用?殺了我,才能結束這一切。”

姜云容不由自主退后。

退一步,姜雍容便近一步,簪頭仍然是朝著,簪尖對著自己,漆黑的長發隨著步子微,雪白的袍因風微微揚起。

姜云容真的害怕了。

這樣的姜雍容不像一個人,倒像一個鬼,一個無主的怨魂,正在向人索命。

“姜雍容你……你怎麼變了這樣?”姜云容背脊已經了墻壁,退無可退,“你……發什麼瘋?”

“為什麼要躲?”姜雍容道,“殺了我,你就是姜家獨一無二的嫡,大央皇帝必娶的皇后,所有一切都是你的。”

說著,簪子往前遞了遞,姜云容卻像是到某種驚嚇一般,抱著頭朝墻作一團,“你你你別過來!”

“不敢?”姜雍容淡淡道,“連殺人都不敢,又怎麼坐得穩后位?”

“誰說坐后位就要殺人?你殺人了麼?!”

“所以我的后位坐得這麼凄慘,你想步我的后塵麼?”姜雍容緩緩蹲下來,盯著,“云容,你從小就羨慕我,但凡是我的東西,你都想要。現在我把我的命給你,好不好?”

姜云容不斷搖頭:“你、你瘋了,我不跟瘋子說話!”

就走,走得又急又快,中間還險些被絆了一跤,踉蹌著奔向大門。

“呵。”姜雍容慢慢地起,聲音從的背后傳過來,“真沒用。”

姜云容已經跑到了門前,手已經扶到了門栓上,但這句話就像是鞭子一樣上,猛然頓住了。

昨天,一收到風長天要封姜雍容為后的消息,立即就去找父親求證。

父親道:“若是你有半點能耐,姜家也不用背上這個污名。云容,你太沒用,太讓我失了。”

父親是姜家兒的至高神,父親的每一句話,都是判詞,一言便可以決定們的命運。

姜云容慢慢地、僵地轉

的發還是散的,領口也因為之前在外面的拉扯而歪斜,但眼神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恐懼慌一步步走向姜雍容,每近一步,眼中的恨意與怒意就濃一分。

姜雍容站在原地等到了欣

很好。

知道會做什麼,因為們都是姜家的人,上都流著父親的

姜雍容以一種舒緩輕的姿態,向姜云容遞上了那支發簪。

姜云容一把奪過發簪,狠狠攥著,指節發白,“姜雍容,這是你自找的!”

姜雍容沒有說話。

姜云容的怒與恨、狠與厲都已經點燃,就像一把燒得恰到好的爐火,馬上就要轉為想要的純青

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就是因為你,父親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就是因為你,連家里的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現在也是因為你,我連皇后都做不!”姜云容尖聲道,“姜雍容,我恨你!”

握著發簪的手狠命刺下,簪尖折出雪亮的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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