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用主義者的》29、第 29 章
街道通知,為防止地震后有余震,所有人都在室外呆著。
“你的背心都了。”費霓從拿下來的包袱里,找了一件爸爸的舊襯衫遞給方穆揚,“先穿它吧。”
方穆揚很痛快,費霓還沒低頭,他就在費霓的眼前下了背心,二話沒說賽到費霓手里,迅速換上了他岳父的舊襯衫。
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不僅方穆揚要去培訓班,費霓也要去上班。
“你腳傷了,還是明天再去吧。”
費霓堅持說自己腳沒大礙,分了廠里的房子,自然要在有事兒的時候出現在工廠一線。傷口不能沾水,坐在自行車后座上難免濺到水,于是選擇坐公車去上班。
方穆揚送上車,上車前,又對方穆揚說:“你今天不要回招待所了,就算回招待所也要住在外面,這里有現的防震棚,你今天在這兒住吧。”想,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方穆揚掐掐的左臉,很干脆地說好。
“你的手。”
方穆揚笑著對說:“我的手剛用雨水洗過了,非常時期,你就湊合湊合吧,等事過去了,我一定給手打三遍香皂。”
“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像對他的不滿,是因為嫌棄他的手不夠干凈,他的手若是好好洗了,這樣便很正當了。
“不用解釋了,我現在知道你不嫌棄我了。”方穆揚又掐掐的右臉,還用大拇指一。
費霓剛要罵他,方穆揚的手已經回到了兜,“上車吧,車來了。”
瞪了方穆揚一眼,合上傘進了公車,方穆揚揮手笑著同說再見。今天公車上人不多,費霓找位置坐了,隔著玻璃看外面,方穆揚在的視線里越來越小,費霓的眼盯著窗外,馬路上到倒是人,一個小棚子挨著一個小棚子,不過大都不如方穆揚做得好,有的是用幾木支起了一張塑料布。
只一會兒的功夫,又在車窗里看見了方穆揚,他也看見了,他披著雨,一只手騎著自行車,另一只手揮手同打招呼,大約過車窗發現了的不高興,他又老老實實地雙手騎車。
地震之后有余震,工廠車間又來了一次強烈震,為保護廠里職工安全,領導決定提前下班。食堂開著,為職工提供饅頭,排隊購買,到費霓時,饅頭限額已經從十個變了五個。
費霓從廠里出來就坐公車奔了點心店,一來看看未來大嫂梅姐,梅姐住一樓,按理說不會出事,但不確認終究有些不放心;二來買些餅干,餅干這東西最適合儲存,以備不時之需。
點心店已經轉移到了帳篷,外面掛著一塊牌子,上面不斷在已經售罄的點心后面劃x,餅干售罄,果子面包售罄,槽子糕售罄,油糕售罄……
剩下的東西越來越貴,而且也不易儲存,但沒有人有要走的意思,排了這麼長時間的隊,不買點兒什麼,總覺得虧了,于是繼續等著。
到費霓的時候,點心只剩下不多的幾樣,剛要開口,梅姐低聲對說:“餅干我已經提前給你買下了,等別人走了你再來拿。”了一個掌,是買了五斤的意思。
這時,雨已經停了。過了會兒,帳篷外沒了排隊的人,梅姐走出來給費霓一個油紙包,“我們職工的限額就這麼多,不能幫你多買。”
“這已經很好了。”
“我看這地震一時半會兒不能完,要不給你哥打個長途電話讓他等咱們這兒地震結束了回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你和我爸媽都在這兒,他辦完了手續肯定會馬上回來的。再說現在郵局已經被了,都是打長途發電報的。”
梅姐嘆了一口氣,“我老盼著他回來,這會兒他真回來了,又出這麼一檔子事兒。”
“過去了就好了。”費霓是對梅姐說,也是對自己說。
費霓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開火做飯了,有人把自己家的煤氣罐搬下來埋到土里熬米粥。
老費看著有人開了火,也生起了要做飯的心,他起往防震棚外走,“我去把家里做飯的家伙事兒都拿下來,借一樓的灶臺做個飯。”
費霓走到防震棚外看了看天,雨停了,一時不像有余震的意思,但還是不放心,“做飯的事還是明天再說吧,今天就先湊合湊合。”
方穆揚回來的時候,費霓早已經吃完了,還很心地給方穆揚留了兩個饅頭。
方穆揚已經換上了他之前的服,看樣子應該回過招待所,他前挎著一個包,自行車后座上放著一個行李袋,車筐里放著一只大西瓜。
他對防震棚的人說:“路口有賣西瓜的,一八一個,晚了就買不著了。”說完還補了半句,“明天賣西瓜的人還來,用不著多買。”
聽了他的話,好多人多跑去買西瓜。
方穆揚單手將西瓜劈兩半,一半大的,一半小的,大的他給自己的岳父母,讓他們分著吃,小的則給費霓,又從行李袋里掏出一只飯盒,從里面拿出兩把勺子,一把叉在費霓的西瓜上,“你吃吧,補充補充水分。”
費媽說:“我們吃不了這麼多,要不借個刀把它切開。小方,你也吃一點。”
“我今天腸胃不好,吃不了西瓜。”
費霓忍不住問:“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我現在比較適合吃饅頭。”說著方穆揚狠狠咬了一口饅頭,“這誰買的饅頭,怎麼這麼會買?”
老費為其解答:“這是費霓在食堂買的。”
費霓制止了方穆揚對饅頭的贊,“好好吃飯吧,小心把你噎著。”又低聲對他說,“別著急,不夠還有餅干。”
“夠了,你買的饅頭就是不一樣,扛。”
“別貧了,趕快吃吧”
費霓著最左邊的西瓜吃,給方穆揚留了大半截。看方穆揚吃饅頭的樣兒,就知道他的胃口好得很,不可能吃不下西瓜。喜歡吃,又只買了一個,大概是因為他想著西瓜是有限的,他多買了,別人今天就買不著了。
費霓把剩下的西瓜給方穆揚,方穆揚也沒推辭。
費霓剛要拿紙自己用過的勺子,就被方穆揚搶走了。
方穆揚告訴,非常時期,要節約用紙。
下午方穆揚不用去培訓班,幫著其他人搭棚子。有人搭得太簡單,大雨一下就七倒八歪了。
快到晚飯點兒,方穆揚把費家做飯的工從樓上搬下來,拿到一樓,借了個灶臺。他特意選的靠出口的位置,隨時可以逃。他跟費霓說要給一手,給煮西紅柿面吃。他今天去糧店搶到了五斤掛面,回來路上又上有人在賣西紅柿。
“費霓,你知道怎麼做地道的西紅柿面嗎?”
“怎麼做?”
“多擱西紅柿。”
面煮好了,方穆揚挑了一綹放碗里,讓費霓吃第一口。
“怎麼樣?”
“好的。”雖然比他吹得差了一些,但味道老實講并不差。
方穆揚最擅長煮掛面和各種燉。方穆揚最開始在知青點當大師傅給人燉的時候,他考慮得不是味道,而是調和在一起的彩,沒想到吃起來也還不錯。
“那你就多吃一點。”
晚上二十多號人在一個地震棚里,費霓嫌空氣悶,獨自出了棚子,方穆揚跟上去。
“今晚你先湊合一宿,明天我給你搭一個小的,你就不用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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